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烜被罰在家閉門思過三天，一時間仿佛整個京城都安靜下來。

雖幸災樂禍者有之，可是大多數人想起家中的孩子也到牽連一并被罰，并且被罰的份量和衛烜是一樣的，便實在是高興不起來。也因為衛烜鬧了這一出，那些惡意的流言倒是沒了，可是并不代表人們不在心里想，帶有那種惡意的人不。

流言這種東西都是在市井間流傳，有人故意為之時，止是止不住的，任你是皇親國戚，在這個百姓安居樂業的太平盛世，也要被人拿來傳說一回，也不算得犯法。所以這種事，便是宮里的皇帝知道了，也沒怎麼放在心上。

衛烜脾氣沖，又是個頑劣不堪的，大家倒是想看他到挑唆后不管不顧地和繼母起沖突，屆時就有樂子可看了，可惜沒能如愿，而瑞王妃從來都端著個穩字，也不會蠢到去和繼子起沖突，特別是這個繼子最近行事有些神神叨叨的，倒是沒有什麼壞心思，與繼子倒是相安無事。

瑞王妃邊養胎邊觀察衛烜一段日子，不得不承認，這個繼子越發的讓人看不懂了。

莫說瑞王妃看不明白，宮里的很多人也看不明白。

鄭貴妃心里有些焦急，衛烜的改變讓心里有種不妙之，總覺得是不是有誰在衛烜那里說了什麼，方讓他近來頻頻與鄭貴妃一脈過不去。

三皇子衛焧因年紀比他們大，并不和他們一塊兒在靜觀齋讀書，而是與同齡人在另一學堂，和衛烜接不多，倒是相安無事。五皇子雖有心計，可到底年紀小，子未定，行事沖一些，和衛烜暗中較量時，起了幾次沖突，現下最狠的一次便是被群毆了豬頭臉，可謂是吃了一個大虧。

五皇子頂著一張豬頭臉被三皇子領回朝宮時，可將鄭貴妃給心疼壞了，三公主也差點認不出這是的五皇兄。

“五皇兄，是衛烜干的？”三公主火冒三丈，當即便擼起袖子，“我去揍他一頓給你報仇！”

“閉！”鄭貴妃厲聲喝斥，一把將狠狠按住，“你一個姑娘家別里打喊殺的，何統？都多大的年紀了，還這麼不省心，有哪個公主像你這般盡和男孩子一般打架的？丟不丟人？”

三公主明顯到了打擊，尖道：“我、我、我……我丟人？母妃你不要我就直說，何必這般傷我的心？”

鄭貴妃差點被氣得一個仰倒，心口疼得厲害。

想聰明半輩子，進宮后也很快便得了圣心，用了十年方爬到如今的地位，所生的兩個皇子也天資聰明，頗能諒，怎地竟然生了這麼一個不用腦子的蠢貨！偏偏這蠢貨卻是從腸子里爬出來的唯一的兒，出生時便親眼盯著的，想說是出生時被人調包也不行。

旁人若是蠢皆有自知之明，偏偏蠢卻從未自知，反而沾沾自喜。

三皇子生怕母妃責罰小妹，忙道：“母妃莫氣，妹妹還小，待過些年，大些便會曉得您的苦心了，趁著還小，好生教導便是。”然后對妹妹道：“曦兒還不快向母妃道歉？”

三公主扁著，眼里含著淚花，倔強地道：“那衛烜讓人將五皇兄打這樣，我就不能說兩句了？我就是想要打他又如何？我們才是父皇的兒，他算是什麼東西？我我我……”越說越委屈，哇的一聲伏在桌上大哭。

鄭貴妃到底還是心疼兒的，見哭這樣也難得。

五皇子看到母妃和妹妹因為自己的事差點吵架，也是自責得厲害，忙道：“母妃，都是我的錯，害得三妹妹看不順眼想為我出氣。您放心，我以后不會再干這種蠢事了，也不會和衛烜在明面上對上，不讓他作踐……”

鄭貴妃聽得眉頭松了幾分，見兒子滿臉青紫，聲道：“還疼麼？”

