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熊起來實在是難管教，見他耍賴，阿菀只能當被弟弟親了一下，接過丫鬟遞來的干凈巾臉后，問道：“這一大早的，你來做什麼？今天不用進宮麼？”

難不又逃課？對此，阿菀實在是無力，這小正太怎麼這麼喜歡逃課呢？偏偏皇帝竟然從來沒有罰過他，那些授課的先生竟然無視了，竟不去告狀，這也太慫了吧？

衛烜發現阿菀真是不解風，他了手心讓自己平靜點兒，回道：“昨兒個聽說你們回京了，因為太晚所以只好今天過來看你，我給你帶了禮。”

“什麼禮？”阿菀隨口問道，爾后想起他時不時地往府里送東西，嘆了口氣，拉著他的手回房，說道：“以后別送了，補品這些東西公主府也有的，不差你那些。”

衛烜乖乖地給牽著，現在想要當大姐姐照顧他，便由著，等他們長大后，便讓知道他其實不是弟弟就行了，現在給當當姐姐威風一下。所以他很乖巧地說：“反正放在那里也是放著，時間久了效果可是要打折扣了，不如拿過來給你。那些東西都是外面很難買到的，你用了對好。”

男孩兒揚著臉蛋朝笑，特別地乖巧可，那張白晳干凈的臉蛋，帶著嬰兒，像的包子一樣，在赭紅服的映襯下越發的紅潤健康，笑得出一口小白牙，更是可萬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宛若是最上品的黑珍珠鑲嵌在純凈的玉中，讓人難以忽視。

只是看著，便讓人喜歡，這便是小正太小蘿莉們的權利。

阿菀看著也喜歡，他的腦袋，問清楚他一大早過來沒有用早膳，便牽著他一起去用早膳了。

待用完早膳后，兩人坐在阿菀的小書房里說話，阿菀問道：“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沒事吧？”

衛烜正拿著阿菀描紅的字帖看，聞言朝一笑，“母妃好著呢，你是不是聽到什麼傳言了？沒事，不過是個不知所謂的人罷了。”

阿菀看他一副不經心的模樣，心里有些氣，說道：“既然是一個不知所謂的人，你為什麼要和你父王置氣？”

衛烜瞇起眼睛，拿字帖擋著臉，不教看到自己的表，聲音悶悶的，“誰讓大家都說像我母妃？算是哪蒜，哪里像我母妃？你沒看到我父王的樣子，眼睛都黏在上了，我看著不舒服。反正我不喜歡！”

聽他的聲音悶悶的，阿菀頓時有些愧疚，果然是個孩子，雖然對親生母親沒什麼印象，可是仍是不允許有個人突然出現取代自己的母親的地位。小孩子都是敏的，指不定這會兒心里還難呢。

想到這里，阿菀便去拍拍他的肩膀，安道：“既然不喜歡，以后不理便是了。反正陶家已經接走了，以后未必會再見，別為著一個外人和你父王生氣了，不值當。”

待阿菀好聲好氣地哄了一會兒，衛烜終于將臉從字帖后探出來，雙眼亮晶晶地看著，看得阿菀一陣好笑，心道果然是個小孩子。

在阿菀開始伏案練字時，衛烜終于松了口氣，將忽悠過去了。

誰理那人像不像他母妃？兩輩子，他都沒有見過親生母親，對親生母親的印象早就沒了。上輩子時，他以為鄭貴妃那樣子就像是母親給他的覺了，后來發現鄭貴妃不過也是捧著他，想要拿著他當枚棋子對付敵人，便知道不過是個私心極重的人，完全破壞了他對母親的幻想。

至于那個人……不過踩著他好接近他父王罷了！上輩子能從一個無依無靠的孤當上了尊貴的瑞王妃，這輩子他倒要瞧瞧還能使出什麼本事來？

不過是個不值一提的人罷了。

他只是想知道，這個人背后的人是誰，接近父王人為誰指使的，還是順水推舟，為了榮華富貴而來。上輩子他死得早，還有很多迷團未解，可惜當時一心只想為阿菀報仇，并沒有太過在意其他，現在想想，發現其中還有多疑竇之。

