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事也多虧了李君苒。別說竹籃打水的程語瑤咽不下這口氣，連帶著楚祈心裡也是不痛快的。於是調查誰在背後使壞這任務便落在了楚祈旁的趙B辰上。趙B辰將這事指派給了個親信。而這個親信不是旁人，正是上回上李家二房窺，反被被李君苒收為己用的那位。

    李君苒自然不希程語嫣這麼快就被曝了，這不是影響看戲嘛。於是李君苒非常好心地將這皮球踢給了某只妖孽小j。誰讓他好死不死的就在清水鎮溜達來著。

    要說某只妖孽小j也確實有點兒本事，竟然不著痕跡地在楚祈跟趙B辰旁安c了釘子。知道這事莫名其妙地牽扯到他關鍵是小九楚恒上後，也沒客氣，一個順腳將球踢給了乖乖待在自己個兒封地的逸王楚懌。沒辦法，誰讓逸王屬地就在清水鎮隔壁來著。雖然還有些距離，好歹距離清水鎮最近不是，也算活該倒黴吧。

    誰曾想，一來兩去，皮球又繞回到了原點。楚祈跟趙B辰自然不可能自己人害自己人，偏偏……由此可見，誰也不是那省油的燈。

    要說程語瑤那腦子也確實靈活，知道這事後一方面將追查的任務給了楚祈，另一方面果斷排演新的節目。還別說，還真搶回來不冤大頭。一來兩去，兩家歌坊唱起了對臺戲，反倒便宜了諸位喜好尋花問柳人士前來踏雪尋梅。

    所以說這段時間，秦歌坊雖說不及程語嫣前世那會兒日進鬥金，上百金還是有的。這些銀子都被悄悄地重新熔煉，再借著年貨的幌子，不著痕跡地運送到了呂府珍寶庫裡。最終，自然都便宜了李君苒這只小碩鼠。

    hohoho，黑吃黑什麼的，果然省時省力，收獲還頗。

    李君苒一揮手，便將眼前滿滿兩箱子金元寶三箱銀元寶連同一大箱珠寶首飾都被挪回了莊園倉庫裡。可面對紫檀木箱裡裝著的那疊銀票時。李君苒微微皺了下眉頭。

    “柳兒妹妹，你好像不太高興。”尹小蓮見初進珍寶庫時還一臉興的李君苒瞧見那厚厚的一疊銀票後，反而皺起了眉頭，便捂著輕聲笑道。“這些銀票加起來怕是有上萬兩了，而且都是真的。”

    李君苒順手從木箱裡抓出一小疊，瞥了一眼。每一張銀票銀票面額都是一百兩，大錢莊的銀票。可惜，裡頭幾乎所有的銀票票面上都帶著明顯的印記。也就是說。這些銀票若想上大錢莊兌換銀子，還得有相關蘿蔔頭信才行。

    天啟朝有三家錢莊允許開銀票，天啟錢莊、大錢莊以及錦繡錢莊。所有的銀票所用的紙張都是特制的，面額最五十兩，比較常見的是一百兩。當然，像二三百兩，甚至五百兩，上千兩面額的銀票不是沒有，只是比較。

    日常開銷裡，銀票雖說可以直接拿來使用。畢竟不如銀子方便。也就是出門在外時，銀票更便於攜帶。再者，銀子存錢莊裡換取銀票，可不是免費保管的，每年都得支付一定的保管費不說，而且銀票兌換銀子時還會被扣所謂的手續費。像天啟錢莊、大錢莊兌換率是百裡取一，一百兩銀子收一兩。至於錦繡錢莊一百兩銀票則收一兩半手續費。

    銀票分記名跟不記名兩種。所謂記名就是票面上帶著明顯印記，不能直接使用，得去錢莊兌換真金白銀。兌換時，得拿出相關憑證信。至於不記名的銀票。不管是誰都能上錢莊兌換出銀子，而且也能直接使用。

    毫無疑問，現在李君苒手裡拿著的這疊銀票更像是存折，只能幹瞪眼瞧著。想要能使用還得費點兒周章。想來等呂府發現家中失竊後，不僅會立馬報案，只怕大錢莊甚至周邊的銀樓當鋪都會通知到。到時候即便可以易容呂大川，這發現的風險也是相當高。

    都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李君苒可不想為了區區上萬兩銀子，就搭上自己個兒的小命。

    “又不能直接用。”李君苒癟了癟。將手裡那疊銀票丟回了木箱裡，隨後順手丟進莊園倉庫。即便不能用，也沒打算留給呂大川。大不了回頭找個刮大風的晚上，爬上越鎮這一片最高的建築，然後撒著玩。

    到時候只怕不僅呂大川會氣個半死，連帶著某只金燦燦的壕也該氣得吐吧。

    著空的珍寶庫，李君苒將尹小蓮送回莊園後，又仔細地檢查了一遍暗室，確定沒留下什麼明顯破綻後，果斷原路返回離開了呂府書房。當然臨走前，李君苒還是很厚道地在珍寶庫以及書房的牆上拓印上“‘我來也’到此一遊”。

    俠盜我來也，專職劫富濟貧。

    李君苒也不怕字跡泄行蹤，那幾個字都是圓點拓印在牆壁上，只要三歲孩都能拓印千上百份。拓印所用的墨直接借用書房裡現的，至於拓印的紙條用完就被李君苒給徹底撕毀了。指印之類的，天啟朝可沒那麼先進，即便真能發現，李君苒戴著明塑料手套呢。

    按說也算天無了，誰曾想李君苒即將溜回來時的小偏院子準備翻牆開溜時，好死不死地遇到了一個人。

    李君苒就沒料到呂大寶這只不良於行的小胖子，竟然會出現在準備開溜的偏僻小院裡。當然，呂大寶這會兒正坐在木制椅上，吹著寒風，也不曉得在想什麼，手裡似乎還拿著一件小件。

