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德笑地看了沈傲一眼,拜倒在地,道:“奴才見過陛下。”
沈傲虛扶他起來,這時候他反而鎮定了,事到如今,扭扭也沒什麼意思,與其如此,倒不如索大方世些。
“不必多禮,敬德公公,太皇大後醒了嗎?”
敬德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弓著子道:“已經醒了,正要傳召陛下。”
沈傲吸了口氣,沉默了片刻,道:“好,我去見。”
韓世忠幾人想跟著去,沈傲朝他們擺手道:“後宮地,不可隨意出,若是衝撞了太皇太后和諸位太妃只怕要萬死莫贖了,你們不必擔心我,就在這裡候著。”
說著正了正冠,隨敬德一道進了後宮。
這第八百九十八章:非沈趙不王一路經過許多路,沈傲卻有些失了神,這皇帝他不是不曾想過,到了他這個地步,豈會沒有再進一步的慾?他也曾有過這樣的心思,可是雖這樣想,心裡又有猶豫,只是沒想到,陳濟這些人居然給他來了個黃袍加。
而如今,他已是不能回頭了,就算要做忠臣,可是這上披了‘黃袍”一生也洗不這污跡,將來不管是誰做這皇帝,難道就不怕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王府兵變?
更何況陳濟這些人都是好意,若是自己不接,陳濟這些人就都是謀逆之罪,真要清算起來,不知有多人要人頭落地,這是沈傲絕不能接的。
既然如此……沈傲心裡閃過一念頭,雖然明知這些理由都是在自我安可是也不免激起來,從一介家奴走到而今這地步那丹犀上的慾此時正向自己招手,那麼……
沈傲的眼中掠過一燥熱,乾坤獨斷,君臨天下,這萬里山河從此以後都是自己的了。
到了景泰宮外,沈傲的心又張起來,倒不是因爲畏懼,只是不願意去面對而已。
沈第八百九十八章:非沈趙不王傲咳嗽一聲終於還是定神闊步出去,景泰宮的場景仍是一般無二,可是此時沈傲的心境已經變了,再沒有去打量的心思,看到了帷幔之後危襟正坐的太皇太后,沈傲走到殿中,稍稍向太皇太后欠欠,道:“太皇太后安好。”
太皇太后沒有說話。
沈傲也覺得有些尷尬,心裡想我若是太皇太后,只怕也要然大怒了,這倒怪不得。
良久之後,太皇太后嘆了口氣道:“哀家從前問你的話,你還記得嗎?”
沈傲道:“記得只是事到了這個地步……”
太皇太后吁了口氣才道:“哀家早就該想到這些人助你弒殺了趙桓,一定會生出朝夕不保的心思,在他們看來,除了你,誰也保不住他們的家命。可是就算想到,哀家又能如何?”
太皇太后淡然道:“那麼哀家還要問你,趙氏的宗社怎麼辦?”
沈傲沒有猶豫,斷然道:“趙氏的宗社香火不斷,只要沈氏當國,每年的告祭都由皇家主持。”
太皇太后似是覺得滿意了一些:“那麼宗室呢?”
沈傲道:“非沈趙者不得封王,仍有宗令府管理,以示優涯。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道:“若是能這樣,哀家也就滿足了但願你說到做到。好吧,哀家既然已經無力阻止,也就不來討嫌了,不知哀傢什麼時候可以搬出宮去?”
沈傲驚訝地道:“太皇太后要出宮?”
太皇太后道:“趙氏的天下都已經沒了,哀家還是太皇太后嗎?豈能再留在宮裡?只是可惜在這兒呆了半輩子,臨到老了,想不到竟有搬出去的一天。”
沈傲慌忙行禮,正道:“太皇太后是趙氏的太皇太后,也是沈傲的太皇太后,沈傲在一日,太皇太后仍是國母,誰敢輕視?”
