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名放走俘虜的第二天,劉純就回到了鍾祥。聽聞此事後他來找鄧名,見面後並沒有提俘虜的事,而是試圖勸阻鄧名繼續進攻武昌。
“武昌,是湖廣乃至天下的中樞,雖然武昌城裡現在空虛,但是聽聞武昌有險,江陵、夷陵的清虜肯定會奔馳救援,他們順江而下,轉眼就到。”劉純不反對鄧名帶著兵力去長江邊上耀武揚威一番,但卻反對認真地進攻武昌:“要想打下武昌,必須先打漢。等我們拿下漢,渡過長江,再炸塌武昌的城牆,那時上游的虜師早已得到警報,肯定已經趕來了。我軍的水師恐怕不佔優勢,萬一被堵在長江裡沒能返回漢水,大軍十分危險;就算水師能夠撤退回漢水,我們留在南岸的兵也會陷險境。”
當然夷陵、江陵一帶的堡壘非常重要,但是再重要也無法和武昌相比。鍾祥一戰殲滅了大批武昌的兵,雖然鄧名把俘虜們放回去,但這些鬥志全無的士兵在短時間也不可能恢復戰鬥力。據劉純判斷,在這種況下,一旦看到明軍出現在長江上,湖廣總督很可能不顧一切地從上游調部隊;如果明軍猛攻漢,胡全才很可能讓江陵等地的清軍全師而下,與武昌清軍東西夾擊明軍。對於清廷來說,即便夷陵等地丟失,只要武昌還在就還有江防,若是武昌沒有了,那整個湖廣的長江系就瓦解了。
“若是夷陵、江陵等地的虜師和武昌、黃州等地的韃子會師,再加上湖南的兵力,胡全才就能湊出六、七萬大軍,兩、三萬的披甲兵,水師的實力也很雄厚。我們雖然也有一萬四千的甲兵,但大部分都是新兵,隊伍沒有訓練好,勝算恐怕不大。”劉純掰著手指頭,一條一條地分析兩軍的優劣:“興山的李將軍(李來亨)路途遙遠,無法及時支援我們;我們的水陸都不佔優勢,又頓兵武昌堅城之下,所以還是不要打這一仗爲好。”
劉純說勝算不大已經很客氣了,用對方一半的兵力和劣勢的水師去進攻武昌這樣的堅城,完全是自取滅亡。這還是最好的況,有可能胡全才調部分軍隊回來就能給明軍很大威脅,還不至於讓江防有失,
鄧名耐心地聽完了劉純的長篇大論,認爲對方說得很有道理,只有一點他不明白:“誰說我要打武昌?”
劉純臉上的表似乎是在說:“你就別瞞我啦”。
聽說鄧名釋放武昌降兵回家以後,劉純覺得自己立刻悉了鄧名的用心,認爲鄧名肯定是爲了攻打武昌做準備。戰俘們回去以後,鍾祥清軍慘敗的消息會迅速傳揚開來,讓本來就空虛的武昌更加人心惶惶;其次,看到這些戰俘生還,武昌其餘部隊的鬥志也會到影響,當明軍兵臨城下、破城在即的時候不會拼死抵抗;最後,鄧名發給每個士兵一兩銀子,這種罕見的行爲會在沿途流傳,讓更多的人知道明軍大兵境。
聽了劉純的解釋,鄧名笑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劉將軍,我只是想把他們放了,並沒有進攻武昌的用意。”
劉純依舊不信:“若不是爲了立刻攻打武昌,放了他們有什麼益?”
“沒有益就不能釋放俘虜麼?”鄧名反問道。
劉純愣了一下,著急地說道:“提督是不是認爲這些降兵能夠長久地記住這份恩?”
