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瞇眸，曖昧笑笑，“臉難看這樣，怎麼，跟弟妹吵架了？”

陳執全程一個字都沒說。走出溜冰場，拐進樓梯往樓上KTV走。

215包廂，顧樹一個人邊喝酒邊鬼哭狼嚎地唱歌。

陳執將門甩上，顧樹看到他把音樂關了，“終于來了大哥！”

桌子上已經空了五瓶啤酒。

陳執想到他在電話里說的，坐到沙發上，淡問：“你什麼時候談的朋友？”

顧樹嗤了聲，開了兩瓶酒，分別放在兩人面前。

“不算談，就，我追一生沒追到手。”

陳執注意力都在那瓶酒上面。

多久沒喝了？

從六月初一直到現在八月初。

他手抵著額頭，嘲弄地笑了聲。

勾勾手，“煙。”

顧樹正喝著酒，不假思索道：“你居然有不帶煙的一天？”

思緒轉過來，“我靠，你特麼別跟我說嫂子不讓你你戒了。”

陳執：“別提。”

他眼神冷得嚇人，聲音冰寒頂。

顧樹作卡頓了兩下，“OK，OK，行——”

他從口袋里掏出煙，丟到桌子上。

陳執倒出一，快速點燃，叼著煙頭用力吸了口。

一煙很快完，他將煙丟到煙灰缸里，拿起酒瓶仰頭就灌。

氣氛低迷又頹廢。

顧樹打了個酒嗝，躺在沙發上悶悶說：“那生很火辣，材倍棒兒，本來好好的，睡了一晚就甩臉不認人了，執哥你他媽知道這種覺嗎？我覺自己被騙炮了！”

顧樹平時還好，相較其他人還算稍稍的沉穩，但一喝酒很容易上頭，緒激起來很折騰。

他坐起子狂拍桌子，“他媽的我是想跟那的來真的！結果那的就想一夜！我去找還損我，說怎麼可能跟我這種人往。”

陳執無聲聽著，手里又燃起一煙。

顧樹又開了瓶酒，“嫌我沒錢……媽的，執哥，我爸媽真不管我了，我拿著當保安的工資給他們他們都不管我，也不理我……他們嫌我丟人……”

“不過，我要是不在這干了，我真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麼……不是誰都有阿謙那個命，家里住豪宅開豪車，父母安排出國上大學，他特麼上學的時候分數還沒我高……”

顧樹惆悵地搖搖頭，“還有，那個警察之前因為你的事找過我，就那個什麼秦警隊……”

陳執沒聽見一樣，繼續喝酒。

“他說你以前績很好，讓我跟你來往。”顧樹樂了，大笑出聲，“那警察真他媽好搞笑！草他媽的，還警隊，一群傻，他媽的捉來捉去，大爺我不還坐在這里逍遙，日他媽的……”

“不過你們都比我好，都比我好，執哥，我也覺得出來你聰明，現在你又遇到了嫂子，嫂子對你也好，天天給你補習看著你，之前見到你的那次，我莫名有點認不出你了，明明還長那樣……”

陳執喝酒的作停下，神晴不定。

顧樹邊喝酒邊胡言語，“唉，你說當初我要是參與了那個賭該多好，是不是林初就我朋友了？可惜當時我喝酒胃出不在，其實林初長得還對我胃口的，不過我是真意外執哥你會喜歡上，跟你那些前友一個都不像……”

陳執喝空酒瓶，將瓶底在顧樹半邊臉上，黑眸泛著冷，瓶在他臉上拍了拍。

“我心很差。”他瞇著眸，從牙里出話，“喝醉了就睡覺，不然我不知道會把你打什麼樣。”

顧樹，聽懂他的話，有些慫了，倒在沙發另外半邊，但仍然在說話，“執哥我就好奇，你為什麼喜歡嫂子啊？”

陳執不說話，拎著酒瓶神晦不明，良久，他冷笑一聲。

誰在意喜歡不喜歡。

他一開始本沒往那方面想，遇到之前，他從來沒往那方面想過。

他從來只做自己愿意做的事。想跟往就提出來了，想對好就對好。

他只是在做自己樂意做的事，就像今天吃面明天吃米，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怎麼對就怎麼對，全靠他的意愿，跟沒什麼關系。

所以，最開始時，沒想過什麼喜歡不喜歡，更沒想過要得到。

但是現在，他很清楚，他有多想得到。

包廂安靜一會，顧樹又嘀咕：“嫂子該考上大學了，去哪個學校啊？執哥你小心點，大學老師不管談，那群高中憋壞的男的肯定都釋放了韁野馬，一個比一個浪，小心嫂子跟別人跑了……你別打我啊，我可是真心地在為你心……”

陳執瞇眸，挑起角笑了笑，慢悠悠說：“是該心，跟別人跑了怎麼辦。”

很早就猜到會選擇外地的大學，但是后來，他好笑地想過，可能會因為他選擇留在霖城。

結果不僅要離開，還不打算告訴他。如果他沒看到那條消息，估計永遠都不會告訴他，等開學了就離開，甩病毒一樣甩掉他。

“唉，喝酒真無聊，一點都不帶勁，媽的。”顧樹無聊地翻了幾個，“我要去溜冰。”

他踉踉蹌蹌站起來，“執哥你去不？”

