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好心

「小五？你那只貓不是小五嗎？」

聽說兒子給那丫鬟取的名，方氏微微詫異地問道。陸安領了四個丫鬟過去挑選，早有人將此事告知了。方氏剛剛見過那些小姑娘，一聽說爺留了最好看的那個，便在腦海裡對上了人，看宋陌的目也就摻了一探究。

一般人家的爺十四五歲就安排通房丫頭了，跟兒子提過此事，被兒子以專心讀書為由拒了。後來兒子越來越大，不夫人太太跟和老爺流出結親之意，結果兒子趁老爺回家時一臉平靜地說他的妻子由他自己找，不勞二老心，把老爺氣得半死。奈何這個兒子從小就主意大，本不是他們能勸得了的，只好由著他去了。恰好那時姑去了，老太太以為宋陌是等著鄧婉呢，更是勸不要急著替兒子安排親事。

如今兒子突然挑了個丫頭，該不是那丫頭使了什麼手段吧？

「娘，兒子房裡的事就不用您費心了，小五的份例全都由兒子出，不從賬房過，也不用跟著同批丫鬟學規矩了。」宋陌先將話定死，然後在方氏怒前轉移了話題：「表弟表妹大概何時到？」帶著前面兩輩子的記憶出生，一開始他有些難以接新的親人，不過濃於水，方氏含辛茹苦將他拉扯大，宋陌慢慢也就融了這個家。

當然，方氏是他唯一肯親近的人。老太太不斷找方氏麻煩，老爺冷落妻子多年又帶著小妾去任上快活了，宋陌對他們只維持著表面上的分。至於那兩個表親，宋陌從來沒有正眼瞧過。

方氏歎口氣：「快了，也就這兩日吧，你父親寄信過來第二日他們便了。不提這個，你跟娘說實話，你是不是打算收那個丫鬟當通房？」

宋陌微微笑，「娘你多慮了，兒子絕無此意。」他要娶為妻，絕不是什麼通房丫頭。

兒子從未在面前說過謊話，方氏點點頭，讓他去了。

宋陌腳步輕快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進門時，他更是刻意放輕步子，落地無聲。

他想看看在做什麼。

唐歡躺在次間榻上逗貓呢，這貓聰明又會黏糊人，貓起來舒服，真是讓不釋手。

「喵……」

白貓突然跳到地上，朝門口跑去。

唐歡疑地坐了起來，剛要下去，宋陌抱著貓走進來了。

「爺！」懶被抓到，唐歡趕穿鞋下地，愧疚地低下頭。

宋陌看著，走到窗前桌子旁坐下，笑道：「看來小五喜歡你的，旁人想抱它，它都不讓。」

唐歡立在他前，聽了這話只是微微笑。

白貓親近，還不是宋陌的功勞？

這貓的確聰明，但也沒聰明到主人喜歡誰它便馬上喜歡誰的地步，真是那樣，這貓該妖怪了。唐歡覺得，一定是宋陌平時常常畫，貓在旁邊看久了，漸漸習慣了，如今突然見到真人，貓也不覺得陌生。還有貓推匣子，也是宋陌常常拿匣子出來看吧，然後貓可能以為是人都喜歡看主人的寶貝，就跟分了。

習慣這種東西，不是三兩日就能養的，宋陌到底畫了多張看了多回才能讓貓養這種習慣？

宋陌對小五的心，真的不能再真了。

可惜，小五是扮的，不是小五。宋陌喜歡的是小五，不是唐歡。假如現在宋陌突然恢復記憶……唐歡本能地抬手脖子，一定會死得更快吧？一個驕傲的男人，怎麼可能容得下多次騙他的采花賊？

如果早知道宋陌武功那麼高心那麼狠，唐歡一定不會招惹他的，但事實是招惹了，被殺死了，為了活命，只能騙他。騙他，唐歡半點愧疚都沒有，有因就有果，就好比夢醒後宋陌要殺，那也是活該，誰讓挑錯了人？

只恨自己沒有好好聽師父的話，練好武功在下山。

「在想什麼？」宋陌目落在手上，看神恍惚，好奇地問道。

想什麼？想你。

唐歡看他一眼，低頭道：「爺，我，我晚上住哪裡？還有服，我現在只有上這一件。」這是牙婆給丫鬟們準備的布裳，穿著很不舒服，唐歡早想換掉了。

宋陌看看上的布，帶往外面走，走到一間廂房屋前，推門進去：「剛剛我讓人給你收拾了這間屋子，平時你洗漱換都在這裡，晚上，晚上睡次間榻上就行了，替我守夜。」

守夜？

唐歡驚訝地看他，不是讓養貓的嗎？

宋陌臉上平靜如常：「忘了跟你說了，我不在家時，你只需照顧小五，我回來，你便是我的丫鬟，伺候我食起居。每月二兩銀子的月例。」

「謝爺！」唐歡高興地道，銀子不銀子的，能伺候他呢，多方便辦事啊。

見這麼高興，宋陌也笑了，他還怕不願意呢，「你的裳都放在床上了，那你先收拾收拾吧，想沐浴就去熱水房說一聲，他們會給你準備的。收拾好了，馬上去上房伺候。」

「嗯，我知道了。」唐歡將他送到門口，在他轉要走時笑著誇了一句：「爺人真好。」

宋陌回頭，卻已經回屋了。

他搖頭苦笑。

抱著貓回到自己的房間，宋陌無意識地給貓順，想象著在做什麼，莫名覺得時間過得很慢，為什麼還沒有過來？白貓並不知道主人的心不在焉，它乖乖臥在主人上，眼睛舒服地瞇一條線。

