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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油麻地警署

宋天耀知道的香港社團資料，是看後世一些書籍和電影瞭解的，但是實際上，四五十年代，香港各個社團雙花紅層出不窮，並不是說雙花紅不如後來的七八十年代值錢，恰恰相反，這時候的香港社團，一名被升為雙花紅的社團中人，必然有自己強悍的地方。

香港大大小小，合法非法的碼頭加在一起數十上百個，雙花紅就負責鎮守自家幫會的碼頭，當有其他幫會的人來找麻煩時，雙花紅能一馬當先站出來，為幫會解決麻煩，保證碼頭上的兄弟有飯吃，有工開，不會被彆的幫會搶走生意。

跟著宋天耀前往油麻地警署的兩名雙花紅，爛命駒，勇義在中環大碼頭負責罩碼頭的雙花紅，正式拜師州崑崙拳大師黃永鶴學過功夫，手上此時拿著的一對匕首，既可近搏鬥，有可當飛刀遠距離傷人，他就是用這對匕首為勇義在中環大碼頭打出了一塊地盤之後，被升為勇義雙花紅，鎮守中環大碼頭。

魚欄坤，九龍避風塘疍家仔出，所謂疍家仔，就是指常年生活在船上的漁民，七歲父母出海打漁，遭遇風浪，船翻人亡，魚欄坤無家可歸，吃百家飯長大，因為父母雙亡，格極度自卑，自卑到了極點就是兇戾，與人發生爭鬥，往往下手兇狠，對方或斷手斷腳，或昏迷不醒，後來在碼頭加勇義，每每幫會與人發生衝突，他都揮舞一把魚叉衝在最前，數年下來仍然冇有落下傷殘或者死亡，被勇義安排鎮守西貢碼頭。

今天陳阿十帶來麗池夜總會的三個人，份全都是鎮守各個碼頭的雙花紅，四個人本來是來聽歌喝酒順便聊聊最近各個碼頭的問題，隻不過恰逢其會，再加上褚孝信說要讓陳阿十保護好宋天耀，所以陳阿十為求穩妥，才安排了三個雙花紅中的兩個跟過來保護宋天耀，並不是宋天耀想的那樣，雙花紅不值錢。

開車趕到油麻地警署時，已經深夜十點多，宋天耀走下車，打量著夜幕中這棟位於位於加士居道街口的三層建築，這棟警署，是九龍區服役最早的警署，此時警署外的街道上，不時有小販挑著賣細蓉的扁擔走過，也有穿著高叉旗袍，估計起襬的人對著來往行人拋個眼，等待有鹹佬顧生意。

甚至也有頂不住癮的老道（癮君子）倚在警署一側的邊牆，取出片膏直接囫圇吞下去止癮，而站在警署外值班的軍裝警員對這種事像是完全冇有看到，迷迷的與站街的人們笑著調笑。

宋天耀邁步朝著警署大門走去，這名值班的軍裝警員抬起頭打量了一下宋天耀，見宋天耀穿著鮮，語氣冇敢太過放肆，但是仍然一副無打采欠揍的德行說道：“什麼事？知不知道這裡什麼地方？警察局，你以為你家啊？說進就進？”

“警，偵緝隊的雄，雄哥現在在嗎？”宋天耀從西裝口袋裡取出三五香菸，遞給對方一支，又...最新章節！

支，又幫對方點燃，這才笑瞇瞇的問道。

警察轉過臉看看那輛福特車，又看看跟在不遠的兩個明顯是社團中人的壯漢，對宋天耀擺擺手：“二樓，偵緝隊審訊室，雄哥正在裡麵爽。”

“多謝警。”宋天耀邁步朝著裡麵走去，爛命駒手裡把玩著兩把匕首，就那麼堂而皇之的跟著要走進去，警察皺皺眉，對爛命駒說道：“你懂不懂規矩？帶著傢夥進警局？想在裡麵長住？收起來，這警署可是有鬼佬的，讓鬼佬見到你這個德行，總華探長都保不住你呀！”

宋天耀聽到警員的抱怨，轉過，頓了一下，從西裝裡取出那冇有花出去的兩千塊港幣，本來想拿出兩百，但是想想對方兩個雙花紅的份，直接數出了一千塊，走過來，每人五百，放到了兩人的手裡：“兩位兄弟麻煩就在這裡等我，這些錢就當是兩位的辛苦費。”

這兩千塊港幣，宋天耀本來還說冇人收就換花籃打賞給陳茱，結果冇等換花籃，雙方就起了衝突，宋天耀也就順勢又裝進了口袋，反正他說是要幫褚孝信換花籃，就算最後夜總會要查這件事，也隻會算在褚孝信的賬單上，而褚孝信這種公子哥，顯然對這種歡場消費不會在意。

“先生，這有些不合規矩。”魚欄坤不開口，爛命駒臉上掛著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對宋天耀說道。

他們雖然是雙花紅，但是不代表雙花紅就和後世黑社會那樣大富大貴，現在的社團，還保留著義氣為先的傳統，碼頭其他兄弟勉強填飽肚皮，為他們的大佬卻大魚大，這種大佬用不了幾天，手下就全部散去，隻有同甘共苦，遇事當先，幫兄弟出頭的大佬，纔會有人跟，而這種人，往往都冇什麼錢。

不湊巧，麵前的爛命駒和魚欄坤都是這種義氣當先的蠢人，掛著雙花紅的名頭，活的比一般苦力稍好一些而已。

五百塊，按照他們的份，也要賺一個月可能纔拿得到。

“規矩是人定的，我先進去。”宋天耀對兩人笑笑，轉進了警署。

爛命駒看向魚欄坤，魚欄坤乾脆的把錢收了起來，對爛命駒說道：“他願意給，我就收，不過想讓我謝他？彆做夢了。”

“你有一天出事，一定是因為這種臭格。”爛命駒拍了一下魚欄坤的肩膀，微笑著說道。

魚欄坤從口袋裡取出一包好彩，分給爛命駒一支：“我驚他呀？不過是那位褚家爺的跟班來的。”

“人家做跟班，能讓褚爺調車送他，你做雙花紅，不整天要靠雙腳走路？我倒蠻欣賞這個阿耀的，懂事，醒目，一雙眼看起來清澈溫和，但是實際上，卻看不他心中想乜鬼，十哥之前同我講過，有這種眼神的人，做有城府，哪像你我，傻乎乎，心中想什麼，恨不得全部都掛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