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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年春》 第32章 第三卷 山河不屈(05)

悄無聲息。

車廂安靜得似乎能聽見蒼蠅的嗡嗡聲, 然而, 這個季節似乎還沒有蒼蠅。

哦, 是老李開車哼小曲兒的歌聲。

于好仔細豎著耳朵竟還破天荒聽清了歌詞——

“你是我的人, 像玫瑰花一樣的人,用你那火火的,讓我在午夜里無盡的銷魂……”

……

……

這歌雖符合老李的年紀,但配上此此景, 于好難免不想歪,又又惱,臉紅得一如這山外寥寥幾片紅葉,索轉開眼去, 不搭理老李這頑子。

結果無意掃見后視鏡里的自己, 模樣有些……不像話。

雙眼水滟瀲, 面泛紅,頭發凌不堪,喜歡自己定期修剪頭發, 永遠將長度保留在口位置, 然后習慣扎一個清爽的馬尾或者繞個丸子松松搭在腦后。

今早出門急, 就隨手繞了兩圈搭在腦后。

那男人親的時候一只手直接從耳邊穿進的發里, 毫不懂循序漸進,大掌扣著的后腦勺,發狠般地去吮

是真狠,到現在緣還有些的疼,于好當時下意識有點往椅子上, 他不耐煩地皺眉,索整個人探進來,牢牢扣著的后腦勺往自己那邊毫不帶猶豫地加深這個吻。

于好措手不及,萬般話語全被他淹沒在這個火熱繾綣的吻里。

高中那會兒,他想親。于好就曾想象過,他的吻應該是帶點小心翼翼試探,或許是溫如清風,或者是蜻蜓點水式。在記憶中,他一直是那個干凈而純粹的年。

哪知,第一次接吻就給來了個法式深吻,技巧如此嫻。相比較于好,就顯得生無措。他舌尖進來的時候,順著濃壁去勾的。出乎意料是冰涼的,于好他的后頸,發燙,他渾都是燙的,除了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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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仿佛是蠶蛹破繭直蹦那明艷的火。于好心尖兒發,拽著他口的薄薄t恤衫料子,著靠在椅子上,那戰栗似乎要從腳尖穿到頭頂,連呼吸都不暢快。

陸懷征察覺,知道力不支,單手撐著座椅,托著后腦勺的那只手改而去的下舌退出,改而去咬住,輕輕撕磨了會兒。

隨而往下,停在上,輕輕啄了口。

算是結束。

想來還是覺得太不像話了。于好看著鏡中的自己,口紅也被他蹭得七零八落,殘余淺淺一層淡淡留在上,在此時的日下,顯得格外昏沒樣子。

而且老李還在場,如果回去跟別人八卦,這幾天都不要出門了……

陸懷征,可現在就是在腦子里想這個名字,都覺得心跳加速……

等于好重新綁好頭發,車子已經四平八穩地駛進隊里。

于好紅著臉解開安全帶,迫不及待要下車,誰料,卻被老李住。

“于醫生。”

于好茫然回頭。

“老李在部隊開了近二十年車了,什麼場面都見過,我跟陸隊認識沒八九年,也得有四五年了,陸隊這人知人善用,他了解老李是什麼樣的人,所以也沒對老李出口提醒。但看得出來,于醫生你是個很保守的姑娘,陸隊年輕氣盛,正是氣方剛的時候,我很理解,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回去會跟他們八卦——”說到這,老李嘆了口氣:“這麼多年,陸隊對問題都閉口不談,所以大家都格外喜歡八卦他,我要是回去把這事兒給大家說了,我估小于醫生你以后的日子就不太平嘍,不用說都明白,陸隊肯定也是這意思,我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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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好啞然地看著他。

看著老李茫茫然想,是否有一種人,行得正,坐得直,不虛與委蛇、虛頭八腦的,只要待人真誠,總能收獲一些真心的朋友。

高中的時候,雖然上說他那些是狐朋狗友,可有時候是真羨慕他和他那些朋友的,上課下課總是那麼一幫人待在一起,一起打球、吃飯、打游戲、整老師……如果被發現了,就把陸懷征推出來。

源自于金剛對他的好印象,還有個校籃球隊隊長的份在,出什麼事兒,反正他永遠都是負責跟老師科打諢的那個。

直到有一次,那會兒兩人還屬于不是特別的狀態。

于好沒忍住,上了節語文課溜出來在廁所了支煙,陸懷征那會兒看見從窗外經過,便也從后門溜了出來。

結果于好是上廁所煙,恰巧被經過的陸懷征班主任看到了,先是看到了門口的陸懷征疑走過來,“你上課時間出來干嘛?”

于好突然聽見老師聲音也有點嚇到直接把煙掐了,結果被眼尖的班主任察覺,沖進去檢查,發現于好正彎腰在洗手。

垃圾桶還冒著青白的煙霧。

“你居然在廁所煙!?”陸懷征班主任簡直不敢相信。

于好低著頭洗手,沒說話。

結果,陸懷征在一旁悄悄舉了手,“我……的。”

班主任更不敢相信,嗓音拔了尖,“你現在是要告訴我,你在廁所煙?”

