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苒搖了搖頭，這會兒哪裡還敢還咯。說起來丁嬤嬤也是好意。

    丁嬤嬤見李君苒如此態度，這氣也就消了大半，許是平日裡沉著臉習慣了，依舊虎著臉將那紙袋塞回了李君苒手裡：“還不將這些個證理了？”

    理了？李君苒低頭瞄了一眼掉在案幾上，那個只咬了一口還冒著熱氣的包子，心裡泛起了嘀咕，所謂的理不會就是想的那般吧。

    李君苒猶豫了片刻，試探地將紙包再一次地遞了過去：“嬤嬤，您也吃個……”

    這一次，丁嬤嬤沒再拒絕。

    “以後警醒著點兒，若饞了，便來找老婆子。”

    毫無準備的李君苒差一點因為丁嬤嬤的這一句給噎到，好不容易將裡的包子給咽了下去，抬頭看向丁嬤嬤，發現丁嬤嬤又猶如雕塑一般端坐在座位上。

    剛才，不會是自己幻聽了吧？李君苒有點兒想不通，自己何時了丁嬤嬤的眼。要知道，之前雖說沒跟丁嬤嬤打過什麼道，就單從小七柳那兒繼承到了殘存記憶片段，也已經知道了丁嬤嬤的彪悍。

    丁嬤嬤在這偌大的程府裡，整個一容嬤嬤代言人的存在。雖說不至於采取針紮辣椒水這類的酷刑，是按照那些個規矩來，就足矣讓程府任何一個小丫頭上天無路地無門。偏偏，還挑不出任何的刺來。就連曾經教導過小七柳等小丫頭規矩，程慶業的嬤嬤房嬤嬤，對於丁嬤嬤，也得豎起大拇指，投以敬佩之。

    李君苒歪著頭頭，一臉呆滯表看向丁嬤嬤。

    可惜，這一偽裝好像在丁嬤嬤面前不怎麼管用。雖然丁嬤嬤並未說什麼，可那冰冷的目投在李君苒上，李君苒沒來由地心虛了一把，慌忙間也只得著頭皮。加快消滅手上包子的速度。

    好在，丁嬤嬤只是盯了李君苒瞧了片刻後，便沒再理會李君苒。

    李君苒快速地解決掉手裡的包子後，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隨後便乖乖地坐在座位上，一都不敢。果然不能小覷任何一個古人，尤其是那些個常年遊走在後院深宅裡的老油條們。

    馬車快速地行駛在前往白鹿書院的青石板路上，沒一會兒便來到了最是繁華熱鬧的朱雀大街。穿過朱雀大街，便是白鹿書院所在的梧桐大街。到了朱雀大街。馬車行駛的速度明顯放慢了不，而此起彼伏的車馬喧鬧聲時不時地傳馬車裡，聽得出馬車外面真的很熱鬧。

    李君苒來白鹿書院前，原以為可以跟在後面地瞧小七柳那同胞哥哥李君楊一面，事實上，本就見不著人。程府的馬車才駛梧桐大街街口，就被責令止前行，所有人都被要求下車步行前往白鹿書院。饒是丁嬤嬤滿臉褶子的臉上也飛快地閃過一驚訝，隨後眨眼間又恢複了平日裡那張面無表沉沉的神。

    之後，隨行的護院很快便將之所以會這樣的緣由給調查了出來：原來這次白鹿書院報名參加學試的人數遠遠大於預期。倘若之前幾次學試不過是八九人中取一，那麼這一次錄取比例差不多已經激烈到了十五取一。若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偏偏今年白鹿書院招收學員時，又多了個新花樣兒，書院將這次的學試題目給同步在了書院門口的公示欄上，但凡能答對者無論什麼什麼份，均能以旁聽生的份，進書院聽課。

    就因為這條一大早才整出來的消息，所有人都沸騰了。能進白鹿書院裡頭，哪怕只是在一旁旁聽。那也是非常稀罕的機會。更何況，這一回還不限份。也就是說上至皇孫貴族，宦人家，下至普通的平民老百姓。不管你是乞丐還是賣為奴沒自由的奴僕，亦或者自由民，只要能答對學試的題目，都有機會獲得旁聽的機會。可謂多多益善，來者不拒。

    李君苒初一聽到這個消息時，也愣了一下。當然這會兒並不知道書院之所以會臨時的推出這麼個能讓所有人都興的消息。全是因為有個為老不尊的老家夥著自家徒子徒孫給想的辦法，這會兒腦海裡只飛快地閃過一個念頭，那便是對白鹿書院的館長由衷地欽佩。要知道在天啟朝這個陌生的朝代裡，可沒有什麼孔聖人，自然也沒有什麼“有教無類”一說。現在白鹿書院的館長能想到這一點，這份教書育人的境界，就很讓李君苒欽佩。

