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太子和清寧公主在，所以孟家姐弟和阿菀也拘謹了一些，沒有剛才只有他們時的那般自在。

太子雖溫和謙遜，奈何為太子之尊，本氣勢極尊貴不說，容貌之清俊雅致，和孟灃站在一起毫不遜，貴在氣質之中，無人能及。所以，便是他放下段，仍是讓人不太敢放肆親近，連孟妡這個自來的都在了聲太子表哥后，便黏著二姐姐了。

看了小嬰兒后，洗三禮很快開始了。

出去的時候，瑞王拎著自家熊孩子，問道：“你幾時同太子如此好了？”

這熊兒子他還不知道麼？除了太后和皇帝，也沒見他給過誰面子，讓他聽話比登天還難。現在竟然對著太子親親熱熱地太子哥哥，簡直不像他了。

衛烜撇了他一眼，說道：“今年春天母妃懷了弟弟時，我在靜觀齋和人打架，后來皇伯父不是罰我抄書，然后讓太子哥哥檢查我的功課麼？去東宮多了，就和他了唄。”

他說得滿不在乎，瑞王卻忍不住皺了皺眉，想說什麼，見他渾不在意的模樣，只得嘆氣。

瑞王拍拍他的腦袋，嘆道：“你不必去討好誰，自己高興就好。”雖養了一個熊兒子，瑞王卻是心甘愿為他收拾爛攤子，這麼養一輩子也沒什麼，說不定他這樣子，以后也能活得久一些，些麻煩事。

皇家不需要一個太過明能干的王爺世子。

衛烜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冷笑一聲。

看來連他父王也看不好太子，無論太子表現得多好，弱是他最大的致命傷，特別是皇帝若是個長壽的，太子孱弱的熬不過皇帝，那才是可笑的。上輩子太子確實是熬不過文德帝，不然哪有鄭貴妃一脈蹦噠的份兒？

因為太子的到來，使得這洗三禮變了個味道，觀禮的人不多，都涌去和太子攀談扯關系去了。而清寧公主邊也圍了一群跟隨著父母過來的世家貴結奉承，可惜那些姑娘年紀不大，都是十到十二歲不等，皆被太子的風姿及份所，個個臉紅心跳。

太子今年已經十六歲了，然因為自病弱，所以雖已到選太子妃的年齡，可是皇帝卻沒有冒然給他指太子妃，而是等他年紀大一些，免得在上誤了原本就不好的。而太子也明白自己的況，對男人來說，一滴十滴，他不敢拿自己的開玩笑，是以連著皇后賜給他伺候的宮，都被太子給退回去了。

京城里的各府姑娘都聽家中長輩說過太子孱弱，雖貴為太子之尊，可是現下皇帝年富力強，恐怕太子的熬不過文德帝，所以這太子妃聽著尊貴，卻是不可取的。是以，們都以為太子定然是一個孱弱不堪的病弱丑陋年，可是沒想到卻是這般俊雅致、氣華清俊的年郎，乍然初見之下，可不就是芳心萌了麼？

阿菀看得黑線不已，才幾歲的小孩子啊，就懂懷了麼？

觀禮完后，瑞王府擺了宴席。因為瑞王的份地位，所以今日來觀禮的人很多，雖然比不得當年衛烜出生那會兒，可是也算是熱鬧的，加上還有太子親自過來捧場，那是更熱鬧了。

阿菀不喜歡這種熱鬧，人一多，聲音雜，便會鬧得腦門疼。所以衛烜本不理會旁人的眼神，早早就帶到他的隨風院去歇息了，康儀長公主夫妻也不阻止，由著他們去了。

孟家三姐弟見狀，自然也跟過去，好好地欣賞了一回瑞王府，也因著有阿菀這個緩和劑在，不用擔心衛烜發脾氣，所以很是悠然自得。

清寧公主也在宴席上只呆了會兒，便和因弱不能喝酒的太子一起去隨風院尋衛烜了。

此時隨風院的花廳里，一群孩子在那兒玩投壺賭博，孟妘的技最好，那是一投一個準，連孟灃都比不過，差點連衩都要輸給了，連阿菀和衛烜、孟妡也輸了一筆銀子給，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那般好的技。

