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慶業對丁嬤嬤所言倒也並非完全不相信，只不過本能地更願意相信這是丁嬤嬤夥同自己的大兒在欺負寶貝的小兒，為老子跟主子，自然要為自家寶貝小兒做主。

    程張氏見自家夫君險些砸到的嫣兒，哪裡會不明白這是自家夫君這是因為心疼二丫頭那個小蹄子，本想乘機教訓一下丁嬤嬤，卻不想誤中了副車。程張氏心下很是不痛快，如果說之前還在猶豫，那麼這一刻如此不公平的置已經足矣讓下定決心。

    自家夫君不是在乎那個小賤人所生的二丫頭嘛，那麼說什麼也要將那個二丫頭給養殘養廢了！不過在此之前，程張氏知道自己還有另一件事得立馬做。

    於是程張氏拿著手中的帕，突然幹嚎了起來：“程慶業，我就知道你不待見我們母子三個。不如你現在就休了我算了……”

    程張氏生怕這效果還不好，一邊幹嚎著，一邊用手連著拍著自己的肚子：“我還要這肚子裡的孩子做什麼？不如馬上死了算了……也好給那小賤人讓位置……”

    程張氏突然來這麼一出，可謂震驚了在場所有人，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向程張氏。全嚇傻了。

    都說業有專攻，程張氏這般幹嚎了半天，偏偏一滴眼淚都沒能出來。對於哭泣這項技能程張氏顯然陌生的很，以至於這業務水平連自家寶貝兒程語嫣一半都不如，就更沒辦法跟宜蘭苑那對論哭可以說是哭遍天下無敵手的母倆相媲了。

    原本興許還有點兒疚的程慶業頓時頭大了，其實頭大的又何止程慶業一個。程語嫣對自家親娘這一番做派也甚是無語。好好的原本很有優勢的開場，一手的好牌，結果讓自家親娘給折騰這樣，程語嫣也不曉得是該慶幸那好二妹運氣好咧，還是哭泣自己這邊同伴（自家親娘）關鍵時刻掉鏈子扯後咧。

    “好了！”程慶業輕著作痛的太，終於忍不住提高了說話音量，許是顧忌到程張氏肚子裡還懷著他最看重也是最想要的兒子，不得不生生將帶著明顯怒意的語氣給扭轉過來，扯出一個不怎麼好看的笑臉，“夫人你累了。丁香，還不將夫人扶進去？！”

    “香兒，一會兒你帶著雪兒跟霜兒將剩下幾個院子再仔仔細細搜查一下。雅兒，你就辛苦一些，將宜蘭苑那事理了。”

    “是。”在場的四位姨娘齊刷刷地起行禮應道。

    什麼香兒雪兒，一個個都是狐貍！著實討厭！

    原本還不想走的程張氏本能地看向自家兒程語嫣，見臉微恙的兒朝著微微擺了擺手，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演過了頭。

    “夫人，奴婢扶您進去歇息吧。”丁香上前了一步，攙扶住了程張氏的胳膊。

    雖然不是那麼甘心，可程張氏到底還是從座位上站起了，一手扶著腰，在丁香的攙扶下，走進了堂。程語嫣暗暗長呼了口，一抬頭對上了程語瑤那張笑盈盈看向自己的瓜子臉……

    重新跟著房嬤嬤學規矩的李君苒從旁人那裡知道事後續發展時，這時間都快過去兩個月了。之所以會拖那麼長時間，自然有好幾方面的原因。

    一來李君苒著實找不到溜的機會，想找那些個知人嘮嘮嗑，順便八卦一番，也得小心翼翼地避開房嬤嬤的耳目。房嬤嬤不愧是從宮裡頭出來的教養嬤嬤，比容嬤嬤那段數高多了。這兩個月，李君苒被狠狠地調教了一番規矩。

    李君苒也不曉得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著房嬤嬤教的那些個規矩，並不僅僅是給那些個小丫鬟學的，更多的像是宮廷禮儀。也是李君苒腦子一時了風，外加實在閑得發黴，竟然發揮出了前世對付高考的熱勁頭，房嬤嬤教什麼就學什麼，都不帶任何打折。

    等到李君苒將房嬤嬤那點子規矩榨（學）完了，這時間也過去一個多月了。總算得到片刻自由的李君苒自然立馬又活躍了起來，可是專業看戲的路人，這一個多月可是好奇（無聊）死了。

    這一次，宜蘭苑鬧出了人命，事遠比李君苒原想的要嚴重一些。程府當家人程慶業第一時間便下了封口令，雖然私底下幾個關系的偶爾還會地咬一下耳朵，八卦一兩句，可到底有所顧忌。以至於李君苒事後想多打探一些，都得費好大一番功夫。

    多番打探不到消息後，李君苒不得不求助自家那只幾近無敵的胖耗子，白白又便宜了那只死耗子賺走了一百兩銀子，痛啊。要不是前些日子打劫了一只羊，口袋鼓了一些，李君苒還真舍不得浪費這銀子呢。