    “快走快走，題目快出來了。”正當李君苒發呆走神之際，只見一個著短打青褐衫的中年大叔匆匆從李君苒邊走過，隨後又有兩個書生裝束的年與李君苒肩而過。

    白鹿書院顯然事先考慮到了會有很多人參與學試，所以一大早便將整條梧桐大街給封了起來，並在書院門口兩側豎起好幾個臨時的公示欄。等到辰時一刻，學試的題目便會在上頭。

    “七丫頭，你不去試試？”丁嬤嬤冷不丁地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我？”還沒等李君苒應聲，站在不遠的侍書便搶先開了口。

    “丁嬤嬤，您就算想要府裡的丫鬟去湊個熱鬧，好歹也得挑挑人不是。最起碼也得挑個機靈點兒識字的。”侍書笑嘻嘻地說道，“小姐，您說是不是？”

    “可不……”站在臺階上的程語瑤居高臨下地看了李君苒一眼，許是想到了什麼，只說了一半的話，生生給轉變了說話口氣，“侍書，可不能說。都說‘有教無類’……”

    “好一個‘有教無類’！”程語瑤的話才說了一半，便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給打斷了，“真可謂一語驚醒夢中人，這位小姐好見識。”

    “你？”程語瑤因為被人而打斷話茬，很是不悅。可當回轉過頭，看清楚說話之人後，便生生將這份不悅收斂了起來。

    “在下蘇林，突然有而發，唐突了小姐。”手持一把書生扇的年雙手作揖，主向程語瑤賠罪道。

    李君苒繼續用那張就差在腦門上刻上呆傻二字的臉，正大明地在一旁觀察著眼前這個自稱蘇林的年。其實，在很早以前就發現，這麼裝呆下也有不好。其中最大的一個，便是瞧人都不需要的，完全可以這麼兩眼無神正大明地看。當然，該低頭時還得低頭，這是一頓屁開花換來的淋淋的經驗總結。

    老實說，李君苒對眼前這個年第一印象不是很好。盡管他笑容溫和，舉手投足間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錯覺，在李君苒看來依舊有種怪怪的覺。偏偏，哪裡不順眼又說不上來。

    李君苒低著頭，不知為何想起了沒來到天啟朝前，家那八大金剛。李君苒很幸運，也可以說很不幸。前頭八個哥哥，格各異，可謂燕瘦環，市面上常見的幾大帥哥類型基本都涵蓋全了。不管是堂哥還是表哥，對唯一的妹妹，還是很“疼”了。而且一個比一個將“自家妹妹只有自己可以欺負”這一家訓發揚大。

    李君苒將眼前這個自稱蘇林的年，跟家八大金剛稍稍做了一下比較，頓時明白過來哪裡不對勁了。要說溫潤如玉，這個蘇林絕對沒辦法跟家三表哥比。正因為有了三表哥珠玉在前，現在這般一對照，這個蘇林的溫更像是停留在表面，刻意表現出來一般。

    最主要的一點，李君苒發現這個蘇林的家夥，份並不一般。且不說這會兒還有兩個明顯是練家子的彪形大漢像倆門板一樣立在不遠，沖著蘇林上那些個致華的配飾，只怕隨便拿出一件就足夠李君苒贖好幾回了。

    偏偏，這個蘇林的家夥，穿著一布。沒錯，就是一布，瞧著還是純棉麻的布長衫。李君苒畢竟不是真的黃口小兒，再沒見識好歹也已經年，大學畢業都好幾年了。所以不會稚地認為，這是現代人追求什麼綠環保，所以特意穿純棉麻的長衫。

    要知道，在天啟朝這邊，純棉麻之類的服，多數是平民老百姓所穿。富裕一些的人家會選擇綢緞料子，至於宦人家多數會選擇綢，就別說那些個達貴族人家了。什麼蘇繡蜀錦……更是屬於常見布料，還有像月錦鮫魚紗雪緞之類價比千金的名貴布匹也時常被拿來制華麗的服飾。其實，就連李君苒現在穿的也並非純棉麻的料子。

    李君苒盯著蘇林手上所握的那柄書生扇瞧了好一會兒，大致可以肯定，那扇子的扇骨應該是象牙雕刻而。由此，李君苒越發可以肯定，眼前這個蘇林的年，份只怕並不簡單，最最主要的一點，表裡不一，不是什麼好東西！

    以後說什麼也要遠離！

    李君苒默默地在心裡加了一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