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是小妹妹養的白鵝咬了人，孟婼也極是擔心，今日是大家過府來給添妝的日子，讓覺得是自己的責任，如何也不放心，不由便想起去瞧瞧。

“大姐姐明日就要出閣了，此時不宜出去見客，就不必過去了。”孟妘將按下，“我們去瞧瞧便好。”

孟婼懂得自己現下不宜出去，見小妹妹淚眼汪汪的模樣，知是怕被母親責罰，到底不忍心，便對孟妘道：“若是娘親生氣，你護著妡兒一些。”

孟妘似笑非笑地應答一聲，見小妹妹怯生生地瞅著自己，點了下的額頭，“行了，別對我擺這副模樣兒，一起走吧。”說著，又一手牽著一個，牽著孟妡和阿菀一起出去了。

很快便到了花園，遠遠的便聽到了一陣吵鬧聲，還有白鵝囂張的嘎嘎聲。

孟妡有些焦急，生怕那些人為了救人而傷了的三和四，心里忍不住埋怨，的三和四可乖著，養了這麼久都不見它們咬誰，一定是有人去惹了它們，它們才會追著人咬的。

不過在們到來的時候，很奇特地沒有見著大人過來，場面雖然，但卻只讓人覺得好笑。阿菀略一想便明白了定是孟灃暫時將這事下了。

阿菀所想不錯，孟灃也極是護孟妡這個小妹妹的，知道是小妹妹養的白鵝咬了人，若是讓母親知曉定然會生氣罰人，不若先將人安住了，若是他們自己都不追究，想來母親要罰小妹妹也會輕拿輕放。當然，若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更好了，反正男孩子皮厚，被咬幾下也無甚大礙。

很快們便看到了現場的景，只見那兩只大白鵝十分勇猛地追著兩個公主府的侍衛跑，那幾個男孩已經被護在湖邊的亭子里了，想來是讓那兩個侍衛吸引大白鵝的注意力，讓幾個男孩們得以逃大白鵝的追逐。

孟妡見狀，忙從掛在腰間的荷包里拿出特別定做的哨子，三長兩短地吹了起來。

兩只正在追著侍衛啄的白鵝聽到哨聲，馬上棄了那兩個侍衛，搖著尾往著三個姑娘方向奔來。

亭中那些男孩們自然聽到了那哨聲，等看到兩只白鵝兇神惡煞地朝著三個孩子沖去，皆忍不住驚呼起來，甚至有幾個著讓們快逃。不過很快地，當看到兩只白鵝乖巧地停在了三個姑娘面前，也沒見它們攻擊人時，都忍不住錯愕萬分。

“它們是我妹妹養的，聽到哨聲就不會咬人了。”孟灃朝他們解釋道，然后嘆了口氣：“所以剛才我就警告你們了，不要去招惹它們啊！”

等兩只白鵝悠哉游哉地跳進湖里游往湖心，孟妘帶著阿菀和孟妡過來了。

“你們沒事吧？”孟妘目在男孩們臉上轉了一圈，很快便找出了被咬哭的兩個孩子，是景國公和承恩公府的小公子，都是□□歲的年齡。

此時兩個小公子見到三個姑娘看過來的眼神，只覺得臉上燒得厲害，先前被咬哭時還不覺得，現下被三個姑娘見著，心中憤死，恨不得宰了那兩只白鵝熬湯嚼了。

孟灃見狀，心里笑個半死，里卻道：“自然是沒事的，只是先前被白鵝追時摔了幾跤，疼了點兒罷了。”多還是給這些男孩子們一些面子，免得在姑娘家面前丟臉過大，心中越發的悲憤。

孟妡見狀，覺得自己不會被罰了，馬上神起來，問道：“誰被咬了？”

“沒有！”

“沒有被咬！”

“對，只是摔了一跤！”

男孩子們紛紛回道，死也不肯在姑娘們面前承認先前被兩只扁禽追得屁滾尿流的是他們。

孟妡忍不住鼓起臉，覺得這些男孩子真討厭，竟然還撒謊，當下不悅地道：“你們是不是去惹我的三和四了？它們平時可乖了，都沒有咬過誰呢。”

聽到這麼說，當下又有幾個男孩子臉上浮現尷尬之。先前他們看到兩只大白鵝大搖大擺地在花園里走來走去，一時間大為好奇，這般漂亮的花園，怎地會養兩只白鵝在此？又不是什麼農莊。而這群男孩子雖然過良好的教育，可是仍在人嫌狗憎的年齡，最是活潑了，見到兩只白鵝，可不是上前去招惹了嘛，連孟灃都來不及阻止。