陳執低著頭，沒有任何靜。

顧樹等不到他的回應，自己離開了包廂。

早上，太徐徐升起。

林初將整理好的所有復習資料帶上，前往陳執家。

今天其實不適合送他這個，但是要早點送，送一次他肯定不收，要多送幾次，再拖下去就要開學，沒機會送了。

準時來到陳執家，林初已經熱了一汗。東西實在太重了。

客廳跟昨天一樣敞亮，他仍然沒有關窗沒有拉窗簾，林初放下早餐，跟往常一樣陳執起床。

敲了幾下臥室門沒人回應，慢慢打開門，看到里面的景愣了一下。

床上空空。

沒有人。

林初找遍所有房間，院子也看了，最后看到他的鞋子，確定他不在家。

掏出手機，立即撥通陳執的電話。

第一遍沒人接，第二遍即將自掛斷時，電話接通了。

“喂？誰啊？”

含糊不清帶著酒意的聲音，不是陳執的。

林初呼吸慢了幾拍，猶疑問：“你是顧樹？”

“啊，你知道我啊——”顧樹看眼屏幕，“哦，你他媽是嫂子啊！”

林初：“陳執在你邊嗎？他現在在哪？”

顧樹大概酒意沒有散去，意識不是很清醒，就順著答案回：“執哥在沙發上睡覺，他昨天喝多了現在還沒有睡醒。”

林初了，“你們現在在哪？”

顧樹笑了，“嫂子你要來接執哥？你太好了吧，我們在KTV，在……那個，等等，我看看……哦，215！”

林初：“謝謝。”

“沒事的沒事！嫂子你快點來吧，快來吧——”

林初將復習資料放到魚缸右邊的一塊空地，喂了魚食，換鞋離開。

出租很快抵達目的地。

林初往溜冰場里走，快速掃一圈沒看見眼的人，松了口氣，走到樓梯口，快步跑上樓。

樓梯口左右兩邊都有包廂，左邊的路比較短，甚至可以看到盡頭的一扇安全門。

往左邊拐去，沒找到215包廂，正要離開，聽到安全門那傳來異樣的聲音。

林初心跳了節奏，挪挪腳尖，慢慢走過去，越靠近那聲音越清晰。男人的呼吸聲，人的聲，斷斷續續，曖昧旖旎。

林初定住腳步，準備離開時又折回去。安全出口的兩扇門上裝著玻璃窗戶，站在門側，小心探頭往里看。

人仰著頭面紅，被男人抵在墻上，抓著男人的黑發，潔的懸在空中夾著男人的腰，上的吊帶落，了半邊，被男人的手握著。

林初瞳孔擴大，僵地站在原地，一時間完全忘了怎麼反應。

從來沒見過，隔著屏幕都沒見過，第一次就看到了真人的，就在門那邊，如此近的距離……

終于回過神，林初一下閉上眼睛，跟著蹲下去，捂住臉，尷尬又驚嚇，小心翼翼地蹲著離開，走到一扇包廂門前立馬站起來，疾速往前。

眼前閃過剛剛樓道里的畫面，心皆是一，又后知后覺地惡心。

找到215包廂，林初深深松了口氣，胃里的不適被強下去。而后忽然聽到里面傳來起伏的說話聲，倒一口氣，小心握上門把，慢慢打開門。

說話聲頓時清晰，嚴格來說，是吵架聲。

只不過剛打開門他們就不吵了。但林初還是聽到了一句話——

“我他媽讓你別在這干了！你還要不要命了？”

是陳執說的。

林初很聽到他說臟話。這好像很奇怪，他是混混，卻很說臟話。

陳執和顧樹面對面站著，兩人皆往的方向看來，顧樹角一塊淤青。

陳執黃發糟糟的，臉極差，神郁，全上下的“煩躁”朝著林初撲面而來。

他們打架了。

林初意識到這點，徹底推開門進去，“你們打架了？”

擰眉，掃過顧樹的視線不控制帶著不滿，走到陳執前作勢要掀開他的上。

被陳執一下握住了手腕。

林初聞到他上濃重的煙味和酒味。他的眼底布滿了霾，紅彎彎曲曲一道道，不知道是宿醉還是沒睡好，還是因為什麼，整個人上的氣息沉又狠戾。

林初頭發。

陳執著纖細的手腕，聞到頭發上悉的洗發水味，頭微。

“出去。”他簡短說了兩個字，語氣嘶啞低沉，而后松開的手。

林初余里是桌子上七八糟的酒瓶和煙頭。

咬著里的，咬破了一層皮，到痛意松口，放聲音問：“你傷口怎麼樣？”

陳執皺了皺眉，看著的目灼熱又復雜。

顧樹坐倒在沙發上，面容難看，“我特麼沒他。”

林初察覺到他們之間怪異的氛圍。

蜷起手指，“你們……好好說話，千萬不要打架。陳執上的是刀傷。”

提起腳步，往門外走。

握上門把，即將關上門時，朝陳執緩聲說：“我在下面等你，我們一起回去。”

包廂門輕輕關上。

林初在門口站了幾秒，心沉重，步伐也沉重。

七八糟的包廂，他上的煙味酒味，他散發出的負面緒……

林初心里發慌，八月的夏天，的手心在冒冷汗，眼睛卻在發燙。

他剛剛的樣子讓輕易想到那天雨夜。

被錢謙的電話喊來，秦勤李思巧裴冬都在，男的的，酒味煙味，混沌的氣息。那天晚上的場景歷歷在目。

不喜歡那種氛圍，更不喜歡他出現在那種環境里。

不希一切倒回去。

左邊走廊盡頭傳來糙的開門聲，林初正好走到樓道口，側頭看過去，一男一從安全出口那走出來。

裴冬和秦晴也看到了。

林初別開臉，正要下樓，樓上傳來“啪塔啪塔”的腳步聲。

樓上是賓館。

抬眼看去，先看到一雙人字拖，而后是穿著超短的，再往上……

是李思巧。

后響起裴冬促狹的聲音，“弟妹，剛剛在門外看的人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