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芝驚了下, 那鬼抬起手了自己的臉, 若有所思的樣子, “你是不是嫌棄我丑？沒關系, 我可以換張皮。”

話一停, 芝芝就見到那鬼周起了一層霧，濃霧完全把鬼遮蓋住了, 等濃霧散去, 芝芝發現那鬼還真的換了一張臉。

是個紅齒白的年模樣。

鬼換了臉之后，又問芝芝：“現在怎麼樣？你可以當我娘子了嗎？”

芝芝第一次被鬼追求, 有些不知所措，半天不知道說什麼, 那鬼見芝芝不說話，白皙的臉上飛上兩朵紅云,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你等等，我去拿聘禮。”

那鬼說完就消失了, 芝芝都來不及阻止, 還想讓他幫忙救呢。

腳步聲傳來。

面男出現在芝芝的旁,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芝芝, 發現腰帶此時在芝芝的頭頂，擰了下眉。

“風吹的。”芝芝小聲地說，“我什麼都沒看到。”

面男仿佛有些生氣, 他蹲下, 輕聲道, “下賤東西。”

芝芝被罵了，但不是特別生氣，只是有些不喜歡罷了。

“你不生氣？”面男又道。

“我又打不過你。”芝芝說。

打又打不過，那生氣有什麼用，而且他罵是下賤東西，就是的了嗎？那還在心里罵了他好多句，想來還是自己略勝一籌。

芝芝正在心里安自己不要生氣，上的道突然解開了。面男一把拉起了芝芝，把拖到了湖邊。芝芝看出面男的想法，連忙掙扎起來，“我不洗！”

這湖水洗了，指不定要生病。

芝芝話音剛落，就被直接扔進了水里，掙扎了好幾下才從水里爬出來，但是渾已經了。

芝芝低頭看著自己的服，的頭發都了一半，水珠順著的發往下滴，冷風一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太冷了。

面男站在湖邊看著芝芝，他看見芝芝如此狼狽的樣子反而笑了起來。芝芝打了個噴嚏，哆哆嗦嗦地想要上岸，卻被攔住了。

“還沒洗干凈。”面男森地說。

芝芝又打了個噴嚏，有些委屈地說：“太冷了。”

“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公主殿下嗎？”面男冷笑一聲。

芝芝吸了下鼻子，這人向來綿沒脾氣，而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個欺怕的主，原來公主對差的時候，就是老鼠見了貓，后來公主稱得上是寵了，便各種小手段小心機用不完，甚至還敢發脾氣。如今面對著面男，芝芝只有一個辦法，識時務為俊杰。

站在湖水里，湖水淹過了的小。芝芝抬起眼看了面男一眼，他那張黑的面在夜里看起來更加恐怖。芝芝在記憶里搜索了很多遍，都覺得自己沒有遇見如此惡劣的人。芝芝暗暗地把面男當這輩子最討厭的人。

“老爺，夫人，可以用膳了。”

不遠傳來老伯的聲音。

芝芝眼睛一亮，面男似乎看出芝芝的欣喜，竟然說：“你在水里吃。”

芝芝從來沒有聽過這麼過分的要求，頓時無語，而片刻后，還真的拿到一個饅頭，面男只給芝芝一個冷饅頭，而他則吃著老伯烤好的野兔。

野兔的香味一陣陣地往芝芝鼻子里飄，看著手里的冷饅頭，再到周的寒冷，終于忍不住紅了眼眶，雖然饅頭又冷又干，但是，只能吃手里的饅頭。芝芝一邊吃一邊掉眼淚，眼淚掉在饅頭上。

面男用了服墊在地上，才坐在地上，他為了吃野兔把面微微推上去了些，出紅潤如茶花的瓣和白皙削瘦的下。芝芝看了一眼，就扭開了臉，這個人肯定沒有被火燒過，定是用來騙人的。

芝芝把饅頭吃完了，面男還在慢條斯理地吃兔，忍不住往面男那邊多看了幾眼，猶豫了下，“我可以上來了嗎？”

面男的微微一，“不可以。”

“娘子啊，你怎麼站在水里？”芝芝突然聽到一道男聲，循聲去，發現是那個男鬼回來了。男鬼迅速地飄到了湖邊，看了看在水里的芝芝，再看了看在岸邊的面男，磨了磨牙，“居然如此對待我的娘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擼起袖子，出兩條青白的小胳膊，往面男上捶了幾拳，結果發現都不到對方之后，他有些尷尬地停下手，轉過頭看著芝芝，紅齒白的臉上出一個笑容，“娘子，這只是個意外，我還有其他辦法的。”

