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小孩子來說，換牙是一件很郁悶的事。

阿菀現在也不例外，先前還因為衛烜的在意而嘲笑過他，等到了自己才發現小孩子換牙竟然有那麼多的忌，甚至為了以后重新長出一口平整好看的牙齒，被規定很多東西都不能吃，讓原本就食譜簡單的更難了。

可是看到公主娘擔憂的模樣，得了，老實地瞇著吧。

幸好，在換牙不過幾天，孟妡在磕堅果時，一個不小心崩了牙，于是也悲催地跟著換牙了。大家的都是同年齡，所以都在同一年換牙，開口說話時，便會出缺門牙的，真是囧萌囧萌的正太蘿莉時代，還真是可的。

不過除了孟妡能毫無顧忌地開口對人笑，阿菀和衛烜只要在人前，就會閉，省得自己不小心像孟妡一樣說話急了時，就要風，讓人好一生嘲笑。

中秋過后，轉眼天氣就冷了。

可能是今年跟著柳綃打了大半年太極拳的原因，阿菀覺得自己的比以往好一些，至沒有在季節變化時就馬上病倒了，直到撐到天氣冷了，才染風寒，躺在床上尸了幾天，也吃了幾天苦藥。

當屋子里又開始彌漫著濃郁的藥味時，孟家姐弟過府來探阿菀，著的眼神既憐憫又心疼。不說懷恩伯府的姐妹們也過府來探，衛珺聽得生病了，也隨母親過來探一次，卻不想，這一次就捅了馬蜂窩了。

那日正好阿菀的病略緩一些，吃了幾副藥神也好多了，孟家姐妹倆便過來陪一起說話，省得一整到晚呆在屋子里無聊得難，孟妡甚至很大方地將自己的一些玩拿過來和阿菀一起玩。

孟妡的玩除了一些孩子喜歡的布偶玩，還有七巧板、九連環、魯班鎖、皮球、機關木馬等等東西，最近得了幾樣工匠做的巧機關木馬，很是喜歡，時常拿過來和阿菀一起拆解機關再組裝，最喜歡做的事是邊拆解邊和阿菀話嘮，玩樂嘮叨兩不誤。

而這種時候，孟妘一般是坐在一旁不是安靜地發呆，就是看書下棋，或者是拿針線來兩下，那清麗的側臉，隨可畫，每每讓人看了都忍不住看癡了，果然是個安靜的。可惜開口時，若是心不好，聲音總會平靜得讓人覺得詭異。

這近一年時間的相，阿菀和孟家姐妹的十分親厚，比懷恩伯府的那些堂姐妹還要親近一些，畢竟這些都是可又暖心的小姑娘們，很容易便會產生深厚的姐妹。就連孟妘平時看著冷清，其實卻是個十分照顧妹妹的姐姐，阿菀也被納照顧的范圍。

今天孟妡依然和阿菀邊嘮叨邊八卦，而八卦的容顯然是夏天時因為瑞王的緣故在京城里引起了一陣躁的某位孤。

“阿菀，最近我和娘親進宮給太后請安，好幾次都遇到那個投奔陶家的孤，崔什麼來著……”孟妡看向家的二姐姐。

孟妘坐在旁邊正對著棋盤自娛自樂，頭也不抬地道：“崔紅葉。”

“對，就是崔紅葉，竟然進宮了！”孟妡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語氣說，“聽說長得像去世的瑞王嫡妃，宮里的太后和鄭貴妃聽說后，便召進宮，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法子，竟然討得太后和鄭貴妃的喜歡，三翻兩次地召進宮說話陪伴。”

阿菀聽得愣了下，沒想到那個孤會有這等本事，不過怎麼聽著，都像是因為瑞王嫡妃的原因，太后和鄭貴妃才會高看一眼。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像，才會讓宮里那兩人如此頻頻招進宮說話，這舉在外人面前看來，分明是太后和鄭貴妃高看一眼，指不定將來有大造化呢。

