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宣紙外，還有筆、墨以及硯臺，所謂的文房四寶，一樣都缺失不得。李君苒沒來天啟朝這邊前，自家老爺子除了好種茶花外，閑暇時也好書畫。作為李家第三代，小時候沒被著苦練筆字或者學習國畫，李君苒這個唯一的孫自然也不例外。可就沖著李君苒三天打漁兩天曬網的子，別說略有小了，只怕連小半桶水的水平都沒有，充其量也就是比尋常人家的小孩那字稍稍端正一點點而已。唯一的收獲，也就是勉強能分出生宣、宣以及半生宣有什麼區別。知道常用的墨有松煙墨、油煙墨、漆煙墨……

    只不過有關文房四寶相關的小常識在無紙化辦公的現代，因為整日裡敲著鍵盤，都讓李君苒伴隨著食，如數還給了自家老爺子。穿越到天啟朝這邊後，李君苒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當小書，再次接文房四寶的一天，甚是意外。

    最初聽個中高手，一等通房大丫鬟巧言傳授有關文房四寶的相關知識時，除了勾起了李君苒對現代，對自家老爺子無限思念外，又多了好幾分的慨：這些個有的沒的，可比當年自家老爺子告訴的還要詳盡百倍吶。就是不曉得還有沒有機會再反穿越回現代，要不一準能為這方面學識傳承大家，弄不好還是太逗（泰鬥）級別的。

    書房本就是府院重地，尤其像外院書房這樣的地方，曆來是府裡當家人理公文正事的地方。若非親信，很有可能甚至連大門都不讓進去。所以巧言能在外書房伺候程慶業，自有非凡的一面。

    李君苒知道傳授文房四寶相關知識的巧言，是程府當家人程慶業在外書房裡紅袖添香的可心之人後，面上雖不顯，在心裡到底還是多了幾分防備。在這偌大的程府裡，果然是藏龍臥虎，一丁點兒都不能松懈咯。

    萬幸的是，程府大小姐特意找來培訓李君苒的巧言本就不是個多多事之人。將李君苒好似填鴨一般特訓了幾日，確定勉強合格能用後，便二話不說十分瀟灑地拍拍屁，躲回外院書房裡頭了。就好像後面有只彪悍的母老虎追其後，想要將嗷嗚一口吃幹抹淨似的。

    李君苒一邊走著神，一邊低著頭面無表地研磨著墨條。

    “見到你家哥哥了？”

    “恩。”李君苒點了點頭，“讓大小姐失了。哥哥他……怕是考不上書院了。”

    “哦？”程語嫣微微挑了下眉頭。方才丁嬤嬤也不曉得是不是擔心說話不利索的李君苒代不清楚前因後果，特意過來靜雅軒。將早上在白鹿書院門口發生的事簡明扼要地向稟告了一遍。

    李君楊，那個將來會有一番大作為的未來侯爺，果然跟白鹿書院沒緣，這麼好的一次機會，竟然會因為吃壞肚子而白白失去。要說失，還真有點兒。可要說有多失，程語嫣捫心自問也沒覺自己很失，好像本就是意料中的事，若是就這麼改變了，興許未必是件好事。

    李君苒地抬頭看向程語嫣。見化著淡淡妝容的程語嫣依舊不不慢地在那裡練著書法，一時間也拿不準這是在生氣咧，還是沒有生氣咧。於是，李君苒歪著腦袋，稍稍斟酌了一番，便將自家小哥李君楊鞋已經參加書院那個特招旁聽生的事告訴了程語嫣。

    按著李君苒這些日子對程語嫣的觀察了解，發現這位程府大小姐也是個心高氣傲的主，這一點跟的親娘，程府當家主母程張氏還真的好像。所以，按著李君苒的推算判定。像書院特招的旁聽生這樣的份，這位程府大小姐未必滿意。

    可是這是顯然不可能瞞得住程語嫣的法眼。且不說今兒一道去的人不止丁嬤嬤一個。再者說，將來程府大小姐在白鹿書院上學，一次不到。兩次不到，時間長久了總歸有一天一定能遇到李君楊的。與其到時候從旁人裡聽說這事，還不是今兒主點兒事先代清楚的好。

