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了?安潯?”那邊的人似乎不太相信他竟然打通了電話。
“我在,安非。”安潯正在用水壺接水,聽到安非的聲音從手機中傳來,隨意的應著。
“臥槽!安潯!”
“是我,安非。”
安非比小一個月,是異父異母的弟弟。
安潯親生母親一直不好,小時候每到冬,就要陪著母親到這里住到第二年春天,即使這樣,母親還是早早在十歲的時候便過世了。
安非原名程非,在安潯十三歲的時候隨著他的母親來到安家,重組的四口之家竟然十分和諧,十八歲那年,兩人一起考上大學,安潯改口了琴姨媽媽,程非改名了安非。
“安潯,你還活著我真驚訝,我媽以為你被綁架了,差點哭著報警,你就是一坑媽狂魔。”安非憤憤的說。
“是你跟我說要勇于追求真的。”安潯一臉無辜的邊撕著調料包邊說。
安非一聽毫無悔過之意,怒道,“我說的真是易白哥,我怕你有婚前恐懼癥我在鼓勵你,誰知道你誤解我的意思,撒跑路啊!”
安非覺得自己真是日了狗了。
安潯依舊無辜,“可是我不喜歡他啊。”
“安潯,你跟我說,你是不是外面有相好的了?”安非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在寂靜的夜里聽的清晰,“你可想清楚了,易白可是好長巨有錢的典型代表。”
安潯撇撇,心想今天可是隨隨便便就到更好更長的呢,“我有相好的也是你。”
安非那邊嚇的差點把手機扔了,“你小點聲,讓你爸聽到非往死揍我不可。不是我說,你媽真逗,什麼年代了還和人指腹為婚,易白他媽更逗,說什麼一諾千金,易白哥更逗,外面那麼多妞……額……我什麼也沒說,你什麼也沒聽到!”
安潯并不在意易白的妞們,更擔心家里,“安非,易家有沒有為難咱爸?”
“暫時還沒說什麼,易白哥也沒說什麼,總之大家臉都很臭就是了,你都已經這麼牛的撂攤子了就先別回來,哎對了,你在哪?”
“在汀南,”安潯繼續和那怎麼都撕不開的調料包作戰,說完又覺得不放心,拿起手機惡狠狠的警告安非,“你要是告訴別人我就說我是因為和你私定終才逃婚的!”
“臥槽?”
“還懷孕了。”
“臥槽!”隨即是嘟嘟嘟的一陣忙音,安潯抿笑起來,安非可能嚇壞了,太不逗。
這時水已經燒開了,轉拿水時才發現門口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安潯嚇的差點把手里的面扔了,那人見如此反應竟低低笑起來,安潯認清來人后舒了口氣,將面放到流理臺上,問他,“你是認床睡不著嗎?”
司羽雙臂環,靠在廚房門框上,似笑非笑的看著安潯,“怎麼不覺得是你們講電話的聲音太大了?”
安非的說話聲確實有點大,安潯也不在意他聽去了什麼,手將熱水沖進面里,“請你吃面補償怎麼樣?”
司羽看著,一時間沒有說話,安潯依舊著腳,穿著長背心,長度將將蓋住,算不上暴也談不上保守,長發被利落的挽在頭頂,一張致小臉素面朝天,在明晃晃的燈下白皙清。
安潯見他不說話,手指輕輕敲著桶面,“嫌棄嗎?”
司羽抬腳走進去,拿了流理臺上安潯放棄的醬包,替撕開,“你是被醒的?”
安潯點頭,接過醬包到面里,“說實話,若不是太,我真不想吃泡面。”
司羽挑挑眉梢,看一臉皺眉嘆息的樣子,手拿過泡面放到一邊,“等我一下。”
說著走了出去。
夜晚的汀南還是有些涼的,安潯披著毯子坐在廚房的矮凳上,流理臺上的泡面散發出陣陣香氣,有點忍不住了,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這樣竟然還能乖乖聽話的等著他。
好在司羽并沒有讓人失。
當他拿著一小籃子菜回來的時候,安潯驚奇的問他,“哪來的?”
“你長生伯在后院種了很多菜,你不知道嗎?”司羽已經開始洗手了。
安潯經他提醒才想起來,長生伯確實喜歡自己種菜吃。
洗菜,切菜,翻炒這一系列作他做的不不慢,安潯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撐著下乖乖等著,眼前全部是他修長白皙的手指,心外科醫學碩士靈活穩健的手指,在這樣幽靜的夜里竟然用來給燒菜。
而他們認識還不到十個小時。
覺很奇妙。
因為食材有限,他只做了一盤香椿芽炒蛋,一盤胡蘿卜炒西芹和一碗蛋羹,他還拿了兩個圓形的點心搭配著蛋羹放到盤子里,這麼短的時間竟然做到了香味俱全。
安潯手指有些瘙,想把剛才那一幕畫下來,印象中的燒菜應該是火急火燎的,是胖大廚叮叮咣咣油星飛,可司羽,十分安靜,優雅從容。
原來燒菜也可以這樣賞心悅目。
安潯將視線放到食上,咬了一口那黃的圓餅,“這什麼?”
