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畢竟不是長法兒,繼母羅氏十分喜歡季陶然,兩下里又是親戚,常來常往,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
此夜,風吹著外頭的綠竹,發出簌簌的聲響,云鬟抱著那只小牛犢,著它呆愣愣的模樣,眼底生。
前世得了這小牛,極這拙樸的模樣,睡覺之時都要抱著不放。
雖也知道府季陶然只送給了自己這個,卻也并沒多想,只覺著這表哥實在親切的很,這小牛犢竟比什麼貴重禮都心喜,又因別人沒有,便更加倍珍惜顧。
不料有一日,不知為何,這小牛犢好端端地竟不翼而飛,丫頭們把屋屋外翻來覆去找了數回,都沒找見,云鬟傷心不已,狠狠地大哭一場。
季陶然聽說此事,便安了一番,又許諾說下次去冀州會帶個更好的回來給。
可對云鬟來說,縱然再帶了新的來,卻也不是最心的那一只小牛犢了。
如今時流轉,這小牛犢兒失而復得似的就在眼前。
云鬟心底委實悲欣集,拿在手中把玩許久,便又抱懷中,心想:“這一回絕不會你出事了……絕不會。”似是對小牛犢說的,也似是對季陶然說的。
到年下,侯府自然忙碌起來,親戚之間也有些走。
這一日,季陶然來到崔侯府做客,正往姨母羅氏房中而來,把回廊下過的時候,聽見隔壁有人說話。
季陶然起初不在意,誰知聽其中一個聲音有些悉,竟像是崔承。季陶然正要找這小表弟,忙轉過月門去尋。
正含笑往前,卻聽有人高聲喝道:“你敢再說?”是孩兒的聲音,雖不難聽,卻有些兇地。
季陶然一愣,揚首看去,卻看見前面不遠,崔承跟一個有些眼的孩子站在一,而那孩兒揮手落下,竟是干凈利落地一掌摑在崔承臉上。
崔承沒想到自己會挨打,一怔之下,便“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季陶然嚇了一跳:這崔府的形他是最清楚的,一來,并沒有孩兒是如此兇戾的個,二來,崔承是府老太太的心頭,平日里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呵護著,連崔印對兒子高聲一些都不,又哪里有什麼人敢打他?
季陶然含驚帶怒,忙跑到跟前兒,喝道:“你做什麼?”又拉住崔承看端倪。
崔承的臉何其?頓時便有五個掌印紅通通地浮起來,季陶然心疼之極,起瞪著眼前的孩兒,張口便要叱問的當兒,忽心頭一:“你……”
剎那目相對,眼前人卻并沒給季陶然開口的機會,只冷哼了聲,拂袖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