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靜默幾秒鐘,互相沒有說話。
【想贏嗎?】
幾個月前,在韓川酒吧的那次單派對上,他就是這樣問的。
仿佛還能記起,那晚的,臉頰微紅,為了那個游戲,喝掉了整杯的烈酒。
還記得,那杯酒是紅的。而那晚的,是醉的。
姜炎著的眼眸,知道是想起那晚的事了,不抿起角,湊近了些笑著說:“想——”
唐以夢回過神來,低頭牽他的手,輕笑著說:“……好。”
***
四隊按照座位順序,最先開始的是韓川和莊曉蕾。
這個游戲原本就是他們倆提議的,如果在這上面栽了跟頭,那得多丟人啊。
抱著這種必贏的想法,兩人悄悄沖對面的‘友軍’投去你懂我懂大家懂的眼神。
不料卻被唐以夢看見了。
“誒?不準使眼神——”唐以夢長手臂,試圖干擾他們。
姜炎坐在一旁,擔心被火花濺到,手摟著的腰,出聲幫襯道:“聽見沒,得公平公正!”
對面的王睿和胡銘一聽,炎哥發話了,趕拋下鐘文康,對姜炎說:“放心吧,肯定公平!”
鐘文康只能讓他們倆自求多福了,舉起計時,倒計時著:“3、2、1——開始!”
第一個問題是鐘文康提的:“曉蕾最喜歡的是什麼?”
兩人快速作答,答案是正紅。
唐以夢靠著姜炎的肩膀,小聲說著:“這我也知道啊,曉蕾喜歡正紅,人人都知道啊!鐘文康明顯是在放水……”
第二題,唐以夢堅持要胡銘來出。因為胡銘原先不認識韓川他們,這樣比較公平!
果然,胡銘一開口,就把兩人難住了。
“聽說你們是從學生時期走到了現在,請問有沒有被老師逮到過?最嚴重的一次,是在哪里被逮到的?”
莊曉蕾了下,是記得的,但他不確定韓川記不記得。
鐘文康和莊曉蕾站在同一戰線,這會兒肯定要幫莊曉蕾的,甩著計時的繩子,說:“誒唷,你這是兩個問題啊!”
“那就回答后邊那個問題唄,我們都想知道!”木屋老板適時的說著,還不忘問其他人,“都想知道‘最嚴重’是什麼樣吧?”
唐以夢剛才喝了幾口啤酒,這會兒正呢,用力點著頭回應道:“想!想知道!”
姜炎笑著看在鬧,順手拿過旁的啤酒,悄悄喝掉一大半。
被眾人‘上梁山’的莊曉蕾和韓川,這會兒也沒轍了,只能運氣。
兩人寫完之后,莊曉蕾就迫不及待的換了板子,看到韓川的答案,忍不住尖出聲:“明明是場那次啊!怎麼會是校門口那次??”
一邊說著,一邊把另一個白板翻過來,給大家看著上面的答案——場。
韓川一臉的委屈,反問道:“怎麼會是場那次呢?”
就在眾人等著聽‘背后的故事’時,韓川小聲嘀咕道:“我覺得校門口那次最嚴重……當時不僅老師看到了,我爸就在路邊,他看見我你手,那回家就是一頓打啊……這絕對算最嚴重的了!”
話音一落,眾人就笑得前仰后翻了。
就連鐘文康都笑得直不起腰來,計時差點兒甩沒了。
莊曉蕾和韓川卡在第二,大家顧著笑了,用時自然也只長不短,第一無了。
第二組是老板夫婦,揚帆隊。
結婚近十幾年,育有一兒一,每天一家人守著這家木屋,生活還算悠哉。
其中問到老板娘今年的新年愿是什麼,兩人的白板一亮,大家都了眼眶。
【分離,多團聚。】
老板娘不自覺的流了淚,老板放下白板,拿過紙巾笨拙的幫著眼淚,笑呵呵的說:“誒呀,你看這麼多人呢,哭啥嘛!”
