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我……再過來，再過來我就……”妙妙已經到了角落裏，前麵一片綠幽幽的海洋，封死了的去路。

剛才被拖在地上走的時候，雙手到了一塊鋒利的石片，現在一麵拖著時間，一麵在反綁著的藤蔓上割著，藤蔓隻剩下幾纖維連著，早已鬆了。

……哼，小妖們，法雖然是現學現賣，可是柳拂寫好的丹砂符咒，你們可未必扛得住。

找準時機，妙妙飛速地開手去，在懷裏一，卻了個空。

渾的倒流，符……符紙呢？

腦子僵地閃回到慕聲教炸火花的片段，他從背後糾正的姿勢，手若有若無地過的服，當時還有些奇怪。

想必那時候，他連柳拂的符紙也沒給剩下吧。

“啊，竟然讓掙開了！”

“快抓住！”

小妖的吶喊聲穿的耳，急之下淩妙妙衝著湧過來的綠浪一個炸火花：“去死吧！”

小妖們本能地向後一閃，綠浪便形一個豁口。

——幾秒鍾尷尬的寂靜，沒炸響。

再炸——又一個豁口，沒炸響。像個翻花繩的呆子，維持著扭曲的手勢，僵持空中。

心裏掠過一聲冰涼的自嘲：傻孩子，炸火花是慕家獨門絕技，又怎麽會輕易傳給外人？

可是知道反寫符和暗姐姐兩個重大的人，如此危險的陌生人，慕聲從始至終，從來沒相信過，也從沒打算要活著吧。

頭頂冰涼的水滴落在臉上，一顆又一顆。

下雨了？

這種閉的地方，也會有雨嗎？

閉上眼睛，揚起臉，一滴滴的雨滴落在自己頭發上、臉頰上的冰涼。

土腥味裏混雜著腥味，是這個石裏洗刷不去的暗的味道。

“是詐我們的！本不會法！”一群小妖衝過來，為首的那個氣不過，先臂打了一下。

竹妖打人，都是用他們劈開又中空的手，像是打快板一樣，一前一後地落在上，不但聲音清脆，打出來的創口也格外明顯。

“打！”有了這一個，千千萬萬小竹妖都湧過來爭先恐後地打。

淩妙妙在雨點般的暴打中思考：如果係統真的掉線了，要不要選擇自，跟這群快板兒們同歸於盡？

這打得也太疼了吧？！

“行了！”帶著鼻音的聲音傳來，先前見到的那個竹妖發話了，“一群蠢貨，都給我讓開。”

小妖們“咯吱咯吱”地左右湧著，讓出一條路來。

淩妙妙伏在地上，已經破碎不堪，除了臉，上到都是打出來的紅印子，又往角落裏了一下，抬頭著竹妖。

孩兒眼裏黑白分明，有點不安，但並沒有嚇破了膽。

“既然它們奈何不了你，我就屈尊親自做一件服吧。”竹妖背後，漂浮著那巨大的錐子樣的竹子，它將其舉起來，抵住淩妙妙的口。

淩妙妙低頭著這匕首般鋒利的竹子，鎮靜地思考：通常套路是反派死於話多，但顯然，它不至於說到明天早上……難道明天主角團救下來的，已經是一半死不活的了？

不行。狠狠一凜：還是自吧，死也不要做蟲草……

那尖頭往前了一寸，膛上傳來的覺，瞬間，一灼熱自上生出，下一秒，一縷細細的煙霧升騰起來。

“冒煙了……”小妖們張大。

“呼——”一道水藍的烈焰如同最兇惡的獵豹，在剎那之間悄無聲息地吞噬了竹節。

淩妙妙抬眼去時，隻見竹妖手裏握著的利，被燒得隻剩一截香灰了。一個小妖出指頭輕輕一，“嘩啦”便碎了一地。

竹妖難以置信地著手中的斷柄。

它出手來，迅速增長了好幾個竹節，遠遠地向淩妙妙襲來，在挨住溫熱皮，準備刺的一瞬間，水藍的火焰如同遊龍一般猛地探出頭，沿著它的手臂飛速爬向了本。

那藍焰速度之快，令它來不及收回，便先慘出聲：“啊啊啊啊——”

竹妖電般地打著滾，為保命，隻好忍痛自斷一臂。那一截斷掉的竹子，轉瞬便了地上一攤淺淺的灰燼。

淩妙妙喜極而泣，這是係統嗎？係統活了？係統威武！

按理說，新鮮的竹子很難點著，但這水藍火焰簡直如同幽靈，剎那間便能悄無聲息地吞噬一切，將所有活化作黑灰。

但凡傷命之，轉瞬便死。

淩妙妙得淚眼汪汪，這蔑視天地的霸氣，還真不像是那周皮係統的風格！

這個夜晚，斷了一臂又不信邪的竹妖用各種方法弄死淩妙妙：用刀砍，用石頭扔，用火燒，用水淹，用鐵鍋砸……

淩妙妙在角落裏，眼看著自己麵前黑灰一堆又一堆，將竹妖氣得直翻白眼，而藍烈焰遊刃有餘，便幹脆趴在那裏安安穩穩地睡了一宿。

有金手指的覺，實在是太爽了。

翌日一早，太還沒升起來，便晃起來，逃竄的竹妖像是綠的海洋，沿著斷層四流淌。

柳拂一腳踩穿石，一路上拚荊斬棘，帶著新一天的第一縷晨曦，輝燦爛地來救了。

淩妙妙喃喃自語：“原文誠不欺我。”