先前還和衛烜說，若是不喜歡便不用理，反正也見不著，可誰知這一轉眼的，便因為聽說像瑞王嫡妃的緣故而了宮里貴人的眼，對于一個投奔姑祖母的孤而言，也是天大的福份了。

阿菀對這崔姓孤原本是沒什麼想法的，可是因著衛烜，不免多關注幾分，也不知道衛烜若是知道這事，會不會氣得肺都要炸了。而且總覺得，那崔紅葉怎麼有點兒像是踩著瑞王嫡妃往上爬呢？

“那崔氏真是幸運，竟然憑著長相就能了太后和貴妃的眼，憑著太后和鄭貴妃的青眼，以后定能尋得一門好親事，也不怕因為是孤而教人欺負了去。且還有一個當閣老夫人的姑祖母，相信閣老夫人也不會虧待了……”

阿菀聽著小姑娘絮絮叨叨地發表意見，心思已經不在上頭了。

太后和鄭貴妃的舉也能說得過去，畢竟于太后而言，瑞王嫡妃可是的娘家侄，按照這般疼衛烜，應該也是極喜歡衛烜生母的，所以出現一個與侄相似的姑娘，自然是大為好奇，要召見一翻。而鄭貴妃嘛，聽口口聲聲地說和瑞王嫡妃姐妹深什麼的，所以因著懷念想見一個和瑞王嫡妃相似的人也說得過去。

可是真的是這樣麼？

阿菀自從回京后，因子不好，只去年進宮一次，后來宮里無論有什麼節目慶典，都因康儀長公主怕宮里的公主皇子縱，沖撞到而沒帶進宮。如此，阿菀見太后和鄭貴妃的面也不多，并不知道們是什麼想法。

先不說太后，這一年來，阿菀從衛烜那里知道，鄭貴妃并沒有外面傳的那般對衛烜好。單就是衛烜幾次和三公主打架，作弄五皇子，鄭貴妃再好的心，估計也會有些生氣的吧？衛烜雖然熊了點兒，但也不是蠢的，他應該能分辯得出旁人對他的好壞，阿菀幾次見他私底下對鄭貴妃這位姨母不以為然，便知道他與鄭貴妃并沒有外界傳的那般親近了。

所以，鄭貴妃此舉頗耐人尋味呢。

就在阿菀思索時，康儀長公主帶著上門來探病的靖南郡王妃和衛珺過來了。

幾人進門，見到屋子里坐著的三個姑娘，靖南郡王妃便不由得笑了起來，說道：“原來兩位郡主都在，有人陪著阿菀，阿菀今天看著神不錯。”

“妍姨！”阿菀朝一笑，對這位時常過府來看自己的靖南郡王妃還是有些好的。

孟家姐妹倆也起和靖南郡王妃見禮。

互相見禮后，衛珺走過來坐到阿菀邊，看了看們玩的那機關木馬，很快便看出其中的門道，笑道：“這玩意兒倒是巧復雜，不像外面鋪子里賣的那些。”

孟妡聽后得意地說，“這是我哥哥自己畫了圖，特地尋最好的木匠給我做的，外面當然是沒有賣的。”

衛珺聽罷愣了下，然后溫潤地笑道：“孟表哥是個心有七竅的玲瓏人，怪不得能設計出如此巧的機關木馬。”見小姑娘面帶得意，笑了笑，又看向阿菀，關切地問道：“你現在如何了？好些了麼？”

“多謝珺表哥關心，我好多了。”阿菀客氣地謝過他。

衛珺也很快便坐到們面前，也手去組那機關木馬，雖然外頭也有這種機關木馬賣，可是遠遠沒有這個巧，也讓他了心思。康儀長公主兩人見他們小孩子一起玩，笑了笑，便又回到前面廳堂去說話了。

就在三人一起合作組裝機關木馬時，衛烜也來了。

最近阿菀生病，他幾乎每天都要過來看阿菀。今天的課，下午也沒有什麼重大的事，所以不到午時他便翹課跑了，原本滿心歡喜地來找阿菀，特地拿了吃的梅過來，可誰知到會在阿菀這里到衛珺。

看到衛珺的瞬間，小正太的臉扭曲了下，眼睛又要發紅了。幸好路平在旁提醒了一聲，他深吸了口氣，將那翻騰的緒下來，皮笑不笑地走進來。

“你們在玩什麼？”衛烜走過來，出聲問道。

孟妡和衛珺正在組裝被拆解的木馬，因為機關的巧，很是費腦子，這大冷天的，也讓他們出了汗。此時正專心志致地組裝著，哪里聽得到他的話，倒是阿菀沒有那麼認真，見到他過來，朝他笑了下。

