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前……
之前鄧名對吳三桂自稱是李國英的使者,奉命去建昌搬運糧草去重慶,得知吳三桂也派人來四川行都司他就先去拜見。鄧名覺得這命令應該還算合理,說不定吳三桂也有類似的想法。確實如此,吳三桂甚至懶得過問李國英命令的細節,因爲吳三桂和鄧名的地位懸殊實在太大,作爲一個王爺和數十萬大軍的統帥,沒有必要事必躬親,也沒打算和一個小小的千總說個沒完。
不過吳三桂問到他派去的降軍隊被明軍伏擊的況時,鄧名就不敢憑空造了。如果在吳三桂面前杜撰戰過程,餡的可能很大,一旦引起對方的懷疑,就可能遭到仔細的盤問,那樣鄧名是肯定無法過關的。
於是鄧名就實話實說,敘述起那天自己襲擊清軍營地的過程來,只不過他是站在被襲擊者的角度來陳述。當天鄧名領著衛士在清軍營地裡左衝右突,對清軍營盤的部署非常瞭解,給吳三桂講述起來也是頭頭是道。
鄧名覺得這樣很穩妥,但趙良棟聽來則覺非比尋常。正常況下,被襲時人會變得非常恐慌,頭腦混,很難鎮定地觀察周圍況。鄧名和以前趙良棟見過的敗兵不太一樣,他並沒有用“敵人很多”、“到都是敵軍”、“到都是大火”這樣籠統的描述,而是提到了敵騎衝擊的方向,火勢的蔓延,還提到友軍混造的惡果。
漸漸的趙良棟從三心二意地不太理睬變得聚會神起來,這個保寧千總沉著冷靜的表現,以及他有條有理的陳述引起了趙良棟的注意——很多部下因爲不識字,在戰場上可能很勇猛,但是一說話就顯得魯、莽撞、頭腦簡單,就是打了勝仗也不會好好地總結,更不用說打了敗仗。當然趙良棟手下也有一些良將,可是他們從小在軍旅中長大,生活容離不開封建軍隊那一套,雖然鄧名只是想要敷衍過關,但趙良棟還是覺察出這個保寧千總有些見識,與自己手下的小軍不太一樣。
這時趙良棟聽見吳三桂又問這個年輕的小軍道:“你現在想來,當時敵軍有多,爲何要在營中這樣往來不停地衝突?”
趙良棟知道吳三桂這是在考量鄧名的才能,對於一個小小的千總來說,這道題的難度顯然是太高了,就是一般的將領也未必能答好,比如吳三桂派去東川的那個遊擊顯然就出了一份糟糕頂的答卷。趙良棟一言不發地等著那個保寧千總的回答,剛纔聽了他的描述,趙良棟對此戰的經過已經猜到了大概。
“人數必定不過百!”鄧名斬釘截鐵地答道,此時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表現出和銜不相符的勇氣、鎮靜和表達能力,他依舊按著“百虛不如一實”的思路,換個角度陳述真相:“至於敵騎在營中反覆地衝突,顯然是疑兵、攻心的策略。”
鄧名還提到在明軍發起攻擊之前,有一個建昌軍來拜見遊擊的事——仍然是換了個角度陳述真相。面對吳三桂這樣大名鼎鼎的人,鄧名覺得敘述需要儘可能地真實,以免對方起疑:“事後卑職回到自己的營帳裡吃飯,所以倖免於難。這個人可能是特地來偵察中軍帳的位置,敵軍因爲人數不足,事先冒險前來偵察,以保證突襲能夠一擊得手。”
“好!”趙良棟稱讚道:“說得不錯!”
