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烜來到公主府后，本不用通傳便被放進來了，不過他還是按規矩先去公主府的正院拜訪康儀長公主夫妻，畢竟他們是長輩，衛烜將來想要順利娶到阿菀，康儀長公主這邊絕對是要打好關系的。

羅曄見到他很是關心，拉著他詢問道：“烜兒可是聽了外頭的流言了？流言止于智者，不必放在心上，那不過是一些無知小人無聊傳的東西，太后和皇上如此疼你，自不會發生流言所說的事，你也不要為此沖……”

這一刻，羅曄顯得有些婆婆媽媽的，拉著個小孩啰嗦個不停，若真是個七歲的孩子早就不耐煩了。不過這也是因為羅曄關心才會這般啰嗦，這說明羅曄此時是真心拿衛烜當婿看的。

衛烜上輩子也常出公主府，早就清康儀長公主夫妻的格，對于羅曄的舉，他欣然接，畢竟是阿菀的父母，他無論如何總要給面子的嘛。

他眼睛一轉，說道：“姑父，您放心，我不會做什麼的，母妃就算生了弟弟，其實也好的……”然后面上便出委屈之，“他們說得再難聽，我也不會信的。”

羅曄了他的腦袋，欣道：“你能這般想是極好。”他就是擔心衛烜那脾氣太沖，聽到流言，忍不住做出什麼事來。

往深里想，可見那流言之惡毒，本是針對衛烜的脾氣，若是他真的那般頑劣不堪，憑喜好行事，本不管瑞王妃肚子里的那孩子是不是男孩，先直接弄沒了再說，省得以后威脅到自己。有時候小孩子就是這般直接，不會像大人那樣考慮太多，厭惡了就直接行，加上有個什麼事都為他兜著的太后，讓他行事更無所顧忌。

可是人活著，就得到世俗的各種規定束縛，即便是一個孩子，也不能真的無所顧忌地行事，最后釀大禍。

衛烜多謝了羅曄的關心，便去思安院尋阿菀去了。

康儀長長公主著衛烜離開的影，再看丈夫一臉欣的模樣，淡淡地笑了下。

雖不知道衛烜了誰提點，但是觀今日衛烜在宮里行事，似乎并不像傳聞中那般頑劣無腦，懂得借題發揮，堵住了那些沒緣由的猜測及惡意，還能給人一個深刻的教訓，并且沒有將自己陷進去。康儀長公主以前還擔心衛烜被寵壞了，只憑心行事，以后若是帝王寵不再，他這種脾氣容易招惹禍端，現在看來，他自個其實也有些明白的吧。

知道衛烜并不如傳聞中的那般不堪，康儀長公主心里稍微有些安，對于這樁婚約覺到有些滿意了，不過兩個孩子現在還小，得看衛烜以后的表現，若是他表現不好，也有法子解除這樁婚事。

****

衛烜不知康儀長公主對他的印象稍微改觀，他來到思安院后，直撲阿菀的閨房，不意外會在阿菀這兒看到那個小話嘮。

“你在這里做什麼？該滾了！”衛烜像趕蒼蠅一樣，將這黏人的蠢姑娘趕走。

孟妡有些悻悻然，才和阿菀說兩句話呢，這大魔王就過來趕人，真討厭。不過想到二姐姐的叮囑，孟妡也不敢和他，對阿菀道：“阿菀，我先走了，明日再來找你說話。”

“說話”二字小姑娘咬得很重，是真的說話，可以自己說上一整天，只要有人想聽。

阿菀很淡定地點頭。

話嘮小姑娘終于高高興興地走了，不過走之前想順走那罐阿菀先前說要送的琉璃瓶裝的梅，可惜衛烜危險地盯著，不敢爪子，只能咬著小嗚嗚嗚地跑走了。

將人趕走后，衛烜便撲過去，在阿菀臉蛋上啃了一口，眼睛微瞇，出了一種類似于狼犬類的滿足溫馴的神，看得阿菀想額，再次習慣地出帕子臉。

衛烜啃完人后，便挨到邊，攬著阿菀的小子，深吸了口上微帶些藥香的味道，舒服得想要抱著一起躺下睡個覺——現在是春天呢，正是春眠的好日子。

“你怎地過來了？不是說今日起你們要回府閉門思過三天麼？”阿菀推推他，對于這小正太的黏人勁兒，似乎越來越習慣了，只要他不熊，乖巧地靠著人時，讓人無法拒絕。而發現，這小正太最近似乎已經到了的忍耐底線，做事總喜歡踩著的忍耐度來，讓人有些無力。