“佛卡恰,”司羽將菜端到餐廳,“意大利人比較喜歡的一種面包,他們經常用來當早餐。”
安潯端著那盤蛋羹在后面跟著,邊走邊吃,“我這頓早餐未免吃的有點太早了。”
司羽把菜放到餐桌上,細心的擺好了筷子,安潯坐進他拉開的椅子中,抬頭看他,“謝謝你的食,一起?”
司羽并沒有坐下,只是居高臨下似笑非笑看著,餐廳的燈沒有全開,只有一束昏黃線,背的他面容不甚清晰,只余一雙漆黑的眸子熠熠生輝,像是將汀南的星空都裝了進去,“如果你不打電話了的話,我該回去睡覺了。”
低沉溫和的聲音在萬籟俱寂的空間里響起,竟生出漣漪,安潯低頭,只哦一聲,聽不出任何起伏。
隨后便聽到漸漸遠離的腳步聲。
這人……
安潯不解他突然的出現與離開,目送那道頎長的背影上樓后復又低頭吃起來。
司羽的廚藝很好,兩盤菜清香鮮,蛋羹也香濡,如果他沒走一定不會吝惜夸獎,而他似乎并不在乎品嘗后的稱贊,更不需要真心實意的謝。
安潯吃完飯慢悠悠刷了盤子,食果然容易讓人滿足,早已睡意全無,院子里的燈晚上是不關的,坐到白天司羽坐的地方,掏出手機打給了助理。
“休假期間,拒接電話。”助理小姐啞著聲音有氣無力的說。
“我發現有人做菜比你好吃多了,竇苗,我預你要失業了。”安潯說。
“我謝天謝地。終于不用忍隨時隨地隨心所打電話來的小巫婆了。”竇苗惡狠狠的說完似乎才完全醒過來,“等會兒,安潯?哎呦小祖宗,我這兩天各種被圍追堵截你知道多苦嗎,他們一直問我說訂婚典禮上逃婚甩了易和企業小開的是不是你?我說哎呦我們家安潯單狗一只,哪有那機會,再說也不是典禮上跑的啊,明明典禮前一天突然被雷劈了一下就風了,安潯你做事之前能不能掂掂自己的份,你還以為自己是個單純的大學生呢?再捆綁上易白那祖宗,被有心人知道非給你黑出翔來……”
安潯也沒打斷的喋喋不休,知道竇苗會做的很好,這些事都不需要擔心,只是總歸要讓發泄抱怨一下的。
竇苗說完才意識到安潯半天沒說話了,“人呢?誰比我做飯好吃?”
安潯像是沒聽到之前的那些吐槽一樣,“竇苗,你說半夜三點多起床給你做飯的男人心理活是什麼?”
竇苗聽這麼一說再聯想到之前那句,頓時明白了三分,“安潯,如果有男的這個時間起床做飯給你吃,不是想泡你就是想上你。”
安潯想笑,想來那人更多的是因為留宿的事謝吧,那邊竇苗還在說,“他可能還會深款款的看你吃完,飯后還有什麼小甜點之類的驚喜,你的喜悅之余提出一些非分的要求,而你已經在他的溫心攻勢下放下防備與拒絕……哎不是,這個時間你怎麼和男人在一起?你爸還你弟?他們倆那就另算了。”
“什麼深款款什麼甜點都沒有,他做完飯就轉上樓睡覺去了。”安潯覺得自己這個電話打的很失敗。
“啊?這不合常理啊,他大半夜起來做了頓飯給你然后不等你的贊投懷送抱就走了?這人有病吧……”
安潯不打算和聊下去了,“竇苗你說你閱男無數一定是騙我的。”
他們那些人下樓來的時候是早晨七點,安潯正在院子里扯著一管子給那些花草樹木澆水,上穿的還是凌晨起床時的那件長背心,只是腳上多了雙拖鞋,之前披著的毯子被搭在不遠的藤椅上。
那些人商量著出去吃個早餐然后就去森林公園,結果剛一出門就看到這樣的畫面,一個高挑纖細的人兒站在水霧后,照在周,在外面的亮白細,一手舉著噴水的管子,一手整理著額前碎發,姿態從容慵懶。
一時間幾個人都頓在那里,趙靜雅更是氣的不行,轉用也不住的聲音氣呼呼的對青青說,“這是勾引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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