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過就認慫基本上是妖怪的本能,因而鮎魚鬍子對服從和馬沒任何疑問。
而且相比起那些喜怒無常的妖怪來,跟著和馬至不用擔心哪天他不高興了,自己就得淪爲可樂薯條代替品的下場。
聽到和馬說要去砍了合川法隆,鬍子當即自告勇帶他前往合川法隆提前準備的逃生通道。
“老爺,就在前面!”
“啊啊……”
看著鱗魚屁顛屁顛地跑在前面引路,和馬心裡不慨這貨還真是當跑的料,將來或者把他安排在道場當雜役也不錯?
桐生道場是地藏菩薩庇護的常黯福地,再加上有狐貍看著,料想他也翻不起大浪。
千代子估計也會雙手贊,畢竟不用付薪水就能給道場添個雜役……不不,這就未免太過份了。
和馬默默吐嘈著自己,隨即把神集中起來。
此時他們已來到郵後部的機艙附近,這裡艙室雖不如前部客艙來得富,但結構上卻最是複雜的。
和馬越來越清晰地到一濃重的妖氣,很明顯合川法隆跟紫式部就在走廊上的正前方。
這時候鮎魚停在某艙門,稍稍窺探後朝和馬打出“就是這裡”的手勢。
和馬下意識地握村正,在前者推開艙門的同時踏了進去,但次瞬間卻不頓住。
這間艙室本來應該是用來儲存材的,但不知何時艙室中央豎立起一堵鋼鐵的格柵,格柵以碗口的鋼柱當骨架,中間則填充著厚厚的鋼化玻璃,形一堵幾乎牢不可破的鐵壁擋在面前。
只見在被鐵壁遮擋的艙室後半段,坐著合川法隆跟紫式部,旁邊還有幾名保鏢模樣的男子。
“桐生和馬!?”看到突然闖進來的人影,合川法隆也驚得站起來。
“小八?你敢背叛?”紫式部盯著和馬背後的鮎魚,眉間聚起煞氣。
乒的一聲槍響打斷了兩人發想,和馬確認砍不到的瞬間便拔槍朝合川法隆去——沒錯,阪本流可是佩槍的!猶豫就會敗北!
三發點瞄著合川法隆的腦袋,以不可思議的準度連續擊中格柵間隙玻璃板的同一位置。不過那格柵果然是防彈玻璃,穿力不足的手槍彈就算準度再高,也只在上面留下一道白痕。
“嘖……”
能在南條家的嚴監督下搞出這樣的陣勢,福址科技究竟投了多資源?
是孤注一擲也好是破罐破摔也好,看來合川法隆今次真的是打算拼命了。
如此確認著的和馬嘖了聲,一口氣打了彈匣,然後換上新彈匣又繼續狙。
面無表持繼擊的劍豪散發出異樣的魄力,而防彈玻璃上不斷加深的白痕則帶來現實上的威脅。
原本似乎想說幾句場面話的合川法隆,這時候也不得不站起來,跟旁邊保鏢代幾句,然後便匆匆邁進了艙室後方的藏門,臨時走還是回頭深深看了和馬一眼。
合川法隆匆匆撒離,而幾名保鏢似乎被留下來鎮場子。
保鏢們神張地看著持續扣扳機的和馬,直到數息後手槍終於啞火。
和馬腳邊散落著數十發彈殼,只見被連續命中的防彈玻璃被打出約半指厚的凹陷裂痕,但距離擊穿還差一點點。
放下心來的保鏢們開始隔著玻璃奚落對手,甚至還擺出挑釁般的手勢。
不過他們的囂張也只持續了短短幾個呼吸間隙。
在其注目下,那邊調整好節奏的和馬拔出村正,低子擺出牙突的起手勢——
等等,他想幹什麼?
用刀,砍穿防彈玻璃?
