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歌曾以為, 吳茜和周行衍除了高中時期的一波追男失敗以后，就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聯系了, 直到之前在咖啡廳看見兩個人見面, 看到，要了手機號碼以后再沒了后續作。

甚至直到進了診療室門, 向歌都是把當做敵來看的。

吳茜看見有點意外, 很快反應過來，“呀”了一聲：“我還沒來得及找你, 你怎麼就先來找我了？”

向歌微挑了下眼，整個人都調整到戰斗模式, 撇了撇角, 有點憾今天自己妝沒化得兇一點。

走到診療室中間辦公桌前坐下, 眼睛掃過白大褂上掛著的名牌。

這周行衍是個制服控吧，怎麼邊的妖魔鬼怪全是穿白大褂的啊？

穿著白大褂的妖魔鬼怪沖優雅的笑了笑：“阿衍之前來找過我一次。”

“……”

我當然知道好嗎，我看到了謝謝, 用不用再跟我炫耀一次啊？

阿衍？你他媽的還真是親熱啊？

向歌牙齒不爽的輕輕磨了磨，沒什麼表的看著, 沒說話。

吳茜看著明顯不帶善意的表，好像也不怎麼在意的樣子，反而放松地撐著下看著, 笑瞇瞇地：“他當時倒是沒說是誰，但是后來我看見你，就猜到了，畢竟除了你以外, 我也想不到其他能讓他問出這種事的人。我當時還在想呢，作為人怎麼可能會有心這麼大的啊，自己發育和生理期都有問題完全不在意也不看醫生調理的嗎？結果還真的有。”

淡淡笑了笑，“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們倆還能湊到一起去，他真的找到你了啊。”

向歌愣了愣，原本已經醞釀到邊的話吞回去了，下意識吐出兩個字：“什麼？”

吳茜敲了敲桌角，一邊抓起筆來垂頭刷刷寫著：“小學妹，你不太省心啊，我跟周行衍同志大學也考到了同一所，你剛走那會兒他等你等得好苦，讓我很是心灰意冷了一段時間來著。”

向歌完全沒反應過來，有點呆的看著，眼睛睜大了一點兒。

寫完，抬起眼來，手里的本子遞過去，“只是聽也不能完全確定，先去查激素六項和子宮彩超吧。”

向歌沒接，視線定了定：“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

吳茜挑了挑眉：“月經不調和發育問題原因很多，需要通過查激素水平和B超，婦檢才可以確定。”

“我不是說這個，”向歌抿了抿，“你剛剛說他找到我了，是什麼意思？”

周行衍下班到家已經是晚上七點，客廳里燈明亮，向歌倚靠在沙發里，聽見開門聲轉過頭來。

周行衍換鞋進屋，手里的東西放在流理臺上，轉過頭來。

巨大的落地窗窗戶開著，淺窗紗鼓出白的浪。

周行衍走過去把窗關了，走到面前，蹲下去：“冷不冷？”

平行的高度，和他對視，表看起來很平靜：“你不喜歡孩子？”

周行衍表沒變，沒說話。

向歌歪了歪頭：“真的不喜歡嗎？”

周行衍眼神微，傾向前，把抱進懷里：“和你比起來，其他都沒那麼喜歡了。”

他聲音緩慢，有點啞。

向歌任由他抱著，下擱在他肩頭：“我今天去看了醫生，結果沒想到遇到了人。”

周行衍無聲抬手，了的頭發。

“不過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覺得肯定會給你打電話啊，”向歌停了一會兒，“行行。”

“我以前一直不注意這個問題，是因為覺得無所謂，我本來就覺得生小孩很疼，不想要，而且我才二十三歲，考慮這個問題也有點早。例假偶爾吃兩顆止痛藥對又沒什麼傷害，那我干嘛要去苦每天都吃那麼難吃的中藥調理啊。”

下在他肩膀上地蹭了蹭，臉側過來：“但是現在真的告訴我有問題，我又覺得有點難過，爸爸是你的話，我也想以后能有嘗試著做媽媽的機會，也會好奇我們的孩子到底會長得比較像誰，格比較像誰。”

周行衍嚨哽著，說不出話來。

向歌側臉蹭著他外套的布料，發出細小的聲，他垂下眼，手臂收了點，聲音低低的：“你沒問題，只是幾率稍微低了一點，等你什麼時候想要，我們就慢慢來。”

他平緩的聲音里仿佛帶著種溫的力量，讓向歌皺了下鼻尖，眼眶不控制的開始發酸：“我去拍了片子，也做了檢查，你的吳學姐都跟我說了，那哪里是稍微低了一點，我們可能需要正常人兩倍三倍四倍的時間，五年，十年——”

沒說完，周行衍著肩膀，人稍微向后退了一點點，單手扶著頭，瓣上，封住沒說完的話。

極近的距離里，向歌睜著眼看著他，睫眨間似乎能夠相互到，有點的。

周行衍的瓣只淺淺的了，又上移吻上眼角：“向歌，”他低沉緩慢說，“我們有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的時間，無論是孩子還是什麼，我們都會有的，你想要什麼，我以后都會給你，所以別去想它。”