太子和清寧公主到來時，正好見到孟妘抬著秀的下站在花廳正中央，面前是一群排排站著的孩子，苦地看著，顯得從容不迫，那孤傲的神也宛若一只驕傲的小貓一樣。

太子眸微深，點染了淡淡的笑意。

孟妘正對著門口，見到太子過來，得意的神馬上收斂平靜，沖他施禮。

其他人這才發現太子也過來了，衛烜有些不高興，太子過來竟然沒人通報，就嚷道：“太子哥哥怎地過來了？也不讓人通報一聲，好讓我們去迎接。”

太子施施然地走進來，溫和地道：“孤和烜弟如此悉了，便不必講究這些規矩了。”

“既然如此悉了，太子哥哥就不要再抓著我練字了吧，皇伯父那兒就勞煩太子哥哥幫忙抵擋一二。”衛烜得寸進尺地道，這一年太子只有要空就抓著他去練字，讓他頗為怨念。

太子但笑不語，顯然是不允許衛烜搞這種小作的。

這一年來，太子雖然有借著皇帝讓他看住衛烜練字之機拉攏衛烜，但是他在學問上是個一不茍之人，指點衛烜學習時也是真心，花了大半年時間，才讓衛烜親近自己一些，太子自然是不愿意衛烜再次被鄭貴妃拉攏回去。

衛烜也知道太子想要拉攏自己，意思意思地拒絕了幾次后，便順勢而為了。鄭貴妃一脈既然不可取，那麼只好選太子了，而太子是中宮皇后所出，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只要治好了他的，以后的事誰說得準？

更何況，若是孟妘了太子妃，有孟妘這個聰明又詭異的姑娘牽制住太子……

經過一翻深思后，衛烜很快樂地與太子親近起來。

幾個男孩子又去玩投壺了，清寧公主則拉了孟妘和阿菀一起坐在旁邊，邊喝茶邊說話，順便評價了一翻幾個男孩子投壺技巧，能聊的話題很多。

“最近都不見表姐進宮來玩了，可是忙什麼？”清寧公主捻著一顆葡萄吃下，微微嗔道，“宮里的姐妹們都小，和們說話也說不到一旁去，我還每天地盼著表姐進宮來好和我說一說外頭的事呢。”

孟妘偏首看，“忙的事可多了，都是一些姑娘家要學的東西。”

清寧公主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神微微一，掩笑道：“我知道了，表姐明年要及笄了，怨不得康平姑母都要拘著你不放。”

和阿菀坐在一起吃葡萄的孟妡突然道：“才不是這樣呢，這和上次三姐姐流有關，后來聽說是得了不治之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治好，所以我娘親不讓到外頭去了。”

“什麼？”清寧公主一時間有些懵，不治之癥？有些驚嚇地看向孟妘。

連阿菀也被嚇住，猛地扭頭看向孟妡。

四個正在說的姑娘沒有注意到，太子恰巧在不遠，剛好聽到了孟妡的話，也愣住了。他轉頭看向安靜地坐在那里的孟妘，臉紅潤，材雖然纖細，卻是婀娜多姿，本看不出會患上什麼不治之癥。

“是真的，那天二姐姐流了好多，子都染紅了，我都嚇哭了，二姐姐的臉好蒼白，娘親還大夫開了藥。后來我問二姐姐是怎麼回事，二姐姐說得了不治之癥，活不久了……”

孟妘想捂住小妹妹的已經來不及了，頓時想額頭。

清寧公主起初聽得迷糊，可是很快就明白了，頓時臉頰飛紅。今年十三歲，七月份那會兒也來了子的初，因為邊有伺候的嬤嬤告知是怎麼回事，倒是沒有過于慌張。所以這會兒聽到孟妡的無知之語，只覺得哭笑不得，再看孟妘，見板著臉，也不知道有沒有后悔自己先前忽悠了小妹妹。

