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間聽到了自己最夢寐以求, 日思夜想的話,喻落腦子‘嗡’了聲,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只呆呆的看著對面的白尋音。
而一張白凈秀氣的臉不知道是因為餛飩蒸騰的熱氣還是因為剛剛自己略微‘主’的話, 連著耳都有些緋紅。
察覺到喻落這幅呆呆的癡樣兒,白尋音角微抿,聲音有些嗔:“傻啦?”
“覺像是在做夢。”喻落不知是否嘆了口氣,聲音猶如籠著一層喜不自勝的薄霧,如夢如幻中帶著笑意:“你是在跟我表白麼?”
白尋音咬著茶杯子吸管的牙齒頓了一下, 嚨微咽下去,才抬眸面無表的看著喻落:“你不愿意就算了......”
“愿意,當然愿意。”喻落忙不迭的接過話茬, 眉梢眼角的笑意逐漸擴大。
他此刻覺得自己就像失足跌落懸崖陷絕境的一個狼狽俠客,萬念俱灰的等死, 卻猝不及防間得到了朝思暮想的武功籍。
——喻落此刻方知,為什麼邊的那些混小子那麼看武俠小說了。
昔日齷齪不足夸,今朝放思無涯。
“音音,不管你是出于什麼念頭, 心理跟我說的這句話……”喻落沉默片刻在開口時,著的漆黑的眼睛深不見底:“我都當真。”
白尋音輕輕的‘嗯’了聲。
“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的跟我在一起, 也不要想著‘暫時’這兩個字……”喻落握住放在桌上的手腕, 微微一用力,纖細的就被拽了起來, 半被迫的和他坐在一側。
幸虧餛飩店此刻人了些, 并沒人注意到他們‘孟浪’的作。
白尋音覺到男人修長有力的大手攬住了的腰, 久違的讓的子不由自主的有些僵, 耳邊是喻落低低的聲音——
“這次暫停鍵在你手里, 我悉聽遵命。”
就像白尋音了解喻落一樣,喻落也了解。
了解小姑娘的所思所想,冷靜下來的男人又變了一只深思慮的豺狼。
白尋音順的被他攬著,靠在他懷里,半晌后方才問:“喻落,我們現在算是在一起了,可你不讓我想著‘暫時’這兩個字,也不讓我想著我們有可能會結束的一天......你是想永遠跟我在一起麼?”
傻話,喻落心默默腹誹,修長的手指了孩的耳垂:“我當然想的是永遠。”
他們現在這個歲數,還能像高中生那般肆意妄為麼?
喻落知道他現在說出來白尋音可能八也不會信,但他的人生計劃里,從來沒有過和除了以外的人共度一生的想法。
白尋音聲音有些輕,平靜的問:“萬一我有病呢?”
喻落瞇了瞇眼:“什麼病?”
白尋音看著自己潤白皙的指尖,一板一眼的回答:“強迫,焦慮,疑神疑鬼。”
都是現代快節奏高力社會中年輕人常見的病癥。
不幸的是,白尋音之前有一陣子睡不好覺,心浮氣躁的去檢查時,醫生也說擁有這些癥狀。
到時候可能喻落就會發現,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好了。
“不怕。”可男人卻把攬的更了,清冽的聲音不知是無所謂,還是基于強大心的淡定從容。
喻落哄孩子似的對嘀咕:“我是最好的醫生。”
白尋音閉了閉眼,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般覺得安心——之前從未想過,可以在喻落的周遭得到這種覺。
經過今天,的確相信喻落是最好的醫生,他能治好。
話都說清楚了,在這家頗為溫馨狹窄的餛飩館抱在一起,就莫名有種塵埃落定的‘終于’。
喻落微微垂眸就能瞧見懷里孩瓷白洗你的臉,長長的睫,心里不由自控的飄起四個大字:我想親。
可惜,還不是時候。
這世上當真也只有柳下惠才能坐懷不。
喻落頗為戲謔的想著,心中一片,他修長的手拍了拍白尋音單薄的肩:“商量個事兒?”
“嗯?”此刻溫馨的氛圍環繞,搞的白尋音都有點迷迷糊糊的犯困,聲音糯:“什麼?”
“宣一下怎麼樣?”喻落拿出手機調出相機功能,兩人依偎著的模樣霎時出現在了鏡頭里,白尋音看到他頗為狡黠的笑了下:“宣布我好不容易追到人了,有對象了......也省的總有不長眼的人給我介紹別的姑娘,讓我去相親什麼的。”
......