向歌眼角潤，淺淺的了鼻子，腦袋抬起來：“怎麼就四十年的時間，你只想跟我過到六十歲嗎？”

周行衍：“……”

抬著眼，眼睛里還漉漉的，卻無比認真的樣子：“四十年以后你要換老婆了嗎，準備甩了我追求真黃昏，六十六歲換個老伴兒時尚一把？”

周行衍啞了幾秒，垂眼看著笑了，抬手敲敲腦袋。

向歌側頭去躲，又被他捧著腦袋按住，不讓：“以后還會不會不好好吃藥？”

了然地點點頭：“你每天讓我吃藥就是為了以后可以要孩子。”

周行衍瞇了瞇眼：“你又開始不老實了是吧。”

向歌也跟著他的樣子瞇起眼來，扯著人拉過來按在沙發上，人翻直接坐上去，手撐在他肩膀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為什麼我的事你什麼都知道啊？之前在咖啡廳那次你就是因為這個見你的吳學姐？”

周行衍嗯了一聲，拉著手指到邊，輕輕咬了咬指尖。

向歌嘶著手，怪氣的：“你跟你的小學姐關系還好啊，我以為高中的時候跟你要個手機號碼未遂以后故事就可以結束了呢，結果我不在的時候就這麼不聲不響聯系了八年？”

周行衍其實早就不太記得清吳茜高中還跟他要過手機號碼這種事了，只大學的時候再遇到約有印象是同一所高中的，畢竟跟他要過手機號的小姑娘還是多的。

而且他和吳茜同級。

他躺在沙發上，好笑的側了下頭：“哪個小學姐？”

“……”

向歌俯下去咬他，恨恨道：“你有很多小學姐？”

周行衍含笑嗯了聲，順勢扣著后腦吻下去，聲音含糊：“但是只有一個小學妹。”

被他扣在上，低低唔了一聲，撐著他膛再次掙扎著爬起來，了上唾：“雖然說幾率低破地表了吧，但是萬一中招了呢，我現在還不想要孩子呢。”

周行衍看著的作，眸深了一寸：“你說得對。”

向歌點點頭，長從他上翻下來，人站起來踩上地毯就要往房間里走，周行衍撐著沙發直起來，開口提醒：“穿鞋。”

向歌才跑了兩步，人一頓，折回來，踩上拖鞋又進屋。

幾分鐘后，跑出來了，手里拿著一個小袋子。

走過來，重新坐回到沙發里，周行衍就看著向歌神兮兮地把袋子里的好幾盒都倒在沙發上，盤著隨便抓了一個，歪頭緩聲一字一字地念：“超薄超更敏——”抬起頭，搖了搖手里紅的小盒子，遞給他，“你喜歡這個嗎？”

周行衍人一頓，抬手接過來，剛想說話。

向歌已經拿起了另一盒，眼睛瞪大了，又塞給他看：“這怎麼還有凸點螺紋裝，好厲害啊。”

“……”

周行衍腦殼疼，食指關節了下眉骨，有點無奈的抬起頭來：“向歌……”

向歌垂著眼，手里還拿著一盒，卻沒。

突然就安靜下來，停了兩秒，咬著腮幫里的抬起頭：“你再我一次。”

周行衍愣了下。

抿著看他，眼睫緩慢地垂下去。

幾個月前，在他家里看到了那些雜志。

從拍封面的第一期開始至今的每一本，只要有出現，就都被他完好的保存著。

周行衍本來就不是主的人，做到這種程度，向歌本來以為，這已經是他對于所袒出的最好的回應。

直到今天，有人告訴，你走的時候，他其實找過你。

在你以為他其實毫不在意的時候，在你以為自己充其量也只算是他生命中一個可有可無的過客的時候，他也曾義無反顧地，固執又執著地找過你。

向歌眨眨眼，把手里的盒子丟在地上，連帶著也掃掉了兩人中間的幾盒，人蹭過去，突然低低地傾抱住他。

手臂環在男人腰間，頭著他腹部，緩慢地開口：“行行，我媽本來想讓我大學在法國讀的。”

周行衍垂下眼來，看著漆黑的發頂。

“但是我還是回來讀了，因為有點想你，”向歌頭著他腹蹭了蹭，“你藏得太好了，我之前都沒找到，不知道從哪里開始手，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只能先選了本地的學校。”

周行衍一頓，手里的東西放到一邊，掌心落在頭上。

的發細，的，長長散開落在背上，發梢打著卷兒。

他抬指，將有點凌的長發攏到一起，淡淡嗯了一聲：“沒事，我找到了就行了。”

向歌表皺了皺，鼻尖蹭著他的服布料仰起頭來：“你找到我就不能來找我嗎，只買雜志有什麼用啊，封面里的人能跳出來嗎？”

周行衍低低笑了一聲：“怎麼沒有用。”

他了，“每多一本就告訴自己一遍，這個拋棄了我的小混蛋現在過得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