鄧名給趙良棟留下了見微知著的印象,他自問也沒法把敵軍的舉和居心分析的更清楚了——當然不會,因爲鄧名就是敵人,他對自己的行和目的自然再清楚不過。
“哈哈,”主座上的吳三桂笑道,又吩咐左右道:“取筆墨紙張來。”
等衛士把吳三桂要的東西取來後,平西王吩咐鄧名道:“那天你們的營地大致的樣子,畫出來給我看一下。”
趙良棟看出吳三桂對這個保寧千總非常欣賞,沒人會要求一個千總有畫簡要地圖的能力,這個階級的軍只要服從命令上陣砍人就可以了,很多靠武勇拼上來的將領都是一腦袋漿糊,跟著上峰行軍打仗沒問題,但讓他單獨紮營、佈陣就一塌糊塗。
鄧名並沒有用吳三桂給的筆墨,而是掏出自己懷中自制的炭筆,爲了怕餡還是認認真真地回答吳三桂的問題。那天他事先在清軍的營地裡用心偵察了一番,又反覆衝突了許多個來回,對營地的部署記得很清楚,很快一副地圖就畫好了。想了想,鄧名又加了幾道標註,說明是自己推測的明軍攻擊路線——當然也都是他那天真實的進攻路線。
衛士把鄧名畫的地圖取走,給了高高在上的吳三桂,平西王拿著那張地圖看了看,然後示意衛士把它傳示衆將。趙良棟拿到手裡後,仔細地看著,想不到這個年輕人不但地圖畫得不錯而且還能寫字,最後嘆了口氣讓衛士把它傳給下一個人。
“你們真都該找個李千總這樣的手下。”等衆將都看完後,吳三桂說道:“那天若是李名你這個千總在主持,絕不會有此失敗。”
吳三桂覺得這人不錯,了點才的念頭,他本也不在乎這麼一個小兵,但是多一個人,說不定哪天能用得上。但趙良棟突然高聲說道:“大帥說得對!末將一直苦於沒有幾個得力的手下,很想要這個李名到末將軍前聽用。”
趙良棟手下人才不像吳三桂那麼多,相對來說他的才之心更強烈些,趙良棟對鄧名笑道:“李名你在四川也沒有什麼前途,本將不日就要統帥大軍征討僞君永曆,你就跟我去吧,立點功。”
平西王笑了笑,雖然李國英曾經是自己的部下,但現在和趙良棟關係更近,只聽他說道:“李名你的福氣不錯,趙將軍看得起你啊。”
“這……”鄧名心中卻是連連苦。剛纔吳三桂把他畫的地圖展示衆人的時候,他就猜到大概是吳三桂覺得自己畫得還不錯,這可不是什麼好事,他應該低調地、不破綻地離開昆明,如果被趙良棟收爲手下就無法溜走,遲早東川軍傳來自己的份要暴。
吳三桂卻以爲鄧名是擔心李國英的反應,便大包大攬道:“那本帥就做主了,李名給你兩天假期,大後天去趙將軍那裡報到,至於川陝總督那裡本帥自會修書一封,和他解說清楚。”
事已至此,鄧名無法可想,只能向吳三桂和趙良棟道謝。幸好吳三桂說給兩天假期,他打算明天就裝作去城外踏青,然後頭也不回地逃離昆明。想到這裡鄧名心念一,就向趙良棟討要腰牌,趙良棟滿不在意地說道:“你先用現在的,等大後天來報到的時候,本將再給你不遲。”
這時吳三桂問鄧名道:“李名你懷中怎麼會帶著筆?那是什麼筆?”