不可能吧?這種鬼扯般的事
滿臉詫異的保鏢們似乎在嘀咕著這些話,而那邊的和馬則在全繃的瞬間了出去。
凝聚著怒氣跟殺意的村正,如兇的獠牙般狠狠咬在防彈玻璃的裂痕上,其獠牙之尖端毫不費力的將其穿。
纏繞著凌厲劍氣的刀鋒,突鐵壁保護著的後艙,在保鏢們驚慌失措的當口,戰意幾乎高揚到極致的村正發出欣喜的刀鳴。
這次和馬選擇迴應了靈刀的呼聲,而腦海中徑直浮現出“神烈”二字。
烈者,威猛無濤,無堅不摧也。
**
和給予外界的輕浮印象不同,合川法隆實際是極端謹慎的人,絕對不會去做沒把握的事。
在重弘元司以前,桐生和馬亦曾多次擾福址科技的項目,但因當時找不到徹底擺平他的辦法,所以合川法隆寧願選擇忍讓。
把福址科技的諸多項目全部化理,堅決不泄半點消息給外界知曉,因而在和馬完東大學業的那兩三年,兩者尚算相安無事。
然而從職警視廳跟國系對上後,跟桐生和馬的矛盾便再度激化。
到收拾用洗腦謀財害命的高田等人,桐生和馬實際已踏上法外製裁者這條幾乎得不到稱讚、卻堪稱惡黨天敵的路線。
白日夢遊者的調查把福址科技直接牽扯了進來,至於大妖食夢貘的誅滅,更是遙遙超出合川法隆預想的最惡事態。
食夢貘,重弘元司是福址科技的二把手,也是諸多神系項目的直接負責人,他的消亡幾乎給福址科技帶來無法承的打擊,同時令合川法隆確立了消除威脅的決心——對法外製裁者來說,他耗費無數心打造出的慈善名毫無意義,全穿戴的法律鎧甲也起不到任何保護作用。
若桐生和馬認定他是“惡”的話,那等待的就只有被“斬”的下場。
這種近乎野蠻的愚直做法,讓合川法隆找不到應付的辦法。
再三思索後,也只有在桐生和馬的“惡即斬”執行到他以前將其排除一項。
依合川法隆的謹慎格,對付桐生和馬不則已,一就絕對要保證百分之百的功。爲此合川法隆幾乎押上了福址科技的全部資源,搶在南條家正式接管郵前作好佈置,然後一路瞞天過海,到現在才啓。
老實說,南條家的檢查好幾次讓這個計劃於暴的危險中,可惜南條家也不是鐵板一塊,大家族家大業大,無法保證每個人的忠誠,關鍵就在於找到能收買的那個棋子。
合川法隆靠著妖怪的占卜,才幾次千鈞一髮之際找到合適的收買對象,實現了瞞天過海。
能把他到這種地步,南條家部的忠誠壁壘簡直堅固得像是古代武士家族一樣。可惜古代武士集團也無法避免背叛,本能寺的信長肯定深有。
合川法隆在皇后號上埋下好幾藏匿用的室,那間有鋼鐵格柵的資材艙是其中之一,另外還有確保退路的快艇等,這些甚至機到只有他知道。
老實說合川法隆沒想到桐生和馬會這麼快找來,不過妖怪的鮎魚會居然投靠桐生和馬這點,卻是帶給他遠勝前者的衝擊。
在神側大幅衰弱的背景下,合川法隆自認福址科技的做法是符合妖怪利益的,然而妖怪的鮎魚卻投靠了他的死對頭?
這說明既使妖怪並非都著迴歸往昔榮,又或者,桐生和馬的魅力更勝過福址科技能帶來的利益?
他知道妖怪有著服從強者的天,連那大妖狐玉藻前都死心踏地的追隨,桐生和馬從神到都有著非同尋常的強悍。
這份強悍,是君臨神側的資本,也是合川法隆無比卻怎麼也得不到的事。
那種被毒蛇啃食心臟般的嫉恨,對合川法隆來說早已悉,他甚至涌出想笑的衝。命運是狗孃養的雜種,有些人生下來就擁有一切,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嗎?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吃驚的。沿走廊前行的合川法隆不低笑出來,把那晦心轉化爲濃稠如墨的惡意。
“呵,別擔心,就算出現許誤算,計劃整依舊在順利推進中……南條家此刻大概正在嚴加防範吧?但他們越把注意力放到前面,遭到背刺時的傷害就越大。”
合川法隆向在邊默默行進的紅髮,彷彿安般的說著。
“到時候由你來掌控局勢,桐生和馬也好,那條鮎魚也好,隨便你置。在那以前,請再稍稍忍耐下。”
“……最好快點,咱的耐是有限度的。”紫式部咬牙迸出句話,但看來似乎依舊打算配合合川節奏。
合川也再沒說法話,把目放到前方的走廊上。
這條建在鍋爐煙道旁的通道,就算在郵設計圖上都找不到,途中還留下好幾道徹底鎖死的閘門。就算桐生和馬奇蹟般的突破了那道鋼鐵隔柵,合川也不相信他能繼續追過來。
從通道前方出去就是郵的分流區,只要從那裡轉向另一匿點,這樣就徹底甩開桐生和馬……
合川法隆這樣盤算的當口,頭頂艙壁突然響起仿好像有人用榔頭砸的鈍響。合川法隆吃驚擡頭上,但領卻被人拉住。
幾乎在紫式部拽著他飛退的同時,頭頂艙壁毫無徵兆地轟然垮塌!
