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無言,最終方應長長嘆了一口氣,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左常順死掉無論是偶然不幸還是被害,他都到疚。
這是方應混跡朝堂以來,第二次遇到死人問題。上次是在蘇州府時候,把欽差太監王敬到走投無路一氣自盡,但對此方應沒多覺。
一來那王敬王公公荼毒地方死有餘辜,方應生不出多同心;二來王敬是敵對一方,方應還沒富到爲敵人落淚的地步。
再說主要還是因爲王敬心理素質太差,自己了結自己,並不是別人出手加害他,方應更沒疚。而這次左常順是自己這邊的人,前兩天剛剛一起歡快的喝酒,卻這樣莫名其妙又突然死掉,真是何以堪。
項賢產生了與方應一樣的疑問,“你說左先生這是偶然不幸,還是被人蓄意謀害?”方應答道:“哪能如此巧合?我猜人爲可能大一些,十之就是被害死的。”
項大史到的衝擊比方應更大,之前他也本沒想到會鬧出人命來。聽到方應斷定是被害,忍不住喃喃自語道:“這是草菅人命......草菅人命......你有把握麼?”
方應又嘆道:“這不是有沒有把握的事,在眼下這非常時期,我們就該不惜用最惡意的揣測來看待一切事,不惜在每一件事上預估出最壞的結果。所以無論左先生怎麼沒的,我們都要按照被害來對待。”
正當方應與項賢唏噓慨時,婁天化走了進來。稟報道:“街道廳那邊又派人來了。”
“做甚?”方應一聽街道廳三個字,便心生厭煩。沒好氣的問道。
婁天化苦笑道:“那人說既然代役的左常順死了,所以老爺你還得去街道廳報道當差。所以又送了傳票過來。”
靠!方應然大怒,這簡直毫無人!如果這時還辨別不清左常順究竟是不是被害,那就沒資格立足於朝堂了!
項大史也無語,這是街道廳第三次送傳票給方應了罷?真可謂是三顧茅廬......
難道僅僅爲了製造整治他方應的契機,便生生剝奪一條命麼?而且這樣送傳票,又何異於的辱他!一氣直衝腦門,方應對著婁天化聲俱厲的喝道:“混賬東西!街道廳的人還敢欺上門來,給我綁了打,打死爲止!”
項賢連忙攔住。“小不忍則大謀,且慢且慢!”
衝過後,方應重新冷靜下來,咬牙切齒道:“這下我們總該清楚,左先生之死究竟是偶然還是被害了。”
半晌過後,方應又開口道:“左常順只是個小人,是我將這個小人牽扯進朝局中,也正是如此才害了他。”
方應進朝廷以來,無論爭鬥多麼激烈。也沒有出現過故意行兇殺人的行爲。其實在大明朝爭中,這種故意採取消滅手段,特別是暗殺的現象其實很,所以之前方應就沒想到過這種涉及人命的可能。
但死對頭們或許不會對方應下毒手。但卻敢暗害左常順,歸結底還是因爲左常順只是個小人。害死這樣一個沒份的小人,就像踩死螞蟻似的。既不壞規矩,也沒多大負作用。也不會引起輿的軒然大波。
小人參與大爭鬥就是豪賭,要麼一本萬利。要麼就是碎骨了......而左常順這次就很不幸的丟了命,本來他如果得到方應庇護,未來肯定有一個很不錯的前途。
項賢也有點兔死狐悲傷其類,忍不住猜測道:“你說,是不是萬安的手筆?”
“與他不了干係。”方應恨恨的說,“堂堂首輔如此草菅人命,不惜採取暗殺手段,真是瘋狂了!”
話說到這裡,不知怎的,項賢忽然又有點同萬安,答話道:“即便瘋了,也是被你瘋的,人嘆息的。”
項大史仔細想想,一個站在人臣之極的首輔被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步步,還屢屢挫臉面無,換位思考一下,不瘋掉才奇怪。
方應不滿的瞪了項賢一眼,“項兄!你這是要幫誰說話?”
項大史連忙收起氾濫的同心,又問道:“你說彼輩爲什麼要加害左先生?”
方應的目重新回到傳票上來,然後將傳票一團,“這不是顯而易見麼,他們費盡心思設計了這麼一條鎖鏈出來,怎麼會輕易甘心失敗?同時也是恐嚇,當然不是恐嚇我,而是出獠牙恐嚇別人。”
“到了這個地步,也算是窮途末路了。”項賢點評道。
方應所要做的,就是先查明真相,而項賢聽到的消息沒有細節,提供不了什麼利用價值。方應想來想去,也只能找東廠幫忙了,查案這種事也最適合東廠去辦。於是方應傳話給何娘子,與汪芷約定次日會面。
卻說方應見到汪芷,聽幽幽嘆道:“你我已經有十六天沒有見面了。”
方應汗道:“這你都心裡有數?話說你這記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好了?最近婚期臨近,瑣事非常多,不開,你要多多諒解。”其實還有個原因,方應生怕汪芷又想替萬貴妃拉攏自己,那樣會很難做,乾脆就減見面了。
汪芷撇撇,皮裡秋酸裡酸氣的說:“你也真長本事了,竟然不靠我也不求助於東廠,就把流言蜚語擺平了,可是我刮目相看。連萬娘娘也意料不到......”
見汪芷果然提起萬貴妃,方應迅速打斷了話頭,道:“其實還是離不得你,這次就要找你求助了!”
汪芷冷哼一聲,不滿的抱怨道:“你也是讀書人,怎的如此厚,真當本太監是白用的苦力麼!”
方應嘆口氣,皺眉道:“不求到你,你怪氣還故作大方;求你幫忙,你又拿腔調討價還價,也忒難侍候!”
以汪太監的小脾氣,三十六計中最不得激將計,當即柳眉倒豎,輕喝道:“你又有什麼糟心事,慢慢說,今晚不許走了,讓你說個夠!”r5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