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苒的角很是明顯地搐了一下。對於李君楊這個小板的同胞哥哥現在的遭遇，李君苒也不曉得該為他到高興咧，還是為他表示默哀三秒？

    之前，李君楊可以說好不容易得到一個景白鹿書院的機會，卻不想在參加學試時，有人從中作梗，害他吃壞了肚子。結果因為沒能回答完學試的試題，自然沒能通過書院的學試。

    哪曾想，這次書院還特招旁聽生。要說這旁聽生的試題答對的人還真不，若按著擇優錄取，李君楊因為年齡等其他原因還是要落選。偏偏李君苒橫了一杠，回敬了一題算題。要說李君苒回敬的那道題目，對於那些通計算之人而言，不算太難。只是這種帶著拋磚引玉味道的挑釁，無疑是在諸位負責閱卷的夫子中間丟了一顆不大不小的石子兒。

    旁人或許不清楚，作為書院裡頭的夫子自然明白，所謂招收旁聽生，不過是某位閑來無事喜歡給後輩添的老人家臨時起意，想招個有趣點兒的弟子，然後留在邊親自調教一番。之所以會有這麼個念頭，也是因為有個打從孩時便互相瞧著不順眼的老家夥前段時間也不曉得從那個犄角旮旯地方拐到了一個很好玩的小丫頭，然後隔三差五地在閑得無聊的老人家面前顯擺。

    某位心有不甘的老人家便乘著白鹿書院即將開學的機會，明正大地假公濟私了一把。可惜，老人家太過挑剔，以至於左挑一個不順眼，右挑一個差強人意，最後在諸位已經淪為苦力的後輩那抗議下，勉勉強強地將還算有點點意思的李君楊給揪了出來。初九那天李君楊被某位老人家收為了大書，這幾天被關在了書院裡，忙著“搬書”。

    書，不是那麼好搬的。讀牢記一本後才讓搬一本。瞧著那架勢。只怕短時間裡是見不到李君楊鞋了。

    李崔氏本就知道的不多，所能告訴李君苒家小哥什麼況就更了。不得已，李君苒只好又找了自家莊園裡頭的那只耗子了解況。從耗子那裡知道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後，李君苒原本呆滯的臉出現了明顯裂痕。

    “徐老頭！”李君苒幾乎是咬著後槽牙念叨道。同一時間某個院落裡。正在檢查藥材的老者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柳兒，柳兒？”許是李君苒這一刻的表不太對勁，李崔氏不放心地問道，“是不是年哥兒他……”

    “哥哥沒事。阿為何這麼想？”

    “阿只是擔心年哥兒去書院給那夫子當書，會不會耽誤年哥兒？其實。阿想著年哥兒今年既然沒能考上，不如就先在李家私塾裡先讀個半年，明年過了年後再去考那個白鹿書院。左不過年哥兒今年也才八歲。可是只是這樣一來，柳兒你就……”

    “阿，雖說每年有兩次機會，可對於我們這樣老百姓而言，這招收名額一直都很。哥哥能有這樣的機會，真的很難得的。”李君苒見李崔氏依舊有疑慮，便踮起腳附在李崔氏的耳邊又多言語了幾句，“白鹿書院是最好的書院。裡面的夫子都是數一數二的。尤其哥給他當書的那位，聽說是當朝第一的名儒大家，就是脾氣古怪了一些。”

    李崔氏一臉震驚地看向李君苒。李君苒則豎起了食指，比了個噤聲的作。不管怎麼說李君苒的話總算讓李崔氏大大地松了口氣。

    在不知不覺的談話間，李崔氏帶著李君苒總算是來到了南城門附近。在路過半個月前曾經跟米花嬸子一起吃過的所謂雲吞面面攤時，李君苒意外間發現那面攤所出售的雲吞面竟然改頭換面了。

    雲吞面，也餛飩面，屬於粵菜，可以說是香江飲食文化裡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上回李君苒見到的所謂雲吞面，在李君苒眼裡不過是掛羊頭賣狗的蔥油面而已。之後李君苒跟米花嬸子在回李家屯的路上閑聊才知道。原來裡頭有點誤會。

    此雲吞面非彼雲吞面也。

    聽著米花嬸子的介紹，這家面攤所賣的面條還是祖傳的手藝。之所以雲吞面，只因為制作這面條的老板姓雲，又是用豬骨頭熬的底湯。豬在天啟朝這邊稱為“豚”。所以準確的法應該是“雲豚面”（雲家豬骨面）。

    而這一次，李君苒無意間看到的雲豚面不再是蔥油面了，裡面竟然出現了餛飩。現在的面攤生意跟半個月前相比更好了，面攤已經從一個小攤子直接升級變了小面館。整整兩間店面屋，大廳擺放了二十多張桌子，可同時容納上百人同時用餐。即便是這樣。臨街還是排起了長隊。

