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韓妙妙的眼神過于恐怖，又武力表，陸以凝唯恐被拳頭伺候，后面整場籃球賽下來，陸以凝都沒敢再刺激過。

看到激的地方，最多也就是咬咬牙，再攥手指，一言不發的樣子儼然了周圍大呼小的生中的一清流。

因為不是正規的比賽，所以持續時間不算太長，沒過多久，籃球場上就再次恢復安靜。

兩隊人各自散開，看臺上的尖和鼓掌聲也漸漸平息。

七點多鐘，天剛剛暗下來。

陸以凝這才完全解放了自己的手和，手指一松，長長呼了口氣。

可能由于剛才抿用力過度的緣故，一松開，充了點，都比平時深了些。

這邊路燈線寡淡，四周又都是人，燈影影綽綽，卻把孩子襯得越發好看，紅齒白，一張臉像是能掐出水來。

剛從自己男朋友上收回視線的韓妙妙一轉頭，愣了幾秒后，還真就手掐了掐的臉，“凝凝——”

眼神堪稱和藹，語氣也難得溫，就是問出來的話陸以凝不太想聽：“你之前到底是怎麼看上裴絕的？”

“……”

陸以凝默了默，也回了句可能不太想聽的話：“你男朋友剛才輸了。”

頓了幾秒，“輸得還很慘。”

韓妙妙：“……”

陸以凝也就是跟開個玩笑。

裴絕這個人雖然不太想提到，但是也不是絕對不能提的存在，支了支下，視線落在某一點上移了幾寸，一直到那人消失在男廁門口，才反問了句：“你覺得呢？”

“因為他長得帥？”

裴絕雖然這兩年的值有所下降，但是放在醫學院的一眾男生里，他五端正，個子又高，依舊是出類拔萃的好看。

但是陸以凝還真不是因為這個，論起長相，讀高中的時候，他們藝班的男生都是學校的面。

面面，就是特別表面意思的面。

比不過學習，比起值，他們藝生綽綽有余。

班上比裴絕好看的男孩子很多，追陸以凝的也有不，但還真就沒有和哪一個談過。

至于為什麼會看上裴絕——陸以凝想了一下，“可能是因為他比較有涵吧。”

韓妙妙更不敢相信了：“你怎麼知道他有涵的？”

陸以凝這句是實話。

確實是因為裴絕的在，他溫細心，文能作詩武能拿手刀，又跟古時候大戶人家的小姐一樣，琴棋書畫樣樣通，陸以凝人禮那天，他夾在一群穿著Gucci戴著百達翡麗打扮得像孔雀一樣的富二代中間，如同一只孤獨的白天鵝，毫無疑問，有那麼一秒鐘，陸以凝確實是過心的。

不過現在沒時間解釋那麼多了，因為正前方不足一百米的地方，那個白黑的男生出了洗手間門口。

“你想啊，”陸以凝心跳驟然加快，著手機起，扯得跟真的一樣，“他腦袋里如果什麼都沒有，能年紀輕輕地就禿頂嗎？”

韓妙妙：“……”

好像有點道理。

陸以凝說完敷衍地拍了拍的肩膀，三兩步跳下了看臺。

半分鐘后，韓妙妙才從后面跟了上來，不知道陸以凝的心思，還在就著裴絕的話題神神叨叨。

陸以凝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楚，但是連在一起又沒時間思考什麼意思，一心只有前面那個影，很高很瘦，因為肩寬直，所以走起路來很好看。

男高差距不小，男生長，步子邁的又開，所以兩人之間距離很快就被拉開，陸以凝加快腳步的同時，心七上八下，無比糾結。

希他回過頭來，又不希他回過頭來。

大概是的眼神太過火辣炙熱，這個念頭才冒出來沒幾秒，前面那人腳步突然頓住。

陸以凝就像個跟蹤狂，反應十分迅速地跟著停下來，然后在他轉的那一瞬間也跟著轉過了。

他后轉，陸以凝右轉。

兩人視線剛好錯開。

相隔不到五米，站在路燈下方的唐慕白瞇了瞇眼，花了好幾秒鐘才想起這個孩子是誰來。

他視線很淡，微微一轉落在陸以凝正對面的門口上，半晌，他扯了下角，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然后給陸竟行發了過去：【你妹妹？】

半分鐘后：【嗯，怎麼了？】

唐慕白：【現在站在男廁門口。】

陸竟行：【？】

唐慕白看了眼時間：【一分鐘了。】

陸竟行：【……】

唐慕白：【好像很想進去的樣子。】

陸竟行沒回復。

半分鐘后，陸以凝的手機突然震起來。

拿出來一看，來電顯示：陸竟行。

陸以凝：“……”

——

某乎提問：你曾經歷過最尷尬的場面是什麼？

匿名回答：【被喜歡的男生撞見自己在男廁所門口徘徊，彳亍，這還不夠尷尬，更尷尬的是，這個男生是你哥哥的朋友……你能想象到你正站在廁所門口不知進退的時候，你親的哥哥打電話苦口婆心地跟你說“男生那東西沒什麼好看的”覺嗎？

