鐘點工阿姨在臺晾服,突然“咦”了一聲:“林小姐,冰箱空了好幾天,好久沒有看見小周了,他什麼時候再過來?”
趴在角落煙,看著樓下空的巷子,吐了口煙霧:“以后應該不來了吧。”
“怎麼不來了?”
林霜兩眼彎彎,叼煙笑謔:“可能被我嚇跑了吧。”
阿姨干了這麼多天,也和林霜了,覺得小姑娘蠻獨立的,一個人住,摔傷了胳膊也就朋友和男朋友過來照顧下,本意是想多聊聊:“是不是鬧矛盾啦?小周看著人蠻好的,年輕人啊.......”
林霜漫不經心聽著,完一支煙,回了房間。
反正那天,周正頭也不回就走了,沒有電話,也沒有再出現過林霜面前。
謝現代社會的便捷,足不出戶可以解決任何問題,什麼都能送貨上門,就算要護理,還有發廊Tony和容院的熱招待。
的肩膀在慢慢恢復,手臂活范圍已經大了很多,穿擰巾這樣的小事都可以自己做,出門也方便,偶爾還去苗彩店里坐坐聊聊。
“怎麼今天收拾得這麼漂亮?連胳膊都不綁了?”苗彩幫護理指甲,“干嘛去?”
“跟我媽見面。”微微活了一下右手,“不太疼了,只要不用力就沒事,回家再綁吧。”
林霜嫌棄醫用吊帶不好看,出門都不太用,付敏很久沒見林霜,本來要到家里來看看,林霜約在了外頭,陪著付敏辦點事,吃個飯。
母兩人見面,付敏神看著也有點憔悴,看見林霜:“怎麼瘦了?”
“天熱了嘛,出汗多,沒什麼食。”
“還是要好好吃飯,自己照顧好自己。”付敏叮囑,“注意。”
“知道。”林霜也打量了眼,付敏鬢邊一絡白,看著格外刺目,“白頭發長出來了,怎麼再沒染一下。”
“最近忙,沒騰出空來。”
兩人找了個餐廳吃飯,付敏向來是不嘮叨的人,這回卻格外的沉默,耷著角勉強跟林霜聊天。
付敏看吃飯左右手替著用,挾菜都左手用力,右邊手臂一直垂著,問道:“你那只胳膊怎麼了?”
“沒什麼。”
“怎麼沒什麼,你都用不了這只手,我看看。”
“真的沒什麼。”林霜強調,“不小心扭一下。”
“怎麼扭到的,痛不痛?”
“就睡覺的時候了下,不怎麼疼。”林霜抬了抬手臂,語氣自然,“一點小傷而已,手能,就是有點酸勁。”
安付敏:“看過醫生了,醫生也說沒事,我了好幾塊膏藥,過兩天就好,你放心吧。”
付敏看神自若,稍稍放下心來,又嘆氣:“你一個人住,當心點,最好還是邊有人照顧一下,五金店里只有我一個人撐著,我也實在忙,顧不及你。”
“家里有什麼事嗎?”林霜看自己的母親,“你好像心不太好。”
“跟你漆叔叔吵架。”付敏黯然,抿抿,眉宇間一怨氣,“還不是漆靈,這孩子不知道什麼脾氣,高三了,反倒上的刺越來越多了,他媽媽那邊也鬧翻了天,你漆叔叔也管到頭疼,這幾年的心思都撲在他上,連帶著漆杉都委屈。前幾天,他那班的班主任抓住他煙,他在辦公室跟老師頂,回宿舍又跟同學鬧起來,兩人打了一架,把人家膝蓋磕青了一塊。”
“就一點小傷,也說不清是誰的對錯,偏偏在這節骨眼上,對方家長直接把孩子送到了醫院,又要報警又要賠償,他學習本來也不好,學校那邊也下通知,說要記過分,留校察看,把漆靈換個班,分到平行班上去上課。”
平行班就是所謂的后進班,學風差,老師也不管事,可能很多學生連高考都不準備,只為了拿個高中畢業證結束學業。
“你漆叔叔求著對方學生家長松口,跑了好幾趟,家里也著急上火。”付敏看看林霜,小心翼翼問,“霜霜,你認不認識學校的什麼老師,可以幫幫忙,別的先不說,至那個學校分.......要是上檔案了,那可就麻煩了。”
林霜垂眼,聲音淡淡:“我問問吧。”
********
想了久,給周正打了個電話。
林霜以為這個電話不會再打通,也的確等了一會,默默數著電話里的連線聲,而后突然聽到了男人的聲音。
怔了怔,下意思喊了一聲他的名字,他平平靜靜應了一聲。
接著兩人都沒說話。
周正等著開口。
林霜把煙掐滅,輕輕吐了口氣,語氣清淺:“有個事,能不能求你幫個忙?”
