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如：“……”

食堂不是家, 這麼做好像是有點格格不。

每天的飲食規律是吃多餐，早就養了小鳥胃。

可是看著面前那排小碗, 撐死也吃不完啊。

妹子問道：“你是新來的嗎？”

陳如點點頭。

“那你還是盡量多吃點吧, 剩太多的話, 收殘的大叔會罰款。”

“罰多？”

“一次三百。”

陳如松了口氣, 也就罰三百塊，小意思小意思，盤行還是從明天開始吧。

于是大搖大擺地端著盤子去了收殘, 大叔還沒說話, 就“啪”地拍了三張紅鈔票在旁邊。

大叔以異樣的眼打量著這位眼生的員工，腦門上全是問號。

設立這個罰款的初衷是鼓勵大家減糧食浪費，老實說, 食堂這個規定執行了好多年, 從來沒有收到過任何一筆罰款。

哪個傻帽會因為吃不完十來塊錢的東西三百塊的罰款呢？

實在吃不完，同事分一分就好了。

這姑娘二話不說掏出三百大洋，不知是何居心。

“這樣可以了嗎？”陳如問。

“呃……”大叔著那三百塊錢，一時手足無措。

“那我走啦, 辛苦了！”陳如禮貌地擺了擺手，這才轉離開餐廳。

后面排隊餐盤的員工也被陳如的作搞得一愣一愣的, 紛紛頭接耳討論起來。

“那是新來的妹子麼？”

“應該是吧, 以前沒見過。”

“是總裁辦的新書吧，我同事今天去蓋章看見的。”

“看上去年輕的, 材也不錯。”

“而且還很有錢的樣子。”

“空降總裁辦, 不知道是不是關系戶。”

……

京弘的工作日作息是早九晚六, 中午休息一小時。

陳如辛苦了一上午，想睡個午覺，可是在格子間午休很難——沒有床可以躺，連個沙發都沒有，只有一個工作椅。

別的員工會自費買一個躺椅，可以橫放下來。

配一個小枕頭和一張毯，躺著睡覺愜意極了。

而陳如的工作椅沒有那麼多功能，調了半天，橫豎就是睡不舒服。

想想這樣的豌豆公主，怎麼能這麼將就呢？

【陳小小：你干嘛呢？】

【孟見琛：在外面應酬。】

【陳小小：我困，這里睡不著，好難。】

【孟見琛：去我辦公室睡。】

陳如放棄掙扎，躡手躡腳去了總裁辦公室。

除了會客廳的沙發，總裁辦公室配了一個休息間，有床有電視，儼然一個小型賓館。

今天起得早，又工作了半天，陳如早已筋骨疲乏，掀開被子躺了上去。

枕上枕頭的那一刻，不慨，到底是吃錯了什麼藥要來這里上班？在家過貴婦生活不好麼？

孟見琛回到公司的時候，陳如還沒醒。

他瞧見和躺在床上，睡得昏昏沉沉，看樣子累壞了。

他掃了眼手表的時間，嗯，已經快兩點了。

普通員工下午一點鐘就開始上班了，而竟然還在睡大覺。

但孟見琛又不忍吵醒，只能隨去——誰讓不是普通員工呢。

陳如一直睡到兩點半才悠悠轉醒，一看時間，糟了，上班遲到了。

連忙從床上下來，打開休息的門走了出去。

孟見琛正坐在辦公桌后看文件，聽到靜便看了眼。

陳如的短發睡得翹了起來，仿佛有兩呆在頭頂一跳一跳的。

拿出小鏡子整了整頭頂，這短發可真不方便，沒有長發好打理。

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孟見琛答：“半小時前。”

“你怎麼不我？”

“了，沒醒，”孟見琛道，“你睡得像只小豬。”

其實本沒有。

陳如回書辦公室后，發現大家也沒在干活，而是聚在一塊喝下午茶聊天。

他們的下午茶不像陳如那麼講究，個外賣送些茶來就可以搞定。

“陳小小，你剛剛去哪了？”有個扎馬尾的同事問道。

陳如想了想，說道：“高書讓我去跑個，剛回來。”

大家沒再多問，像這種跑的活，確實是最底層的書才會去做的。

“周書請喝茶，看你沒在就沒給你點。”

“沒事，”陳如道，“我減。”

從來不喝街邊茶店的茶，因為糖分太高。

平時在家喝的茶都是廚房心調配的，嚴格控制熱量。

“你那麼瘦還減？”

“你多重啊？有九十斤麼？”

“我九十五斤。”陳如沒有瞞。

陳如骨架小，特別能藏。

看起來纖瘦，實則重點部位的分量一點兒都不——要不怎麼把孟見琛迷得不要不要呢，很有男人喜歡一手上去全是骨頭的人。

“你這麼一說，我們都不好意思喝了。”

“你們喝吧，不用管我。”陳如來到工位上，下午并沒有新的文件送來蓋章。

“過來聊聊天啊，一會兒再工作。”