    李君苒偶爾聽著排隊的食客閑聊才知道，這小面攤的雲老板半個多月前得到了一位貴人相助，雲豚面因此改了制作配方不說，甚至連名字都改了，“雲豚面”正式變了“雲吞面”。

    當李君苒從那些個食客裡聽到“貴人”這兩字時，腦海裡直接跳出兩個影：重生的程府大小姐以及同是穿越同行的程二小姐。按著做派風格，倒像是程二小姐，不過程府大小姐也不是沒可能截胡搗。不管是哪一個，李君苒只有一個印象，那便是“麻煩”。

    “柳兒，你是不是了，想吃那個雲吞面？”李崔氏見李君苒的目一直停留在已經排起長龍的面館那裡，想到這會兒已經臨近正午，便猜想著自家小孫可能肚子了。

    李君苒搖了搖頭，玩笑道：“那個雲吞面，柳兒也會做，而且還能做得比它更好吃。阿若是想吃，柳兒回家後就做給您吃，還有阿娘跟爹爹……”

    “好，阿回去後就嘗嘗柳兒的手藝。”李崔氏並沒將李君苒的話放在心上，不過對於自家小孫的孝心，李崔氏還是非常願意配合的。

    “阿，我們先去買食材好不好？”許是讓面館傳來的陣陣清香味給刺激了一下，把李君苒肚子裡的饞蟲都給勾了出來。

    李崔氏見李君苒如此有興趣，很是爽快地點頭同意了，帶著李君苒去了最近的大菜場。李君苒並不知道，有兩個人正站在距離不遠的地方，目送離去。

    “也不曉得哪裡來的黃丫頭，竟然有如此大的口氣。”說話的正是個年，年歲並不大，最多也就是十三四歲的樣子，因為正在變聲期，所以這說話聲聽著就像是讓人提拎住了脖子的鴨子一般。

    “是？”一旁年歲略大的那位顯然已經認出了李君苒。按理說，李君苒這樣的小丫鬟，在那些個權貴世家的公子爺眼裡就像是路邊的小石子，最多容貌略有不同。偏偏，這一次有人雖說沒在第一眼時想起李君苒是哪個，可到底還是將人給認了出來。怪只怪，李君苒之前那一臉呆滯表與眾不同一些，讓人印象深刻。

    “怎麼，表哥你認識那個黃丫頭？”趙B辰有點驚訝地看向站在邊的楚祈，暗暗對自家表哥那廣泛的友多了一佩服。隨便在路邊就能遇到人，倘若一直生活在這一片兒，沒什麼好驚奇的。偏偏，自家表哥來越鎮只是路過，短短幾天而已。只是，自家表哥怎麼會認識這麼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丫頭的？

    轉念間，趙B辰心裡又多了一疑慮。

    “若沒看錯，那丫頭應該是程府的小丫鬟。前幾日書院學試時曾見過一次。”

    “程府？就是介紹表哥來這家面館的那個程府？”趙B辰雖然不曾見過自家表哥所提到的那位程府二小姐，可經過自家表哥多次提及，言語間又多帶著贊許之意，趙B辰對這位素未謀面的程府二小姐自然多了幾分好奇之心。現在又平白冒出個大言不慚的小丫頭，竟然也是程府的丫鬟。倒是越發引起趙B辰的興趣了。

    “恩。”

    “若真是如此，這小丫頭會做那面條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對此，楚祈既不贊同卻也沒見反駁。即便李君苒讓楚祈有所印象，即便楚祈也意識到了李君苒好像並非他那語瑤妹妹邊的丫鬟，可還是因為倆人之間的份差距太大，也就沒太將李君苒太放在心上。

    李君苒並不知道自己還算好運氣地躲過了一個不必要的麻煩，這會兒的正饒有興致地跟在李崔氏的後面在挑選制作正宗雲吞面的食材。

    豬，必須的。

    李崔氏聽了李君苒的意見，跟豬攤的買了一斤瘦相間的五花，一斤純瘦，三斤豬筒子骨外加一副豬髒，一共花了五十一個銅板。攤老板還算大方，主給免了一個銅板不說，還搭了一塊飯翹骨。

    能否將骨頭上的剔刮幹淨是衡量一個屠夫是不是合格的標準之一。所以不管是飯翹骨還是筒子骨上面都沒剩下多。可即便如此，李君苒還是很高興地跟攤老板道了謝。將那些個筒子骨細火慢燉後不管是直接燉骨頭湯還是熬骨頭粥，都是很有營養的。而雲吞面想要好吃，這面湯也是很重要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