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紀思璇輕咳一聲探頭看了一眼電腦屏幕,屏幕上的文件有顯眼的紅印記,桌上的文件袋上也蓋了個紅的印,大概是機文件吧。
喬裕也沒有遮掩的意思,眼角始終夾了抹笑意,“想看啊?”
紀思璇撇撇,搖頭。
喬裕坐著沒,垂眸看了眼文件示意,“想看就看啊。”
紀思璇知道輕重,喬裕相信是一回事,可不想給他惹麻煩,搖了搖頭,轉過去。
下一秒就驚呼一聲,原來喬裕后的那面墻是一面書墻,挑高的墻式書柜上擺滿了書。
恰好旁邊放了梯子,想也沒想便扔了毯子噔噔噔的爬了上去,喬裕嚇了一跳,很快站起來去幫扶梯子。
也不怕摔下來,就這麼坐在梯子頂端看著面前的一排書一臉興的開口,“喬裕喬裕,我前幾天接的那個活也是個別墅,主人也設計了一面書墻,讓我改挑高的了,不知道等裝修好了有沒有機會去看一看。現在好多人不愿意做這個了,可是我很喜歡,大概是兩年前吧,我在國外也做過一個,不過跟這個不太一樣,那個是……”
喬裕很久沒見這麼高興了,像個孩子一樣,微微笑著看張牙舞爪的比劃著。
作越來越大,喬裕一直提著一顆心生怕摔下來,卻也不想掃的興讓下來,就這麼一直仰著頭看著,隨時準備接住掉下來的。
好在紀思璇說了一會兒就停了下來,順手了本書又噔噔噔的爬下來,撿起毯子乖乖坐在他旁邊開始看書。
喬裕收好了梯子才重新坐下,紀思璇歪頭看他,“我打擾到你了嗎?”
喬裕搖著頭笑,“沒有,我就快結束了。”
其實沒有,他之前因為的關系放了太多的時間和力在度假村的項目上,手里其他跟進的項目只能加班了。
“哦。”紀思璇不再說話低頭繼續看書,本來是看這本書的封面還不錯,可翻了幾頁之后才發現里面是一些看不懂的圖和不知道是什麼語的外文。
走馬觀花一般很快翻了一遍,然后隨手扔到一邊,雙手墊在下上趴到桌子上出神。
喬裕看了眼那本被嫌棄的書,又看看,“怎麼了?”
紀思璇有氣無力的回答,“一點意思都沒有。”
喬裕看了眼對面墻上的時鐘,已經快兩點了,他往后撤了撤,拍拍自己的,“躺過來。”
紀思璇猶豫了下,很快抱著毯子躺了過去,閉上了眼睛。
長椅的好便在于此,整個都有支撐,不用費力去找著力點。
覺到喬裕歪著子,好像在他后的書架上找什麼東西,很快又轉回來,滿意的自言自語著,“啊~這本好。我記得上學的時候一上這種課你很快就能睡著”
然后便是翻書的聲音,紀思璇以為他會給講故事,誰知一睜眼便看到書皮,以及書皮上很和諧很醒目很有名的一句政治方針。
反駁,“那是因為那個老師總是一字不的照本宣科好嗎?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睡,那個老師是有名的‘催眠師’,他的課是大家公認的‘補覺課’,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那麼干!”
喬裕沒理會的反對,隨便翻了一頁便開始讀。
紀思璇閉著眼睛聽著那些悉又陌生的詞組,忽然覺得也有意思的。
夜已深,他的聲音刻意放緩放輕,低沉悠揚,紀思璇漸漸放松下來,果然有幾分催眠效果。
放在毯子里的手忽然了,開手機屏幕憑著記憶找到錄音功能,悄無聲息的錄起音。
喬裕念了一會兒忽然停住,“我們剛分開的那兩年我也會睡不著。”
不知道紀思璇有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麼,或許只是下意識的回答,“嗯……”
“睡不著的時候就會看以前上學時候的課本,會發現很多小驚喜。”
“嗯……”
“思璇?”
“嗯……”
“你原諒我了嗎?”
屋忽然安靜下來,兩個人似乎連呼吸都在克制,過了很久,紀思璇才閉著眼睛回答,一向清脆明的聲音里夾雜著無助和彷徨。
“我不知道。喬裕,我真的不知道。”
喬裕安的拍了拍,“睡吧。”
紀思璇很快便睡著了過去,喬裕抱起準備送回房間時,不自覺的往他懷里鉆了鉆,他低頭看著笑了笑。
第二天紀思璇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回了房間,愣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洗漱下了樓,已經有人極其“賢妻良母”的準備好了早餐,一群人圍著餐桌夸贊不已。
紀思璇才坐下就有人挑釁。
謝寧純一改往日的針鋒相對,笑的招呼紀思璇,“璇皇快嘗嘗,我表姐的手藝特別棒!”
紀思璇很配合的低頭吃起來。
謝寧純看了眼喬裕才意有所指的繼續開口,“怎麼樣,是不是很好吃?老人都說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璇皇,聽說你不會做飯哦?”
