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秦本來滿肚子的話要跟禹明說, 這下愣住了, 原來真是買給的。

手機上個月就出了病，可一個月研究生補就這麼多，除非手機徹底報廢，沒想過要換。

關鍵是，從小到大都沒有收人禮的習慣, 但這是禹明買給的，算起來這是兩人往以來他第一次送禮。

接過盒子, 抬眼看他, 聲說：“今天買的？”

沒有要拒絕的意思，語氣還那麼自然。禹明心里的煩郁紓解不, 那回舒秦為了還子的錢執意跑到商場買襯，跟這回比起來，簡直有著天壤之別。

他拿回手機，轉紙盒幫打開：“你的卡呢，我幫你換上。”

舒秦把舊手機遞給他, 禹明用自己的賬號幫登, 湊過去看他作, 第一次用蘋果手機, 不太習慣作界面。

禹明一一幫弄好：“知道在哪下app嗎。”

舒秦拿到手里試著擺弄, 上手倒是容易，就是不知道他賬號的碼。

禹明輸一遍碼, 遞給：“記住了吧。”

舒秦：“有什麼記不住的。”

當著他的面, 用他的碼下了幾個常用的件, 可畢竟第一次收這麼貴重的禮，多有點靦腆：“怎麼想起來給我買手機了。”

“你手機經常出問題，怕找不到你。”

舒秦心滿意足收好手機，默默盤算著給他準備什麼生日禮。看他一眼，問題在心里一整天了，早想問他了。

“課題的事怎麼樣了。”

禹明笑意稍稍收斂：“試點單位在清平縣人民醫院。”

舒秦表僵住了：“誰去試點？”

禹明過片刻才答：“我。”

舒秦腦中一空，盡管已經做好了準備，口還是被人重擊了一下。宿舍門口有群生笑鬧著回來，看到舒秦和禹明，都好奇地往這邊張。

舒秦覺得那群人的聲音飄渺得聽不見，因為注意力全在禹明上。

“已經定下來了？”

禹明語氣很平淡：“嗯。”

“青年后備人才的事怎麼辦。”

“試點跟普通的下鄉掛鉤不同，至要三個月。”

舒秦心中焦慮頓起，那晚比賽的激烈場面仿佛還在眼前，實力為王的一場競賽，禹明的冠軍并非憑空得來。

盡量讓自己顯得平靜：“就沒有別的辦法麼，科里夠資歷的教授很多。”

禹明笑笑，沒接話。

舒秦嚨一卡，這建議的確太不現實，基層試點跟常規下鄉或援藏援疆不同，不但對職稱晉升毫無幫助，而且一連幾月只有最基本的工資補，如果不是自己的課題，誰會主跑到基層去試點。

“所以只能你去？”

禹明目掠過的頭頂，像能穿黑茫茫的天際，看到很遠的地方，然后他收回視線，淡淡說：“課題的樣本量是在一院采集的，但基層的況跟濟仁不同，很多在濟仁能實施的治療方案，到了基層行不通，如果不去基層試點，新治療措施只能在教學級別的醫院施行。”

舒秦點點頭，這些都知道，可是——

“舒秦，這件事我想做很久了。”

舒秦怔了一怔。他的眼神和語氣有種奇異的安定，還想說些什麼，嗓子卻如同堵住了一團棉花。

禹明與一起沉默，心系與他相關的每一件事，擔心他所做的每一個決定，從來沒有哪一回，他急于平一個人的憂慮，也從來沒有哪一回，他試圖向一個人解釋自己的計劃。

他了蹙著的眉心，耐心地說：“舒秦，我希能在今年之完這個課題，別說只是去下鄉定點，就算別的困難我也會照做不誤，所以明白嗎，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舒秦消化著這段話，從認識的第一天起，這個男人，就永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依然是那個禹明，但他也在爭取的支持和理解。

想起顧伯伯那番話，膛里那憤懣緒緩解不，如果癌痛課題是禹明的執念，一次重挫會不會也意味著解開心結的一個契機。

況且禹明要走的路，還很長很遠。

開始試著接這個決定，思路一清晰，心境慢慢變得豁然，科里正是人事變的關鍵階段，離開未嘗不是一種默契。

而且禹明一向說到做到，如果爭取到了羅主任和科教科的同意，不會拖延很久。

禹明知道舒秦需要一段時間來接這件事，沉默地著，目溫得近乎索，再開口時他另起題目：“晚上還能出來嗎。”

“？”

“月初了，如果我要在三個月回來，這兩天就得走，否則試點時間只能從下個月開始算起，白白浪費一個月時間。”

舒秦急了：“所以這兩天就要走？”

“幫我收拾行李啊。”

舒秦只猶豫了一秒就往樓跑：“你等我。”

跑回宿舍拿東西，盛一南看行匆匆，吃驚地坐了起來：“又要出去？”

“有急事。”

兩人一到家，羅主任給禹明打電話，舒秦心事重重去洗手，突然聽到門鈴響，舒秦過去開門，顧飛宇和朱雯來了，還在玄關兩人就在說話：“顧飛宇，我不喜歡這學生，你不是看人家漂亮，就故意跟人家多說幾句話吧，。”

“我跟說什麼話了？明明是汪教授問我禹明怎麼突然要下鄉。”

舒秦想了想：“顧師兄，朱師姐。”

顧飛宇看到舒秦，顯然是為了禹明的事而來，嗓子有點啞：“舒小妹，怎麼就你一個人，禹明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