阿菀也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頓時臉也和清寧公主一樣，心里浮現一種哭笑不得的緒。只是現在的年齡，屬于和孟妡一樣無知，不好表現什麼，只得低頭默默地啃著一塊水晶糕。

孟妡還在嘮嘮叨叨，被孟妘不了地塞了一塊點心堵住了。

清寧公主怕孟妘尷尬，趕轉移了話題，又聊起了其他。阿菀同地孟妡的腦袋，見小姑娘一臉懵懂的模樣，心下好笑，也不知道孟妘為何這般喜歡作弄這小姑娘，莫不是先前被弄得煩了，所以才會說得了不治之癥什麼的。

只能說，阿菀真相了，事確實像想象的那樣，孟妘最討厭小妹妹啰啰嗦嗦地問個不停，直接拿這話來堵，果然將小姑娘嚇得不敢再拿來初的事嘮叨了。可結果也將小姑娘嚇壞了，到現在見二姐姐活得好好的，仍是難以釋然，導致孟妘想解釋時，小姑娘卻認為是在安罷了。

孟妘心塞得抑郁，索懶得理會了，反正以后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安完小姑娘后，阿菀端起茶準備喝時，突然被衛烜手奪下。

衛烜了茶杯，發現這茶變得溫涼了，頓時眉頭一豎就要生氣，幸好阿菀對付他已有經驗了，說道：“別氣，還有客人呢。”

衛烜冷著臉朝旁邊伺候的丫鬟喝道：“蠢奴才，還不去給郡主換熱水過來。”

花廳里伺候的丫鬟們皆被嚇住，趕去重新換了熱水。

這時，太子和孟灃也過來了，他們坐在姑娘們的對面，見衛烜的舉，太子笑道：“烜弟和壽安真好。”他仔細打量阿菀，小姑娘雖然看起來病弱蒼白，但五長得好，繼承了父母的貌優點，若是健康一些，也是個貌可的小姑娘了，長大后指不定是個人兒。

衛烜理所當然地道：“表姐以后會是我的世子妃，我當然要對好。”

此話一出，太子和清寧公主著實驚訝，倒是孟家三姐妹已經聽習慣了，本沒反應，孟灃以前還會拿他們取笑，后來發現衛烜真是這麼認為，又從母親那兒得知瑞王和康儀長公主私下已經換了信，有了口頭婚約，便沒再說什麼。

“原來是這樣。”太子一臉意外，見衛烜挨著阿菀，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阿菀再次心塞。

雖因太后不吭聲，使得外頭沒幾個人知道和衛烜有婚約之事，但是親近一些的人卻是知道的，每次被衛烜在外頭說一次，便心塞一次。

而這恰好是衛烜的目的，太后不吭聲也不要，他可以不著痕跡地告訴周圍的人，讓他們都知道阿菀是他的，造既定的事實，太后以后想反對也沒辦法了。其實在他看來，太后這種不吭聲的行為，不過是徒勞的掙扎罷了，遲早是得為事實的。

等天稍晚，太子和清寧公主要回宮了。

路上，太子和清寧公主同坐一輛馬車。

“方才在隨風院，孤似乎聽到福安表妹說惠安表妹得了什麼不治之癥，可是怎麼回事？”太子蹙著眉問。

清寧公主一愣，沒想到兄長竟然將這話聽去了，這涉及到兒家的私事，頓時滿臉通紅，吱吱唔唔，不知道怎麼說才好，最后被問得急了，清寧公主只好道：“哎呀，太子哥哥別問了，這是姑娘家的事，你們男人不懂的。”

饒是太子聰慧淡然，也想不到是這個答案，顯然是誤聽了孟妡的話導致自己鬧了個烏龍，頓時俊臉也微微一紅，清咳了一聲便不問了。

清寧公主見兄長難得窘迫的模樣，忍不住噗地笑出聲來，不過從這件事中，也看出兄長是極中意孟妘的，忍不住道：“太子哥哥，惠安表姐真是個……奇怪的姑娘，以前每回見宮時，都只是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很會開口說話，旁人說清高孤傲，自持份不屑理人，是個難相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