    九姨娘，呃，應該說雪蓮算是徹底自由了。在宜蘭苑發現的那位讓人劃花臉然後不幸淹死的炮灰，被當了九姨娘，葬在了越鎮程府祖墳旁的那塊空地上，死因是不小心溺水淹死了。

    九姨娘死了，其實也就是忽悠一下外頭不明真相的外人。至於程府裡頭那些個明眼人心裡個比個的清楚，死掉的那個只怕並不是九姨娘。別忘了九姨娘上有個明顯的特征，再出事前一天晚上，也就是幾個時辰前，剛剛挨了一頓板子，腰際以下都開了花。而淹死的那位，上一點兒傷都沒有。

    既然不是九姨娘，那麼那一臉縱橫錯，劃得就跟大臉貓似的，就很難看清真面目的傷口，就有了非常合理的解釋。有人不想讓人看清楚死者是誰。偏偏程府近期並沒有丟失一個丫鬟，這人就像是憑空突然出現，而明顯了傷行不便的九姨娘卻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見了。

    雖說姨娘只是半個主子，嚴格講依舊是奴婢，可以任由主子打賣，可鬧出了人命這事就有點鬧大的節奏了。最讓人頭痛的還是以九姨娘替份淹死的那位，因為查不到份，倘若這人是自由之的平民百姓，事一旦鬧大讓衙知曉，想要圓滿解決這事，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要說程府當家人程慶業也是個見過世面的，明白過來後，第一時間便下了封口令不說，還鐵口直言，一口咬定不幸淹死那位就是九姨娘。既然程府諸位主子都一致認定這就是九姨娘，底下那些個管事、嬤嬤、丫鬟、婆子甚至前院的家丁護院還能說什麼？還敢說什麼？

    程慶業厚葬了“九姨娘”，將葬在了程家祖墳旁的空地上。那塊地是專門用來安葬程府諸位姨娘，而且還得是為程府生兒育有貢獻的姨娘的。那些個不曾生育過的姨娘可沒資格葬在那裡。

    李君苒將這事告訴了雪蓮，雪蓮聽完後，目明顯閃爍了幾下。

    李君苒不曉得雪蓮知道這事後心裡是怎麼想的，反倒是對程慶業這個花心菜蘿蔔有了一些新的認識。程慶業對雪蓮應該相當喜歡吧，要不然也不會力排眾議地將明顯不是九姨娘的炮灰埋在那裡。當然，也有另外一種可能，恰恰就是因為這個被淹死的炮灰明顯不是九姨娘的關系，程慶業不想落人話柄，這才不得不大張旗鼓，將人厚葬了。回頭，若真有一天事發，好歹也有個借口，搪塞一番。

    三姨娘知道這事後，鬧騰了好久，之後程慶業特意去了一趟宜蘭苑，當天夜裡並留宿在了那裡。第二天三姨娘就借著要養之後就一直稱病，直到那位“九姨娘”下了葬，也沒見三姨娘面。至於程張氏，也不曉得是不是程語嫣私下裡又跟說了些什麼，至始至終都沒吭聲，安安心心地待在主院上房“養胎”（裝懷孕），總算沒在關鍵時刻再掉鏈子拉後。

    如此看來，這第二種可能更大了一些。那個花心菜蘿蔔果然是個涼薄無之人。

    不管怎麼說，雪蓮可算是能恢複自由，這無疑是件天大的好事。程二小姐程語瑤鞋從三姨娘那裡費了好些功夫才弄到了九姨娘的賣契，之後這張賣契便輾轉落到了李君苒手裡。李君苒沒想過要利用賣契拿住雪蓮，只要有那莊園在，雪蓮本就不可能逃出的手掌心。於是李君苒就將這張賣契還給了雪蓮。回頭，雪蓮只要找個適當的機會，去衙掏點兒銀子換戶籍就行了。

    對此，雪蓮很是驚訝，有點不相信李君苒會放自由。

    “柳兒妹妹，你，你當真要將這賣契給我？”

    “你若不想要，還我也可以呀。如此滴滴的人兒，小爺我還真有點兒舍不得咧。”李君苒笑嘻嘻地客串了一把紈絝子弟，出食指勾起雪蓮那弧線優的下，“來，給小爺笑一個。”

    雪蓮直接拍掉了李君苒那只的小狼爪子，順道又沒好氣地了李君苒嘟嘟的小臉頰，怒嗔道：“你從哪兒學來的這些七八糟的東西？”

    李君苒嘟著，著被拍疼的小爪子。嗚嗚嗚，這麼兇，回頭一定找個一臉兇相的彪形大漢然後把你給嫁了！李君苒並不知道，原本不過隨口一說，卻不想未來還真有個滿臉絡腮胡一臉兇狠表的彪形大漢將雪蓮給拐走了。（嗚嗚嗚，可以反悔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