不過，他不急，他現在有足夠的時間來布局。

阿菀練了會兒字，發現邊的小正太安靜得奇怪，轉頭看去，發現他正在發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角出一個很古怪的笑容，在那張漂亮的臉蛋上顯得有些不搭調，難道他又想著去惡整誰了？

“表弟！”阿菀不客氣地掐了他的小臉一把，“如果你沒事便一起來練字！”

衛烜被掐回神，再看遞過來的狼豪，只得乖乖地接過，坐到旁邊的位置，等丫鬟攤開宣紙后，便跟一起練字。

在公主府呆了半日后，衛烜又纏著阿菀一起睡了個午覺，直到傍晚時分，終于依依不舍地回府了。

回到王府，衛烜經過花園的時候，便見到穿著寬松的的王妃牽著兒——衛嫤沿著湖邊散步，的肚子已經顯懷，算算時間，現下已經有七個月的子。

此時夕西下，氣溫沒有白天時的炎熱，晚風拂面，正適合出來散步。瑞王妃自從懷孕滿三個月后，只要天氣好，傍晚時都會帶著兒到府里的花園中散步，孕婦要多走對以后生產有好。

瑞王妃正和兒指著花園里的湖面上游過的鴛鴦說笑時，旁邊的丫鬟提醒：“王妃，世子來了。”

瑞王妃抬頭看去，見到衛烜站在廊下往這兒看過來，神有些莫測。瑞王妃看到繼子的那種神，心里頭就有點兒懸，蓋因最近和繼子見面時，總地發現繼子一天天看的目頗為奇特，饒是再淡定，也不免生出幾分忐忑來。

倒是不怕衛烜要害自己，而是覺得這一年來，衛烜越發的古怪了，每每想到他在鶴州大病一場后的變化，瑞王妃心里總是像揣了心事一樣心復雜，可是事后發現他仍是衛烜時，又松了口氣。

雖子不語怪力神，可是若邊的人發生了變化，仍是不免會多想。而也不太明白，為何衛烜在其他人面前都掩飾下自己的變化，在面前卻從來不掩飾，可不相信衛烜這是相信自己的行為。

所以，這才讓覺得奇怪又懸心。

變得神神叨叨的繼子和以前的熊孩子，也不知道哪個比較好應付。

“烜兒回來啦，可是累了？要不要用晚膳？你父王先前使了人過來說今晚會回來得晚些，讓我們不用等他回來用膳。”瑞王妃牽著兒走過去，溫和地說道。

衛烜看了眼高聳的肚子，說道：“先前在康儀姑母那兒吃過了，暫時還不，母妃先和妹妹一起用膳罷，不用理我。對了，母妃的月份大了，以后在花園里散步時，可要小心些方好，讓丫鬟婆子跟著，別自個一個人。”

雖不知道他話中是何意，但是這容卻是正常的關心，瑞王妃扶著腰，笑道：“知道了，勞煩烜兒關心了。”

衛烜淡淡地應了一聲，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瑞王妃著肚子，深思地看著衛烜，總覺得衛烜似乎對肚子里的孩子期待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

*****

衛烜確實對瑞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期待的，想到上輩子跟在他后跑的蠢弟弟，頗希他快點出生、長大，以后才有得玩。

只可惜的是，瑞王妃這胎生得兇險，最后拼盡力氣方將兒子生下來，可自己卻沒能住便去了，和他母妃一樣，來不及多看一眼剛生下來的孩子便撒手人寰。

也因為如此，所以當年七歲的衛烜對這位瑞王妃李氏的印象很淡，很快便將忘記了。記憶里這人悶不吭聲的，夾在太后和他父王間像只鵪鶉一樣，卻從來不敢打什麼壞主意，安份得不像個當繼母的，比第三任的瑞王妃差得遠了。