劉純告訴鄧名,現在這些武昌兵固然是一盤散沙,但假以時日又會被清廷重新組織起來,到了下次打仗的時候,有軍帶領,軍陣之中,他們就算對鄧名有再大的好,也不會有臨陣倒戈的機會。
鍾祥慘敗的消息只在最初一個月裡有最大的震撼效果,再往後清軍就會漸漸淡忘此事。釋放俘虜只可以在短期造轟的效應,但如果不趁著這機會進攻武昌,那實在是多此一舉。
“原來如此。”鄧名認真地思考著劉純的話:“劉將軍說得有道理,但我確實沒有立刻進攻武昌的打算。”
“那提督爲什麼要釋放俘虜呢?”劉純不依不饒地問道,他認定鄧名想進行軍事冒險,所以趕來要打消他的這個念頭。
“我沒有任何軍事上的目的。”鄧名剛纔聽完劉純最開始的話才生出去武昌的念頭,打算假裝有攻取武昌的計劃,引胡全才放棄江防,但是聽完劉純的一番分析,認識到自己原本設想中的不足,因此從善如流地放棄了。
“給那些降兵銀子幹什麼?不是爲了拉攏人心麼?”劉純還是不信。
“要是放這兩千個俘虜兩手空空地回家,他們沿途肯定會給老百姓造很大的擾。從這裡到武昌沒有多遠,路上吃飯、坐船,每個人有幾十文錢就夠了,我多給一些讓他們心中有愧,也就不會去欺負老百姓,甚至搶奪行兇了。”若是俘虜在回家的路上把怨氣撒在沿途的百姓頭上,鄧名覺得這些百姓反倒是自己害的。
“對啊,沿途百姓縱然激,但若是一兩個月過去,他們漸漸地也就把這事忘了。提督難道不是打算趁機沿著漢水順流而下麼?”
劉純覺得,鄧名的目的是消除沿途百姓對明軍的恐懼,讓他們願意與明軍合作,爲明軍提供資和報。不過這效果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不斷減弱的,若是半年、一年之後明軍再來,百姓還是會到恐懼。
鄧名只好繼續解釋……
過了兩天,周培公和其他幾個被俘的幕僚看到沒有靜,就壯著膽子試探著對明軍說,他們在武昌也有家人。在這個時代,讀書人和大頭兵是不等價的,會到什麼樣的理,這些幕僚心中也是沒底。他們覺得,既然連大頭兵都不殺,大概也不會殺縉紳吧。
不料鄧名對他們和對那些武昌兵的理沒有區別,也是每人發一兩銀子,打發他們回家。
這些幕僚並不看好夔東明軍,本來也不想在明軍中多停留。不過明軍的這種置方式還是讓周培公等人都爲之愕然,隨後就是然大怒。其中一個歲數有些大的幕僚最爲激,憤怒地把銀子扔在鄧名腳前,大士可殺、不可辱。這個幕僚在營帳中暴跳如雷,唾沫橫飛,旁觀的人都覺得這個老頭已經進瘋癲狀態。
鄧名退後兩步躲開他,低頭看了看地上那塊銀子。對方把銀子扔到自己腳邊而不是朝臉上砍過來,可見還殘留著一些理智吧。
拱手向這些人道別後,鄧名就讓衛士們送他們離開軍營。
事後,鄧名不解地問周開荒:“我們給每人一兩銀子不算了,他就是僱一輛車,坐車回武昌都足夠了啊。”
“一兩銀子是不,但是和普通的小兵待遇相同,讓這些讀書人的臉往哪裡放?”周開荒覺得鄧名此事做得不是太恰當,笑道:“提督不送銀子是最好了,要送就得每人一百兩。”
“一百兩!可他們是俘虜啊。”鄧名吃驚得跳起來。自從他分到大筆的銀子以後,衛隊的伙食得到了顯著的改善:“我們哪怕是每天買一隻羊來吃,一個月也花不了一百兩銀子!聽說教私塾的先生,到了年底,學生的家長也就送一兩銀子的禮吧?”