五皇子趕搖頭，只是一開口說話扯到角的傷小小的了口氣。

鄭貴妃滿臉心疼，將他拉到邊坐下，見兒哭聲也小了一些，方道：“母妃知道烜兒脾氣不好，雖然與咱們親近，也不過是看在母妃是他姨母的份上，份卻沒多，也怨不得你們心生不忿。罷了，若他真是如此頑劣不堪、六親不認，以后你們離他遠些便是，不能好，也萬不能惡，保持一個距離就好。”

說著，到底有些難，這些年伏小作底地去拉攏他，反而做了無用功，神間也帶上幾分抑郁。

三皇子溫聲安道：“母妃也不用太著急，烜弟雖與三弟和妹妹不對付，對兒子還算是尊重的，且他也和太子一脈也并不親近，他那種脾氣也難拉攏，他這般暫時對咱們無甚壞。”

鄭貴妃抿道：“皇后雖然蠢了點，可是太子卻是個明的人，若是太子現下趁機拉攏了他呢？你們父皇現下疼他，若是太子將烜兒拉攏了去，對我們可沒好。”

五皇子不忿道：“父皇總不可能疼他一輩子，而且……”太后年紀大了，也不可能庇護他一輩子。若是將來，那位子由三皇兄坐上去，哪里由得了衛烜再囂張？想到這里，他心中突突地跳了一下。

對啊，他們父皇現在年富力強，太子又是個弱多病的，恐怕哪天就病死了也說不定，就算他這孱弱的子能拖下去，他們也可以想個法子讓他拖不下去，早早地去了西天。反正大家都知道太子的孱弱，哪天病死了也在預期中的嘛……

五皇子想到這里，心里翻騰的厲害，抬頭看向母親和兄長，抿了抿。

鄭貴妃聽到這里，垂下眼瞼，淡聲道：“只要皇上仍念著份，便會疼他。”然后嘆了口氣，額角，“瑞王和瑞王妃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皇上比他們年長十歲，也算是看著他們長大的，當年十分護瑞王妃，想來是看在瑞王妃的份上才對衛烜寵一些，至于太后為何如此疼衛烜，這便不得而知了。”

三皇子心中一，他覺得天下沒有那般無緣無故的寵，誰都知道太后對衛烜的疼已經超出人們的想象，實在是不正常，絕對是有什麼原因造的。或許，這其中有什麼重大的緣故？如果能知道，或許可以針對這點，讓衛烜在太后那兒失寵。

想罷，等私下無人時，三皇子便將自己的想法與母妃細細說了。

鄭貴妃聽罷，點了點頭，“本宮以前也曾想過，只是覺得太后疼衛烜于我們有好，便沒有深究，現下衛烜明顯與本宮這姨母疏遠了，也沒必要再顧忌著了。皇兒放心，這事母妃會去探查個明白的。”

到底是寵冠后宮的寵妃，鄭貴妃也是個果斷之人，衛烜若是不能用，那便棄了。至于家族那里，雖衛烜的母妃才是威遠侯府嫡出的尊貴小姐，但若論能給家族帶來好的，還得看，以及所出的兩個皇子，想來家族定會支持。

若是將來的三皇子能登上那位子……

三皇子點頭，終于松了口氣。

在他的計劃中，他從未將衛烜放在心上，衛烜不過是枚棋子，若是這枚棋子不聽話，那便棄了他。唯一可惜的是，衛烜的殺傷力那般厲害，卻沒能用到他對付皇后一脈。

過了幾日，威遠侯夫人進宮拜見鄭貴妃，也和說起了瑞王世子。

威遠侯夫人將家中老夫人的話告訴鄭貴妃，“老夫人說，瑞王世子與幾位皇子同出一脈，有共同的外家，理應互相扶持方是，娘娘莫要憂心，老夫人會派人去瑞王府與世子細說，他定不會離了您這位嫡親的姨母的。”

