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小叔。”

    “客氣了不是。”

    “小叔，你有沒有認識比較靠得住的……牙紀？”李君苒記得自己曾經讀到過一段文字，關於房屋買賣的，除了買賣雙方外，還有中間人牙紀，也牙行，牙寶。像北宋就強行規定，房屋這樣不產易過程，除了得去衙門備案存檔外，還必須通過牙紀。要不然即便易功，也以盜竊罪論。

    至於盜竊罪，在沒造人傷害的前提，都是以贓價值來量刑。贓越值錢，量刑越重。價值一尺布的品，杖責六十大板。若是五十尺布，直接

    勞改一年……

    李君苒不知道天啟朝這邊是不是這樣，倘若跟那個北宋一樣神經，豈不是花銀子買罪？當然，即便不通過牙紀中介，也打算上縣衙那兒辦理相關的過戶備案手續，不就是再額外多出點潤筆費以及點兒稅嘛。將來至也能避免些麻煩不是。

    “柳兒，你……當真想要買房子？”李正遠不想起幫他辦理戶籍的那位師爺將這戶籍跟路引給他時，額外還提了一句，要不要買房子。倘若想買房子，他好友手上正好有一套兩進的小宅子，八新，就是價格上稍微有點貴。

    因為當時並不確定自家這個人小鬼大的小丫頭真會在鎮上買房子，李正遠也沒多問。誰曾想，還真讓對方給猜中了。

    “恩。蓮姐姐總得有個安之所不是，總不能總讓孤一人住在客棧裡頭吧。”

    李正遠也曾建議讓雪蓮從客棧裡搬出來，就住在李記雜貨鋪後面的小院裡。但被李君苒拒絕了。甚至連雪蓮住在哪家客棧，李君苒都死咬著沒告訴李正遠。對此，李正遠雖然有點生氣，可冷靜一些後也能想明白，這是避免走風聲了，免得連累到他。只是李正遠依舊有些納悶，自家小侄這是將人藏哪裡了，實在太厲害了。以至於他私下調查了許久，是一點兒蛛馬跡都沒發現。

    確定李君苒確實準備在鎮上買宅院後，李正遠也沒再多耽擱，帶著李君苒便去了就在同一條大街上的房屋牙行。去找他的一個牙行朋友。說起來，李君苒也見過這位牙行大叔，就是方才進雜貨鋪時，那個買了兩小壇子中檔酒準備拎去孝敬老泰山，留著一臉絡腮胡的彪形大漢。

    王牙紀也是個無酒不歡的主。平日裡每當做了一筆中介買賣後，他便會來李記雜貨鋪這邊打上幾斤最低檔的劣質酒，再上隔壁的鹵店切上半斤鴨屁，慶賀一番。

    自從李君苒將李記雜貨鋪所出售的酒都再加工了一遍後，王牙紀跑李記雜貨鋪更勤快了。同樣的價錢能喝上並不遜與其他中檔好酒的低檔酒，傻子才不要呢。若不是口袋裡銅板有限，王牙紀只恨不能天天來上一兩斤，好好過過酒癮。即便現在每天只能喝上一兩盅，也讓王牙紀很滿足了。

    “王大哥。”李正遠帶著李君苒來到了牙行，還沒進門。便急著跟王牙紀打招呼。

    “遠老弟，你咋來了？”王牙紀一眼便瞧見了李正遠手上拎著的小酒壇子，作為李記雜貨鋪鐵桿老顧客，自然一眼就能分辨出這酒壇子裡裝的是中檔酒，“這酒……”

    “沒什麼，就是方才王大哥走後沒多久，酒莊又送來幾壇中檔好酒。這不，小弟想著王大哥喜歡喝，就給送了一小壇過來。王大哥，你是知道小弟是不喝酒的。”

    王牙紀到底實在場面上溜達的人。李正遠這般明顯的謀，而且還是就沒打算瞞，自然瞞不過王牙紀。王牙紀順手打開了那小壇子酒的木塞蓋子，濃鬱的酒香瞬間撲鼻而來。

    “說吧。遠老弟你想讓王大哥幹嘛。”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這個道理王牙紀還是懂的。

    “也沒什麼，就是老弟我的堂侄，有個遠房親戚，想在鎮上買座宅院。”

    “的？”王牙紀這才將目轉向一直躲在李正遠後的小丫頭。王牙紀之所以這麼問，自然也是因為李正遠送給他的那小壇子酒給鬧的。按著正常房屋買賣。他這樣的牙紀幫著從中撮合，甚至上衙門辦理接手續，完易後是要收中介費的。所以李正遠本不就不需要提前送禮。

    現在李正遠竟然額外送了壇品質並不差的中檔酒，可能就只有一個，想買宅院的那位多半不那麼方便。比如是份有些特殊的孤？天啟朝這邊雖說民風與前朝相比，確實開放了不。那些個上無父母下無兄弟的孤想要單**戶，甚至購買宅院田產，也不是不可以。但總歸得額外小心一些，所謂財不白，若讓有心之人察覺到，可是很容易招惹到是非跟麻煩的。

    很顯然，李正遠送他的這一壇子中檔酒，就是用來封口的。讓他這個當牙紀的中間人，嚴實一些，順帶需要去衙門辦相關手續時勤快一些。

    想明白怎麼回事的王牙紀笑了，連連拍著脯道：“遠老弟，你太客氣了。即便沒有這壇子好酒，看在你遠老弟的份上，老哥我難不還會那麼沒口德地泄誰買的宅院不？這哪是一個好牙紀該做的事兒呀。”

    王牙紀上雖然這麼說著，但一直都沒吭聲的李君苒對此也只是保持緘默。所謂的說與不說，得看開口費多了。倒也並非李君苒看不起牙紀牙婆向來都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主，靠的就是上下倆皮子。唯一的區別，可能有些有底線，有些沒下限。說起來，雪蓮姐姐，當年不就是遇到了拍花子，將迷暈了，轉而被多次販賣，最終讓三姨娘給買了下來。

    “遠老弟，不曉得你侄的這位遠方親戚，想買多大的宅院？可有的要求？”

    “宅院也不需要太大，一進的院子就行，只求清靜一些就行。當然，安全也是重要的。”來時，李君苒便已經跟李正遠商量好了對宅院的大致要求。

    王牙紀沉默了片刻，起翻出一本手抄帳本，快速地翻查起來。沒一會兒功夫，便挑了好幾宅院。

    “王大哥，可以去瞧瞧不？”

    “當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