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語嫣原不過是在試探，若能事最好，若是不能功，最起碼也能敲打敲打某人，別以為拜了徐大夫為師，就真的可以鹹魚翻，能跟平起平坐了。

    只是程語嫣沒料到，李君苒那反應竟然會如此激烈。瞧著上那件被染得紅一塊白一塊的羅，程語嫣只覺得丟人。

    “閉！不準哭！再哭我立馬把你賣掉！”程語嫣幾乎是咬著牙說道。李君苒沒再敢上前，可眼淚什麼的也不是想停就能停的。哎，莊園出品質量太好了，也是個問題。

    “小姐，奴婢陪你先去換裳吧。”白芷見程語嫣已經怒，便趕忙上前輕聲建議道，“七柳，還不趕的把小姐的裳去拿過來。”

    那些個家小姐每次出門，都會備上至一套裳以防萬一。這一次程語嫣來白鹿書院上學，也不例外。裳就放在李君苒所提的那個半個多高的小書箱子裡頭。

    “哦。”李君苒趕拎上那個小書箱，跟在白芷後面去了書院提供的小靜室裡，伺候程府大小姐梳洗。李君苒也明白，白芷這是在幫。可惜今兒這事被這麼一鬧，只怕跟程府大小姐之間要出現小裂痕了。其實這裂痕早在李君苒聽到程語嫣心真實想法後，就已經存在了。

    “姐姐。”等程語嫣帶著白芷跟李君苒走遠一些後，徐靜怡才不解地看向自家姐姐，好奇地問道，“你不會真的喜歡那個七柳的呆丫頭吧。”

    “怎麼可能。”徐卉怡的臉上帶著明顯嫌棄的表，“那種反應遲鈍的笨丫頭，白送給我我都嫌棄。還不是語嫣妹妹，說什麼……算了，不提這種糟心事了。”

    重新穿好鞋的徐卉怡站起了，試著走了幾步，發現腳果然一點兒都不疼了，又忍不住歎了一句：“那丫頭瞧著呆呆的。拿出來的藥倒是好用的很。”

    “而且味道也好聞。”徐靜怡很是喜歡那子清香味。

    “回頭你記得找個機會問問程語嫣，還有沒有這藥了。”

    “哎。”徐靜怡應聲道。徐家雖說並不缺醫藥，可像方才那樣效果明顯的好藥自然是多多益善，關鍵時刻可是能救人命的。

    另一邊。已經重新換上一幹淨羅的程語嫣瞧著角落裡低著頭的李君苒，不耐煩地開口道：“行了，沒完了是不是？我問你，你哪兒來的藥？”

    “阿娘給的。”這一次，李君苒可不敢說是徐大夫那裡得到的。事實上，也確實不是從那糟老頭那兒得到的。

    “拿來！”

    李君苒磨磨唧唧了半天，才將小瓷瓶給了出來。

    程語嫣將小瓷瓶拿在手裡，輕輕搖了搖，發現裡面最多只剩下兩三滴的樣子。程語嫣並不知道，瓶子裡勾兌過的紅花油李君苒原本就沒裝多，給徐家大小姐用了大半後，剩下的全倒在剛剛換下的那羅上了。

    倒也並非程語嫣眼皮子淺，實在是李君苒方才所用的那瓶子藥效果太驚人了，想不讓人心都難。程語嫣原想將李君苒放回李家。讓再拿一瓶藥水回來，可瞧著李君苒撅著還帶著幾分委屈的樣子，瞬間改變了主意。

    “回府後，自己到院子裡跪一個時辰，還有晚上不準吃飯！”

    嘁，要不要這麼狠？！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一點兒也沒說錯。

    九月初九第一天上課，程語嫣回程府時換了一條羅，卻不想程語瑤這位庶出的二小姐竟然也換了一服。程張氏原不想過問。可瞧著那個打出生便瞧著不順眼的庶出兒那模樣，又忍不住心底的好奇。

    “二丫頭，我若沒記錯，你早上穿的好像不是這一吶。”

    “晌午時弄髒了便換了一。姐姐不也換了嘛。”程語瑤有些不耐煩程張氏為何總喜歡有的沒的挑的刺。

    “我？還不是小七這笨丫頭幫徐家卉怡姐姐上藥時。笨手笨腳的，將那藥水弄到我子上，這才不得不換了一。怎麼，二妹也是讓邊的笨丫頭給連累弄髒了服？”

    程語嫣雖然不清楚程語瑤為何也會換了一裳，但憑借著之前對白瑾軒的了解，大致還是能猜出一二。這會兒見程語瑤抿著。甚至眼睛有些微紅，便猜測這事多半跟白瑾軒不了幹系。

    “怎麼？徐家卉怡丫頭，傷了？”程張氏雖說前幾年一直窩在程府佛堂裡敲木魚，對於越鎮這邊那幾戶大戶人家，多多還是了解的。尤其像徐知府家這樣在越鎮這一片兒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家裡幾個兒什麼況，都算是半公開的了。

    “應該無礙了。上午是許夫子的琴課，下課後二妹被白家紫萱姐姐推了一把，沒能站穩，撞倒了案幾。沒想到案幾砸傷了卉怡姐姐的腳。幸虧小七這丫頭帶著藥，幫卉怡姐姐消了腫，要不然……”

    “夠了！二丫頭，你就不能消停一些？”程張氏直接打斷了程語嫣繼續說下去。程語瑤聽程語嫣如此說，心裡那一個鬱悶。偏偏這一次程語嫣所說的都是事實，甚至都沒怎麼添油加醋。因為已經不需要再添油加醋，打從前幾日做新服開始，這個圈套就已經布置下了。

    “我不服！”程語瑤終於忍無可忍地發了出來，“是那個白紫萱故意推我，我才撞倒案幾的……”

    “二妹，卉怡姐姐並沒有怪你呀。”程語嫣見程語瑤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越發肯定跟徐家兩位小姐離開琴館後，那個好二妹跟白家兄妹倆有過非常“親切”的流。

    “娘親，雖說卉怡姐姐並沒有責怪二妹的意思，可到底是二妹害了卉怡姐姐傷，加上上一回二妹溜出程府，跟靜怡妹妹又起了爭執。於公於私，二妹都應該上門道歉才行。”

    “這事，老爺前兩天便跟我提了一下。是該帶上禮，去一趟徐府。”程張氏輕了一下自己並不顯懷的小腹，“可惜這段時間我沒辦法出門，三姨娘又是那樣子。八姨娘，不如你陪著二丫頭去一趟徐府，如何？”

    一直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八姨娘沒想到這一次這把火竟然燒到了上，原本還氣定神閑的神難得有別的表。

    “夫人，這事……恐怕不妥。”八姨娘從座位上站起了。

    “沒什麼不妥的。你就是陪著過去一趟，難不你還想讓本夫人親自走一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