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送走了衛烜,康儀長公主夫妻便聽得孟家姐妹過府來了。
來的是孟妡和孟妘,孟婼因今年秋天就要出閣了,所以康平長公主并不太讓出門。
“姨母,阿菀今日怎麼樣了?好些了麼?”孟妡蹦蹦跳跳地跑到康儀長公主面前,“現在有神麼?我們能不能去看看?”
康儀長公主笑道:“自然是可以的,不過先前烜兒過來,阿菀又喝了藥,恐怕很快便要歇息了。”
孟妡懂事地道:“知道了,我們去與阿菀說幾句話就走。姨母放心,我今天不會和阿菀說太久的話的,等好了以后,我再和來個促膝長談。”躍躍試,不得和阿菀長長久久地在一起說話才好,有個無論說多久話都不會不了閉的人,是話嘮的幸福。
康儀長公主:“……”還是不要了吧?家阿菀已經夠安靜了,若是聽著一個話嘮說上半天也不吭一聲,那豈不是更安靜?
孟妘手了小妹妹的臉一下,平靜地說道:“阿菀的子不好,你不要總對著嘮叨,需要多休息,子才會好得快。”
康儀長公主贊賞地看著孟妘,覺得這孩子有時候冷淡了點兒,其實也是個心思靈的孩子,只不過多笑笑就更好了。
孟家姐妹和康儀長公主說了幾句后便去了思安院,路上孟妡說:“二姐姐,我就說嘛,剛才那輛馬車一定是烜表哥,不知道大魔王今天又給阿菀送來了什麼好東西。二姐姐,烜表哥雖然兇了點兒,但是對阿菀真好呢,他送了阿菀很多好東西,我看著都眼饞了,可惜大魔王好兇,我不敢要……哎呀,為什麼都沒有人送我呢?”
“行了!”孟妘打斷的嘮叨,省得又沒完沒了,“只要你記得,他是個大魔王,除了阿菀外誰都不會放在眼里,若是你這個小家伙惹了他,絕對會被他做叉燒喂狗,所以千萬別去惹他。至于他對阿菀好,你也不必羨慕,以后也會有個男子對你這般好的。”
孟妡眨著黑亮的大眼睛,看向二姐姐,聲音輕快地問,“那也有人會對大姐姐和二姐姐好麼?”
“會有的。”
“如果那個人不會呢?”
“宰了!”
“……那那那那……到時候我勸他們對你們好吧。”孟妡邊哆嗦著邊小聲地說。
孟妘淡淡地點頭,平靜地牽著妹妹進了思安院,本沒理會后跟著的丫鬟也同樣打了寒,有些哆嗦地跟著。
阿菀還未歇下,聽聞孟家姐妹過府來看,臉上也出了笑容,等見到孟妡小姑娘哆嗦著撲過來,忙攬住,問道:“阿妡怎麼了?”下意識地看向孟妘,難道這位二表姐又在嚇唬小姑娘了?
這些日子與孟家姐弟相,阿菀對他們的相模式也得差不多,覺得孟家姐弟的相真的有意思的,他們都喜歡欺負最小的妹妹孟妡,但是又不了小妹妹的嘮叨,所以總恐嚇,其中又數孟妘的恐嚇最能達到效果,大概這和平時所表現的那種平靜的語調有關,有時候平靜過頭會給人一種詭異的覺,讓人忍不住會打寒。
當然,其中最溫最不會欺負人的便是孟婼了,那才是一個如水般的子。
“沒什麼!阿菀,你現在怎麼樣了?腦袋還熱麼?”孟妡說著就要挨近的臉。
阿菀怕自己的病氣過給,自然不能讓靠太近的,忙將推遠一點,在小姑娘還想要挨近來時,孟妘走過來自己拎走小妹妹,然后坐在阿菀邊的額頭,察看的臉,說道:“還有點低燒,好好休息,很快就好的。”
阿菀朝笑道:“太醫也是這麼說。”
“二姐姐,我也要!”