他話音剛落，面男就站了起來，嚇得那個鬼往后飄了好幾步，他見面男丟掉手里的子，更是嚇得直接飄到了芝芝的旁，他左右看了看，干脆躲在了芝芝的后，兩只鬼手害怕地抓著芝芝的角，“娘子，這人好可怕啊。”

目睹一切的芝芝：“……”

面男看不見男鬼，他把臉上的面重新戴好，看了芝芝一眼，聲音依舊難聽暗啞，“上來吧。”

說完便轉走了，似乎也不怕芝芝趁機逃跑。

面男一轉過，男鬼就從芝芝后出來了，他拍了拍自己瘦弱的膛，像是松了一口氣，繼而轉過看著芝芝，“這人那麼壞，你不要跟著他哦，這種男人要不得哦，居然讓這麼弱的娘子泡在冷水里，娘子，我帶你逃跑啊。”

芝芝看了眼面男離開的方向，遂低了聲音，“你怎麼帶我逃？”

男鬼臉上閃過糾結的神，他咕噥了幾句，芝芝沒有聽清，不眼里流出幾分迷茫，“欸？”

“我想想啊，娘子別急。”他看了眼淋淋的芝芝，從袖子里拿出一個金閃閃的東西，“娘子，這是我的聘禮。”

那東西圓滾滾的，閃著金，靜靜地躺在男鬼的手心里。

芝芝搖搖頭，“我不能收，因為……”頓了下，還是說，“我已經嫁人了，是別人的小妾。”

男鬼那瞬間出如喪考妣的神，他微張，頭往后仰，仿佛就要暈過去了。芝芝見狀，抿了下，垂下了眸，雖然希這個看起來沒什麼用的鬼幫逃跑，但是還是覺得騙鬼不對。

“你走吧，我不能當你的娘子。”

“不。”男鬼突然說，他的眼神驀地變得堅定，“娘子，你活著的時候是別人的小妾，但是你死了就會是我的娘子，在娘子死之前，我一定不會去投胎的。”

說到這，他嘿嘿一笑，“娘子，要不你現在就淹死你自己？”

“……”芝芝默然無語。

“娘子，你快上岸，別冷到了。這個給你吃。”男鬼把他手心里的東西遞過來，芝芝看著那個金閃閃的東西。

“這是什麼？”

“好東西，鬼丹。”

芝芝聞言驚訝地看著男鬼，這個鬼丹芝芝是聽說過，聽老婆婆鬼說過，鬼丹是道行很高的鬼修煉出來的東西，鬼丹非常難得，若是普通小鬼吃了，道行會大增，若是凡人吃了……

芝芝也不知道，沒有凡人吃過鬼丹，凡人本都看不見鬼丹。

“這個還是你吃吧，我是凡人，吃了也沒用。”

男鬼聞言，立刻失落起來，“可是這是我最好的東西了，我沒有其他好東西當聘禮了。”

“你準備在水里站多久？”面男的聲音突然響起，他再次出現在湖邊。他一出現，男鬼嗷嗚一聲又躲在了芝芝后，還不忘把他寶貝的聘禮收了起來。芝芝蒼白的臉上出一個無奈的苦笑。

明明對方都看不見他，這只鬼還這麼怕。

“你是膽小鬼嗎？”芝芝微微側臉，聲音很輕，幾乎沒。

男鬼搖搖頭，兩只鬼手死死拽著芝芝的角，“我不是啊，我是畫皮鬼。”

古有傳言，畫皮鬼是前世面貌不佳之人死后幻化而的，他們終生追尋貌，致力畫出最的皮，這種鬼多半沒有惡意，但是常常躲在黑暗中窺視凡人。他們喜歡長得好看的人，甚至對長得好看的人沒有抵抗。

面男蹙了眉，“你今夜準備在水里過夜？”

芝芝連忙搖頭，上了岸，男鬼在后面跟著，還一直說：“娘子，你小心點，別摔了，小心那塊石頭，別踩那里，那里有尖銳的東西。”

芝芝上了岸，男鬼又說：“娘子真厲害了。”

芝芝就當自己沒聽見，擰了擰自己服上的水，上了岸更冷，都有些青了。面男看著芝芝，也許是怕芝芝病死，讓去馬車上換服。芝芝白日的時候才知道，原來馬車的座位下是個暗箱里，里面還放著。

有不的子，看來這個綁架是預謀好的。

芝芝上了馬車，男鬼也跟了上去，他對上芝芝的眼神，突然反應過來，他臉紅了紅，“娘子，我在下面幫你守著，保證不讓別人看。”

芝芝猶豫下，“你會看嗎？”

男鬼聞言，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娘子，你！”他聲音又弱了下去，“我當然想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