“妙妙！”柳拂確實是著急了，見在角落裏，腳底一點便到了跟前。

“柳大哥！”像見著了娘家人，蹦起來跳進柳拂懷裏，不小心到了傷口，“呀”地了一聲，疼得直吸氣。

“怎麽了？”柳拂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見渾都是印，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愧疚之溢於言表，“都是我不好，讓你著了妖怪的道……”

“沒事沒事，都是皮外傷……”妙妙看見柳拂背後的兩姐弟，神都格外詭異。慕瑤一路斬殺竹妖，聽到柳拂的話後看過來，臉上是愧疚又複雜的神。

而慕聲遠遠睨著他們，神晦暗不明。

柳拂將披風下來給披上，拉出了山，安了一番之後，臉又變得嚴肅起來：“妙妙，遇到危險，為什麽不用通訊符聯絡我們？”

他看見上到是傷口，心裏一陣狐疑：“還有我給你佩好的收驚符，你是不是私自摘下來了？”

“阿聲不是教了你炸火花嗎？它們傷你的時候，你為什麽不用？就算隻能炸出來一個火花，對付這些竹妖也足夠了吧？”

“呃……”妙妙麵對這一連串的發問，心無比複雜。總不能直接告訴柳拂，符紙一張也沒有，炸火花也是逗的，全是黑蓮花殺人滅口的詭計吧？

“我……”

不知何時，慕瑤和慕聲已經解決完了所有的竹妖，無聲地站在柳拂背後。

“你給我的符紙……”對上慕聲的那一雙黑眸，深深看他一眼，才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不小心丟掉了……”

柳拂氣得無言以對，差點克製不住揪起的領：“什麽都能丟，保命的符紙也能丟？！我早知如此，就應該把符給你寫在服上！”

慕瑤和慕聲聞言，臉都變得很難看，雖然難看的原因各不相同。

“對不起柳大哥……我下次一定收好，絕不跑了……”妙妙勇敢地承著男主角的珍貴怒火，態度格外誠懇，隻希柳拂快點息怒，別再刺激可憐的主了。

豈料妙妙越退讓，越激起了柳拂的保護，在他眼中：妙妙小臉蒼白，滿是傷，被恐嚇了一個晚上，立都立不住了，還要向他道歉，他心中愈加自責，冷了臉：“那炸火花呢？阿聲不是教給你了嗎？”

“我……”妙妙看看柳拂又看看黑蓮花，一時手足無措。拂見吞吞吐吐，心裏明白了三分，回頭一看慕瑤姐弟神冷淡、仿佛事不關己般地站著，連一句也不問，像是吞了一肚子冰碴子，渾上下都是寒意：“我就知道，慕家獨門炸火花，豈是隨便傳給外人的？”

他這話說得傷人，慕瑤著他，許久才冷笑一聲，眼裏滿是倔強：“我慕家明磊落，要麽不教，要麽便好好教，怎麽會使那種手段？”

“柳大哥！”妙妙一把拉住他的擺，笑道，“慕姐姐說得對，慕公子很認真地教我了，是我被那竹妖一嚇，把口訣忘了。”

話畢，覺到黑蓮花的目沉沉地落在上。

柳拂滿臉質疑：“真的？”

妙妙點頭：“真的，你想，我連符咒都記不住，炸火花的口訣那麽難，我忘記也有可原啊……”

慕瑤轉便走，柳拂蹙了蹙眉，追了上去：“瑤兒！”

這一日是第十日，此竹林越來越稀，約約聽得見鎮子那邊喧鬧的人聲了。嫋嫋炊煙從遠升起，昭告著青竹林副本走到了尾聲。

慕聲的腳步聲極輕，像是隻貓兒，他的影子若有若無，很有耐心地跟在妙妙後。

妙妙拉了披風，一路上頭也不回，快步走著。

“淩虞。”慕聲終於耐不住，開口大名。

“不是說了別淩虞嗎？我淩妙妙。”妙妙的語氣相當不善，話音未落，早已回過頭去。

慕聲稍一用力便追平了，發尾在空中搖擺，眸中帶著一深沉的探究：“你沒什麽話與我說嗎？”

妙妙麵無表地搖頭，腳步飛快，似乎連看他一眼都覺得浪費生命。

慕聲一側，正式擋在麵前，向左走，他左手攔；退而右轉，他就出右手，袖子上的銀紋麒麟了全。

他站直立在麵前，恰能看到黑亮的發頂。淩妙妙打死不肯與他進行眼神流，一直低頭死死盯著他的腳，甚至讓他有些懷疑，是不是在預謀著暴起踩幾腳。

淩妙妙退無可退，這才仰頭，出冷笑：“我與一個一心想殺人滅口的人，有什麽話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