半個時辰後，唐歡終於過來了。

明顯是沐浴過了，臉頰紅潤潤的，上是宋府給丫鬟們準備的素青子，俏生生地走過來，亭亭如玉似朵荷。

宋陌看了神。

唐歡站定給他看，過了會兒才小聲問：「爺，我現在要做什麼嗎？」

宋陌回神，臉上微紅，把貓遞給：「去那邊哄貓吧，小五喜歡被人哄，給它撓拿筆逗它，隨你。」

唐歡順著他的目看過去。這男人歪靠在榻上，占據一頭，然後他口中的那邊，就是另一頭。

這才第一天，就想跟同床了嗎？

唐歡心裡樂，乖乖聽話去那邊哄貓了。

宋陌拿過一卷書，眼睛卻悄悄看向那邊。

「喵……」

唐歡半坐在榻沿上，正在用筆逗白貓，先刷刷白貓的鼻子，白貓便抬爪夠筆。唐歡把手抬高不給它，白貓便支起子夠，後爪踩著，一只前爪用來搶筆，另一只……按在口。

自己好像沒有察覺，只對著貓笑。

男人的目則無法控制地落在那只前爪上。胖乎乎的貓爪不停地作，按在一，那綿便凹下去一些，貓爪換了位置，凹下去的地方馬上彈起來，換另一。

宋陌了。

他記起了跟海棠的那場歡好。

他也曾將那裡握在手中反復，他的手比貓爪大多了，可惜也不能全握……這次呢，是否能握住？

此時此刻，他無比羨慕那只白貓，又很慶幸那是只母貓。

「喵！」白貓終於搶到了筆，重新握在唐歡上自己玩了起來。唐歡一手托著它的貓不讓它滾下去，一手不停地給貓順。

於是，男人目又落到了手上。

不行了，再這樣看下去，他會著火的。

宋陌收回視線，眼睛盯著書對道：「小五兩天沒洗澡了，你去打盆水來，幫它洗洗。」說完，又添了一句，「會給貓洗澡嗎？」

「爺放心，我家裡也養過貓。」唐歡將白貓放在榻上，輕聲道。沒洗過，可必須撒謊啊，之前可是為了當養貓丫鬟才站出來的。

宋陌放心了，「那就好，小五平常乖，唯一不喜歡洗澡。」

這話怎麼聽著那麼別扭？

唐歡悄悄瞪他一眼，懶得再聽他小五小五地只貓，出去準備溫水。

宋陌目送離開，再瞅瞅那邊抱著筆撲騰的白貓，角揚了起來。

唐歡很快就抱著一個大木盆進來了，那是專門給白貓洗澡用的，所以白貓聽到靜朝看過去時，忽的丟下筆，竄到宋陌後了。

宋陌一不，眼睛跟長在了書上似的。

唐歡走到他前，看看他搭在榻沿上的長，心中流口水，臉上卻很是正經地道：「爺，你把小五遞給我吧，它躲在你後面呢。」

「自己抱吧，我沒空。」宋陌眼簾都沒抬一下。

有他擋著，怎麼抱啊！

唐歡腹誹，然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這男人在調戲呢！

唐歡有種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的覺，仿佛昨天宋陌還是那個老實連跟說句話都會臉紅的守林人，然後出去打水的功夫，他就被宋凌上了。

還偏不給他調戲了！

沒有如宋陌料想那般趴在他前上去搶貓，唐歡為難地站了會兒，恍然大悟般，很開心地繞到另一頭，鞋上去，從裡面去抱貓。

宋陌就跟沒瞧見般依然不，白貓則抗議地了聲，在並不大的榻上竄了起來，也不知是不是怕了地上的水盆，就是不跳下去。唐歡開始還想著跟宋陌斗，慢慢的就被這只不老實的白貓折騰地心煩氣躁了！

真是什麼主人養什麼貓啊，變臉的功夫也太快了吧，明明之前還很老實，怎麼現在跟耗子躲貓似的躲？

眼看貓又跑到宋陌那邊去了，唐歡氣得喊他：「爺你幫忙攔一下啊！」

宋陌無奈地放下書，用一種「你很笨」的眼神掃一眼，接著很悠閒地一轉，手就把躲在旁邊的白貓抓住了。白貓輕微掙扎，宋陌抬眼看：「還不快點過來拿，再讓小五跑掉，你就自己抓吧。」

唐歡額頭都冒出了細的汗珠，明知道這人是故意折騰呢，卻礙於份不敢如心中所想那般狠狠踢他一腳，只好忍氣吞聲還激涕零地去接貓。

宋陌坐著，站著，他又不肯抬手，唐歡不得不俯。

宋陌真的想把貓給的，誰料才抬頭，就見領垂下了，出裡面兩團如*峰，壑驚人。

手上突然沒了力氣，白貓喵嗚一聲，見榻上被人堵住了，終於朝地上躍去。

唐歡急去抓它，沒抓住，剛要起，男人卻好像生怕掉下去般，毫無預兆地抱住腰，稍微用力便把帶到了裡側榻上。

唐歡還沒反應過來咋回事呢，就見男人半了下來，目灼灼，「小心別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