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晨后半夜, 幾乎是死尸狀，趴在床上跟條咸魚一樣，任厲坤在后頭作為。

某個作，他弄兇了, 迎晨這條咸魚又會起死回生打個，啞著桑子半哭半罵：“你有完沒完啊。”

厲坤便趴在背上, 得更厲害, 睜眼兒瞎說：“快完了。”

迎晨煩了，脾氣上來, 不知打哪兒冒出一勁，翻提腳，對著他肩頭狠狠一踹。

這刺激大發了, 厲坤被迫退出來，抖了個機靈, 自個兒也到了那個點。

噴出來的，全灑在了迎晨上。

口，小腹，兒, 黏糊糊的。

迎晨：“……”

厲坤看得眼底發紅，笑得跟個登徒浪子一樣：“你瞪我干什麼？”

迎晨懶搭理，側首斜歪著, 手去夠矮柜上的紙巾。

“別了。”厲坤耍起無賴，握著的腳踝用力往下拖，迎晨一瞬下, 得了，手撲了個空。

“你干嘛啊你！”迎晨真來了脾氣。

厲坤呢，坦然自若，壞笑道：“這東西好，比任何化妝品都管用，天然容。”

“天然你個頭。”迎晨嗔怪，越發不正經了。

這夜，兩人睡得晚，第二天，厲坤卻起了個大早。

今天周日，不用上班，迎晨醒來已快九點。客廳里靜很小，偶有聲音。

迎晨腳走到門邊，厲坤頭也不抬，“醒了？”

“你出去買早餐了？”迎晨走到他后邊，頭往他肩上一靠，“你還起得來啊？”

“起不來也得起，”厲坤練地擺放碗筷，說：“我得證明我沒生理缺陷。”

迎晨樂的，“病。”

“去刷牙洗臉。”厲坤用推了一把。

迎晨舉起掌，點兒不手地往他屁上用力拍下去。

“啪！”

“！”

迎晨嬉皮笑臉地溜得飛快。

洗漱完，發現厲坤正在收拾昨晚上攤在桌面上的那堆西紅柿。

迎晨眼尖兒，手指一揚：“了兩個！”

厲坤：“……”

“你別，放下放下。”迎晨好不容易逮住他的短板，興得兩眼亮堂，“昨天我買了十六個西紅柿，今天怎麼就剩十四個了？”

“……”厲坤還真就張了。

“你吃了？”迎晨按住他的手背，不許他作，“老實代啊。”

厲坤真有點心虛，架勢尚算淡定，說：“我吃個西紅柿怎麼了？補補不行啊？”

“喲喲喲，”迎晨拿住話柄，嘚瑟極了：“誰剛才說大話，自個兒生理沒缺陷啊？”

厲坤：“……”

“想補腎固就直說嘛，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迎晨揚著下，小兒突突個沒完，“你還是好學的，把昨天教授說的話，都銘記在心了。”

厲坤憋屈著一張俊臉，“不依不饒了，嗯？”

迎晨：“我再數數看，那幾盒雄赳赳膠囊，你沒吃吧？”

厲坤把油條饅頭堆疊在碟子里，說：“能不吃麼，昨晚上，你把我都快榨干了。”

“去你的。”迎晨踢他，被靈活躲開。

兩個人沒有一夜春后的怯與不自然，倒像是對兒過日子的老夫老妻，心知肚明，一切都落到了實。

“今天還要去隊里嗎？”迎晨問。

“要去的，不過能晚一點。”厲坤給遞過勺子，“給你做了午飯再去。”

迎晨嘟囔：“哪有這麼忙啊，又不是出任務。”

“不是遠走他鄉才任務，組織待的一切事，無論大小輕重，都是任務。”當兵久了，服從與執行意識真真兒地刻在了骨里。

厲坤吹涼米粥，喝了一口，才說：“隊里晚上有個聯誼，醫院護士，學校老師什麼的，都有。”

迎晨放下碗筷，酸不溜秋地說：“喲，隊長，您還去相親呢。”

“我相親？”厲坤呵聲，玩味兒，“你想我去啊？”