威遠侯府老夫人的面子瑞王也是要給幾分的，畢竟是瑞王嫡妃的母親，而也是個深明大義的婦人，極得人敬重。

鄭貴妃眼神微黯，面上卻笑道：“有勞老夫人惦記了，莫是這般再好不過。只是烜兒最近似乎對本宮有什麼誤會，近日和本宮疏遠不，有時候想起，心里真真是難過。”

威遠侯夫人趕奉承道：“許是世子年紀還小，被小人蒙蔽挑唆了罷。”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威遠侯夫人帶著鄭貴妃的賞賜離開了。

等威遠侯夫人離開，鄭貴妃目微冷。如何不清楚威遠侯老夫人的意思，不過是心疼已逝兒留下的唯一脈，雖然以家族為重，但仍是希這個作貴妃的將來能保住衛烜。

鄭貴妃冷笑一聲，衛烜被養這般可和沒關系，不過也樂見其便是了。那個人算什麼東西？不過是得個好出，是威遠侯府的嫡罷了，與瑞王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當了王妃又如何？還不是早早的死了，給其他人挪了位置？

威遠侯夫人回了府后，便去老夫人那里回了話。

頭發花白的威遠侯老夫人雖不理事了，但是在府里仍是說一不二的主，年輕時候可是個厲害的主兒，手段頗為強，又因老威遠侯子稍有些弱，便縱得越發的厲害，只是因為年紀大了又逢中年喪，使得和不。

聽了兒媳婦的話，威遠侯老夫人垂下眼，角掛著一抹冷笑，說道：“有些人吶，一朝得勢便忘記了當初是誰將捧這般的了。”

威遠侯夫人陪著笑，不敢搭腔。

老夫人的話是知道的，鄭貴妃不過是旁支的小姐，若不是姿妍麗，也不會被威遠侯府挑中送進宮。原本是想要挑威遠侯府嫡出的姑娘進宮的，可惜當時的大姑娘與瑞王青梅竹馬，深厚，其他的姑娘年紀又，最后只能從旁支中選人。

鄭貴妃自在老家長大，這鄉下長大的姑娘自然比不得京城中長大的貴，威遠侯府將接進府里后，是花了大力氣來調.教的，足足教養了好幾年方將送進宮。只可惜，這人心最是不足，這位子坐得舒服了，都要忘本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罷。”老夫人揮手道。

威遠侯夫人聽罷笑著應了一聲，老夫人心里已有主意，不說也不問。

等兒媳婦離開，威遠侯老夫人的眼神更冷了。

手里慢慢地捻著佛珠，目沉沉地看著皇宮的方向，渾濁的眼睛宛若鬼魅一般。

伺候威遠侯老夫人的麗嬤嬤拿著人捶輕輕地為捶，見時間差不多了，問道：“老夫人，已到午時了，可是要用膳。”

威遠侯老夫人淡淡應了一聲，開口道：“今日沒什麼胃口，廚房做些清淡易克化的食過來罷。”等伺候的大丫鬟領命下去后，又道：“好久不見烜兒了，也不知他近來在做什麼？”

麗嬤嬤忙笑道：“前幾日世子在家中閉門思過抄書，現下又是每日進宮讀書，都沒聽過他去哪里玩鬧之事，想來應該也是悶得。”

威遠侯老夫人聽罷也笑了，說道：“烜兒被寵壞了，年紀又小，哪里是坐得定的子？只盼著他長大后能明些事理，不要辜負他娘對他的期。”說著，想到早逝的兒，又嘆了口氣。

烜兒娘是的心頭，可是威遠侯府的家族榮耀也不能不顧，當年兒的死總覺得有些蹊蹺，只是因著宮里的鄭貴妃最后沒往深查罷了。現下看著衛烜慢慢地長大，威遠侯老夫人心里也越發的難，兒只留下這麼個孩子，雖然備寵，可卻是知道外孫是為何被寵的，當有一天出現一個能替代外孫的人時，的烜兒可要了笑話了。

想到這里，老夫人便對麗嬤嬤道：“你明兒去瑞王府看看烜兒怎麼樣了，給他捎些補子的東西過去。”

麗嬤嬤趕應答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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