太皇太后恬然道:“哀家也知道你的好意,可是名不正言不順,總是不好聽。”
沈傲想了想:“不如這樣,太皇太后與諸位太妃一道遷去萬歲山,那裡宜人得很,也是苑,先帝留下的諸位太妃與太皇太后一切用度,仍然與從前一般無二,如此一來,沈傲也好時常去萬歲山走,給太皇太后問安。”
此前太皇太后聽沈傲不肯讓出宮,原以爲是監視,可是見他這般誠摯,反倒覺得自己多疑了。萬歲山是趙佶留下來的,宮殿宏偉,景宜人,比這宮城還氣派幾分,現在沈傲要將眷全部遷到那裡去,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畢竟這宮裡頭這麼多趙氏太妃,若是長久與沈傲住在一起,就算大家相敬如賓,也難免被人說閒話,而到了萬歲山,至免了許多閒話。
沈傲誠摯的道:“沈傲是個孤兒,若是太皇太后垂,往後我便如先帝一般伺候太皇太后,絕不敢怠慢,至於諸位宗室王親,也一定給予最大的優渥,大宋仍是大宋,社稷也仍是這社稷。”
太皇太后終於放寬了心,嘆了口氣,道:“好吧,哀家就聽你的,過幾日遷到萬歲山去。”
沈傲微微一笑,道:“微臣每隔三五日,都會過去一趟給太皇太后問安,若是太皇太后缺什麼,便敬德隨時來支用就是。敬德……”
一邊的敬德立即道:“奴才在。”
沈傲道:“從此以後,你就是萬歲宮大太監,太皇太后有什麼吩咐,由你來宮裡傳遞。”
皇宮苑,只有一個大太監,那便是楊戩,而現在敬德一個宮中主事,了大太監,這就是說萬歲山裡的一應事務都由他打理了,這就不止是伺候著一個太皇太后,還有諸位太皇太妃、太妃,這麼一大家子人,侍和宮人說也有上千人,敬德想不到他是第一個升的,不由笑了笑:“奴才明白。”
從另一方面來說,在萬歲山設立大太監,也是對太皇太后的一種尊敬,伺候皇帝是大太監,伺候太皇太后的也是大太監,雖然只是一個宦的職,這裡頭卻含著沈傲對萬歲山那邊的太皇太后等人重視的意思。
太皇太后是個聰明人,從沈傲的話語中捕捉到這信息,總算有了些寬,笑的道:“哀家半截子都土了,還談什麼支用,你不必太掛念,好好治理這天下才是正理。只是……”太皇太后蜘櫥了一下:“陛下當真不改國號?”
國號是一個王朝的名份,表面上看只是名字問題,卻一點不容輕慢,所以每一個王朝建立,往往在國號問題上都曾大肆討論過。可是沈傲卻只是淡淡一笑:“微臣說過,大宋仍是大宋,微臣繼承的是先帝的江山。”
太皇太后明白了,含笑道:“這樣也好。敬德,給哀家擬一道旨意吧,哀家環顧宗室諸皇子,皆不堪爲君,皇太子趙桓,更是通敵弒父,罪不可恕,我大宋立國百年,歷代先皇皆是如履薄冰,不敢輕慢政務,爲的,就是四海昇平,天下鹹安,現如今,有輔政王沈傲,爲人謙誠,允文允武,可安天下,趙桓既已伏誅,新君之選,非沈傲不可。就照著這個意思擬定懿旨,明日清早的時候頒佈天下。”
敬德跪在地上,道:“奴才遵旨。”
沈傲這時也吁了口氣,不由用袖子去了額頭上的冷汗,其實面對太皇太后這樣聰明的人,比遇到那些蠢人要好得多,至太皇太后能審時度勢,一旦認爲事不可爲的時候,也絕不肯胡鬧。其實就算是太皇太后要胡鬧,沈傲也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爲這個人是趙佶的母親,只這一個理由就足夠了。
太皇太后安了心,終於乏了,仍舊就寢,而沈傲從景泰宮中出來,敬德在前給沈傲打著燈籠,沈傲到了宮外,對敬德道:“往後太皇太后和諸位太妃就託付給你了,朕給不了你多好,因爲太皇太后還要用你,可是你只要盡心竭力,朕不會虧待了你,你的那個侄兒,朕自有安排。”
敬德激的道:“謝皇上恩典。”
沈傲淡淡一笑:“先不要皇上,八字還沒一撇呢。”
出了後宮,陳濟等人正焦灼等待著,現在是非常之時,一旦殿下出了意外,這一切就全完了,當他們看到沈傲在星點燈籠的指引下緩步出來,不人從頭髮出一陣驚呼,紛紛擁族上去,陳濟急不可耐的問:“陛下,如何?”
沈傲淡淡一笑:“太皇太后很好。”
見沈傲這樣回答,所有人都吁了口氣,心知沈傲已得了太皇太后的支持,陳濟放低聲音,道:“陛下,還有一件事,方纔咱們宮的時候,不宗室王爺似乎也探聽到了消息,不人都在齊王府裡集結,除了晉王,不宗室都去了。”
沈傲並不覺得意外,這一場兵變,雖是奔著宮中,可是在宗室們看來,卻是劍指趙氏的,他們若不是著急那纔怪了。沈傲想了想道:“宮裡的事,由韓世忠看著,韓世忠,記住約束軍士,任何人不得作,誰要是敢衝撞了諸位太妃,本王誅他九族。朕要去齊王府一趟,也該給他們攤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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