紀思璇本來起床氣就重,再加上昨晚失眠,更何況對方此刻還是這種調笑的語氣,是不會做飯啊,這有什麼丟人的。
紀思璇沒惱,忽而勾一笑,“如果你真是這麼認為的話,那我明確的告訴你,你的手位置放高了。要不你把手往下抓一抓試試?”
眾人愕然,而后忍著笑默默出大拇指。
破土工那天,熱鬧非凡又兵荒馬,來了不的領導和,對于這種事紀思璇和韋忻一向是有多遠躲多遠,留了徐秉君撐場面,極有默契的分頭遁了。
罕見的是薄季詩竟然也不在,薄氏的代表是個和喬裕年紀相仿的男人,也姓薄,看樣子和喬裕也很悉。
紀思璇出來的時候發現村里很多人來圍觀,在人群里看到悉的年,便走過去和他說話。
喬裕急匆匆的來找紀思璇的時候,剛送了年離開。
他手里著車鑰匙,領帶被扯得七八糟,“我妹妹要生了,我要回市區看。”
紀思璇想起那個和他眉眼相似的人笑了笑,“快去吧!終于做舅舅了。”
喬裕走了幾步轉頭問,“要不要一起去?”
紀思璇看了看周圍,“算了,本來也不喜歡我,這里我也得看著點兒,以后有機會再去看吧。”
喬裕趕到醫院的時候,喬樂曦已經生了,病床邊圍了一群人看著一對可的龍胎。
江圣卓的父母正高興的打電話給孩子的太爺爺匯報,喬柏遠大概在給樂老爺子打電話匯報,三個老人興的像三個孩子。
喬裕笑著走過去打了招呼,穿著病號服的喬燁立刻抱著懷里的孩子給他看,“都說外甥像舅舅,你看他長得像你還是像我?”
喬裕低頭去看他懷里的男孩,又去看了看江圣卓懷里的孩,“都還沒長開呢,這哪兒看得出來。”
喬裕笑著看向靠在病床上的妹妹,“還好吧?”
喬樂曦是順產,除了覺有些虛弱外并沒什麼別的不舒服,點點頭,“還好。”
喬裕真心替高興,“這下真的是做了媽媽了,以后別再沒輕沒重的胡鬧了。”
“知道啦!”喬樂曦吐吐舌頭。
喬裕用手指輕輕挲著孩子的小臉兒,“名字起好了嗎?”
江圣卓的父母恰好掛了電話,看著喬柏遠,“讓孩子姥爺給起吧!”
喬柏遠推辭,“那怎麼行,讓孩子太爺爺起吧。”
“還是孩子的太姥爺給起。”
“孩子爺爺起吧!”
“不行不行,還是……”
三位長輩推辭來推辭去,可見是真的高興,連一向嚴肅的喬柏遠臉上都堆滿了笑容,喬燁更不用說,從知道喬樂曦懷孕那天起就盼著這一天。
喬裕忽然抬頭看了看喬樂曦和江圣卓,兄妹倆極有默契,喬樂曦和江圣卓對視一眼后很快開口,“我想讓我大哥給起。”
說完看向喬燁,笑著開口,“大哥,你來起好不好?”
喬燁一愣,苦笑著搖頭,“算了,那麼多長輩呢。”
江圣卓的父親一臉贊同,“我也覺得你來起比較好,就這麼決定吧。”
喬燁知道他們的心意,也就沒推辭。
一群人正討論的熱鬧,喬裕一回頭看到靠在病房門口的一白的溫卿,笑著走過去,兩個人出了病房。
喬裕似乎很久沒見他了,“你怎麼過來了?”
溫卿開著玩笑,“過來道喜啊,好歹當年江圣卓和你妹妹的事我還是助攻了一把的。”
喬裕想起當年的事笑起來,“那怎麼不進去?”
溫卿忽然一臉正看著他,“其實我是來找你的。”
溫卿和喬裕并肩站在窗前,看著漸漸發黃飄落的樹葉,“有新生命出生,就會有老生命凋零,這是自然規律,喬裕,冬天快到了,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喬裕忽然斂了笑,垂著眼睛,臉上倒也看不出什麼,當時他和喬燁的主治醫生談過,主治醫生說如果熬得過這個冬天,開了春還可以再看,如果熬不過這個冬天,也已經算是奇跡了。
溫卿并不催他,過了很久,才聽到他的回答。
“我大概是……永遠都做不好這個準備了。”
后來喬樂曦累了,一群人便出了病房,江父江母回了家,喬柏遠站在病房門前和喬燁說了會兒話也走了。
喬裕站在幾步之外等著喬燁送他回病房,他好像對起名字的事很張,“你說用什麼字比較好呢,是兩個字好還是三個字好?”
喬裕腳下慢了兩步,低頭看著斜前方的喬燁,忽然手去握住他越來越瘦的手,“哥,我還記得小時候你牽著我的手去上學時的樣子。”
喬燁嚇了一跳,年后這個弟弟很這麼粘他,他很快笑起來,“是啊,那個時候你的手還那麼小,一轉眼我們都長大了,結婚生子的事竟然都讓那個小丫頭搶了先。”
喬裕不想惹他傷,笑著低下頭去遮掩眼底的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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