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完全蒙在‘面’里，但出的聲音，卻有任何人都能聽出的認真。

哪怕楊雪妮對一直有見，都沒法對著這個聲音，做什麼挑剔。

“導演，您覺得呢，在這里還是有點求生緒的，后悔害怕但還抱著一線期……所以，這里還沒死，對不對？”

包的問話真摯。

且邏輯清楚。

把握到了遇難大學生，隨著時間推移而變化的多層次心理。

楊雪妮都不由多看了包的后腦勺一眼。

徐導也認可，“你這麼理解沒問題。待會這一幕，你就這麼演，但倒下去的時候，還是要演出力。”

包點頭，“好的，這沒問題，導演你要幾分力？三分還是五分，我覺得三分差不多了，踉蹌摔倒。”

是牛排嗎？

三分，五分？

楊雪妮忍不住嘲笑。

這幾分力，包能演得出這種區別？

徐導也有些訝異了，顯然他拍戲這麼久，也第一次遇到問要幾分牛排……不是，問幾分程度表演的演員。

“你給我示范下，你三分怎麼樣，五分是怎麼樣？”

這個可以啊。

只要角沒死，怎麼樣都行。

包深吸一口氣，立刻走了兩步，出列到前面空地。

想到還有些糾結。

這個要命的劇組，導演徐旭，是個任的要命個，他喜歡看演員臨場的真實反應，只給演員前半段劇本。

所以一直以為自己這個角活到了最后。

畢竟電影名字雪山救援，沒救援失敗啊。

結果剛剛才看見了后半段劇本上的字，——#宋玲春，終于無力倒下，越來越冷，閉上了眼……#

傻了。

生活終于也向這個小貓貓出了魔爪！

包這下不想閉眼都不行了！

但還可以掙扎下。

劇本沒寫后面的事……

譬如閉眼也是可以有心跳的。

譬如沒有心跳，也是可以做CPR的。

還有救！

“導演，你看看哈，我這是三分力。”

包閉眼，走了兩步。

回憶曾經游戲里，在漫無邊際的無人區，一直走一直走，找不到出路。

荒茫茫一片，到都像是曾經來過，又像是沒有走過。

絕、害怕。

腳下一，跌倒在地。

閉起雙眼，都是后悔。

為什麼要一個人來無人區？

楊雪妮呆住了。

看見這個熊一般的影，往前行走，一瞬像是被絆倒摔在地上。

沒有表。

往臉上看，就只能看見那個斯基人的頭套。

可是肢語言，一步比一步緩慢、沉重。

寬厚背影都是說不出來的讓人絕。

跌倒在地，滾了半圈，面部朝上。

也不。

像是失去了力氣。

不是。

而是心里的支撐力量，失去了。

“導演，怎麼樣？啊，我沒摘帽子。”包坐起來了下臉，才想起來。

徐導都哈哈大笑，“沒事，我就看看你怎麼摔，你繼續，五分力呢？”

包立刻爬起來，“五分力，就是跟心理都到了臨界點。”

站起來試了試。

這次走出去的熊般笨拙影，開始晃悠。

無法在雪地上走出直線，一個前傾，手還想去撐維持平衡，卻呼啦啦地往下滾了好幾圈才停住。

“五分力是這樣的，摔下去就控制不住了。”

楊雪妮張。

徐導瞇眼笑，連連點頭，“還有嗎，七分是怎麼樣？”

包擰起眉。

七分……在游戲里也有。

可那些，全是九死一生。

到了七分力的時候，基本結局都是死亡。

“哎，有是有的。”

徐導第一次遇到這麼有意思的年輕演員。

之前他都沒聽說包有多會演戲。

這次蘭芷推薦來，他是看了在曙的表演片段，覺得可以勝任這個大學生的角，沒想到，不僅勝任，還有了驚喜。

同一個摔倒的描述。

還能三分、五分、七分。

說明對表演很追求細節。

這正是大熒屏需要的演員！

電影院的屏幕尺寸，遠遠超過電視機。

演員每一幀的表現，都會在大屏幕上放大數倍。

所以要更加細致。

“那待會你就用五分的那個表演吧。”徐導最終拍板。

包這才高興了，立刻從雪地里爬起來，拍了拍上的雪。

只有五分力……那活下去的希可就大了啊！

開心。

這個大學生，最終會有一個被救援隊員找到的畫面。

但并沒有拍出后續的節。

是否被救，還是早已死去，留給了觀眾一個想象的空間。

包對于這結果已經很滿意了。

轉頭，見到了楊雪妮，不由訝異，“咦，妮妮，你怎麼來了？”

妮……妮……

饒是在剛才房間，聽了無數次麻稱呼，楊雪妮此刻也有點遭不住的心肝。

在公共場合，在導演面前。

楊雪妮瞬間臉紅！

“哦哦，是你們那個什麼助理的綜藝？”

徐導馬上想到了。

他看了眼今天沒戲份，穿上便服帶著墨鏡的楊雪妮。

一張揚氣質，遮也遮不住。

這向來是的個人特。

也是戲路的錮。

但今天，楊雪妮卻出奇地拿了把傘跟保溫杯，聽見包跟說話，還有點不好意思了。

整個人的棱角，一下子變得圓潤起來。

徐導笑了，指了指，“不錯，你們倆倒是適合的。”

“下次有姐妹花的劇本，你們可以試試。”

楊雪妮：“？？？”

適合？姐妹？

誰跟誰？

跟誰？

包卻是沒把導演的話當真，看向楊雪妮這張只戴了墨鏡的臉，就轉頭回去掏自己的背包。

掏出來一個死亡芭比的同款斯基人帽子。

“？？？”