算了，我可以忍。

誰讓他們兩個長得好看呢？】

晚上九點三十分整，陸以凝敲完這個答案，點擊發送。

手機屏幕上剛顯示發送功，姜奈的消息就彈了出來：【下午做實驗的時候手機沒電了，剛回宿舍充上電開機，怎麼了呀寶貝？】

沒幾秒，姜奈的下一條又飛速出現在屏幕上：【等等，你了？和誰？】

姜奈：【臥槽，你不會是和那個狗東西死灰復燃了吧？】

“狗東西”這個詞，是陸以凝分手以后，姜奈對裴絕的特稱。

陸以凝：【或許你見過紅嘆號嗎？】

消息剛發過去，宿舍門就被人拍的砰砰作響，韓妙妙的聲音從門外傳過來，鼻音濃重口齒不清：：“凝凝，我忘記帶鑰匙了……”

宿舍是上床下桌，陸以凝也顧不得和姜奈聊天了，起下床給韓妙妙開了門。

“凝凝呀——”

韓妙妙明顯喝了不酒，門一打開，上的酒氣撲面而來，陸以凝皺了皺鼻子，慌忙扶住倒向門框的人，后者撲在懷里，像是在分一個，特意踮起腳湊在耳邊小聲說：“告訴你個好消息呦。”

一個醉鬼能說出什麼好消息？

陸以凝覺得好笑，但還是配合得問了句：“什麼好消息？”

韓妙妙整個人掛在上，“你下午一直看的那個小哥哥……我知道什麼了哦。”

“……”

韓妙妙雖然喝得多，不過倒是沒醉的太死，有模有樣地咳了一聲清嗓子：“就是那個校迎新會上作為優秀代表發言的唐慕白啊！”

那次迎新會韓妙妙有事沒去，不過陸以凝是去了的。

韓妙妙擰了擰眉，抬起臉來看：“你不是去了嗎……他當時發言的時候你在干嘛？”

陸以凝也跟著擰眉，當時在干嘛？

當時……睡著了。

迎新那天暑氣還沒過，新校區上萬號人都在場上，烈日炎炎，陸以凝又坐在后排，聽著聽著就睡著了。

甚至不記得有優秀學生代表上臺發過言。

韓妙妙也沒太糾結這個問題，“嘿嘿”笑了聲，“今天晚上不是跟我男朋友他們一起吃飯嘛，我還去幫你問他要了微信呢……”

陸以凝眼睛一亮，心想韓妙妙這人雖然不太靠譜，不過大事上還真沒怎麼掉過鏈子，心大好，語氣也越發明朗：“然后呢？”

“他說他手機是諾基亞，玩不了微信。”

韓妙妙喝醉了頭腦不清醒，顯然是當了真：“凝凝你知道嗎？他上的名牌也都是高仿，我問他哪里買的，他說地毯上十塊錢一件，唉，誰能想到我們績優異外表鮮的學長，其實是個子都補了好幾圈的貧困生呢？”

陸以凝：“……”

——

陸以凝在知乎上的回答，短短一周就以四千贊的數量被頂到了前排。

一周以后，國慶假期倒數第一天，正在姑姑家里圍著一盆斑竹繞圈子的時候，收到了陸竟行的消息。

陸竟行也是個忙人，尤其是到了大三，除非有事，不然很會發消息給。

比如這次，他只有簡短的幾句話：【以凝，我U盤落客廳了，我朋友正好順路幫我拿一下，你去門口給他送過去？】

他用的問號，但是以陸以凝對他的了解，知道他朋友這會兒估計已經到了門口，陸以凝也沒敢耽擱，從茶幾上翻出陸竟行說的那個U盤，披上外套就出了門。

陸家別墅院子不小，陸以凝剛出大門口，就看到了側對著雕花大門站著的人，那人腳下踩了一個很小的石頭，半低著頭在接電話。

陸以凝呼吸一滯，腦袋瞬間空了下，幾乎是下意識地，口而出：“小白——”

其實是想“學長”的，畢竟兩人現在也沒有很，壞就壞在這幾天韓妙妙每次提起他都是用“小白”這個名字，小白前小白后，用韓妙妙同學的話來說，“小白”這個名字比較有辨識度，不然“學長”的話，很有可能不知道誰是誰。

畢竟學長眾多，這也學長那也學長，全校男生幾乎都是們學長。

陸以凝這次完全是習慣使然，所以一出來，就后悔了。

隔著一層鐵門，門口的男生也是一怔，愣了幾秒才偏了下頭。

小姑娘剛剛語調輕輕，尾音很很，好聽。

但是，他媽的像是在一條狗。

唐慕白皺了下眉，很不愿地“嗯”了一聲，“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