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燃被一連串的問題整的一團。
“我想想。”
說完,高燃就抱著棗罐子,一口一個大紅棗。
封北檢查相框,沒發現異常,他打量著夾在裡面的那張照片。
確實是一家三口。
有一點比較怪異,照片裡的三人從著來看,似是在80年代初,但照片很新,沒有泛黃的痕跡,像是昨天才拍的。
不合邏輯。
封北兩片皮子上下一,不知道在想什麼。
詭異,鬼,死人,這幾個字在他的腦子裡排序,剔除,又拎了回來。
封北起眼皮看向年,還在吃棗,他提醒道,“核吐出來,別吞下去。”
沒反應,思緒應該已經飛遠了。
高燃到罐子裡的手猝然一頓,“那個燒飯的阿姨嫌疑很大,有足夠的時間!”機他還沒想到。
封北挑眉,“燒飯的阿姨?”
高燃嗯嗯,“昨天除了我,帥帥,蔣翔,屋裡還有。”
他認真的說,“我在發現相框的事後,就問過帥帥跟蔣翔,他們都沒注意阿姨是什麼時候來的。”
一個在房裡上網,另一個在客廳看書,兩人各有各的事要做,沒留意阿姨的向。
而且高燃清楚記得,當時他進房間睡覺,房門是開著的,他沒關。
阿姨悉每個房間的設計,悄悄進來放相框,再趁機拿走,可以做到的。
封北提出質疑,“賈帥人在客廳,會毫無察覺?”
高燃想也不想的替發小說話,“你不知道,他看起書來超認真,就是所謂的兩耳不聞窗外事,有時候我好幾遍都沒聽見。”
封北嗤一聲,“還真是了解啊。”
他屈指點點桌面,“你確定賈帥是沒聽見,還是不搭理?”
高燃瞅瞅男人,“怎麼怪氣的?”
封北把後腦勺對著他。
高燃眨眨眼睛,生氣了?
“小北哥,你不會是介意在吃帥帥的醋吧?”
封北的後背一僵,心跳如雷。
下一刻就聽到年哈哈哈哈哈哈大笑,“不可能的吧?”
“……”媽的,好想把人按床上,了子打一頓。
封北沒回頭,面部發紅,“要是我說就是呢?”
高燃不假思索,“那沒辦法,帥帥是我最好的哥們。”
封北突然又不氣了,他轉過頭,了年的發頂,角出老父親般的慈微笑。
高燃一臉驚悚。
封北打電話讓人去查蔣翔小姑家的況,盡快給他回複。
他把手機掛斷,扭頭看看盤的年,“現在可以睡覺了嗎?”
高燃說,“你睡吧,我不困。”
“不困?我看你就是在找死。”
封北敲年的腦袋,嚴厲的喝道,“我數到三,你現在就給我躺下,被子拉好,眼睛閉上,睡覺!”
高燃下意識的照做。
刑警隊長的威嚴不是蓋的。
高燃一直於疲憊狀態,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後,本就沒睡夠,也沒睡好。
不過是在強撐。
不知的會以為高燃是在仗著自己年輕,就磨損生命,幹著慢自殺的行為。
其實他已經很累很累了。
只是沒有辦法完全放松心。
一個不到十八歲的孩子,閱曆跟知識儲備也就那麼點兒,心裡能一趟得下多東西啊?還不都是在塞。
封原先覺得年是不知愁滋味,自尋煩惱,就是閑的。
相的時間一長,封北才發現年比他邊的任何人都要焦慮。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願意對自己毫無保留。
高燃睡了一覺,封北那頭就有了收獲。
照片裡的年輕夫妻跟兩個檔案對上了號。
他們是蔣翔的父母。
據調查,荔枝園是蔣翔家的。
而蔣翔卻說那是小姑小姑爺的,後來把園子賣掉後,拿了資金開始做起生意。
當年發生過變故,導致蔣翔父母雙亡,園子易主。
在刑偵案件裡面,毫無頭緒的況下,直覺會派上用場。
高燃的直覺告訴他,蔣翔父母的死跟他小姑小姑爺不了幹系。
甚至是造那場悲劇的真兇。
照片裡的小孩也就一兩歲,太小了,要是再大點兒,高燃剛見到照片的時候,肯定就能找出蔣翔的影子。
也不至於費一番周折。
不過這也可以解釋,蔣翔背蒙在鼓裡,一無所知。
高燃發現男人有點不對勁,好一會兒都沒彈了,眉頭還死皺在一起,被什麼事困擾著。
“怎麼了?”