孟妘轉頭看向,神很平靜地問,“你也要?”
“……不用了,我看著就好。”孟妡很乖巧地到一旁,不敢再提要求。
孟妘拍拍的包子頭贊許地說了聲乖,又和阿菀道:“過了三月三后,這天氣就會暖和了,等四月份佛誕日時,咱們一起去寺里祈福。”
“好的。”
和阿菀說了會兒,怕影響了休息,孟家姐妹很快便告辭離開了。
不過離開之前,孟妡還是湊到阿菀那兒說道:“阿菀,我聽烜表哥說,天氣暖和后,他就要送你兩只大白鵝給你解悶,我還沒有見過大白鵝呢,到時候你我來看好不好?”
“行,等他送來了,我會通知你的。”阿菀很干脆地點頭。
孟妡終于滿足地和姐姐離開了。
目送著孟家姐妹離開,阿菀傾聽了會兒外面的水滴聲,忍不住有些羨慕們健康的。兩輩子都因病被關在屋子里,其實真的很羨慕那些能自由自在地在下奔跑呼吸的人,所以這輩子也要努力地養好,這沒有心臟病,只是先天不足罷了,總會好的。
暢想了一下好的未來,阿菀終于含著笑在丫鬟的伺候下歇息了,不一會兒便因為藥效上來而睡著。
其間康儀長公主過來查看了下,坐在床前的額頭,看著兒瘦弱的小臉,愣愣地失神,直到丈夫進來,也挨坐在邊一同看向床上的兒時,才回過神來,發現淚已經了臉龐。
“阿媛,別哭了。”羅曄拿帕子為臉,輕聲道:“子嗣一事,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我并不強求。如果你不喜歡過繼的孩子,那咱們就不過繼孩子了。”
康儀長公主用帕子捂住臉,聲音悶悶的,“我也不是為了過繼這事,只是心里愧疚,無法為你生個孩子,讓你被人嘲笑將來老了無子送終,只能從族里過繼……”
世人眼里,唯有兒子才能稱之為有后,兒遲早是要嫁人的,算不得子嗣。羅曄與妻子夫妻深,他的子更是天真又,與這世間男子有所不同,不樂意與其他人生孩子,不是他心之人所生的孩子,他要來作甚?
羅曄這種態度,沒人得了他,加上康儀長公主當初生阿菀時傷了子以后無法再生,也算是羅曄絕了后。
所以,在家族里那些長輩們個個都說怕以后無子嗣送終、死后好有人祭拜香火什麼的,方才想要過繼一個,好堵了那些人的,免得個個都在他耳旁吵他。可是先前見妻子坐在兒床前無意識地哭,他心里又有些愧疚了,以為是那些人私底下給氣,說了閑話讓傷心。
在羅曄心里,妻子是一個很弱好的子,也是他的心頭寶,哪里容得他人來說三道四的?如此一想,心里不免有些惱怒。
“你別胡思想,你應知我從不在意這事,又非我不能生,而是你生阿菀時傷了子,我不樂意自己的妻子再懷胎傷有何錯?”羅曄摟住的肩膀,用了被淚水打的臉蛋,“別哭了,你一哭我就難。”
康儀長公主含淚點頭,哽咽道:“能嫁得你,是我半輩子修來的福氣……”
“你是公主,我能娶你才是半輩子修來的福氣,不然憑你的才,嫁何人不得?”羅曄笑著說,“別再傷懷了,過繼的事,咱們先看著罷,若是你高興,咱們就去挑一個孩子過來養,若是你不喜歡,那便作罷。”
子嗣之事,他從來不強求。
康儀長公主搖搖頭,“我也不是不喜歡過繼個孩子,只是夫君你也知道的,阿菀現下還小,又是多病的子,我實在是無法再分心照顧一個了。你瞧,若是咱們想要過繼孩子,自然是要過繼那種不曉事的兒,這樣自小養在邊才深,可是若是年紀太小了,現在理又要照顧阿菀,實在是無法分心。那些已經曉事的,和親生父母家人有了,若是咱們過繼他們,豈不是壞了他們與父母間的人倫?到時候枉作惡人了。”
羅曄若有所思地點頭,“你說得對,我倒是忽略這些了,還是你想得周到。”然后他拍拍的手,“過繼這事,等阿菀以后大些再說罷,若是到時候阿菀出閣了,咱們覺得寂寞了,再過繼一個來養。”