陳如見大家如此熱，便也不好推。

得記住陳筱的話，一個小新人要聽職場老人的話，人家讓你干嘛你就干嘛。

書有七八個書，還有助理五六人。

書主要負責文書工作，助理主要負責行政事務，但在這里兩者干的活并無太大區別。

比如錢助理，孟見琛特別欣賞寫的報告。

再比如陳如現在的任務是保管公章，嚴格意義上講是助理該干的活。

不過嘛，書男比例失衡嚴重，統共只有那麼三四個男，剩下全是。

他們一開始在聊最近手頭的工作，陳如聽不大懂，也不話。

漸漸地，話題轉到了私人方面。陳如大致聽出來，這些人似乎追捧請人喝茶的周書。

要說這周書，算得上是干得好不如嫁得好的典范。

給孟見琛當書，借著機會結實了一位金融英。頗有幾分姿，學歷也不錯，很快就俘獲這枚金融英，過上了遠優于其他同事的生活。

用自己的話來說，之所以結婚后還出來上班，完全是為了打發時間。

不然在家當個富太太，有什麼意思呢？

“我老公上周去香港出差，說是要給我個驚喜，回家后給我帶了一只馬仕。”周書轉了轉無名指上的鉆戒，嘆了口氣說道，“可惜他是直男審，買的這個包啊，太土氣了。”

陳如瞥見辦公桌上擱的那只Hermes 2002瀝青灰小牛皮肩背包，順口說了句：“這是有點兒土氣。”

記得這款包還有黑、和金，陳如比較偏和金，所以買了兩只。

這話一出，周書頓時被噎住了，就連其他幾位書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應。

誰都能聽出周書是故意在炫耀老公又有錢又大方，這時候就應該說：“哎呀，你老公對你這麼好，我要是有這種老公就好了。”

而不是像陳如這樣順著周書的話說——商也太低了吧。

這事兒怨不了陳如，因為在的觀念里買一只六七萬的馬仕包包就跟普通人街邊買個冰激凌一樣。

陳如不是商低，而是從來沒有接過這樣的場景，所以不明白們的真實意圖。在的圈子里，起碼也得買個稀有皮Brikin才好意思拿出來說道說道。

如果有人對你說：“這個冰激凌好難吃。”

難道你會想到是在跟你炫耀買得起冰激凌嗎？

當然是跟著一起吐槽這個冰激凌難吃了！

周書眼見著氛圍被陳如搞僵，笑了笑，繼續說道：“我也說嘛，花六七萬買個這個丑的包，太不值得了。”

“沒事，你可以收藏起來，也許哪天能升值呢。”陳如安道，“不喜歡換一個背就好了。”

旁邊人也附和道：“是啊，你老公給你送馬仕你還不滿意，看給你挑的！”

周書臉上浮現出一快意的笑容，又佯作不滿道：“我老公這人就是，說話做事不和我商量。我前些日子不是說養只貓麼？他二話沒說就給弄了只布偶貓，還說什麼火柴，可貴了。”

“你家那只布偶也太漂亮了吧，眼睛碧藍碧藍的。”同事羨慕道，“我家地方小，都沒地方養貓呢。”

“就是就是，我家那只布偶跟你家的布偶，品相真是沒得比。”

“嗨，也就是他想要布偶，其實我想養斯芬克斯的。”周書說道，“那個貓特別酷，長得像外星人，我喜歡。”

斯芬克斯就是加拿大無貓，據說在養貓一族眼里，養斯芬克斯可以站在鄙視鏈的最頂端——這種無貓價格極其昂貴，飼養條件也很苛刻，有的貓主人甚至專門在家打造恒溫室供無貓居住。

陳如也喜歡小，但是對于斯芬克斯這種貓有點兒欣賞不來。

覺得貓過敏的貓人士養養斯芬克斯還說得過去，一般人誰養這個啊，擼貓難道不就是擼貓外面那層絨絨的貓麼？

興許是剛剛被陳如殺了點兒風頭，周書面帶笑容地問：“陳小小，你養沒養寵啊？咱們辦公室多人都養了貓和狗的。”

養寵，在某方面也是生活品質的象征——你得有個大點兒的住所，你還要有閑錢和力去侍弄寵，要是自己都養不活，還養什麼貓貓狗狗呢？

“以前家里養，我現在沒有養，”陳如說道，“這邊沒地方養。”

周書心領神會，在北京養寵跟在老家養寵，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顯然陳小小在北京是養不起的。

“其實寵活空間也不大啦，有個一百平米的房子，也就夠寵活了。”周書“好心”告知陳小小。

“呃，一百平米的房子，應該不夠吧？”陳如疑道。

“怎麼不夠了？”其他同事說道，“你要養個貓，一百平米都嫌大。”

“可是我家不養貓啊。”陳如說道。

“那你家養什麼？”有人問。

“嗯，還多的。”陳如如數家珍，“有天鵝和白鷺，這只要挖個湖就好了。最麻煩的是養的馬，要好大一片草場。”

眾人：“……”

什麼鬼？？？在家養天鵝白鷺和馬？？？

周書顯然沒想到陳小小會這麼說，不問道：“你家是開牧場的麼？”

“呃，也說不上啦。”陳如含糊其辭道，“馬這種東西，沒法在北京養啦。”

現在住的小破房子，還不夠Lucas跑上一圈的，真把Lucas帶來，得活活憋死。

想到這里陳如就來氣，好想Lucas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