鄧名連忙答道:“卑職喜歡丹青,但野外用墨不容易,所以就做了這個炭筆,平時揣在懷裡,遇到風景人就畫上一筆。”
說著鄧名就把炭筆呈了上去,吳三桂看了看又還給他,笑道:“聽說漢將軍飛(張飛)喜好丹青,李名當努力。”
“遵命,卑職一定不忘大帥今日教誨,以張將軍爲楷模。”
沉著冷靜,還有見識膽略,懂得丹青甚至還讀過書,自己一提漢將軍飛對方立刻就知道是張飛的自稱……吳三桂覺得趙良棟有些不順眼,在自己面前奪走了一個人才。
鄧名捕捉到吳三桂那一不悅之後,不知道這是衝著趙良棟去的,還擔心有指向自己的意思——剛纔鄧名回答的時候心懷惡意:張飛的志向是興復漢室,鄧名自稱要以張飛爲楷模,看上去像是附和吳三桂,但他心裡則在譏諷吳三桂。
鄧名擔心吳三桂聽出自己的弦外之音,連忙取悅地說道:“卑職敢請爲大帥做一幅畫。”
“太麻煩了。”吳三桂擺手拒絕,他知道作畫時自己須要端坐在椅子上一不。
鄧名解釋說他作畫的手法與衆不同,吳三桂與其他將領談笑時,鄧名同樣可以畫。
鄧名向吳三桂的衛士要了一張紙,拿一個長方形的托盤翻過來做襯板,左手託著襯板和紙,右手著炭筆,站在吳三桂餐桌的側面就畫了起來。吳三桂和將領們喝酒談笑,再也不理睬邊上的無名小卒。散佈在各個餐桌的上的文武員番給吳三桂敬酒,爭先恐後地奉承諂,鄧名對眼前走來走去的人置若罔聞,練、迅速地一筆筆勾勒著,埋頭於自己的畫中。老師在課堂上反覆講過,畫人主要是要畫出覺、印象,畫出人的氣質和神面貌,與之相比,是不是與人的五長得很像倒是次要的。鄧名爲了迎合吳三桂的心理,不但要畫出他的梟雄氣質,還要仔細描繪他的容貌特徵。傳統王公將相的畫像都是面如滿月,慈眉善目,胖胖的一副富態樣,而鄧名完全是寫實派。
“畫得真好。”
聽到旁邊一個人的聲音,鄧名轉過頭,才發現好幾個將領的親衛都圍攏在自己後,看著他畫像。剛纔就是一個衛兵不自發出的讚歎聲,隨著圍觀的親衛們都議論起來。
吃了一驚的鄧名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畫,到冷汗從額頭滲了出來,本來他只是想結吳三桂一下,卻不知不覺又做得過分了。
喧譁聲引起了平西王的注意,他把目投過來:“畫好了?”
“卑職覺得只用炭筆不足以顯示大帥的威風,最好是採集些專用的土石,調製些。”鄧名答道,他想要爲自己出城找個藉口。
“拿過來。”吳三桂讓親衛取走鄧名手中的畫,然後再次傳示衆將。衆人驚訝這種奇怪的筆法之餘,不管看得懂看不懂,紛紛稱頌畫像上的吳三桂英雄蓋世,與其說誇獎畫技,不如說是藉此結吹捧吳三桂。吳三桂聽得仰面大笑,指著鄧名問道:“你要什麼賞賜?”
鄧名心說自己來昆明跑了這麼遠的辛苦路,還一路提心吊膽,若是不從吳三桂這裡拿些什麼東西走那真是太便宜這老賊了。
當即鄧名便請求道:“爲武人,甲不堅則命難保,刀不利則功業難,卑職敢請大帥賜下利刃、寶甲。”
鄧名和手下衛士的盔甲確實不怎麼樣,文安之那裡清軍式樣的盔甲並不多,而且大部分質量低劣,挑不出幾幅象樣子的。如果不是盔甲質量太差,在東川府的時候劉晉戈也未必就會負傷。
“此事易爾,”在一片奉承聲中,心愉快的吳三桂想答應鄧名的要求,不過看了一眼趙良棟後吳三桂又改變了主意:“你是趙將軍的手下,不能什麼都從我這裡討吧?你要甲還是要劍,只能要一種。”
“那……卑職想討一領寶甲。”
“好。”吳三桂答應了:“明日你可以去武庫自己挑一領。”
“卑職還有十七個手下,他們連棉甲都沒有。”鄧名獅子大開口,他的隨從可以說是親丁,自然要跟著自己一起轉隸雲南,乘著吳三桂心不錯又有幾分酒意,鄧名就繼續討要。
“也罷,你可以替你手下一起挑了,不過不許都拿鐵甲,那個你只能自取一套。”吳三桂看來還沒有醉得暈頭轉向。
鄧名再次謝過,問趙良棟能不能立刻前去取甲,因爲從未有過鐵甲所以心難忍。趙良棟聞言也是大笑,便與吳三桂說了,這兩人現在都已經醉了七、八分,做事更不加深思,吳三桂喚來一個親衛,讓他取了令箭帶著鄧名去拿鐵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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