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夜晚靜得像是一潭水,沒有人知道它會在什麼時候泛起漣漪。
阮言寧絮絮叨叨地同江寒說了很多話,有以后的人生規劃,也有對小星目前病的擔心。
再后來好像越來越困,不知道什麼時候眼皮就耷拉了下來。
在意識消失前,阮言寧約約有聽到江寒在和講話。
聽得不真切,只記得有一句話,似乎是“只要是一一想做的事,我都會陪著你”。
第二天,阮言寧是從夢里驚醒的。
沒有邏輯的夢,也記不得夢里都有什麼,唯一記住的只有那種擺不掉的深深的絕。
不舒服地了僵的子。
下一秒,江寒的聲音就從頭頂上傳來:“睡醒了?”
阮言寧這才發現,是蜷著躺在鐵皮椅上的。
三人座的鐵皮椅子一個人占了兩個座,頭枕在江寒的上,上還搭著他帶來的薄外套。
阮言寧下意識了被枕在臉下的一片布料。
猜到小姑娘在想什麼,江寒的角揚了揚,“你昨晚流的口水早就干了,這會兒才有什麼用?”
“你說。”阮言寧覺得臉熱,抱著江寒的外套坐起來。
江寒笑,“你就那麼敢保證自己睡覺的時候一點口水不流?”
就算真的流了口水,這種事哪兒有人直接當著孩子的面說出來的啊?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不要面子的嗎?
阮言寧哼了聲,剛要為自己的面子再掙扎一下,一抬眸就看到了江寒眼底淡淡的青。
微怔,“你昨晚是不是一夜沒有合眼啊?”
“中途瞇了一小會兒。”江寒抬手替阮言寧理了理睡的頭發,“我昨晚已經替你給劉主任請過假了,你今天有什麼打算?”
阮言寧嘆了口氣,“我其實也不知道,只希能想出一個可以幫助小星的辦法。”
“你這個人就這麼喜歡舍近求遠?”
“啊?”江寒的話鋒轉得太快,阮言寧沒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江寒屈起手指在額頭上敲了兩下,,“你想幫小星做手,現在明明有個最簡單也最直接的答案就擺在你面前,你卻偏偏視而不見。”
“什麼答案?”問出口的瞬間阮言寧就反應了過來,指了下江寒,“你是說你能幫小星嗎?”
“小星手需要的錢我有,需要的醫生我也可以聯系,你覺得呢?”
看到了希,阮言寧的一雙眸子頓時亮起來,只是還沒興多久眼里的就又暗了下去。
咬了咬,聲音聽上去悶悶不樂的:“做手的錢不是一筆小數目,以我的能力短期沒有辦法還你,你只是才認識小星就讓你負擔他所有的醫療費用,對你來說太不公平了。”
這就是阮言寧從來不會要求邊的人必須和一樣做公益的原因。
以前過江寒媽媽汪靜思的幫助,所以希能像汪靜思一樣,盡力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
這是的選擇,但別人同樣也有選擇的權利,所以從來不會站在道德制高點要求別人也和做出同樣的選擇。
“你覺得我幫助小星只是因為你的關系?”江寒目落在走廊墻上著的健康宣傳牌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看上面的容。
“那還因為什麼?”
“大概是覺得他長得可?”江寒說得半真半假。
“江寒。”阮言寧的聲音嚴肅了幾分,“你能不能不要開玩笑了?”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還是你覺得我會用關乎小星健康和命的事開玩笑?”
“可是……”
阮言寧張了張還想說什麼,就看見小星的快步朝走過來。
老人家明顯有些吃驚:“小阮你昨天不是打電話說沒趕上末班車嗎?怎麼這麼早就到醫院了。”
“周。”阮言寧上前接過老人手里大包小包的東西,“我后來想了想,如果不看一眼小星我肯定是放心不下的,所以特地麻煩我朋友開車送我過來的。”
朋友?
江寒極輕地嗤了聲。
老人家這才注意到站在阮言寧兩步開外的江寒,仰著頭打量了他幾眼,高興地握住阮言寧的手。
“小阮啊,這個小伙子就是你朋友吧?長得真標致嘞。”
聽到自己被點名,江寒禮貌地上前問了聲好,又順勢接過了阮言寧手上提著的東西。
“真的謝謝你們來看小星,你們在醫院待了一晚還沒吃早飯吧?”老人家指了下被剛被江寒接過去的保溫桶,“我在家里煮了一點粥,你們和小星一起吃吧。”
“周不用麻煩了,這是您給小星準備的,我們等會兒隨便出去吃點就行了。”
見阮言寧推拒,老人家故意板起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煮的粥,我可給你說你隨便在外面找,肯定找不到一家店有我熬的粥好喝。”
“周,我不是那個意思。”
阮言寧還要解釋,江寒上前在肩上輕拍了下,等看向他,他不聲地朝搖了搖頭。
知道阮言寧懂了自己的意思,江寒安地朝老人家笑了笑,“周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嘗嘗您的手藝了。”
老人家這才笑出來。
他們進病房的時候,小星剛剛睡醒,他機械地和、阮言寧打過招呼,迷迷糊糊地進了衛生間洗漱。
等他洗漱完出來,才后知后覺地發現病房里多了個男人。
小星好奇地看著江寒,問阮言寧:“寧寧姐姐,這個叔叔是誰啊?”
