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君生嘆了口氣,道:“不過也難怪你怕他,連我也不能看他的雙眼呢,這個人實在是極厲害的,怪不得這般年紀,卻已經做到刑部侍郎的位子了,前途必然不可限量。”
云鬟聽聞,才又轉過頭來看他:“你又知道?”
薛君生笑笑:“我自然知道……我在南邊兒,經常過堂會的時候,那些兒們說起他,無不帶恨帶羨的,恨他的,說他為人太過鐵面冷心,縱然有一日落在他的手中,再好的也要秉公置,帶羨的,則說他年紀輕輕的,就爬得如此高,不管是皇上還是丞相,都對他另眼相看,問朝中還有哪個似他這般?”
云鬟怔怔聽著,也不。
薛君生一時也沒了言語,兩人肩并肩靜默了會兒,云鬟道:“你當真是要上京去?”
薛君生見忽地提起自己,才答:“可不是麼?偏偏我才從南邊兒出來,你就要往南邊兒去。”說到最后一句,便似笑非笑的。
云鬟道:“你為何要上京去,南邊兒不好麼?”
薛君生靜了靜,才道:“也不是不好,我畢竟是南邊兒長大的,自有眷之,然而……然而人都說京城是天底下第一繁華鼎盛的所在,我就想著倒要去見識一番才好。”
云鬟見他滿臉期盼之,不由沖口說道:“不要去!”
薛君生一愣:“怎麼了?”
云鬟垂眸,掩住眼底一抹憂:“我、我是說……你只道京城是第一繁華鼎盛所在,卻不知,也是第一兇險可怖的所在呢。”
薛君生怔道:“為何這般說?你好似在京城呆過很長時間似的。”
云鬟被這一句勾起心病,便又不做聲,只眉心皺起,憂越重。
薛君生歪頭看著,兩個人又沉默下來,卻正在這會兒,聽見外頭是珠兒道:“哥兒?”連喚數聲,似是在找云鬟。
云鬟這才想起誰也不知在此,當下忙站起。
薛君生也起,兩人便往門外而來,才出門,就見巽風急急過來,迎面見了云鬟,才驀地剎住腳。
云鬟見他仍在,便走到跟前兒,因說:“巽風怎麼沒同四爺一塊兒去呢?”
巽風看一眼薛君生,便對云鬟一笑,道:“四爺因不放心你,故而仍留我護著。”
薛君生聽了這話,想到他先前在樓下跟白樘所說的,不由眉峰一。
此刻云鬟不語,仿佛甚是意外,又仿佛發呆,巽風卻對云鬟又道:“你也說我只聽四爺的命,故而也由不得你我了。”
只聽云鬟嘆了聲,有些無奈:“那好罷。”
薛君生看看云鬟,又看看巽風,最終一語不發。
午后,雨便停了,薛君生因要啟程,云鬟送別之時,便道:“薛哥哥務必保重,若覺著京城不慣,便仍回江南可好?或許咱們仍能遇上。”
薛君生笑說:“你這句話,我記住了。”
云鬟見他笑得十分爛漫純真,不知為何心底竟沉甸甸地,本想再多叮囑幾句話,可是要如何說起?千萬言語,只得罷了。
薛君生去后,陳叔便也開始張羅啟程趕路之事。
下午,車到了琵琶峰下,本想過山再投宿,不料又是一陣云布,竟又下起雨來。
巽風道:“從這兒上去,便是香山寺,可在那里暫時歇腳,若是雨不能停,便過夜也可。”
當下便往香山寺投宿,寺自有僧人迎了,妥善安排住不提。
果然被巽風一語說中,這雨到了晚間,越發大了,只得等明日在行。
是夜,云鬟便跟娘等在僧房中歇息,因是在山中,氣候越發冷,那雨點打著外頭的樹葉等,聲音更大,再加上香山寺下面便是伊河,嘩啦啦之聲不絕于耳。
林娘已全好了,見山中氣候冷,便多拿了一床被子給云鬟蓋著。
云鬟因白天里經的事多,便早早兒地要睡,林娘“睡”了兩日,倒是神極好,便在外間同珠兒曉晴三人說話。
珠兒心頭念著薛君生,對他的離開十分惋惜,便提起來,道:“可惜不是一條路,薛公子真真兒是個溫的。”
林娘說道:“這小薛倒是不錯的,不過有些兒太孩兒氣了,他這樣的到了京城,只怕要給人活吃了去呢。”
珠兒眨著眼問道:“怎麼活吃了去?這樣好的哥兒,難道有人忍心欺負他不?”
林娘不知如何回答,瞪了會兒眼睛,就轉開話鋒,只道:“那白四爺倒是極好的。”
珠兒才笑道:“這倒是。”
誰知曉晴道:“那個白大人不大好。”
林娘跟珠兒忙問緣故,曉晴撅道:“先前我們在樓上看著,姑娘似很怕白四爺,故而我說他不好。”
兩人便都笑,曉晴忽又說:“小六爺是好的。”
珠兒啐了口:“你又瞎說了?小六爺雖然不錯,可他每回見了你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只差手兒打了,這樣你還說他好,你就這麼犯賤麼?”
曉晴不以為然道:“我哪里就賤了?我不過覺著,小六爺對我自然是不好的,可是他對姑娘好,這就是最好的了,我們不過是下人,難道要小六爺對我好麼?他又不犯賤,自然是要對姑娘好才是真。”
林娘跟珠兒都詫異,卻也覺著這話有幾分道理。
三人唧唧喳喳說著,不覺夜深,正要各自安歇,忽地聽得里屋有些異樣靜。
林娘忙進看,卻見云鬟整個人埋在被子底下,也不知如何,正拼命地張手蹬腳地掙扎,把一張被子弄得跟舞龍一般起伏抖,林娘又驚又笑,忙上前把被子拉起來,又云鬟。
連了數聲,云鬟才醒了來,看了林娘一會兒,又上,才緩緩地松了口氣。
林娘見額頭有些亮晶晶地,心知道必然又做了噩夢,便掏出帕子給汗,問道:“是做了什麼夢了?”
云鬟定了定神,卻道:“娘,你去巽風來。”
林娘道:“這半夜,他都睡了,他做什麼?”
云鬟眼底出著急之,催促說:“我有要急事,快去他來。”
娘見這般著急,不敢跟犟,只得起,讓珠兒去外頭把巽風來。
不多時巽風果然來到,見云鬟已經換了裳,呆坐燈下,見他來了,便娘珠兒盡數出去。
巽風道:“是有什麼事麼?”
云鬟神凝重,道:“四爺這一次到來,到底是為何事?”
巽風是知道輕重的,哪里會回答這話,云鬟見他垂眸無言,便站起來,近前一步低聲問道:“巽風,你同我說實話,四爺前來,是不是跟周知府有關?”
巽風神一變,抬眸看向云鬟,心底過一冷氣兒:“你……如何知道?”
云鬟見他承認,便抬手握住額頭,低了聲。
巽風忙道:“到底怎麼了?”
云鬟搖了搖頭,方道:“巽風,你、你即刻……去,找到四爺……你要對他說,他現在做的這件事……不!”
巽風愕然:“這又是何意?”
云鬟閉了閉雙眸,然而舌尖發僵,竟然無法回答,窗外雨聲拍,如河流激,而在云鬟眼底,也無端涌出滔滔長河,肆意泛濫,推屋倒樹,更有許多人影沉浮其中,發出撕心裂肺的聲。
千百個呼救聲中,有個人厲聲指責道:“是他,都是他!白樘白衡直!若不是他……那些人都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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