桌子底下，迎晨狠狠踹了他一腳。

厲坤嘶聲，“勁兒還大啊。”

迎晨未理，半晌，忽然想到：“林德參加麼？”

“他是報名最積極的一個。”

迎晨樂了。

厲坤又低頭喝粥，起了心思，佯裝不經意地提起：“要不，你跟我一塊去？”

他有私心。

一是真想帶迎晨換個環境，出去轉轉，二呢，男人的虛榮心，有個這麼漂亮的朋友，四舍五也算青梅竹馬，可得把隊里那幫兵崽子們羨慕死。

迎晨不疑有他，倒還興：“我能去嗎？”

厲坤心里都快膩了，大尾狼的佯裝淡定：

“能。”

———

軍旅生活，相對來說環境單一閉塞，接異的機會也，往隊里一數，大把適婚男。市工會每兩年都會與總隊一起，謀劃這樣類似的活。

前年，林德和厲坤在非洲出任務，完錯過，這次，他興致高漲，頭天晚上一宿沒睡。晚上才開始的聯誼，林德下午就霸著鏡子穿打扮了。

厲坤帶迎晨進總隊的時候，只需登記個份證，進出十分簡單。

迎晨嘆：“有人好辦事啊。”

厲坤笑著腦袋，“不是人，是家屬。”

迎晨臉蛋臊紅，往他胳膊上一擰，“呸，別想占我便宜！”

厲坤不嫌疼，笑得春風得意。

開過沙場，又經過食堂，瞧見那一幢幢四方齊整的宿舍時，迎晨了怯，“哎，要不，我別上去了吧？”

“不上去你待哪兒？”厲坤打著方向盤，向右轉，“離晚上還有倆小時呢。”

迎晨左看右看，“你們這里，也沒個咖啡店啊。”

“只有食堂，晚上六點整開飯，半小時統一就餐，兵一視同仁，誰遲到就肚子。”厲坤把車停到西南角的停車坪，熄火后，挑眉看著迎晨，“你怕什麼？我那宿舍就我和林德兩個人住。”

這麼一說，迎晨心松了些。

只是在上樓的時候，腳步飛快。

“你做賊吶？”厲坤一步兩層階梯，才追上。

迎晨想想也是，有什麼好見不得人的，除了過了年齡，各方面來看，四舍五也算個小仙了。

于是，直背脊，淡定多了。

林德見到，都快樂瘋。拉著迎晨做參謀，“晨姐，我穿哪好看？”

“這……”左右手兩套軍裝，真的是一模一樣。迎晨隨手一指，“左邊。”

“好嘞！我就穿右邊這套！”

“……”

厲坤終于彎著角，笑了。開了好久的車，腰眼兒發酸，他半躺在床上，兩只手肘向后撐著床面，膛微，寬闊又實。

“別欺負你晨姐啊。”厲坤手指抬在半空，指著林德。

林德嬉笑改口：“那我還是聽晨姐的。”

“……”

迎晨實在是領悟不到他們這種直男講笑話的方式。

待這休息的時候，迎晨眼神時不時往門口瞄。

厲坤注意了幾次，問：“怎麼了？”

迎晨小聲問：“不會有人來看吧？”小說里都這麼寫的，帶朋友過來，一群戰士齊刷刷地來看熱鬧。

厲坤樂出了聲兒，低聲問：“你想？”

迎晨搖頭，又覺得不全對，“我也不是沒想過。”

厲坤眉眼松緩，這份真，讓他特別喜歡。

“不用。”厲坤牽起的手，“待會去聯誼會，明正大，讓人看個夠。”

聯誼會舉辦地放在了總隊最大的一禮堂，平時都是開表彰會這種正式活才會用到。厲坤是組織領隊，安排座位啊，組織場啊，事兒還多。

迎晨讓他去，不用管自己。

又不是小孩，早過了當跟屁蟲的年紀。

“那行，我給你留了座，前頭順數第四排，你要找不著，到了來找我。”厲坤待事的模樣特別認真，細細致致，給人以安全。

迎晨學樣兒，立正稍息還敬禮——“是！領導！”