“是啊，不過是閉門思過嘛，我在這里閉門思過也是可以的。”衛烜打了個哈欠說道。

果然是個奉違的熊孩子，怎麼可能會乖乖聽話？

“對了，今天宮里的事到底是怎麼樣了？可有傷？”阿菀又問道，“聽孟妡說，靜觀齋里所有的人都被卷進混的打斗中，各府的公子都傷了，你要不要個大夫過來瞧瞧。”到底不忍見他傷著。

衛烜聽出阿菀話里的關心，將腦袋拱在的頸窩間蹭來蹭去，聲音得像發嗲，“我就知道表姐關心我，表姐真好~~”

阿菀：“……好好說話。”皮疙瘩快要出來了。

“我現在就好好說話啊！”衛烜三言兩語便將宮里的事大概和說了一遍，并未將阿菀當無知的天真。

說完后，見阿菀臉上的神雖然淡，卻若有所思的模樣，衛烜垂下眼瞼，越發的確定阿菀是個有宿慧之人。恐怕上輩子阿菀便是如此，只可惜那時候他不夠細心，也沒有這等死后重回年時期的離奇經驗，自然不會想到這方面去，等確認自己對阿菀的心意后，阿菀已經和靖南郡王府的世子定親了，讓他幾乎發狂，想要將搶過來，可惜阿菀并不能理解他的心意，一味地排斥他，說他們是緣親近的表姐弟，是不可能的。那些兜兜轉轉的事太多，他本沒機會察覺阿菀的異狀，直到阿菀死去。

想著，他了阿菀的臉，手中是溫熱的，幾乎能覺到下鮮活的生命力，心里頭突然浮現一怎麼也填不滿的。

好想……占有這個人。

可是……低頭看了眼自己乎乎的小手，又瞥了下雙間掩在錦之下的某個東西，不咬牙切齒，何時才能長大？

阿菀不知道挨靠著自己的小正太天真無邪的皮相下的思想正往一個猥瑣詭異的方向狂奔而去，宛若一匹的野馬怎麼也拉不回來了。等思考完后，對他道：“旁人的話理他作甚，你做好自己的事便罷，無須要多想。”也別又去干熊事。

衛烜抬頭看，特別天真單純地應了一聲，又抱了抱。

見他那麼乖，又那麼信賴自己，阿菀心里也有幾分歡喜，兩輩子都沒有弟弟，這麼漂亮乖巧的小正太，相久了，心里其實是拿他當弟弟看待了，盼著他永遠這般快樂聽話才好。

兩人挨在榻上說話，門邊坐著扯繡線的丫鬟們偶爾抬頭看去，見到男抱著小孩的作，說不出的別扭，這年紀也太小了，實在是讓人難以產生什麼曖昧的想法，只覺得稚得好笑。

等丫鬟們分好了繡線時，再看過去，發現榻上的兩個小主子們挨靠在一起睡著了。

此時是阿菀固定的午休時間，阿菀子不好，到點了便神不濟，所以不知不覺便跟著衛烜一起挨著睡了。

康儀長公主過來查看時，發現兩個孩子挨靠在一起睡著，男孩簡直是像只纏人的小一般摟抱著兒睡，作說不出的黏人霸道，不有些啼笑皆非。看這兩個孩子的睡姿，真是無語之極。

康儀長公主也不忍心吵醒兒，人拿了毯子過來蓋在他們上，便輕手輕腳地離開。

在康儀長公主離開時，衛烜睜開眼睛看了的背影一眼，眼里沒有毫睡意，不過在確定沒有危險后，復閉上眼睛，在呼吸著阿菀上的藥味中慢慢睡去。

待到申時，阿菀結束午睡幽幽醒來，便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捆起來睡一樣，四肢僵難以展，痛苦地睜開眼睛后，當發現像只無尾熊一般將當了大樹抱著，簡直是一種錮的姿勢，怨不得那般僵。

