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凝于是就這樣掌握到了唐慕白的行蹤。

跟唐慕白一樣，關于他的一切陸以凝也不敢跟親哥問， 陸竟行本來就把他倆當做了重點隔離保護對象， 跟他問簡直是往槍口上撞。

之前剛表白的時候，陸以凝甚至還一度怕唐慕白把這事兒告訴陸竟行， 所以這次來長白山，有一方面也是為了躲個清閑。

不過見后來陸竟行每次給打電話的時候，除了關心吃飽穿暖以外， 就沒提過唐慕白的名字， 陸以凝這才放下了心。

只是可惜， 知道唐慕白還在學校后， 陸以凝還是沒辦法立刻飛回去。

因為是寒假期間，連機票都沒那麼容易定， 再加上陸以凝這才過來還算有任務在， 長白山一天沒有下雪， 就一天不能回去。

北城到這邊雖然方便， 但是天寒地凍，折騰一次到底還是費勁的，陸以凝實在不甘心，對著天氣預報一天天地往下看。

三天后有中雪。

陸以凝放下手機， 開始期待起三天后的那場雪來。

二十一世紀科技發達，三天后的長白山果然下了一場雪。

從早上七點開始，一直到下午還未停歇。

大雪紛飛， 整個世界似乎都白茫茫的一片。

這邊雪景出了名的， 所以即使是在零下二十幾度的戶外， 依舊有不游客出來看雪。

陸以凝穿的厚實，但是還是抵擋不住冷空氣的侵襲，一雙手指節的地方都被凍得發紅，睫上似乎也結了冰霜，呼吸都不敢放的太重，整個人都小心翼翼，是爬到半山腰就用了小半天的時間。

到了中午又冷又，也沒顧得上吃東西，半蹲在半山腰上的一塊石頭旁邊，彎腰俯，拿著相機對著山頂拍攝。

找了半天角度都不對，再往前傾，最后干脆直接趴到了地上。

旁邊游客不，有幾個人的小聲議論似有若無傳進的耳朵——

“哎這個小姑娘這麼拼啊？”

“不會是……失了來找刺激吧？”

“這麼冷的天，不會這里被凍壞了吧？”

陸以凝不用抬頭，也知道那個人肯定指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也沒空理這些，專心擺弄起自己的相機調起圈來。

拍攝難度比想象中的還要高一些。

一直到夜幕降臨，陸以凝才回到酒店，把相機里的幾百張照片導電腦，然后挑出效果最好的幾張，再打開s，把上面的人一個個都掉。

折騰了整整一天，好在片效果很讓人滿意。

陸以凝對著片自我欣賞了十分鐘，然后給唐慕白發了過去：【學長，好看嗎？】

幾分鐘后，唐慕白才回復：【好看。】

陸以凝：【我今天拍了一天呢。】

沒說過程多復雜艱辛，輕描淡寫地一句話帶過。

唐慕白：【冷嗎？】

陸以凝：【還好。】

唐慕白：【多喝熱水。】

陸以凝不說話了。

食指一下下在鼠標上點過，電腦屏幕上的照片也一張張地過，里頭照片不，全是高中畢業以后去的地方，有山水，還有西藏的晴天，陸以凝又把里面最好看的幾張也給唐慕白發了過去。

唐慕白一個醫學生，對這些東西雖然算不得一竅不通，但是也不太了解，看到照片之后，除了“好看”兩個字，也就想不出別的來了。

他把幾張圖片來回看了幾遍，然后敲了一行字：【怎麼突然給我看這些。】

陸以凝回得也直接：【沒有啊，就是想把我見過的最好的也分給你看。】

唐慕白角了，好一會兒，他才問：【就這麼喜歡我啊？】

陸以凝：【對呀。】

喜歡他，跟喜歡攝影是一樣的。

都是聽不得勸的一意孤行。

——

陸以凝是在兩天后回的北城。

北城前兩天也下了雪，這幾天天沒太，氣溫又極低，除了公路上，其他地方的雪都沒有化。

陸以凝直接把行李箱拖去了姑姑家里，箱子還沒打開，就溜去廚房，可憐地求保姆教廚藝了。

之所以要可憐地求，是因為家里人不太讓干這種活。

陸家就這麼一個小公主，親生父母不珍惜就算了，陸欣蓉一家打心底里就覺得小公主就應該十指不沾春水的生慣養，就差供起來寵著了。

保姆推辭不過，拒絕了幾次之后還是順了的意。

陸以凝理論知識學的不算太好，不過手能力倒是不算太弱。

小半天下來，在燒糊了一個鍋之后，總算把蛋餅攤得像模像樣了。

隔天一早，對自己廚藝頗為自信的陸以凝把蛋餅裝進保溫盒里，提著盒子就去了學校。

到學校門口的時候，陸以凝才想起給唐慕白發消息：【學長，你起床了嘛？】

要是還沒起床，的心早餐不就白準備了嗎？

五分鐘后沒有回復。

陸以凝站在學校門口，開始焦急起來。

十分鐘后還是沒有回復。

陸以凝在門口踱了幾步，最后實在沒忍住，剛要穿過紅綠燈直奔男生宿舍，手機就震了一下：【起了。】

松了口氣：【你現在要去上自習還是做實驗啊？】

唐慕白：【自習。】

陸以凝：【吃早飯了沒？】

唐慕白：【沒。】

真好。

陸以凝角彎起來：【你現在出宿舍門口了嗎？】

唐慕白覺得這丫頭今天不大正常，皺了皺眉，正要回復，前面不遠就有一道聲音歡歡喜喜地響了起來：“學長！”

“……”

唐慕白被嚇了一跳，手機差點從手里掉下去。

抬頭一看，紅齒白的小姑娘穿過馬路，規規矩矩地站定在他跟前，手里還拎著一個淺藍的保溫盒，手臂一抬，就這麼遞了過來。

唐慕白視線垂了下：“什麼？”

“早飯。”

孩子長得漂亮，笑得明又燦爛，像是天里的一縷，明晃晃地惹人注意。

唐慕白平時不太吃早餐的，他畢竟年輕，沒那麼注重養生，本來今天也沒打算吃，但是一對上跟前孩子亮晶晶帶著期待的眼神，他突然覺得有個人給他做早餐的話，那早點步老年生活也沒什麼不好。

不過很快，唐慕白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因為半個小時后，他在陸以凝親手做的蛋餅里，吃出了一個不明。

很脆很，大概是飽含碳酸鈣的，蛋殼。

唐慕白咀嚼的作一頓，表也跟著僵了一下。

但是眼前的小姑娘雙眸瑩瑩亮，角正克制不住地彎起，從沒過這種苦的唐慕白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為了保護小學妹脆弱的自尊心，都沒敢細嚼發出那種嘎嘣脆的聲音，直接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