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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丁山肯定知道了宋朝度將要失勢的事,而宋朝度現在急著安排李丁山上任縣委書記,恐怕也是政治妥協的產。宋朝度當了三年省委常委,想要讓他下去,對手多也要付出些代價,所以宋朝度趁機提出安排幾個自己人,對手也不敢把他得罪死了,再說又只不過是級幹部,肯定會樂得送個人。
宋朝度的想法自然是想萬一他沒有機會東山再起,憑藉李丁山的人脈和關係,幾年後也有可能步省級高幹的行列,也好日後有個照應。不過想來他心中也沒有底氣,畢竟他的對手是省委書記,李丁山只要在燕省一天,在省委書記的制之下,就翻不了天。
讓宋朝度唯一到心寬的是,李丁山是國家級報社的人,他背後的支持者在國家級報社中,至也是副社長。有這層關係,料想堂堂的省委書記也要忌憚三分,不敢過於爲難李丁山。
李丁山不在場,但他所在國家級報社也和場大同小異,宋朝度的這些心思,他自然心知肚明。
夏想斟酌了一下詞句,決定趁此機會一舉打消李丁山心中的顧忌:“李總,我們公司是國有公司,是報社的下屬企業,發展到現在,眼下正於一個關鍵時期。但不管如何,能夠運作到現在這種程度,能夠和銀行簽定合作意向,能夠讓市政府同意將寸土寸金的火車站廣場的地皮批給我們,李總已經做出了讓許多人不敢相信的績,這份績如果現在還報社,報社的領導肯定十分高興,對於第一筆生意失敗的影響也會降到最低,報社也會因此對李總另眼看待。”
李丁山臉一變,聽出了夏想的話外之音。
夏想微微點頭,繼續說道:“但如果李總現在不放手,繼續經營公司。萬一資金和地皮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問題,領導責任就要由李總來承擔。假如真的過了資金和地皮的難關,晶大屏幕項目運作功,正式投運營。接下來也有兩種可能,一是前景堪憂,拉不來廣告客戶,利潤不足以維持正常的運轉,這時報社就會有人說三道四,置疑李總的能力,此時恐怕連第一筆生意的失敗也要歸結爲李總識人不明,要付主要的領導責任。真要有這麼一天,李總進不得退不得,纔是真正的騎虎難下之時。”
李丁山喝了一口水,臉變幻數次,顯示出他心強烈的不安。
“當然還有一種況就是前景大好,晶大屏幕項目非常賺錢,給報社帶來良好的經濟效益。這種況下,李總也會在報社之中份量大增,再被領導賞識的話,到京城當一個副總編甚至副社長也不在話下……”
夏想見好就收,他相信李丁山明白他的暗示,真要是前景一片大好,報社就會有人眼紅,就會有人出面前來攬功摘桃子,到時將李丁山調回京城,換一個人來經營公司,山頭變幻大王旗,李丁山還是前功盡棄,爲他人做嫁裳。所以夏想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不管是哪一種結果,李丁山都不會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不能說李丁山完全沒有想到各種可能,但他畢竟陷其中,遠不如夏想置事外看得清楚,更何況,夏想多了12年經歷,在對世事的見解上,一點不比李丁山差,甚至還有過之而無不及。
雅間之空調開得很足,夏想覺渾清涼,甚至還有一點冷。李丁山卻是頭上浸出無數汗珠,目直直地盯著夏想,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發現一些什麼。
賈合臉上毫不掩飾地寫滿驚訝和難不置信,彷彿不認識夏想一樣,古怪的眼神還有幾分試探和張。
夏想慢慢地喝水,不加冰糖的ju花茶口之後,有一微微的苦。此時李丁山的心中恐怕也是苦難言,但沒有苦怎會有甘甜?當斷不斷,必其!夏想把心一橫,時不我待,就將壞人進行到底。
不說李丁山心中波濤起伏,難以置信眼前侃侃而談的夏想,就是以前那個說三句話就會窘迫的夏想,就是賈合也是暗暗心驚,沒想到夏想平常不顯山不水,關鍵時候能將事看得這麼澈。
賈合除了吃驚和佩服之外,只有自嘆不如了。雖然他不太明白夏想繞來繞去要表達什麼,但卻聽清楚了一件事,夏想是想勸李丁山放手,勸他聽從宋朝度的勸告去從政。不管如何,只要李丁山去當,他爲司機,就可以跟著沾,也是他樂見其之事。
一時之間,三個人都不說話,夏想喝茶,李丁山低頭不語,賈合四下張,看看李丁山又看看夏想,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突然之間一個沙啞的聲音打破了沉默:“李總怎麼找了個這個地方,這麼荒涼?楚風樓,沒聽過呀?真讓我一頓好找。”
一名中等材、頭大耳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他高不過一米六五左右,上穿一件深T恤,因爲過於胖的緣故,T恤下端無法系進子裡面,只好隨便放在外面,即使這樣,也顯得肚子碩大無比,好比八個月的孕婦。
前世自從離開公司之後,夏想再也沒有見過李開林。算起來今天見面,應該算是隔了12年後重逢。想起李開林以前對他的辱,他心中有些不舒服,不過還是一臉平靜地站了起來,禮貌地說了一句:“李行長!”
