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被兒子氣了一場, 即使后來王朗把哄了回來, 對王珞、崔氏越發不見待,連請安都不許崔氏母過來。沈夫人在王家院是天, 有意冷淡崔氏母, 王家別房的人就更不會靠近兩人, 母兩人就這麼被孤立了。
要是換了別的媳婦,肯定這會是坐立難安了, 但小崔氏對王朗又不上心,一聽說不用請安, 樂得自己待在院子里逍遙, 每天睡到自然醒。王家各房的飯食皆由大廚房烹飪, 每日飯食皆有定數。各院也可以增開小廚房, 但小廚房的費用需要各房自己支付。崔氏剛進王家時,在飲食上吃過不苦頭, 有段時間甚至都沒吃飽過飯, 這也是崔氏不住下人的主要原因。
為主人卻在夫家挨,甚至還要仆人想辦法幫填飽肚子,這樣的主人又有什麼威信力?久而久之, 下人不把崔氏當回事也正常。直到后來王朗帶妻外放隆平府,崔氏自己當家做主了, 日子才逐漸好轉。等后來王珞大一點開始管家,崔氏日子就徹底好過起來。
等回了京城,崔氏想起以前在王家的經歷,第一時間讓人在院里翻修了個小廚房, 修院每日的度用都由農莊一大早送來。這幾天天冷,食保存期長了,王珞就讓莊上的莊戶三五天來一次。崔氏見莊戶今天又送了不米糧食蔬菜過來,不由問兒道:“你說我們把這些新鮮菜蔬賣了,能賺多錢?”
王珞搖頭:“不知道。”又賣過怎麼知道?
“要不我們把這些菜蔬賣了吧?”崔氏試探的對兒提議,崔氏最近又多了一個新好——存錢!以前對錢沒數,有多用多,反正除了親開始幾年,就基本沒缺過錢,向來是有多用多。可自從阿石跟說開,說要日后要帶一起出嫁,崔氏就開始張了。
自古哪有陪嫁帶親娘弟弟的?為了不讓未來的婿嫌棄自己,崔氏決定要多存錢,日后多多給他錢,婿就不敢給臉看了,反而要捧著自己!想到兒出嫁后的妙生活,崔氏這些天干勁十足,看什麼都舍不得,不得早點把所有錢省下來放在日后用。看到丫鬟從米袋里把白花花的稻米倒出來,想起今早起來母給兒子喂的稻米粥,忍不住心疼的說:“以后熬粥就用栗米吧,稻米太貴,以后省點吃,多出來的稻米也能賣掉!”
王珞奇怪的問崔氏:“阿娘你沒錢了?”不然怎麼老想著把吃的東西賣掉呢?不是幾天前才給過阿娘錢嗎?王珞吃東西,對食要求更嚴格,虧什麼都不會虧自己。
“有錢也要節省,現在省一個銅板,日后能給我十倍回報!”崔氏振振有詞的說著王珞以前對自己的話,“老話不是說小孩子要糙養嗎?你把你阿弟養的太細了!”
王珞哭笑不得,“也不用這麼省。”王珞節省也是對自己節省,對母親和弟弟都很大方,“阿弟還小,需要多吃點五谷雜糧。”
崔氏指著說:“那為什麼還拿這麼多?”這麼多幾天吃不完,壞了多浪費?
王珞提醒母親說:“今天阿耶要過來用飯。”跟阿娘說過的,阿娘當時好像沒什麼反應,現在是反悔了?
崔氏怒道:“他過來做什麼?”崔氏本不記得兒跟自己說過這事,如果早知道,一定不答應!他過來做什麼!
“用飯。”王珞再一次提醒母親,“我答應過阿耶給他烤的。”
“他要吃不會去找他娘?來我們這里做什麼?讓他走!”崔氏始終耿耿于懷王朗把自己跟庶子相提并論。
王珞想了想提議說:“要不你一會去找阿婆說話?”這樣也就不用跟父親見面了。父親說要給阿娘道歉,王珞覺得阿娘不需要這種道歉。之前跟阿娘提過一句,見阿娘沒反對,還以為阿娘不介意之前的吵架了,現在看來是當時沒聽見?
崔氏驚訝的看著兒:“你要我走?”