“他啊?”
阮言寧正思索著怎麼和小星介紹江寒的時候,江寒皺眉看了面前的小孩兒一眼。
他蹲下來,視線和小星平齊。
“我和平輩。”江寒朝阮言寧抬抬下,“我江寒,你如果姐姐的話,就要我江寒哥哥。”
小星從善如流,了他一聲“江寒哥哥”。
阮言寧在一邊忍不住笑了笑,這好像還是第一次見江寒和一個小孩這麼較真稱呼的問題。
他們吃飯的時候,周說要去外面買點東西,所以病房里就只剩了江寒、阮言寧和小星三個人。
小星第一次見到江寒,對他充滿了好奇,每吃一口飯都忍不住抬頭看他一眼。
快吃完的時候,阮言寧不小心灑了點湯在下上,正要拿紙掉,江寒就已經先一步從紙里了張紙巾出來。
阮言寧手要去接,江寒卻是直接躲開的手,垂眸替掉了油漬。
作認真且溫。
阮言寧幾乎愣住。
覺到江寒溫熱的指尖劃過的皮,有那麼一刻,全的覺似乎都集中在了被江寒過的地方。
江寒似乎渾然不覺自己剛剛做了什麼,扔掉紙巾小星的腦袋。
開口時話卻是對阮言寧說的:“這麼大個人了吃點東西就到外面,還不如小星厲害。”
阮言寧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跳,小聲嘀咕:“我只是沒注意而已。”
“寧寧姐姐。”觀察了兩人半天,小星突然一臉神地朝阮言寧招招手,“我發現了一個天大的。”
“什麼啊?”
“你湊過來一點,不可以讓江寒叔叔聽。”
“是哥哥。”江寒再次糾正。
阮言寧剛配合地湊過去,小星立馬附在耳邊,“我發現江寒哥哥喜歡你,還是超喜歡那種。”
“怎麼可能?”阮言寧下意識否認。
見阮言寧不信,小星信誓旦旦地發誓:“我敢保證我剛剛說的都是真的。”
“你們剛剛說什麼了?”江寒一邊喝粥一邊故作漫不經心地套話。
“我給姐姐說你喜歡,不相信。”剛剛還說著不準江寒聽的小孩下一秒就進了江寒的套。
阮言寧覺得頭痛。
上一次江寒和說“開玩笑”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有些尷尬地看向江寒,“言無忌你別當真。”
小星不服氣,梗著脖子解釋:“剛剛我都看到了,吃飯的時候江寒哥哥一直在看你,只有喜歡一個人才會悄悄地看他。”
小星說得一本正經,阮言寧反倒哭笑不得,“你才幾歲的小屁孩就知道什麼是喜歡不喜歡啊。”
“我就是知道,我和歡歡在一起玩的時候就會忍不住看,因為我喜歡。”
小星太過真誠,阮言寧幾乎就要相信了,可是一抬頭看到江寒毫無反應的樣子,又覺得諷刺。
怕小星再說出什麼奇怪的話,以“去見見小星的主治醫生”為理由,匆匆離開了病房。
等到走出去,小星才不滿地看向江寒。
“你明明就是喜歡寧寧姐姐,為什麼剛剛不承認?”
江寒放下勺子,笑容有些苦,“你還小,不知道有的喜歡是不能說出來的。”
“為什麼?”小星不解。
江寒沒解釋,只說了句“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
阮言寧從醫生那里回來的時候,江寒恰好不在病房,只有小星一個人躺在床上全神貫注地玩著江寒的手機。
“在玩什麼?”
有游戲玩的小星顯然很開心,炫耀地朝阮言寧晃了晃手機,“是江寒哥哥給我下載的游戲。”
阮言寧湊過去看了眼,掃雷。
能從萬千游戲中選擇這麼一個游戲,倒的確符合江寒的行事風格。
“小星會玩嗎?”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阮言寧話音剛落,江寒的手機就響了一聲,與此同時手機的頂端彈出了微信的通知橫幅。
小星大概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本能地點開了通知橫幅,手機屏幕立即從游戲界面切換微信聊天界面。
聊天備注上寫著林深。
按理說這是江寒的私,阮言寧本來無意窺探,可是當聊天界面出現的一瞬間,的視線就挪不開了。
看見,在林深剛發的最新消息之前,是幾張圖片和兩條文字。
即便是小圖,也看清了圖上的人是和顧可姚。
再往下,是那條莫名其妙的文字。
容是:這不會就是翹你墻角的野男人吧?
作者有話要說:狗男人翻車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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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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