結果，便變那樣了。

孟灃趕道：“好妹妹，是哥哥惹了它們，你就別生氣了，稍會哥哥再給你陪罪。行了，你們去玩吧，哥哥要帶他們去找些藥了。”

孟灃這義氣之舉，當即贏得了所有男孩子們的好，覺得他真是夠哥們兒，一力承擔下來，沒有讓他們丟臉。

孟妘聽罷問道：“可需要大夫？”

一雙清冽的眼睛過來，姿容秀，眼波流轉間，是一種說不出的風華，讓這群男孩子們一時間看得有些發怔，直到孟灃的咳嗽聲響起，方回過神來，不由得臉一紅，便低下了頭。

家中也有年長的姐妹們，可是愣是覺得這位惠安郡主生得比姐妹們更好看，方一時間看迷了眼。

“不用了，并不嚴重。”

阿菀的目也在那群男孩上看了一回，最后落在衛珺上，發現他的袍子下擺沾上了汅漬，心中了然，定然也是遭殃的倒霉鬼。以衛珺的脾氣，他估計不會干出去招惹大白鵝的事，莫不是被連累了？

“珺表哥還好吧？”

聽到小姑娘的聲音，其他男孩的目終于從孟妘上轉到了正看著衛珺的阿菀上。

衛珺笑道：“我沒事，就是先前不小心被白鵝咬住了服，并沒有傷。”

聽罷，阿菀安心許多，可不愿意見到妍姨的兒子在這里傷，不然母親也會跟著難。衛珺見眉眼緩緩舒展，平靜無波的墨眸中如有點點漣漪晃過，面上出了淺淺的笑容，整個人仿佛打破了魔障，瞬間靈起來，蒼白的臉蛋也添了幾分可，讓他心頭不由得跳了一拍。

知曉這里沒事了，這群男孩子們也面子不會去告狀，孟妘很放心地將這里給孟灃，帶著阿菀和孟妡離開。

果然花園里的這一幕并沒有驚在前院廳堂里的大人們，不僅因為孟灃第一時間封住了守園的仆役和婆子們的，加之男孩子面子，回家后被長輩發現了傷，也只說是不小心摔傷的，絕口不肯提他們是被兩只白鵝追著咬的事，如此，倒是沒有起什麼波瀾。

孟妡十分高興，不過還沒來得及顯擺一下，就被的哥哥姐姐們鎮了。

“別高興太早，以后再發生這種事，可沒有這般幸運了。”孟灃著小妹妹的額頭，“以后乖一點，和阿菀學學。”

阿菀正坐孟婼邊喝茶，見自己被點名，只挑了下眉頭。

孟妘雙手托著下頜，懶懶地道：“阿菀的耐心不是誰都能學得到的，不要指了，就是只小猴子。”

“為什麼？”孟妡有些不服氣，“我現下常和阿菀一起，耳濡目染，我以后也能學得阿菀幾分安靜。”說著，撲過來摟住阿菀的手臂，湊近阿菀親親熱熱地道：“阿菀，我和你好。”

阿菀沒想到孟家姐弟這般高看自己，不有些汗，自己一個心理年齡二十幾歲的人了，哪里能和小孩子比？而且兩輩子的不好，已經磨出了的耐心，自然是小孩子比不得的。

“算了吧，阿菀連個混世魔王都能馴服，你能麼？”孟妘毫不客氣地打擊。

想到那麼可怕的衛烜大魔王，孟妡便懨了，這點確實比不上阿菀。

阿菀：“……”

孟婼微笑著看姐妹們的笑鬧，想到明天自己就要出閣離開這個家，頓時滿心的期待化了濃濃不舍，開始傷起來，眾人又不安。

翌日，康平長公主長出閣，整個京城都熱鬧了一回，婚禮辦得熱熱鬧鬧，那十里嫁妝幾乎讓京城的百姓看花了眼。

孟婼出閣后，孟家姐弟三人很是低沉了一陣子。

不說孟妡反應最直接，就連孟妘有時候也會突然面惆悵之，姐妹倆跑來看阿菀，懶洋洋地趴在阿菀屋子里的那榻上啃梅，看著就沒神。

衛烜過來尋阿菀的時候，見到那姐妹倆霸占著阿菀的人榻，吃著阿菀的梅，面上有些不悅，對阿菀道：“們在干什麼？”

阿菀擔心他子霸道不喜孟家姐妹沾他送來的東西，忙將他拖到邊，小正太的臉，說道：“大表姐出嫁了，們一時間不習慣，過些日子就會好了。”