“走……走錯了。”

陸懷征臊眉耷眼地說。

其實那會兒陸懷征本還沒學會煙。然后就被罰寫了兩千字檢討,周一在國旗下讀。他卻只提了一個請求,“能不寫廁所麼?”

好像也就這麼一傻勁兒,他邊總能圍著一幫不錯的朋友,以前如此,現在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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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懷征抵達機場已經有些晚了,陳瑞心焦灼地站在登機口四,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轉兒,冰冷的聲在機械地重復著登機提示……終于,最后一次提醒過后,在金碧輝煌的機場大廳里及水般的穿行乘客中,看見一個悉的影朝這邊過來。

陸懷征個高,模樣又出眾,很好認。他戴了頂黑的鴨舌帽,帽檐下,遮了半張臉,陳瑞還是一眼就認出他了,揚手跟他揮舞。

陸懷征看見,加快了腳步朝這邊過來,陳瑞把包遞過去,兩人由專員帶著登機。

兩人幾乎不太坐民航客機,飛行途中,陳瑞幾次言又止,見陸懷征神冷淡地闔眼靠著休息,又不敢打擾,可若是等會這副樣子教領導看見了,不了又是一頓訓。

“陸隊。”他還是開口。

陸懷征沒睜眼,嗯了聲。

陳瑞說,“你出門沒照鏡子麼?”

“什麼?”

陸懷征這緩緩睜眼,轉頭看過去。

靜了幾秒后,陳瑞拿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臉側,說:“這里,好像是……人的口紅。剛才空姐……都好幾次想提醒你來著。”

……

剛才一路過來,陸懷征其實到今天看他的目跟往常好像有些不一樣,他平日走在路上,看他的目就多,一向不太在意。

以前是生看得多,結果今天連男生也看,他當時就該想到的。

陸懷征抱著胳膊靠在廁所墻上,低頭笑笑,真是昏了頭了,笑完,直起,彎腰擰開水龍頭,洗干凈手后,對著鏡子用拇指去抹臉上的口紅,慢條斯理地著。

等他著臉回到座位,倆大男人都沒紙巾,陸懷征倒也無所謂,等風干,結果旁邊出一只手。

他一愣,轉頭看去,鄰座的人遞給他一張紙,笑著說:“用這個吧。”

陸懷征覺得這人有些面,一時沒想起,沒接,說了聲不用謝謝。等人把紙收回去,他忽然想起來,又想想上回在南京酒店會堂的事兒也尷尬就沒再主出聲。

結果沒一會兒后先招呼了:“這麼巧,你也回北京?”

陸懷征這人一直有風度,沒想還要人先跟他打招呼,未免有些不夠大氣,點點頭格外客氣:“對,小孩兒呢?”

“我媽帶著。”

“你老公呢?”

“……”人沒答,似乎沒什麼可說的。

陸懷征尷尬笑笑,也不再接話。

人忽然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跟他找話題聊,陸懷征心不在焉地答著,誰料,那人卻側頭看著他說了句,眼神灼灼耀著點莫名的期待:“我覺我們還會再見。”

陸懷征敏,意識到對方機有些不純時他便及時止住了,不再接茬。

結果杜婉茵拋出橄欖枝:“見過兩次,也算是有緣了,要不留個電話?”

不是沒被孩要過號碼,但杜婉茵這種級別的還是第一次,旁邊陳瑞還一臉興的表,陸懷征聲音直接冷了,“沒帶手機。”

是真沒帶,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杜婉茵了然地看著他,“是因為我結過婚嗎”

陸懷征看過去。

杜婉茵苦笑著解釋:“我丈夫出軌了,我這次來云南就是來捉的,不過又不想撕破臉,臨時買了機票飛回來,準備回去就離婚。”

陸懷征咳了聲掩飾尷尬。

杜婉茵低頭。

卻聽他清冷地開口:“我有朋友了。”眼神都了。

杜婉茵一愣,然后靠回椅子上,“打擾了。”

杜婉茵其實跟于好看有點像,但細看,發現還是區別很大,杜婉茵眉梢眼角都是人的風韻,于好則是孩兒的干凈,不任何雜質。

看你的時候,那雙眼是認真且純粹的;他親的時候,事一竅不通,甚至懼怕,他摟著親的時候,子有些微微發抖,這便更激發了男人的保護和征服

可想想,如果真要將自己的。

那場景……

陸懷征想想心都是抖的。

陳瑞卻湊到陸懷征耳邊悄咪咪地捂著說:“陸隊,你朋友是不是于醫生?”

陸懷征抱著胳膊斜眼睨他。

陳瑞笑嘻嘻地說:“我一聞那口紅的味道就知道是咱于醫生的!”說完還得意洋洋地問他,“怎麼樣,我敏銳不?”

“……”

下一秒,陸懷征直接摘了鴨舌帽著帽檐,一下一下狠狠且沒留力道地打著陳瑞腦袋,打一下說一句:“喜歡聞口紅是不是?!”

“啊?!!”

“回去我買個一箱口紅給你聞個夠!!”

最后把帽子,戴回,拎著帽檐擺正,說:

“以后于醫生什麼口紅你要沒聞出來那天就加跑十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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