    呂大寶也沒想到竟然會被找到這裡，臉上的怒意一閃而過。說起來這還是呂大寶第一次地溜到這小偏院裡，而這小偏院據說是他生母死前曾經居住過的小院子。

    “爺，您，您怎麼在這裡吹冷風？若是著了風寒可怎麼是好，夫人若是知道了……”李君苒為了方便行事，特意喬裝呂府的丫鬟，至於真主則被弄暈丟進了柴房裡。

    “夫人？”呂大寶打斷了李君苒的話茬，自嘲道，“只怕那老人恨不能將我立馬毒死，若不是……”

    都說磨難困頓能讓人迅速長起來。看來呂大寶已經知道他之前所中的毒是誰使人的手腳。而且瞧著呂大寶那萎靡不振的樣子。怕是更傷心自家老子呂大川那態度吧。別看呂大寶目前暫且是呂府九代單傳的金疙瘩，平日裡呂大川也是如珍如寶般寵著，偏偏在理自家兒子中毒這事上，態度著實曖昧。整一個雷聲大雨點小。就這麼高高抬起輕輕放下。也難怪呂大寶這只在此之前從未吃過什麼苦頭的小胖子不了了。

    更何況現在呂府這位當家夫人肚子裡終於又懷上了，而且瞧著胎像都說是個帶把兒的兒子。呂大寶即便打從出生就被抱養在這位呂夫人膝下，可到底隔著一層肚皮。養兒再親，哪有自己個兒親生兒子親？更何況呂大寶的親娘可是被這位呂夫人給使人理掉的。

    “嘁，跟你個小丫頭片子說這些有什麼用。”呂大寶話只說了一半。似乎想到了什麼，便沒再繼續說下去。

    “小爺，奴婢這兒有桂花糕。爺要不要來一塊？”李君苒變戲法似的從袖裡拿出個小紙包。紙包並不大，裡頭也不過兩小塊四四方方的桂花糕。因為保管有些不善，桂花糕甚至還有些。

    “不吃！”呂大寶平日裡可謂食無憂，別說的桂花糕了，即便新鮮制作出來更好的糕點，呂大寶也不是沒吃過。

    “你也不準吃！”呂大寶一個順手，便將李君苒遞過來的那塊桂花糕甩到了地上。李君苒彎將桂花糕撿了起來，一臉的心疼。

    “都了。而且現在也髒了，你心疼個啊。”

    “小爺您是府裡的爺，從小想吃什麼就就吃什麼。爺若不是投胎在呂府，投生在外面窮苦人家，這樣的桂花糕逢年過節都未必能吃到。”

    什麼意思？

    呂大寶愣了一下，腦海裡有個念頭一閃而過。呂大寶地好像想到了什麼，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眼前這小丫頭片子是想告訴他，因為他是爺，平日裡吃慣了好東西，所以看不上普普通通而且還是了掉在地上弄髒的桂花糕？還是有更深一層的意思？

    因為見多了好東西所以不稀罕了。因為府裡他有九個姐姐，所以他這個唯一的兒子才格外稀罕？可是現在這種稀罕馬上就不那麼稀罕了，因為那個惡毒的老人又懷上了。而且這一次多半會生兒子！

    想到此，呂大寶藏在寬大袖下的手。不握拳。

    怎麼辦？他該怎麼辦？！要是那個惡毒的老人肚子裡那塊r沒有就好了，或者又生下個賠錢貨。

    “小爺，您看天也不早了，也起風了。奴婢送您回去吧。”

    “恩。”呂大寶沒拒絕李君苒的好意。李君苒暗暗松了口氣，又上前了一步。

    “你，你是哪個院子的？我好像從未見過你！”小院子有點偏僻。平日裡原就沒什麼人特意跑過來，這時間一久自然有些荒蕪了。李君苒原以為線昏暗，又服下易容丹喬裝呂府的丫頭，不說萬無一失至被人識破的可能並不高。誰曾想，呂大寶突然嚷嚷了起來。

    “小爺，奴婢原是九小姐院子灑掃的使丫頭。方才遇見了呂管家，這才被指派過來尋找小爺。”李君苒小心地將椅推向院子外頭，面對呂大寶的突然責問，多還是有些驚訝。想不到小胖子還有點可取之。

    “哦。”盡管李君苒回答的很順溜，可不知怎的呂大寶還是覺著眼前的小丫頭片子有問題。該怎麼說咧，太過沉著冷靜了吧。想府裡那些個丫鬟，哪個見到他不是誠惶誠恐惴惴不安的樣子，偏偏面前這個，除了方才初面那會兒嚇了一跳，之後便很快冷靜了下來，甚至應對得當。

    呂大寶可從來不知道，自家府裡還有這麼一個比較特別的小丫頭片子。

    原本李君苒是想送呂大寶回他那個小院後，再回到方才那個小院子裡，溜出呂府。可惜，計劃得再好，也趕不上變化之快。這邊還沒來得及將人推出院子，遠遠地便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

    鑼鼓聲很是急促，李君苒雖說在天啟朝滿打滿算也才住了不到半年時間，有些常識還是知道的。比如這急促的敲鑼打鼓聲夾雜著人扯開嗓門的嚷嚷聲，無非說明了一點：珍寶庫失竊這事被提前察覺了。

    哎，有點兒樂極生悲了。早知道就不再書房牆壁上留什麼“‘我來也’到此一遊”了。現在嘛……只好趕鞋底抹油開溜啦。至於呂大寶鞋，只能說“對不住”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