李開林一見夏想,愣了一愣,隨即咧著大笑了:“我以爲誰呢?原來是我們靦腆的大學生也在,怎麼著,今天要喝幾杯酒?”
夏想只是笑:“李行長喝多,我就喝多。”
李開林不相信似地站在夏想面前,使勁拍了拍他的肩膀:“話說出口可不許翻悔,要是你喝不過我怎麼辦?”
夏想衝李丁山一笑,又看了看賈合,才說:“李總也在,賈合也在,我就和李行長拼拼酒,看我有沒有說大話。”
李開林哈哈大笑,給李丁山和賈合每人發了一菸,自顧自在坐在夏想邊,拉住他的胳膊:“說好了,今天誰說話不算數誰就是狗日的!”
李開林雖然大小是個行長,不過沒有什麼文化,當兵出,在銀行混了幾年,不溜手,經常不分場合口出話。李丁山看出了今天夏想有意要和李開林過不去,本來有心出面阻攔,不過想到夏想可能另有所圖,也就和了稀泥:“你們兩個真要比酒的話,輸贏自負,誰喝趴下了,誰自己爬著回去。”
賈合想要開口勸下夏想,被李丁山一個眼神制止,就順說道:“沒關係,誰醉了我負責揹回去。”
李開林不理賈合,將幾個喝水的杯子清空,擺在二人面前,問道:“怎麼個搞法?”
夏想不甘示弱:“李行長說了算,我隨意。”
臉上的鎮靜和自信讓李開林生起一不快,在他看來,夏想不過是一個頭小夥子,大學生又能怎麼樣,不得照樣被他在手中。要真是在他手下幹活,他不把他玩死纔怪。當兵出的李開林格之中既有強烈的自信,又是深深的自卑,總是覺得大學生雖然有高學歷,但大學生都是生慣養出來的,不得累吃不了苦,沒個用。
但中央在政策上越來越明確規定,以後幹部任用必須要有大學本科學歷,這讓李開林到了無比的失落,進而在心理形巨大的落差,對他手下的幾名大學生橫豎看不順眼,罰他們去最辛苦的部門,卻拿最的工資。
所以只和夏想接了幾次,他就越看夏想越不順眼,幾次三番變相辱夏想。反正李丁山要拿他的錢,沒有他點頭,李丁山也玩不轉晶大屏幕項目。李開林想收拾李丁山手下的一個小兵,他還能有意見不?
今天一見夏想一副年老的樣子,敢當面和他板,李開林心中大爲不滿,臉上卻是大咧咧地笑著,但眼神之中已經有了兇狠之意:“我說了算,你可別後悔!”他拿來兩瓶白酒,又每人分了兩瓶啤酒,“一拖二,怎麼樣?”
一拖二,就是一瓶白酒外帶兩瓶啤酒。
夏想拿過一個大杯子,先是倒了半杯啤酒,然後又取過一個小杯子,向小杯子中倒滿白酒,手將小杯子扔進大杯子中,說道:“別先白後啤了,直接來混合,先來一個深水炸彈!”
李開林臉微變:“行呀夏想,沒看出來,原來你以前一直深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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