唐以夢坐得近,傾過子,把面前的紙巾盒遞過去。
老板娘不好意思的干眼淚,這才出笑。
原來這麼多年,為了保證木屋所選用的食材都是最新鮮的,老板每天都起早貪黑的去海港進貨。
隔三差五的還要去海里撒網捕魚,基本都是晚上開船走,第二天上午回來。有時候要是一晚上都沒有收獲,要在海上待到第二天晚上或者第三天才能趕回來。
人在海上,聯系不方便,時常有預警消息,老板娘一個人在店里,帶著兩個孩子,經常一整晚不敢合眼。
聽完老板和老板娘的故事,氣氛突然變得有些沉重了。
唐以夢轉抱著他,把下搭在他肩上,喃聲說著:“我們別分開……”
兩人腳邊的空酒瓶證明著,唐以夢是在酒的作用下說的這話。平常很這樣。
姜炎手抱,輕拍了拍的小腦袋,近的耳朵,低聲說:“好,不分開。”
“咳咳——”
眾人紛紛咳嗽起來,像是全都了涼似的,刻意的很。
姜炎角勾著笑,了的發,兩人剛坐好,鐘文康就迫不及待的按下了計時鍵。
沒想到!!第一個問題就如此刁鉆!!
“請問——第一次親親是在哪里?”
不用想,這問題只有鐘文康敢問。
唐以夢拔下馬克筆的筆帽,抱著白板轉,和他背靠背坐著。
“別看啊……”胡銘低頭捂著,裝作不是自己說的樣子。
兩人幾乎沒有多想,在白板上寫下答案,正對著他們,剛想翻轉白板,卻被鐘文康住了。
“別急嘛,讓大家猜一猜啊——”
這擺明就是在拖延時間!
唐以夢不給鐘文康使絆子的機會,和姜炎一起把板子翻了過來。
【ZL酒吧】
兩人的答案是一樣的,坐在對面的人都不嘆氣,第一題就讓他們這樣順利通過了。
韓川和莊曉蕾看到自家酒吧的名字,忍不住八卦道:“是不是那次的單派對啊?”
唐以夢拿起黑板,掉白板上的字跡,用手肘了姜炎,悄聲說:“別告訴他們。”
韓川還想繼續問,卻被莊曉蕾拉住了。
“你怎麼這麼笨啊,一會兒讓小程找出來那天的錄像,發來看看唄。”
唐以夢聽見莊曉蕾這麼說,倍友不慎,只能承認就是那次。不然真怕莊曉蕾現場播放那天的錄像。
第一題還有待探討,于是直接進了第二題。
第二題明顯比較溫和,問姜炎在家里最常掛在邊的話是什麼,不能于五個字。
這題額外有字數的要求,主要是防止出現‘老婆’這樣簡單的答案。
唐以夢猶豫了一下,才紅著臉寫下答案。
轉過子,唐以夢先把板子放在一旁,湊過頭,悄悄看了一眼姜炎的答案。
姜炎摟著,讓看答案。
唐以夢剛看清上面的字,臉就紅得像桃,顧不上找黑板,直接用手抹花他剛寫下的答案。
眾人看這麼做,意識到姜炎寫的肯定是有料的容!于是趕忙制止。
唐以夢紅著耳,手連帶著板子,的抱著姜炎,就是不讓他們看。
姜炎笑著說沒事的,可唐以夢就是不準。
這時,王睿眼尖的盯著唐以夢放在一旁的白板,說:“快!看看嫂子寫了什麼!”
余輝剛好離得近,手翻開板子——
【姜炎口頭禪:老婆,你喜歡男孩還是孩?】
鐘文康拿著手電筒,一邊照著一邊念了出來。
聞聲,姜炎偏頭過去,看清的答案,笑著說:“這和我寫的,意思差不多。”
唐以夢趕忙手捂住他的,埋頭在他頸窩里,低聲道:“怎麼會一樣嘛!”
寫的是含蓄形態下,走的!
而他呢!再簡化點兒就只剩詞了!!
盡管是這樣,唐以夢寫出來的答案,也被鐘文康他們笑了一會兒。
預計實力催生團隔日就會上線了。
唐以夢著發燙的耳垂,掉白板上的字,催著鐘文康趕問第三題。
原以為,第三題會更難,甚至會更不著邊兒。但沒想到,這最后一題還走心的。
“回想這一路走來,有哪件事是你們久久不能忘卻的?最為的?”