康儀長公主笑著點頭。
次日,阿菀的燒終于退了,不過因為久病在床,還須得多養養。
羅曄見兒今天神不錯,心里也高興,待陪妻一起用完早膳后,便回了懷恩伯府。
正巧他去松鶴堂給老夫人請安時,父母皆在,似乎是在商量著他六弟的婚事。
這府里除了羅昀和羅曄這兩位嫡子外,還有四位庶出的兒子,三個庶出的兒,前面排行至五的庶子皆已親,只余下這六老爺沒有親,他是老太爺的老來子,雖然是庶出,平時老太爺心一來了,也是多瞅上兩眼的,是以老太爺對他的婚事也上了幾分心。
老夫人雖然偏自己的孩子,卻也不是什麼惡毒嫡母,所以才讓得這府中的庶子皆平平安安地長大人,也給他們娶了媳婦,因著父母皆在,并沒有給他們分家罷了。現下這庶出的六子該親了,老夫人覺得自己嫡親的孫子都和他一樣大了,沒了年輕時的氣焰,懶得理會,由著這老頭子去折騰罷。
見著三兒子過來請安,老夫人十分高興,含笑地道:“今兒怎地有空過來了?是不是菀丫頭子好些了罷?”
羅曄微笑道:“還是娘親懂我,阿菀今日確實退燒了,人看著也神了許多。”
老夫人聽罷,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說道:“可憐見的,這病了大半個月,心里時時地揪著,知現在好了,我也能放心多了,改明日管家去寺里多添些香油錢,讓佛祖多保佑。”
羅曄見老夫人一副慈母心腸,頓時不已。
待母子閑話幾句,老太爺著下頜的花白胡須,問道:“你今日過來,是否和公主商量好,已經決定好過繼的人選了?”說罷,他微微傾看著兒子,對三兒子過繼之事十分看重。
聽罷,老夫人也期盼地看著兒子。
其實這過繼一事,在當年得知康儀長公主傷了子不能再生時,懷恩伯夫妻便有了想法,這些年隨著阿菀三災九難地長大,總擔心一個不小心就夭折了,使得子要會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老夫人心里也是難的。老夫人心里既高興于兒子能尚公主使面上有,心里也難于這公主媳婦不能為兒子多生幾個孩子,甚至連個承嗣的孩子也無,心里說不出什麼滋味,甚至有些怨怪。
可是,當知道丈夫起了心思后,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打算。
這府里頭的幾個兒子,老太爺最是疼二老爺,自然是想在二兒子的孩子中抱一個過繼到三兒子名下,到時候那就是公主之子,可不是一個伯府庶出老爺的兒子可比的。
老夫人這些年雖然已經看淡了事,但是若侵害到幾個孩子的利益,那是一分也不讓的,本是想讓長子羅昀的孩子過繼,可惜長子那死板的格并不肯,覺得三弟未開口自己做這種事有欺兄弟之嫌,死活不應。后來老夫人又聞得丈夫的打算,便將此事告知族里,好攪和了這一趟渾水。
而現在,確實攪和得不錯,老太爺即便現在是懷恩伯,但是在族里的長輩們面前,他也須得退讓幾分。
為著一個公主之子的名份,族里頭可是爭著要送孩子過來過繼呢。
羅曄聽罷,臉上便出了笑容,將和康儀長公主商議的事告知父母,不外乎是他們現在并不想過繼孩子,原因是阿菀年紀小又弱多病,無法分心照顧其他的孩子,不如等阿菀長大一些再看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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