或者可以說，這人有自知之明。

比起讓另一個人在這府里攪風攪雨的，衛烜覺得，還是讓李氏繼續當這王妃吧。

至，李氏這子和，也好拿，以后阿菀若是嫁進來，李氏也不敢拿婆婆的款來阿菀，定然會睜只眼睛閉只眼睛，由阿菀干自己喜歡的事。衛烜雖然不太懂婆婆與媳婦之間的那些貓膩，可是看太后和其他府里的婦人的作派，也知道當婆婆的有時候要折騰兒媳婦，那借口真是隨手捻來，他可舍不得讓阿菀罪。

衛烜越想越覺得李氏還是活著的好，心下便有了主意，來安嬤嬤，吩咐道：“你明日便去母妃邊伺候。”

安嬤嬤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馬上跪下哭道：“世子，老奴哪里做錯了？您說一聲，老奴馬上改，請世子千萬別將老奴趕走！”照顧著世子長大，世子在心里就如同自己的孩子般，哪里舍得離開他。

想到這里，安嬤嬤更是哭得厲害。

衛烜額頭有些痛，說道：“誰說要趕你走了？不過是讓嬤嬤去母妃邊伺候，等母妃平安生下弟弟后，你自然是要回隨風院來伺候的，我可舍不得嬤嬤離開。”

安嬤嬤被他弄糊涂了。

等瑞王妃見到被領過來的安嬤嬤，同樣也糊涂了，“世子讓你來伺候我？”

安嬤嬤忐忑地道：“是的，世子說，讓老奴聽王妃的吩咐。”想了想，又道：“老奴曾伺候過宮里幾位有孕的貴人，懂得一些醫理。”

瑞王妃想起衛烜幾次見面時的話，句句都是對好，仿佛盼著平平安安地生下腹中的孩子。雖然對他送安嬤嬤過來有些不解，心里也不可能一下子便信任他，不過仍是將安嬤嬤收下來。反正安嬤嬤是世子的人，若是世子真的想要害，也不會送安嬤嬤這麼明顯的把柄過來。

安嬤嬤是太后特地從宮里派過來伺候衛烜的嬤嬤，不僅通醫理，而且也是個有經驗的婦人，子本就細致，自從來到瑞王妃邊，瑞王妃發現生活順心了很多，安嬤嬤也不手院里的事，只是同說一些孕中之事，讓跟著照做，等太醫過來給請脈后，發現越發的好了。

如此，瑞王妃越發的搞不懂衛烜的想法了，仿佛好像真的是為了好一樣。

*****

轉眼便到孟婼出閣的日子，婚禮前一天，康儀長公主帶著阿菀去隔壁公主府給孟婼添妝。

因康平長公主為人豪爽，京中各家夫人皆與相甚篤，所以在的長添妝這日，來公主府的人極多，整個廳堂都滿了人。

阿菀很快被孟妡給過去了，孟婼害地躲在房間里不好意思出來見人，大伙知子，也不在意，便由孟妘照顧兩個小的，免得人多，們貪玩，到時候不知道出什麼事。

當孟妘牽著兩個小妹妹過來時，那些正圍坐在康平長公主邊說話的夫人們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惠安郡主明年也及笄了吧？”定遠侯夫人笑著說，“時間過得真快，轉眼便是大姑娘了，瞧這模樣兒，生得真是俊俏，也不知道以后要便宜了哪家小子了。”

其他夫人也奉承道：“這府里也不知道是如何養人的，瞧瞧這幾個孩子，一個個的都長得俊俏非凡，看得就讓人喜，幾位郡主就不必說了，小公子年紀小小的，那些小姑娘每次見他險些爭著為他打架。”

“是啊，公主真是好福氣，明年惠安郡主及笄時，恐怕求親的人又要踏破公主府門檻了。”

雖然是奉承，但是在場的夫人們也無不是艷羨康平長公主的得寵，所出的三個兒都被皇帝封為郡主，惠安郡主便是孟妘的封號。

康平長公主面帶笑容，里說道：“哪里哪里，們小人家的，當不得大家如此稱贊。”心里卻有些發，大兒和小兒的婚事都不愁，就是這二兒，隨著的年紀越大，心頭就越沉重，幾乎恨不得二兒不要長大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