破天荒的用出了“求”這個字。
“什麼事?”
把漆靈的事簡單跟周正說了一遍:“如果要花錢通融學校關系,那也沒問題,這筆錢我來付,多都可以。”
“我問問。”
“謝謝,那我等你消息。”
“好。”周正掛了電話。
周正往教導辦跑了一趟,事辦完后,他沒給林霜回消息,直接打電話給了付雄,付敏知道后再打電話給了林霜:“傷的學生那邊賠了點錢,學校的分撤銷了,漆靈換了個班,調到了周老師任教的那個班下。”
“霜霜,你漆叔叔說要好好謝謝你,什麼時候有空,你來家里吃個飯啊?這回你漆叔叔下廚招待你。”付敏的聲音聽著也輕快了不。
“好啊。”笑著應了下來。
林霜想了又想,找了周正一回。
周正知道想說什麼,直接開口:“不是什麼大事,學校里沒那麼多門道,不需要花錢。打架的事雙方都有錯,他煙的分沒往上報,新去的那個班,班主任是我以前的老師,也是個很寬厚負責的老教師,愿意把漆靈收到班上來,不過只是暫收,要是以后表現不好,還是要分出去。”
“謝謝。”
“不客氣。”周正語氣稍有疏離。
在電話里拖了很長時間,不知道找什麼方式來謝他,沒等林霜多說,周正要掛電話。
掛電話之前,他想起一件事:“后天下午三點,醫院復查,別忘記了,病歷本和醫保卡都在藥盒里。”
從傷那天起,一直都是他在醫院跑來跑去,定期帶去醫院復診,林霜沒管過這個,也沒記過去醫院的日子。
“知道了。”抿抿,笑著問他,“你不陪我一起去嗎?”
“我有事。”他語氣平平,“你自己去吧。”
“好啊。”語氣輕快。
復查是林霜自己去的,還是那個主任醫生,看見林霜,笑問:“今天小周老師沒陪著來啊?”
“沒有,他今天有事。”林霜笑道,“也快好了,不需要他跟著。”
“位置恢復得不錯,不用一直再打吊帶了,每天做一點恢復運,不要做劇烈活,等它慢慢長好,如果后面還痛,你再來看看,如果沒什麼不適,兩個月后再來復診一次就行了。”
林霜松了口氣,熬了一個多月,終于熬出頭了。
北泉高中已經正式開學了,茶店已經忙起來,娜娜和kevin兩個顧不過來,要是再不出門,可能要再請個店員才行。
回去復工那天,娜娜和Kevin都很驚喜,拉著林霜親熱了半天:“店里沒有老板娘,生意都沒以前好了呢。”
每天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店里人,日子都無趣了些,還有不常客過來八卦,擔心林霜是不是再也不來了。
這會林霜再回來,店里真來了不人過來噓寒問暖,聊東聊西的,真比往常熱鬧了幾分。
張凡和謝曉夢一起出現的時候,林霜還是小小的吃驚了一下,揚起了眉頭。
“老板娘終于回來了,胳膊好了吧?再不好我們都等急了。”張凡笑嘻嘻的,“你再不回來,這茶店可要倒閉了啊。”
“烏。”林霜兇他,瞟著旁邊的謝曉夢,笑道:“這是有好消息了呀?”