“可是,連每個小兵都給一兩銀子,一個讀書認字的縉紳,價難道還沒有百倍嗎?”在正常況下,給俘虜的幕僚一兩銀子應該不算,但周開荒提醒鄧名,他早先宣佈給士兵的銀子是遣散費,而不是賣命錢。既然對士兵都這麼慷慨,那麼給讀書人的遣散費於一百兩就顯得太刻薄了,一兩銀子就是不折不扣的辱:“既然捨不得,那還不如不給。”
“我是怕他們路上忍飢挨,有的人歲數大了,腳、眼睛都不好,有一兩銀子可以租車、租船。”鄧名低聲爲自己辯解道。
得知這個新聞後,正要再次去地方上收集資的劉純又趕來湊熱鬧。
劉純不解地問道:“提督的名聲,一半要靠自己做,一半要靠縉紳們給傳揚。若是讓湖廣的縉紳認爲提督有意要辱他們,這對提督的名聲可沒有什麼好;而且善待這些縉紳,可以向湖廣的士人表現提督復湖廣的決心,這可是千金買馬骨的好機會啊……”
劉純認爲那些幕僚中有一些人是真想走,但也有一些是裝模作樣。如果鄧名錶現出求賢若的樣子,他們也許不介意扮演一下馬骨。
“難道我做什麼事都一定有軍事上的目的嗎?”鄧名嘆息道:“我就不能放他們回去看家人,無論高低貴賤都發給一兩銀子的路費嗎?”
……
湖廣總督衙門。
鍾祥之戰發的前一天,安陸府的知府覺察明軍的哨探出現後,立即派人給胡全才送去一封信,報告明軍先鋒已經開到城下,鍾祥城已經遵照總督大人的命令堵死了四座城門,近六千披甲兵蝟集城,足以保證城池萬無一失。
這封信讓胡全才很滿意,當晚睡覺睡得很踏實。想不到這竟然是知府的最後一封信。
收到報告的第二天,他正在衙門裡等候黃州府等地的援兵時,一份六百里加急的軍就飛總督府——鍾祥失守,安陸府全軍覆沒。
這個報告猶如晴天霹靂,把胡總督嚇得不知所措。
派到鍾祥去的省軍是武昌現有的銳部隊和機部隊,對這支軍隊的戰鬥力和漢總兵的指揮能力胡全才都非常有信心,認爲即使是十萬明軍來襲,也足以自保。但現在鍾祥卻轉眼間宣告失守,近六千披甲兵不但沒有能夠守住鍾祥,就是連稍微堅持幾天都做不到。從兩份報告的時間上看,鍾祥好像也和宜城一樣,僅僅兩天就被明軍攻破。在明軍的攻勢面前,六千披甲兵竟然顯得毫無抵抗能力。
“這次賊人到底來了多人?”胡全才癱在椅子上發呆,片刻後已經滿頭大汗。
宜城只有數百披甲兵,兩天陷落;鍾祥有近六千披甲兵,還是兩天陷落。兩地的清軍實力明明相差很大,在明軍面前卻顯得沒有什麼分別。這隻能說明明軍的力量實在太雄厚了,攻破城市的速度只取決於他們的推進速度——先鋒抵達,安營紮寨,主力就位,開始攻城,然後破城——至於城中到底駐紮了多清軍則並無區別。
“難道真有二十幾萬流寇,其中還有數萬甲兵?”胡全才又想起了鄧名的那份檄文,明軍自稱擁有五十七萬大軍:“可是這麼多人,他們是怎麼從鄖出來的?”
之前胡全才認爲明軍不過兩、三萬,後來又認爲最多不過四萬,若是對面果然有十幾萬甚至二十多萬人的話,明軍從襄南下的速度就快得實在太驚人了,這隻能說明對方擁有大量的船隻——郝搖旗是從哪裡變出來的這些船?
不過,胡全才已經沒心思琢磨明軍是怎樣從鄖殺出來了,眼下的問題是即便對方有五、六萬甲兵,兩天就拿下鐘祥,這個速度也是太驚人了。城的近六千甲兵,完全可以把縣城的城牆守得不風。
黃州等地的兵馬還沒有齊聚,武昌的銳損失了大半,對方兵強馬壯還擁有大量船隻。胡全才差點就當堂扔下令箭,下令夷陵、江陵等地的兵馬火速回救武昌。只不過胡全才也知道,一旦放棄了夷陵、江陵,就等於放棄了洪承疇煞費苦心多年經營起來的長江防線,五年來對南明五千裡的防圈上就會出現一個大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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