構艙壁的合金鋼板和著鋼板夾層間的各種零碎線路,就像被砍瓜切菜般的剁無數碎塊,然後一齊崩塌下來。
金屬跟塑料的碎塊四飛濺,混雜著高溫蒸氣形的朦朧水霧,在那駭人聲勢中一人影落到走廊前方,手中靈刀嗡嗡鳴著,向周圍出幾乎蟄痛的劍氣。
“桐生和馬!?”
合川法隆像見鬼般的出來,但馬上便被旁邊紫式部給踢飛。
被踢飛的合川法隆撿回條命,村正的斬線幾乎是著鼻尖掠過。
失去平衡的合川法隆重重撞在旁邊艙壁上,而紫式部則低替他跟桐生和馬手對上。
狹窄走道里無可退避,劍豪跟妖同時怒吼出來,次瞬間便展開常人難以想象的激突。村正的清冽刀頻頻切斷空間的昏暗,而浸染妖氣的赤紅羽則如同機關炮般,在艙壁上拉出一串又一串的火花。
狹路相逢勇者勝,這種時候招式已失去意義,和馬跟紫式部幾乎都是憑著鬥爭本能輸出著傷害。
一聲聲震耳聾的巨響中,就連兩側的合金艙壁都無法承這力般的扭曲變形。
“這就是……神話時代的……”
作爲極數的幸運兒,合川法隆得以在極近距離目睹這場恐怕是神側衰退以來都未曾上演過的史詩之戰。
絕代劍豪對上古大妖,那幾乎只能在殘破古藉中才能找到的一點殘影,此刻卻貨真價實地在面前上演。
對持續追求著神之力的合川法隆來說,就算明知道不合適,卻依舊到不自的喜悅。
一聲悶哼後,兩人影向後彈開,天崩地裂般的態勢也嘎然而止。
“嘖……”
退回來的紫式部,低頭舐著手臂上的傷口。先前那陣激烈手中,村正刀鋒在胳膊上留下若干道深淺不一的猙獰傷口,而作爲代價,和馬的肩膀跟肚子也被上好幾枚赤紅羽。
浸染鮮的紅羽散發出妖豔芒,不過隨即便被和馬暴拔下。
碎紅羽的和馬跟舐傷口的紫式部互相瞪視著,似乎在積蓄力量準備發下一波的攻擊。
一回合的手看起來雙方似乎旗鼓相當,但考慮到和馬先前是在連續施大招後沒來得及回及便直接跟紫式部對上,此刻局勢恐怕對和馬還要稍稍有利。
和馬邊調整著呼吸邊瞪視著前方的紫式部。
對方不愧跟玉藻撕過架的大妖,戰力跟重弘元司簡直不是一檔次。
不過他的氣力正在快速恢復,這樣的對峙拖得越長實際對他越是有利。
待到氣力恢復到能施展神烈的程度,那再對上紫式部就有獲勝的把握——和馬這樣的盤算著,但就在這時候,一陣奇妙音樂突然在走廊裡響起。
“什麼?”
和馬愕然擡頭。只見那音樂是從走廊擴音傳出來的,並且似乎開始在全船廣播的模樣。
那近乎電子音的旋律約刺激著和馬的記憶,稍稍分辨後他赫然發現這居然是開門實驗中那些催眠視頻的伴奏曲?
一種極其不祥的預涌上心頭,和馬駭然向旁邊跟紫式部開打後便沒顧得上的目標人。
“呵,既然和馬桑如此熱,那我只好把預定提前了。”
那邊的合川法隆揚了揚手裡掌大小的遙控,出將軍般的得意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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