    事實上，李君苒也不曉得該說自己是運氣好咧，還是運氣背咧。丁嬤嬤方才確實特意過來靜雅軒，可就李君苒地去瞧自家小哥李君楊這事就沒怎麼多提。充其量也就是簡簡單單地提了那麼一兩句。丁嬤嬤所打小報告的重點可是在程府那位庶出的二小姐程語瑤上。

    這一次，丁嬤嬤不僅將所見所聞一字不落地闡述了一遍，還將遇到那位自稱是蘇林的家夥後，程二小姐當時說話的語氣，連帶的神態變化以及作都學得惟妙惟肖。整個一現場版影像大回放。雖然程張氏以及程語嫣沒辦法親臨現場，親眼所見當時的景，可憑借著丁嬤嬤這一生形象的表演，也將所有事都掌握得七七八八了。

    當然，這一切李君苒並不清楚。若是當時在程語嫣邊，一準會忍不住歎一句，都說高手藏在民間，果然誠不欺也。

    正因為不清楚這事，以至於程語嫣從李君苒那裡得知此事後，臉上不出了一驚訝表，而李君苒因為低著頭，以至於錯過了。一瞬間程語嫣心慌了，不僅僅是因為這一次白鹿書院破天荒的特招什麼旁聽生，更因為方才丁嬤嬤所提及的那個自稱是蘇林的家夥。

    蘇林？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程語嫣都可以十分肯定自己在此之前從未聽過這個名字。但從丁嬤嬤的描述中，程語嫣不由地想到了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在前世跟，還有那個好二妹關系都無比親的男人，那便是二皇子楚忻。

    記得當年，那夫君楚忻就很喜歡微服私訪，可那完全是因為了那位好二妹的影響。若不是那位好二妹在越鎮時便時常溜出程府，機緣巧合下結識了許多能人異士，只怕那位眼高於頂又到尋求助力的好夫君也不會出此下策。事實上，效果還不錯，最起碼真的拐到了左膀右臂。

    程語嫣柳眉微蹙，暗暗推算著時間，驚訝地發現了一些不太對勁的地方，而這些地方細細推敲後，讓程語嫣沒來由地膽戰心驚。

    其實不管是程語嫣也好，程語瑤也罷，都是回到京城程閣老府後，也就是五年以後在某次皇宮舉辦的慶功宴上，才初次見到倆未來的夫君二皇子楚忻。而那時程張氏因為一場風寒已經病逝三年多。

    至於三姨娘，雖說沒能為程府當家人程慶業名正言順的嫡妻，可到底還是因為生下了程慶業唯一的繼承人，被抬為了平妻。三姨娘也因此將程府掌家之權牢牢地拿在了手心。而三姨娘的那位朱姓表哥朱廣袤，那時已經順利地升，坐在了吏部右侍郎的位置上。若非這位朱姓表哥，程慶業也不可能能再次參加科舉，考中進士……程慶業若非當了，程語嫣也好，程語瑤也罷，都是沒資格參加什麼慶功宴，結識們未來的夫君二皇子楚忻的。

    現在，這位二皇子竟然提前出現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程語嫣腦海裡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而這個大膽的猜測，生生地將程語嫣嚇出了一冷汗。

    “不，不會的……”程語嫣連連搖著頭，努力否認著那個讓想來便覺著害怕的念頭。

    “……不出意外的話，小哥哥通過那個特招旁聽生考試，應該沒問題。”李君苒並不知道程語嫣為何事嚇白了臉，只知道隨著一字一頓地說著話，眼前這位程府大小姐那臉是越來越難看。李君苒不由地多思多慮了一下下：難不程語嫣真的不喜歡李君楊考什麼旁聽生？好吧，其實也不希李君楊考啦，可這不是沒得辦法嘛。說起來白鹿書院總歸是名校，而且還是堪比前世那會兒的清華北大。從小學到大學都包圓的一流學府，上哪兒找那麼好的學校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