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便是了,也很限,凡間靈氣匱乏渾濁,本不適合修煉。
況且,姬不夜乃是大乘期修士,要把修為制在金丹期以下……這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卻是難上加難。
修為越高到的痛苦便越大,如姬不夜一般,把大乘期修為生生制在筑基期,等同于了自己的寬闊的筋脈。
如此一來,必然日日承鉆心刺骨之痛。
姬不夜乃是問月劍尊,是天嘯門武力值最高的人,不僅份尊貴,他的存在對于天嘯門來說,更是定海神針。
因此,在進大乘期后,他便分了一元靈出來。
有了這一元靈,天嘯門能知道姬不夜的行蹤,而姬不夜便是相隔萬里,只要天嘯門有事,他也能第一時間察覺。
因此,姬不夜一凡間,那元靈便有了異。
“不錯,據元靈的異,可以判定,不夜已經下了凡間了。”說其此事,張天元也是皺眉,他輕輕一嘆道,“裴姝一事,不夜定是自責愧疚不已,他凡間,怕也是因為此事吧。”
便是張天元不說,裴月也知道。
畢竟姬不夜為了裴姝,甚至不顧危險,只下了萬魔窟,如此危險之事都做了,再為了凡間又有什麼奇怪?
但裴姝已經死了啊。
“畢竟是親手養大的徒弟,又死得這般……”張天元嘆氣,“不夜無法接也在所難免,只是以他的修為凡間,怕是反噬甚重,一個不好,便有殞命的危險。”
說到此,張天元的臉沉凝,“必須要盡快把不夜帶回來,凡間不是久留之地。我已與長老商量過,即刻便派門下弟子去凡間……”
“掌門師伯,讓弟子去吧。”
不等他說完,裴月忽然開了口。
張天元一愣,皺眉道:“你如今正是打基礎的關鍵時期,豈能……”
“師尊有難,為弟子豈能不理?而弟子正好是筑基期,不用制修為也能進人間界,況且,”裴月頓了頓,才道,“弟子本就出凡間,相比其他師兄弟,對人間界自是更悉一點。”
這話倒是張天元有點猶豫了。
見此,裴月單膝跪在了地上道:“掌門師伯,請讓弟子去吧!一日不能見到師尊平安歸來,弟子一日無法心安,如此一來,修煉也無甚進展。”
“這是你的真心話?”
“……自是。”
裴月沉聲回道。
一段時間過去,看上去依然纖瘦弱,實在不像是個筑基修者,但眉宇間到底是不同了。
姬不夜走之前,把裴月給了他教導。
張天元自是不想浪費了裴月如今的天資,對其比對自己的弟子還要用心,裴月聰慧,倒是一點就通,只是……也不知為何,這修為卻進展緩慢。
他深深地看了裴月一眼,半晌,才道:“既然如此,那本君便允了你。只是你一人去人間界到底不妥。”
說到這兒,他頓了頓,才繼續道:“你與阿靖是道,本君會讓他與你一起凡,你們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聞言,裴月子微微僵了僵。
如今,與聞人靖的婚約早便傳遍了整個修真界,在旁人的眼中,他們雖還完整的舉辦過道大典,但也是正兒八經的道了。
可其實……已經許久許久沒有見過聞人靖了。
他們說是道,可如今,卻恍若陌生人。
可即便如此,也……
裴月輕輕握了握拳,輕聲回道:“多謝掌門師伯憐惜,弟子定不負所。”
“去吧,”張天元沉聲道,“你記住,你已不是凡人了,既然踏仙途,便應該明白,你這一生注定漫長。而你這一骨,也代表著這一生注定不凡。”
“你可明白?”
他乃天嘯門掌門,這一生見過無數人,閱歷深厚,自是早已看出裴月有心結。如今修為進展緩慢,不是因為不努力,也不是因為不聰明。
相反,論悟,便是在天嘯門,也是佼佼者。
而論努力,也不差。
只是,心思沉郁,心結桎梏。
有些話,他不能說得太直白。
那一灘爛賬,便是他也不想提起。
他只是不忍裴月浪費了自己的天資,也不希天嘯門損失一個本有升仙的弟子,是以,才這般提點了幾句。
張天元心中深深嘆了口氣,只愿裴月能早日想通,就大道。
“……弟子,明白。”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