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局，這個事還要從範通被抓說起……”

胡斐很快就冷靜下來，隨後簡明扼要地把事的經過說了一遍，剛剛的憤怒表的確不是裝出來的，他是真沒想到李開來這老東西這麼狠，仗著有張斌撐腰居然把屎盆子扣到他腦袋上來了。

不過，這樣也好，胡斐就更加有了將蘭山縣公安系統的蓋子揭開的藉口了，畢竟是年輕人嘛，怒火攻心之下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至於範通跟他的朋友在歌廳的包房裡做了什麼事，胡斐一語帶過，重點放在了蘭山縣的公安系統工作上的疏地方，還有就是李開來傲慢自大，縱容下屬行兇打人之後，居然什麼表示都沒有等等。

當然，最威懾力的是胡斐在人民醫院的驗傷報告。

賀強沒有說話，只是靠在椅子上菸，這大冬天沒開窗戶，空氣流通自然不好，很快整個房間裡都瀰漫起煙霧來。

“胡斐，你老實說，假如你全力還手的話，會不會傷？”

一連了三顆煙，賀強才停了下來，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擡起頭看著胡斐，“至於公安局門衛的囂張跋扈先不說，我就說你要是真手的話，能不能對付得了他們，是不是可以不用傷？”

胡斐心頭一跳，心裡也明白賀強這種老公安自然一眼能看穿他的把戲，只不過，他沒想到賀強居然真的提了出來，難道他看不出來蘭山縣的政治形勢？

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啊。

拿著紙杯，又倒了一杯水喝了，胡斐直了腰桿，賀強的確是個直子的老公安，這種人不適合在場混，只適合做實事，而且，攻勢已經發了，停不下來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從革除公安系統弊端手，來獲得他的支持。

“賀局，你的眼真犀利，不愧是幹了多年的老公安。”

胡斐臉上出一苦笑，“不錯，我要是真手的話，他們那些人我能夠殺個，傷是肯定的了。”

賀強臉上出一微笑，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雍州公安系統的弊端，賀強想必心裡有數，至於這積弊多年的問題出在哪裡，我相信賀局的心裡也清楚。”

“不，不，我不清楚。”賀強臉一沉，緩緩搖搖頭，“你給我好好地說道說道。”

“警隊紀律鬆弛，戰鬥力太弱，沒有人真的把爲人民服務當自己的工作目的，說他們是爲了混口飯吃還算是高估了他們。”

胡斐咬了咬牙，決定給賀強來一劑猛藥，“警察跟手勾結坐地分贓不說，甚至爲黑惡勢力的保護傘，更有甚者，爲幕後的黑手稱霸一方，利用手中的權力迫那些礦老闆賤賣手裡的礦產等等。”

“請問賀局，這種況你會不知道嗎？”

“不，不，你不是不知道，你是裝作不知道罷了，爲什麼，因爲你無能爲力，因爲你不想因爲得罪那些人而失去了你的副局長的位子。”

賀強的臉慢慢地鐵青了起來。

“總要有個人站出來的，總應該有個人站出來的，哪怕是爲了那些老實的羣衆，爲了那些給老頭子送看病錢而不手了的可憐人！”

胡斐將賀強的臉看在眼裡，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聲音反而越來越大，驚呼吼了起來。

脯劇烈的起伏，胡斐高高地起了膛，用力地一揮手，“既然你們都不站出來，那就我來吧。我是個被部隊趕出來的軍，他們還說我有抑鬱癥，潛在的神病患者，就算是這輩子做一個街頭的巡警。”

“甚至於我不當這個警察了！”

“至，我爲那些可憐的人而出了，我值得了！”

“說得倒是很好聽。”

賀強冷笑一聲，“你敢說這些事不是那個人讓你做的，你敢拍著自己的脯說？”

“我敢，我就敢說，我什麼不敢說，沒有任何人可以指使我做任何事，不管你怎麼想，這件事到最後對我們雍州公安系統是件好事，對雍州幾百萬羣衆來說是件好事！”

胡斐已經豁出去了，不管賀強支持不支持，既然已經抓住了蓋子的邊緣，就差最後那用力一抖了，必須要豁出去了。

賀強聞言一愣，臉上閃過一抹愕然之，抖著手點燃香菸吸了一口，久久沒有說話。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來。

“喂，我是賀強。”

賀強一把抓起電話，對著話筒說道。

“老賀，我是張斌，聽說胡斐那小子在你那裡，一會兒讓他來我辦公室一趟。”

“好，張書記，我這就讓他上去。”

賀強扣上電話，重重吸了一口香菸，對著胡斐點點頭，“張書記你去呢，走吧，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胡斐點點頭，正要說話，房門突然被敲響了，然後關明鬆迅速走了進來，狠狠地瞪了一煙胡斐，“阿斐，你搞什麼，怎麼跟賀局說話的呢？”

“賀局，對不起，我今天失禮了。”

胡斐向賀強鞠了一躬，目定定地看著賀強，“不管你信不信，我胡斐對得起上這警服，對得起那些走在街上的羣衆！”

說罷，昂首地走了出去。

“賀局，胡斐這小子就是這個火脾氣，您別放在心上。”關明鬆拿起賀強的水杯，給他續上熱水，“他手下的那個飯桶被蘭山縣公安局扣了，他的心裡有火，再加上他那個大隊裡有人給他上眼藥，他一時激了。”

“行了，不用你給他說好話，我賀強是那麼小肚腸的人嗎？”

賀強呵呵一笑，抓起香菸扔到茶幾上，開始他的確是很生氣，不過，隨著胡斐的那一通近乎於發泄的宣泄，心反而好了很多。

“好多年沒到這樣的年輕人了，當年的你也是這樣吧？”

“那是，我可是您一手帶出來的徒弟呢。”

關明鬆哈哈一笑，看著賀強舒展開的臉，“賀局，聽說蘭山縣公安局那邊來告狀了，是不是胡斐這小子惹什麼大事了？”

“我就知道你這臭小子沒安好心。”

賀強笑罵了一句，隨手拿起胡斐的報告扔了過去，“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