鐘文康念完題目,最后悄聲強調道:“這題是小珊問的。”
這麼的題,應該也只有這個準媽媽會問。
唐以夢再次和他背靠著背,抱著白板,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寫什麼。
低下頭,閉上眼睛,靜想了一會兒,突然笑了。
在白板上,一筆一畫的寫下……
【你找上門來,告訴我‘別跑’。】
寫完之后,轉看姜炎早已經寫好了,不了瓣,主亮出了答案。
大家看完之后,都是滿臉的疑。
唐以夢抱著板子,歪頭著他,說:“他比我勇敢……如果那天他沒來找我,我可能就會因為不夠勇敢,錯過他……”
說完就和他十指相握,用只有他們倆能聽到的聲音說:“……老公,謝謝你。”
在場的,只有莊曉蕾最了解唐以夢。的格就是那樣,有時候想一想,也許姜炎和就是天生注定的。
如果姜炎是火苗的話,唐以夢就是那‘燒不盡’的蠟燭。在被火苗點燃前,用手指輕輕,也許會被指尖的溫度稍稍融化。一旦火苗出現,才會起到正確的理反應。
莊曉蕾枕著韓川的肩,紅著眼眶,笑著鼓掌。
大家都有些慨,但是也都好奇著姜炎的答案。
姜炎拿著紙巾,拭去眼下的淚珠,輕聲問:“要不要看我的?”
唐以夢笑著點頭,低頭看向他手里的白板,頓時眼淚決堤了。
姜炎認為最、最難忘卻的事——
【那天,你答應嫁給我。】
這晚,沒有懲罰。
零點一過,所有人都閉上眼,許下明年的心愿。
煙花火,心愿了。
***
五年后。
墻上的時鐘指向七點半,和往常一樣,灑在床上。
唐以夢已經醒了,但是還不想。
現在手里只有《鐵骨錚錚》這一個直播節目,原本計劃只做三季的,卻不知不覺做了五年,搖一變了臺里的‘長青節目’,且收視一直都是領先的。
除了這個直播節目之外,唐以夢還負責了另外一個錄播節目,和《鐵骨錚錚》的類型相差甚遠,是個兒節目,每周進棚錄三期,雖然容簡單,但接近日播的播出速度,對主播來說還是有些累的。
當初孟國利勸不要接,耽誤時間還影響前途。
但唐以夢還是義無反顧的接了,甚至承諾會做滿兩年。
這一切,都是因為……
唐以夢正想著呢,被子里的小家伙兒就了子,下一秒就把頭探了出來,聲氣的著:“媽媽——”
沒錯,就是因為這個小家伙兒,姜小熠。
姜小熠穿著小衩,掀開被子,半坐著了眼睛,接著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唐以夢也坐起來,拿過床邊的小T恤,剛想幫他穿上,就被小家伙兒抱住了脖子。
“媽媽,你今天要去錄節目嗎?”姜小熠整個撲在唐以夢懷里,閉著眼睛,像是馬上又要睡過去了似的。
唐以夢抱著他,一邊幫他把上穿好,一邊說:“是啊,媽媽是一三五去錄節目……”
姜小熠著小牙,笑著接過話:“小熠記得!二、十、六在兒節目看媽媽,七在新聞臺看媽媽——”
唐以夢‘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出食指輕刮一下他的小鼻子,糾正道:“是二、四、六,不是‘十’。”
兩人在床上笑鬧著,突然臥室的門被敲響了。
姜小熠捂著,對唐以夢數著食指,撅著說:“噓——”
隨即,門被打開了。
姜炎腰間系著圍,探進來,看到兩人都醒了,這才對姜小熠勾了勾手指。
姜小熠自己穿上子,蹦噠著下了床,跟著姜炎出了臥室。
沒一會兒,就聽到父子倆的談聲。
姜炎把小家伙兒放到洗手臺旁的小板凳上,站在他后手圈著他,防止他掉下去,看著他自己上牙膏,這才開口說。
“明天你該去小房間睡覺了啊。”
姜小熠眨著眼睛,一本正經的搖頭說:“不。”
“給個理由。”姜炎挑著眉問。
姜小熠吐掉里的泡沫,像個小大人似的說:“小玖姐姐這麼大了,還跟姑姑、姑父他們一起睡呢!”
姜炎張了張,想反駁這小子,但一時之間又找不到理由。
“你別管小玖姐姐,咱們就說你的問題。”姜炎只能板著臉,不然這小子肯定會得寸進尺的。
姜小熠看著鏡子里的自家老爸,猶豫了一下,還是慫了,大聲道:“媽媽!爸爸他不講道理,又兇我——”
姜小熠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姜炎手捂住了。
“姜小熠,你這招跟誰學的??”
姜小熠揚著下,得意的說道:“爺爺教我的!”
話音剛落,唐以夢就出現在洗手間門口了。
姜炎垂著肩膀走過去,彎腰蹭了蹭唐以夢的脖子,說:“老婆……”
嗯,這是跟姜小熠學的。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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