“表弟來啦？你又逃課了。”阿菀習以為常地說，拉了他到旁邊坐，而因為衛珺過來，早就挪開了位置，讓他和孟妡兩人一左一右地圍著榻上的小幾而坐，合作組裝。

衛烜因為阿菀的舉心頭那邪火下不，雖知這輩子阿菀已經和他和有了婚約，衛珺今后只會是一個無關要的人，可是每當一看到他和阿菀在一起，那邪火就會冒出來。

他知道這是他的心病，只因為上輩子求而不得，每次都只能看著他們理所當然地站在一起，郎才貌，不知多人擊掌稱贊，而他只能可憐地被排斥在外，甚至被人私下斥責他惡心霸道，道德敗壞，竟然覬覦他人未婚妻，讓他至死時也得不到阿菀一個眼神。

這種心病，沒有因為重來一次而消失，反而越演越烈，若是這輩子他依然得不到，可能他真的會為一個地地道道的修羅，徹底瘋狂。

阿菀見他捂著額頭，以為他生病了，有些擔心是不是最近他經常過來自己的病傳染給他了，“你不會生病了吧？”說著，便探手他的額頭。

衛烜垂眸，掩飾眸中的獰，半晌方抬眼看，朝笑了笑又搖頭。因為牙齒還沒長好，他最近時間都不太說話，更何況現在還有衛珺在，他更不會開口讓人瞧見他這副囧樣了，總覺得在敵面前失了面子——問題是現在他還不是你的敵啊喂！

阿菀見這小正太固執，只能嘆氣。自覺自己是個孩子，可是都沒有他那般面子，再瞧瞧孟妡，逢人就嘻嘻哈哈地笑著，出那口囧萌囧萌的牙齒，本沒什麼顧忌，和他一比較，這小正太真是像個姑娘家一樣講究了。

不過，這些話阿菀可不能和他說，雖然衛烜在面前表現得頗為乖巧，是個萌萌噠的小正太，可是一到外頭，那便是囂張到自稱天下第二沒人敢稱第一的主，惹惱了他，能鬧得你全家不得安寧，哪管你是不是王公貴族，或者是朝中大臣。

以前阿菀只聽傳聞，又加上衛烜在面前那副乖巧的模樣，以為外面是誤傳了，可是夏天時聽人說他直接帶著侍衛打到陶閣老家后，阿菀只剩下無力。就因為那個崔紅葉惹惱了他，他便帶人打了過去，最后還讓陶閣老親自同他道歉客客氣氣地請他出去才罷休。雖然事后是瑞王親自上門去給陶家賠了不是，可是也不能掩蓋這小正太的兇殘。

阿菀讓丫鬟給他端來甜湯讓他喝，然后又折回去看衛珺和孟妡組裝，衛烜見狀，也地黏著，那子的黏勁兒，讓阿菀覺得這小破孩仿佛怕被誰搶走了一樣。

等快要組裝得差不多時，靖南郡王妃因府中事多不能久留，便讓丫鬟過來衛珺離開。

“我去送他。”衛烜跳下矮榻。

衛珺看得好笑，正想說衛烜也不過是客，而且年紀比他還小，哪里需要他送時，衛烜已經跑過來，將他往門口拽去了。而且這小孩兒力氣恁大，衛珺比他年長一歲，竟然不由自主地被他推了出去。

等出了思安院后，衛烜突然回拽住衛珺的領。

衛珺奇怪地看著他，好脾氣地問道：“世子有什麼事麼？”

衛烜神郁地看著他，目逡巡過他的臉，再次意識到衛珺現在還是個小孩子。這個發現讓他有些不愉，最后嘖了聲，將他推開。

“以后離阿菀遠點！”

衛珺被推到地上，呆呆地看著他大步離開的背影，手心撐在地面上，只覺得火辣辣的疼，因為到手掌心，了一層油皮，很快便泌出了漬。不過比起手心中的疼，衛烜上那種迸發的可怖煞氣及森寒的眼神才讓他覺到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