厲坤笑罵，“鬼機靈。”

他忙去了，迎晨沒走遠，就在這附近溜達。

印象中，部隊都長這樣，周正，嚴肅，甭管什麼房子，全是四四方方有棱有角。最多的便是沙場和跑道，訓練材立在中間，看起來就難對付。

迎晨目隨意溜達，廣播響了起來，一聽，是軍歌。

第一首是《歌唱祖國》，朗朗上口，配著此此景，還有覺。

迎晨跟著哼了一遍，心說不出的舒坦。

時間雖短暫，但能會一遭厲坤的日常生活。

也算不虛此行。

聯誼會七點開始，差十分鐘的時候，迎晨進禮堂。本來想的是，趁著人不多不時候進去，沒那麼惹眼。

結果，里頭座無虛席。

“……”

單男也太積極了吧。

迎晨今天雖然沒穿很惹眼的服，但條子順，盤兒正，一白薄羽絨外套，把氣質襯得清新干凈。

迎晨放慢作，悄聲找座位。

前頭第四排是吧？

這烏泱泱一禮堂的人，還真讓人張。迎晨著頭皮走到前頭，靜雖小，但還是引來不注目。

林德坐在左邊，隔的距離遠，著嗓子名字。

迎晨沒聽見，飛快掃一眼，逮著個空位置就坐了過去。沒注意到，這一片兒，是相親陣營的嘉賓區！

這一坐，邊上好幾個男同胞的眼睛都發了亮。

迎晨掃了眼全場，心里還納悶，怎麼沒見著厲坤啊。

領導致辭完后，主持人接棒，這種活套路都能清，弄幾個互小游戲，給彼此添點兒印象。

第一個是“你說我猜”，弄了五六組上去，先把氣氛給炒起來。

迎晨也看出了滋味，單手撐著下，淺笑淡淡。

到了第五個環節是“踩氣球”，字面意思，嘉賓后面拖著一串氣球，可以被人踩，也能踩別人的，最后誰保留的球越多，就勝出。

這一很巧妙，參加的人選呢，都是男陣營投票選出來的“最佳印象”。可以說是篩選出了高值代表。

主持人念號碼，每念一個，對應座位號的人便上臺。或，或張，但興藏掖不住，大伙兒也給予熱烈掌聲。

“十六號，十六號的士。”主持人連說好幾遍。

迎晨起先還沒反應明白，直到注目禮從四面八方投過來。

余左瞥右瞥，心里咯噔下沉。

完了。

這大禮堂齊刷刷的目都往上湊，特別安靜。

迎晨不知如何是好，頂著天大的力，就這麼稀里糊涂地上了臺。

男分兩排，左右依次站著，臺下好多人拿手機拍照。

主持人也門兒清，知道這姑娘人待見，人氣高。于是攛掇著站在了最中間。

迎晨尷尬得要命。

下意識地找厲坤，左邊瞧右邊看，屁都沒有！

每人十個氣球，扎在一條線上。再綁在服后頭，像一條尾。到迎晨時，臺上三四個男同志都笑著看，好掩蓋不住。

迎晨打定主意，待會就不，任人把氣球踩完，敷衍完事兒。

深吸一口氣，只能著頭皮了。

現場還有音樂烘托氣氛，明快歡暢。主持人吆喝：“掌聲獻給這群勇敢的男人人！今宵多歡樂，緣分讓他們聚到一起。”

如的掌聲響起。

“各就各位——預備——開始！”

音樂陡然一變，更為活潑跳躍，臺上十幾個人，頓時跑尖。

迎晨懵了。

大哥們，要不要這麼激烈拼命啊！

一下都沒，就被撞到了最外邊。

也好。迎晨剛這麼自我安，好幾位男士就齊刷刷地朝跑來——是要“保護”呢！

迎晨嚇得往后連退三步。

就在這時，從舞臺最右邊，突然竄上來一道人影。

這臺子有一米多高，厲坤一腳蹬著壁面，單手稍稍撐地借力，另一只腳用力，腰板兒發勁，人便到了舞臺上。

這速度，跟頭豹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