這點阿菀倒是能理解，畢竟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姐妹突然間就了別人家的了，心里的那種落差可不是一時間能適應的，況且孟家姐弟素來深厚，自然是更難以接了。

衛烜挨坐到阿菀邊，瞇著眼睛回想上輩子孟婼的事，發現對幾乎完全沒印象。也不能怪他，他只關注阿菀的事，若不是阿菀和孟家姐弟玩得好，他也不會多關注他們，而且孟婼嫁得早，子又是最溫賢良的，是京中夫人們眼中的佳媳人選，想必嫁過去應該過得好吧。不過，好像在阿菀死前的一年，孟婼好像因難產去世了……

孟家四姐弟，孟婼難產去世，孟妘太子牽連病死中宮，孟妡嫁去邊境第三年，便因城破而死于蠻子鐵騎之下，唯剩下孟灃一人，因三公主的糾纏迫害，遁江湖。

如此看來，怨不得康平長公主那般心如死灰，幾個孩子沒一個好下場，作為一個母親，如何不難過？

“你最近在忙什麼？”

突然聽到阿菀的問話，衛烜端起手邊的茶抿了一口，沒有回答的問題。

阿菀又問了幾個問題，發現這小正太不是扭躲開，就是不肯開口，頓時稀奇了。更讓稀奇的是，今天他過來時，好像沒有撲過來啃。可不相信他是因為有孟家姐妹在場才克制自己的，這小正太就不懂得什麼害，每次見面都照啃不誤。

所以，今天衛烜除了剛見面時說了句話外，其他時間安靜得讓阿菀生疑。

“你怎麼了？”阿菀將他的扭回來，“誰惹你生氣了？”

衛烜抿著，搖頭。

還說沒有，沒有的話他會這般安靜？

等阿菀問得急了，他直接跳下炕，往外頭走。

阿菀呆了下，也忙跟過去，生怕這小正太真的有什麼心事積在心里，若是不及時開解，小孩子容易留下心理創傷，以后不得會長歪了。既然是拿他當弟弟看待，阿菀哪里舍得讓他以后長歪了——其實早就現長歪了。

見阿菀追出去，孟家姐妹也好奇地抬頭看了一眼，孟妡的八卦之魂馬上燃燒起來，就要跑出去看時，被孟妘按住。

“小心他發現你聽宰了你！”孟妘語氣平靜得詭異，“你不怕麼？”

孟妡打了個哆嗦，猛地搖頭：“我不去就是了，二姐姐你的聲音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詭異？”

孟妘平靜地道：“有麼？”

“……沒有，二姐姐這樣很好。”

孟妘滿意地拍拍的臉，遞了一顆梅給當獎勵。

這邊阿菀追著衛烜出去，見他在院子里，面朝著一株高大的海棠花，影顯得有些落寞。發現阿菀過來時，他扭頭看了一眼，又扭回去了。

阿菀擺了擺手讓青煙們不必過來，自己走過去，從后頭探頭看他，“說吧，發生什麼事，我幫你出主意。”

衛烜抿了抿，發現鍥而不舍地要個答案，于是用手捂著，聲音悶悶地說：“沒發生什麼事，就是我換牙了，掉了兩顆門牙。”

阿菀：“……”

等扯下他的手，又扯了扯他的臉，當看到小正太那兩顆缺了門牙的的牙床時，忍不住臉皮搐了下，很想笑，但是看他瞪著自己一副敢笑就死定了的模樣，只能忍住，違心道：“換牙嘛，誰都要換的，我也很快就會換牙的。”

衛烜不高興地說：“你現在還沒換。”為是他先換？他也想看阿菀缺牙的模樣，一定是囧萌囧萌的。

看他一說話，就會出那兩顆缺了門牙的牙齒，看起來囧萌囧萌的，阿菀就忍不住想笑。怨不得先前他除了進來時說一句話，其他時候就不肯開口了，想來是怕人家嘲笑他吧，真是個小孩子。

衛烜如何看不出阿菀一副忍笑的模樣，頓時心里氣急。想他橫行霸道兩輩子，何時這般囧過？心里頓時有些不滿，抓著的手就啃了一下。

等阿菀看到自己手上那缺了兩個的牙印時，終于忍不住笑出聲，笑到最后，趴在衛烜背上，衛烜只得蹲在海棠花前郁悶地背著，省得笑倒在地上，心里越發的抑郁了。

竟然被阿菀嘲笑了……

不過，等過了一個月，當阿菀也換牙時，兩個都是缺門牙的小破孩，誰也嘲笑不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