楊雪妮拿眼睛瞥。

你覺得合適嗎？

故意在鏡頭前關心，不需要。

丑拒。

包眨眼。

己所不勿施于人。

替人打工干活，曬出工傷，自己是萬萬不愿意的。

如果要找小助理，也不能讓人曬出工傷來。

否則，也沒法給人待啊。

“妮妮，你過來一下，這幾個視頻你要學習學習——士要講了紫外線的傷害、雪山的紅紫外線危害以及自我保護。”

“……”

三天后。

《姐姐做助理》，在菠蘿臺首播放。

之前節目組一直很神，就連宣發都只公布了三位做助理的姐姐照片。

至于們這幾天做誰的助理，一點都沒有。

直到節目開始拍攝，難免被路人看見，才慢慢有了小道消息。

【菠蘿臺V：為你喜歡的姐姐助理留言，收獲評論最多的姐姐，將在下一期繼續擔任助理之位哦。】

這個節目也是狗。

參加節目的幾個姐姐，都想拼命投票留言……因為還想看到更多的姐姐新鮮片段。

但們的正士就不一定了。

正片播放的日子，楊雪妮一大清早起來，就跟經紀人蔣政樂說，讓他去找人通知后援會，別給投票，別給留言。

“我要認真拍戲了。”

再也不想做助理了！

蔣政樂哭笑不得，“徐導很支持你做這個綜藝，都給你安排好后面的拍攝日期跟包盡量錯開了。”

楊雪妮：“……”

“哥，我相信，我的雪人是不會看我吃苦的。”

“如果們見到這兩天包怎麼對我，也許們還會抨擊包，引發不必要的爭執。”

“這節目，錄一期就夠了。”

蔣政樂的表一陣變化。

如果發生大斗，確實得不償失。

“行，我去跟后援會說一聲，就說你最近拍戲趕進度，讓大家不要把你投到第一名。”

楊雪妮放心地點頭。

晚上八點。

拍完今天的片段，被徐導放回來，一疲憊。

卻在房間門口，見到了悉的面孔——《助理》節目攝影師跟副導。

“？”

“雪妮姐，你跟包那組的人氣，火出圈啦！”

“？”

“其他兩組跟你們比，是斷崖式差距啊！”

“！”

菠蘿臺推出這檔節目，其實也是試水想法，從沒想過它會火。

目前國從沒有一檔這樣形式的節目，讓一個大明星去做別人的助理。

明星姐姐們真的能放下段嗎？

們真的能會到助理這樣普通工作者的艱辛嗎？

電視臺自己都沒有信心。

因為，他們搞不定這些已經有一定地位的星。

譬如楊雪妮，上這個節目就有很多要求，不做臟活，而且每天助理工作時長不得超過六小時。

還要跟著拍戲的工作安排，隨時變化綜藝的拍攝時間。

并且對于做誰的助理，有苛刻的要求。

對方一不能是男，二不能是的競爭對家（年底共同爭獎的演員），三不能是同公司的后輩。

四，最最重要的，對方不能是個事兒媽，要隨和，脾氣也要好。

還要求，對方從沒有在節目上跟人紅過臉，最好圈人緣好、自帶一些笑點有綜藝效果。

以免到時候，兩人私下相，楊雪妮覺得尷尬。

菠蘿臺，拿到這份一頁都寫不下的要求清單，真的很想哭。

而其他兩位老師，也跟楊雪妮差不多。

所以……節目還沒開始錄，工作人員都沒有了信心。

因為所有人都已經知道，這些姐姐們并沒有放下明星包袱，比們的‘未來老板’要求還多。

這一個真人秀節目，已經失去了意義。

所以菠蘿臺里一開會，就決定盡快推出這個綜藝，給后面的寒假節目讓位。

還定了一個周五晚上六點播放的非黃金檔時間。

結果沒想到，它火了。

尤其是楊雪妮跟包這一對，直接上了當晚的三個熱搜。

火出了圈！

至于怎麼出圈的。

還要從晚上六點的這個尷尬時間點說起。

因為是晚飯時間。

各家準時，蹲在了菠蘿臺跟菠蘿臺APP，有不家庭還在吃飯。

【雪人來啦。】

【佳佳最！】

【敏姐，沖啊。】

三個姐姐的片段，拼湊剪輯到了一起。

劉佳佳、李敏，都在工作室、廣告拍攝，分別跟著一位歌手、一位模特做助理工作。

只有楊雪妮這組有點特殊，跟著包在劇組。

這一段，正好播放了們也在劇組用餐的畫面。

【哇！我跟姐姐一起吃飯，好親切啊。】

【鵝，多吃點啊。】

【雪雪真的瘦了啊，爺爺果然說得對。】

許多都開始發彈幕，為了給自己姐姐做數據，還要發大名。

但很快就發生了不和諧的家庭爭吵。

年紀大一點的事業，有的了家，已經是妻子媽媽或是丈夫、爸爸的角了。

結果，在家帶孩子吃飯還要看電視？

看電視不夠，還要開個手機刷彈幕，發消息？

家里的另一半不滿意了。

孩子有樣學樣，可還行？

而有些，年紀小點還沒家，跟父母一起住。甚至還有更小一些的，還在念書上學，十幾歲出頭。

家里爸媽一看，也不高興了。

學習學習不好，連好好吃飯都不行？非得手里拿個手機，放不下來？

你咋學習沒這麼認真呢？！

家庭矛盾就產生了！

‘我們能放下手機，認真專心地吃嗎？’

‘否則會消化不良，無法吸收營養的。’

對啊。

聽見了沒啊。

各個鬧矛盾的家里，都有人聽見這句的聲音而狠狠點頭。

簡直太同意了。

就跟他們心里想的一模一樣！

嗯？

但點頭到一半，生氣的家長們都愣了，不滿的另一半也怔住。

看向家里的電視、或者孩子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