“鄭重介紹一下,敝人朋友,北泉高中的神謝老師。”張凡自豪道,“萬里長征終于走到了終點,看到了一線曙。”
謝曉夢倒是一慣的矜持高冷,瞟了個眼風過去:“正經一點。”
轉向林霜,語氣稍稍溫和一點:“手恢復得還好吧?”
簡直破天荒了,和林霜向來氣場不和,什麼時候有這麼溫的時候,林霜點頭微笑:“好多了,謝謝謝老師的關心。”
“我爸爸以前也骨折過,恢復期間吃過好幾種補品,我們都覺得管用的。”謝曉夢報了幾樣補品名字,“你也可以試試,多補充點營養總沒錯的。”
林霜幾乎覺得謝曉夢有點轉,不住微笑:“謝謝,我記下了,有空買回來試試。”
多點善意的周邊氣氛,一點惡意的來源總沒有壞,都在學校這片區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以后講不定有再對上的時候。
兩人拎了幾杯茶走,張凡把謝曉夢送回辦公室,又折回了茶店,看著林霜笑。
“笑什麼?”林霜覺得他笑得森森的。
沒別的旁人,張凡也暢所言:“你和周正咋回事呢?”
周正照顧林霜的事,沒往外說,連謝曉夢都不知道,但他跟張凡走得最近,張凡看他不在學校不在家不辦事,就能揣點不一樣來。
“你問他啊。”林霜笑道,“你們倆不是好朋友麼。”
“他要是能開口就好了,你是不知道,他最近跟變了個人似的。”張凡搖搖頭,“你們上學期分手的時候,周正還淡定得跟個沒事人一樣,每天說說笑笑玩玩鬧鬧的,就這麼最近,跟吃了人一樣,每天臉跟板磚似的,跟我打球恨不得砸死我砸死球,問他他就翻臉懟人,眼睛凍得跟冰塊似的。”
他趴在吧臺,一臉八卦:“你惹他啦?周正提復合你拒絕啦?他也不該是這樣小氣的人啊。”
林霜聳聳肩膀:“我也不知道原因,你只能問他。”
一直沒見過他。
張凡瞟了一眼:“反正你們兩個人我都看不懂。不過我還是自己兄弟的,周正也不差啊,優秀教師,他接丁副校長的班,前途明,房子也買了,最近開始忙裝修了,這些東西配齊之后,市場行可比以前提升了好幾個檔次,到時候啊.......”
林霜沒接話,問張凡:“你聊我和他干嘛,你呢?什麼時候跟謝老師在一起的?怎麼打冰雪神的?”
“就暑假的時候,我也沒怎麼打,可能就突然想開了吧。想那麼多干嘛,今朝有酒今朝醉吧,也不枉轟轟烈烈走一場。”
林霜笑著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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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再打電話給林霜,是某一天的下午,看著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接通了電話。
“我在家里。”他語氣平淡,“你留在我這的東西,我全都收拾出來了,你有沒有空過來取一下,或者我送到茶店去。”
分手的時候只帶了一部分隨品走,還有很多零碎小東西都不要扔下了。
“那些東西我都不要了,你扔掉就可以了。”坐在茶店的高腳椅上轉圈圈。
周正看了看邊,都是新買的吹風機、香薰機、馬克杯、牙刷牙膏,甚至還有香水化妝品,子睡。
“都是你的東西。”平心而論,周正不喜歡這樣對待東西的態度,忍不住皺眉,滿心冷淡,語氣又冷又,“要扔你過來拎走扔掉吧,樓下就有垃圾桶。”
林霜聽著他的冷淡語氣,臉也收斂起來,淡聲道:“那好,我等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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