封北念出蔣翔小姑爺的名字,“有點耳,好像在誰那兒聽過。”
高燃問道,“想不起來了嗎?”
“忘了,等什麼時想起來了再談這個。”
封北說,“十六年前的事兒了,派出所登記的是意外死亡,就算這裡面有,現在也查不出線索,懷疑,推測,還有直覺都做不了證據。”
高燃說他知道,“燒飯的阿姨呢?”
封北說,“那個人是在一年前才來縣裡的,來了不到兩個月時間,就進了蔣翔小姑家裡,負責燒飯打掃衛生,住的是自己租的小屋,不跟別人來往,無親無故。”
“目前還沒查出跟蔣翔父母有無關系,不過,很可疑,像是沖蔣翔小姑一家來的,相框的事八跟有關。”
高燃長舒一口氣。
只要沒有鬼在裡面作怪,他就不怕。
當天下午,封北翻著案宗,冷不丁的想起來了,他有一次去鄭局那兒,無意間聽見曹世原提到蔣翔小姑爺的名字。
涉及到販|毒案,還是個重要的頭目,專案組已經盯上了。
封北點煙,三四分鐘後,他撥通了曹世原的電話。
同一時間,高燃在蔣翔家,他一個人去的,目的明顯,就是要見見蔣翔的小姑小姑爺。
前者在家,後者不在。
蔣翔說,“小姑,這是我的同桌高燃。”
高燃禮貌的喊人,“阿姨好。”
蔣士保養的很好,穿的很講究,脖子上的珍珠項鏈引人注目,微頷首,算是給了回應。
蔣翔很歡迎高燃的到來,他一個人在家悶,有玩伴特開心,忙阿姨拿飲料跟吃的。
高燃看到從廚房裡出來的阿姨,不是那天那個。
蔣翔瞧出他的心思,小聲說,“原來那個在那天之後就沒再來了,估計是家裡有什麼事吧,一聲招呼都不打,小姑生氣的,覺得很沒素質。”
高燃心不在焉的跟蔣翔說話。
茶幾上放著一套茶,蔣士在泡茶。
高燃端起果喝一口,目往那邊瞥。
蔣翔拉著高燃坐過去。
蔣士的袖礙事,“小翔,幫小姑卷一下袖子。”
蔣翔放下薯片,拿紙巾了手,而後湊近給小姑卷袖子,“小姑,哥過年真不回來嗎?”
“嗯,跟幾個同學約著爬雪山去了。”
蔣士歎口氣,頗有風韻的臉上多了幾分憂愁,“你哥要是有你一半聽話,我跟你小姑爺都能多活好幾年。”
兩人像一對母子。
蔣翔說小姑家就是他家,這是他的認知,絕不是一天兩天促的。
高燃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蔣翔,餘始終都在人上。
他起去衛生間洗把臉回來,屁還沒坐熱,就看到了人左手的腕部有一塊斑,極深。
蔣翔發現同桌一不,眼睛都不眨一下,“是不是看傻了?”
高燃小幅度的點頭。
蔣翔笑著說,“我小姑平時很喜歡泡茶。”
他轉臉,“小姑,待會兒多泡兩杯啊,給高燃嘗嘗你的手藝。”
蔣士的心不錯,“高同學,你家住在哪兒?”
高燃沒順地址,只說離得很遠。
蔣士語氣親和,“那回去的時候讓小張開車送你。”
高燃沒出異樣,擺出不好意思的表,“不用了,我有騎車。”
蔣翔說,“小姑,你不知道,高燃的車技很牛掰,班裡不人都拜他為師。”
蔣士笑笑,“是嗎?那不如年後給你買輛車,你跟著練一練。”
蔣翔不了的擺手,“算了算了,我還是坐車吧,騎車多累啊,風吹日曬的不說,下個雨本沒法走。”
蔣士笑著搖頭,“你啊。”
高燃瞥了眼蔣翔。
以前家裡有園子,有錢,父母不在了,他還是個爺。
看得出來,蔣翔極其現在的生活。
高燃的上半微微前傾。
蔣翔跟蔣士都以為他對泡茶有興趣,其實他在盯著那塊斑。
高燃狠狠按了按幹的眼睛,他再去看那塊斑,注意力越來越集中,頭也越來越疼。
冷汗劃過額角,劃過後心,打發梢。
高燃坐不住的往後癱,聽到了嘈雜的聲音。
很多人在哭,有人死了,在辦喪事。
那裡面夾雜著一個興而又激的聲音,“都是我們的了!都是我們的了!”
就是蔣翔的小姑,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