“起來！”阿菀推他，這小正太不會是將當了抱枕了吧？

衛烜其實早醒了，上輩子在戰場上養的習慣，讓他稍有些風吹草便能在瞬間清醒并且進戒備狀態，這種本能已經深骨髓，即便重生一回，也難以改變。因此在人多的地方，他并不能順利睡，睡眠質量也大打折扣，沒有休息好，使得他總是脾氣有些暴躁。

先前陪阿菀一起午休，難得有一個好眠，讓他幾乎不想起來。

在阿菀的推拒下，衛烜只能不甘不愿地放開。

這時青枝青煙等丫鬟聽到里面的靜，便拿著各種洗漱用進來，等伺候兩個小主子洗漱后，又端來了甜湯和點心讓他們吃些裹腹。

“你還不回去？”阿菀喝了一口玫瑰清，抬眼疑地看著他。

“不想回去。”他嘀咕道：“我想……”留在你邊。

阿菀疑地看他，沒聽清楚他的話，等見他偏首朝笑時，一臉無賴相，只能由著他了。

最后衛烜是被瑞王親自拎回去的。

當阿菀看到瑞王氣勢洶洶地走來時，還驚了下，擔心他要打衛烜，幸好他只是將熊孩子扛了起來，和康儀長公主夫妻打了聲招呼，便扛著熊兒子離開了。

衛烜幾乎想要掐死可惡的父王，又在阿菀面前扛他，長得高大了不起啊！以后他也會比他長得更高！

瑞王不理會熊兒子的抗議，扛著他一路回到瑞王府方將他丟下，朝他罵道：“你哪天不給本王惹禍就皮是不是？今日在宮里的事，老子還沒找你算賬，竟然敢躲到康儀那里不回府，躲得了初一，躲得過十五麼？”他怎麼有這樣蠢的兒子喲！

衛烜拍拍服上的褶皺，朝他道：“誰說我是去躲，我這是去和表姐培養。”

瑞王聽得樂了，指著他道：“你一個都沒長齊的小混蛋懂什麼培養？不就是闖了禍躲著不敢回府麼？這種事你干得多了，本王都麻木了，用得著這般麼？”

他是真的去和阿菀培養啊！衛烜突然覺得這父王年紀越大越會曲解別人的意思，索不理他，說道：“皇伯父說了，讓我回府里閉門思過三日，抄寫《論語》和《弟子規》百遍，我的時間得很，就不陪父王你了，父王自便吧。”

說罷，他招呼上路平，慢悠悠地回了他的隨風院。

瑞王目瞪口呆，這熊兒子幾時這般聽話了？竟然真的回去抄書了？

衛烜回到隨風院后，看著這偌大的隨風院，離了阿菀邊，一時間只覺得這里空曠得厲害，縱有名匠心設計的倫奐的亭臺樓閣、假山流水，若是了那個人，心頭空落落的，也無甚樂趣。

聽著從假山上流下的水聲，他微微閉上眼睛，回想著上輩子那些整夜整夜無法眠的夜晚，思念著遠在京城的，滿心痛苦絕，甚至一度恨不得帶著親衛瘋狂地回京搶了人就走，可是還未等他徹底瘋狂，的死訊便傳來了……

半晌，他睜開眼睛，看向自己的手掌，手心中仿佛仍殘留著的一縷余溫，心中微悸，然后臉上出了淡淡的微笑。

不過已經沒關系了，因為現在他站在這里，還活在他能的世界。

當然，若是能快點長大就好了。

“路平！”

守在遠的路平聽到小主子的喚，馬上小跑上前。

經過一個冬天兼春天的休養及富的食的喂養，路平從一個黑丑孩變了一個可的男孩，雖然仍有些黑，可是卻已經初顯出他不俗的容貌，假以時日，定然會長一個不俗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