王珞轉念一想,修院是阿娘住的地方,憑什麼讓阿娘讓位?“那我去阿耶那里烤吧。”王珞說話算數,說給阿耶吃頓烤,就一定給他做。
崔氏張了張,是奇怪兒居然愿意讓離開,而不是說不想給王朗讓位,但如果能讓王朗不來自己修院是最好的了,崔氏心里依然有些不平,“你又不是他丫鬟,憑什麼給他烤?他不是最喜歡大丫頭嗎?讓大丫頭去給他烤!”
王珞對崔氏再次展開忽悠大法:“阿娘,我昨天去了阿耶那里一趟,他送了我一個青銅酒觶。”
崔氏眼睛一亮:“多錢?”
“起碼也要有一二百貫吧。”王珞猜測道,古董這行水太深,王珞前世不敢,來古代后急著賺錢攢資,更不敢這種,阿耶倒是其中老手,不過這里面他教過多學費就不得而知了。
“那你趕去,回來再問你阿耶要件好東西!”崔氏立刻爽快的說,傻子才有錢不賺,還召來兒子,對他淳淳善:“一會見了你阿耶就讓他抱,然后揪著他上玉佩不放知道嗎?”王朗上的都是好東西,搞不好又能得一塊羊脂玉佩。
小四乖乖的點頭:“知道!”
王珞:“……”阿娘最近好像風格突變啊,難道阿耶對刺激太深了?
崔氏擺著手對兒說:“早去早回,我等你們回來用晚膳。”
王珞默然的帶著小四去父親的院落。王朗對別人脾氣差,對自己孩子是沒話說的,他從來沒有打罵過孩子,王珞幾個在父親書房都是來去自由的,也沒想過要事先通報父親一聲,就帶著王小四直奔父親院落,但剛踏月門,就發現不對勁,父親書房門口居然站了一名量高大碩健的男子,王珞一眼認出這人是上次跟在鄭玄邊的侍衛,難道鄭玄又來他們家了?
“八娘子。”侍衛對王珞拱手行禮。
“郎君。”王珞對侍衛福,不知道此人的份,但能跟在鄭玄邊的人,即使沒有職,也不是旁人可以怠慢的。
“阿石你這麼早來了?”王朗聽到書房外兒的聲音,忙跟鄭玄告罪一聲,起出門去接兒。
“是小四要來找您玩。”王珞不好當著外人面說是阿娘讓他們早點過來的,只能將一口大鍋蓋在王小四頭上。
王小四頭上完全不知自己給親娘背了黑鍋,他仰頭對王朗蠢萌一笑,甜甜喊道:“阿耶!”
“哎!”王朗下意識的抱起兒子,王朗跟崔氏不好,但不可否認,崔氏生的兩個孩子是幾個孩子長得最出挑的,阿石不說,就是四郎也容貌致,跟阿石小時候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王朗心里還是很喜歡這小兒子的,前面三個兒子他從來沒抱過。王小四小手拉著父親的襟,小腦袋四轉,王朗生怕兒子從手上掉下去,連忙換了個姿勢抱他。
王小四在父親上找了一會,沒找到玉佩,小爪子塞到里無意識的啃著,他在阿耶上找不到玉佩又怎麼辦?
鄭玄這時也走出書房,王朗連忙讓王珞帶著四郎給他見禮,鄭玄見王珞又帶了一堆食過來,眼底浮起一不易察覺的笑意,這小姑娘似乎很喜歡吃?這幾次見都跟吃離不開關系。他對王珞微微頷首,又對王朗夸了一句王小四:“令郎妝玉琢,一看就是個聰明伶——”
鄭玄的話還沒說話,就看到王小四目閃閃的朝自己撲來,鄭玄有些反應不及,竟讓王小四撲個正著,從來沒有孩子對他如此親近過,鄭玄心中怪怪的,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他下意識的想提起這小崽子,但想這是王朗的唯一的嫡子才勉強忍住,他彎腰抱起這小子,想把他遞給王朗,沒想王小四仰頭甜甜了一聲鄭玄:“大哥哥!”
鄭玄啞然失笑,他自滿十歲起,就沒人敢這麼自己了,但王小四下一個作,讓泰山崩于前而不變鄭指揮使,差點維持不住笑容,王小四小爪準的抓住了鄭玄腰間的一塊玉佩,然后繼續仰頭對鄭玄笑,他心里十分得意,他沒在阿耶上找到玉佩,他在大哥哥上找到玉佩了!阿娘回去一定會夸他聰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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