最后一句,明晃晃的是在嘲諷白尋音之前相親的行為。
后者沉默,全當應了他的請求,只被喻落摟著自拍的時候扯出一個比較生疏的笑容,然后又忍不住抬頭去看他——卻被喻落低頭在上啄了一下。
伴隨著照相機的‘咔嚓’聲,白尋音愣了一下,回過神便有些惱。
用這種照片什麼宣……簡直有辱斯文!
“別氣。”見白尋音雙目瞪著他,喻落邊知心中所想,他輕笑了一聲晃晃手機:“我還拍了別的。”
他‘親’孩的香艷,自然不便于外人觀看了。
白尋音一雙琉璃的眼睛看著喻落發朋友圈,打開相冊的時候那大片空白上稀的幾張照片卻莫名有些眼,可惜還未等仔細瞧瞧,喻落就已點了最下面那張新的合照,退出相冊,簡潔的編輯了配套文字:[朋友]。
下面則是兩人的合照。
照片上線昏黃和,兩個人的臉挨的很近,白尋音的眸子里有一茫然,而男人卻笑的很開心。
喻落心滿意足的就把這條‘宣’發了出去,而后像是長舒一口氣的靠在座位上,角含笑。
白尋音看著看著,忽然就覺得自己也該宣一下。
就像喻落說的……省的單位里那些中老年叔叔阿姨為自己心對象了。
只是的‘宣’,比之喻落的懟臉照要顯的低調一些。
白尋音只發了一張兩個人牽手的照片,構圖簡單,容明了,溫又繾綣。附詞:男朋友。
只是再簡單,也能引起軒然大波。
很快,兩個人的手機就齊刷刷的‘鬧騰’起來。
白尋音想手拿來看,指尖卻在還未到的時候手機就被喻落搶走了。
后者握著的手機晃了晃,笑道:“別看,不想你為其他人分心。”
明明是他要宣什麼的惹的事,現在還這麼理直氣壯……真是毫不掩飾的霸道。
白尋音心下覺得有些好笑,卻也順從的‘嗯’了聲。
不看就不看吧,左右手機里估計都是朋友驚詫的問話,晚一會兒在看也沒什麼。
既然喻落自己心無旁騖的待著,倒也好。
兩個人直安安靜靜的坐到深夜,餛飩館里從門庭若市到無人問津。
喻落心中把這地兒當他們的‘定場所’,走的時候頗為依依不舍。
他看著一邊任由自己牽手的白尋音,知道在的時候,一向是乖的。
孩雪白的臉被月沐浴著,像是淋了一層牛,白皙潤,眉梢眼角都是帶著剛剛館子里沾惹上的煙火氣,卻乖的不得了。
喻落不有點慨的懷念。
白尋音就是這麼一個子,不喜歡你的時候,看似安靜溫,好說話,實際上骨子里就固若冰封,鮮有人能探進去,高雅又疏離,相久了就知道不免有些冷漠。
可只有他知道,冷冷的孩談起來有多乖,乖巧的讓人恨不得到手心里疼。
又想疼又想欺負。
于是把白尋音送到了們家小區里,樓下,喻落便忍不住欺負人。
他懶洋洋的笑笑:“親一個再走吧。”
白尋音垂眸看了眼手表,有些猶豫:“快十一點了……”
話未說完,就看到喻落可憐的看著。
“我覺得今天像是在做夢。”喻落一雙漆黑的眸眨了眨,業務能力練的撒賣慘:“你給我點真實。”
還能有什麼比親接更有真實的?
白尋音慣是有些抵抗不了喻落的這個‘招數’,哪怕是知道他故意做作,但總想著……現在他是自己男朋友,疼著一點也是應該的。
六年前,六年后,總是這麼想的。
于是白尋音上前一步,離的喻落更近了些,抬手挽住男人的頸項將他向下拉,的像是蠢蠢的小尖齒,在男人下撕咬了一口。
這是一個真正的吻。
高中時他們循規蹈矩,從無逾矩,做的最‘過火’的事也不過是親一親臉頰,而重逢之后在樓梯間有親到角,卻心思復雜,蜻蜓點水,怎麼也算不上‘吻’的。
現如今這個溫夜之下的吻,才是一個真正的‘初吻’。
白尋音想著一要便罷,無奈卻很快被反客為主,男人修長有力的大手一只攬住了的細腰,另一只鉗制住了的下,稍稍用力閉合的齒關就不微微松,只能任人長驅直。
他似乎很喜歡的下頜,喜歡這種掌控的覺……被親的迷迷糊糊的時候,白尋音有些不著邊際的想。
喻落的吻和他的人一樣,強勢激烈,偏執的人,最后堪堪咬破了白尋音的舌尖才停下。
息聲音有些沉,白尋音眼睛都被親亮了,迎著男人充滿‘念’的一雙黑眸,無聲的對視。
一瞬間,覺自己就像被豺狼盯久了的羊羔,會被喻落拆吃腹。
可最終,喻落只是了的頭,喑啞的聲音明顯克制:“上樓吧。”
在一起待下去,他怕自己會嚇到——即便白尋音這人大膽的很,眼里全無退,只有興致。
聽了喻落這般主做正人君子,白尋音但笑不語,盈盈雙眼瞧了他一下,便轉上了樓。
其實年人的**很容易被勾起,在喻落面前裝的再怎麼若無其事,心里其實也克制不住怦怦跳的。
回到家中靠著門,白尋音才重重的了兩聲,冰涼的小手捂住自己的臉——滾燙。
子口袋里的手機還在不依不饒的震著,剛剛響了一路都沒理。
白尋音心想大概是阿莫才會這麼執著,于是也不管心緒其實還沒平靜,連忙接了起來。
“啊啊啊啊你怎麼才接電話。”結果一個‘喂’字尚未出口,電話對面就是阿莫高八度的尖:“死相!你老實代,你那個朋友圈什麼意思啊!”
早就知道阿莫是為了什麼才打電話,白尋音干脆把手機拿遠了些,等到對方嚎完才笑了笑,閑適的應答:“字面意思,我找了個男朋友。”
“艸,我當然能看懂,但問題是之前沒有一點點預兆啊!”阿莫覺這事兒詭譎極了,忍不住追問:“誰啊誰啊,他是誰?”
“還能有誰。”白尋音平靜的說出其實阿莫早就料到的答案:“喻落——你沒看他朋友圈麼?”
足足靜寂了三秒,阿莫才好像咽下一口老般的開口:“我特麼怎麼會有他微信,不是,你怎麼這麼快就被他搞定了?”
雖然總覺這倆人兜兜轉轉會走到一起,喻落那家伙城府心思深沉,對于們家音音又是勢在必得,但是……白尋音才回來林瀾沒多久啊,阿莫還是覺得太快了。
忍不住深打聽:“到底怎麼回事兒,他干了什麼讓你重新答應他了。”
“你怎麼知道是他搞定的我。”白尋音笑了笑:“說不定是我搞定的他。”
“......什麼?”阿莫聲音驚駭的遲疑了:“你搞定的?你怎麼搞定的?”
“是我主說在一起試試看的呀。”白尋音白的指尖了剛剛被吮的犯疼的,瞇了瞇眼睛:“很意外麼?”
“......不意外麼?”阿莫微微嘆了口氣:“我以為你...哎,表白這種事,怎麼能孩子干呀,喻落也真是的。”
白尋音微笑了笑,沒有和阿莫繁復的解釋他們兩個人之前發生的事——假如不主,喻落怕是沒勇氣在主一次了。
而有點等不及。
阿莫在電話那邊問:“你怎麼突然就搞定喻落了,發生了什麼事?”
白尋音沉默片刻,沒頭沒尾的說了句:“阿莫,男人想和你在一起,又不想和你上床的可能有多大?”
阿莫雖然不知道白尋音干嘛突兀的問這個問題,但當即毫不猶豫的說:“不可能,幾率為零——喻落這麼忽悠你了?別信,男人普遍是下半思考的!”
白尋音不回答,只笑,又反問:“那喜歡你的男人,在你提出當炮友保持□□關系卻拒絕的可能有多大?”
“哈哈,那更不可能有了,能睡喜歡的人還不用負責,這等事兒男人只會盼著落在自己頭上。”阿莫只覺得白尋音天真,忍不住笑道:“這個可能幾乎是負數,音音,你到底想說什麼啊?咱們剛才不是再說喻落麼?”
“就是再說喻落啊。”白尋音躺在沙發上,仰頭看著天花板,只覺得一天折騰下來的酸疼終于落到了實,沙發沾的一瞬間就有些困,喃喃的道:“他就是那個負數。”
都已經說可以跟他上床了,卻沒想到這男人歷經多年,終于修煉了個‘正人君子’。
有的時候,拒絕往往比接更讓人心。
起碼在這次喻落的厲聲拒絕后,白尋音覺得自己可以相信他了。
起碼不輕易談的男人,是珍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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