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柴原本想和朱亞軍說說趙梅應聘探針站值班員的事，卻反被他搶先開了口，把個魏局的乾兒推了出來，弄的費柴就好似口時吃麪山芋，噎的臉紅脖子。而朱亞軍說的時候雖然滿臉帶笑，但言語間卻是不容商議，真不知這傢伙和魏局之間又談了什麼易。

朱亞軍見費柴不說話，知道他心裡不痛快，就說：“其實咱們也就是打個電話，讓人家報名的時候照顧一下，以後還有學習考覈，最後纔是上崗，所以最終能不能幹這個還是得靠自己本事的。”

費柴說：“做個值班員，一個月才兩百塊錢補，做雖然名聲不好，收卻也不錯，肯定不是圖錢來的。”

朱亞軍笑著說：“這個是當然。其實啊，老同學，我知道你是個心地善良的人，這些人說起來也可憐，有時候給個機會讓們能從良，我看也是做好事。”他換了個方式說話，試圖讓費柴的心好一些。不過隨進又話鋒一轉說：“再說了，婉茹以前也是在我那兒乾的，現在不也了白領了嘛。”

這一擊算是打在要害上了，你費柴從洗浴中心弄個人出來能做白領，人家魏局弄個人出來就不能當個兼職臨時工？

費柴無言以對，雖然說張婉茹去公司打工是自己找的工作，可後來能飛起來從一個前臺一躍爲項目副經理，多也有他費柴的面子在裡頭，那麼換個人來，依仗著魏局的面子倒也不過分。無奈，費柴只得點點頭，應了這件事，不過他原打算把趙梅的事和朱亞軍打個招呼的，這一負氣，也就不再提了，想自己直接辦了就是。

回到自己辦公室，費柴抓起電話就給範一燕打了過去，開口就直截了當地說：“燕子，我是費柴，求你件事。”

費柴之前從來沒有過範一燕‘燕子’，這次有求於人，稱呼上可親暱了起來，範一燕心中一喜忙說：“說那麼客氣幹嘛？還求……說吧，什麼事兒。”

費柴說：“關於探針站值班員的事，我推薦兩個人。”

範一燕笑道：“好啊，你推薦的人肯定是沒錯的。”

費柴嘆道：“什麼啊，人而已。我自己都覺得不靠譜，你馬馬虎虎讓們報個名，以後看他們自己造化了。”

範一燕說：“行啊，又不違反原則，你說吧，誰？”

費柴說：“一個是趙梅。”

範一燕樂了：“我當時誰，原來是我師妹啊，沒問題，就是……那個格能幹的下來嗎？不過先報了吧。還有個呢？”

費柴覺得臉有點發熱說：“還有個秦嵐。”

範一燕嘀咕道：“秦嵐？不認識，你又哪兒認的弟子啊。”

費柴沒好氣地說：“什麼弟子啊，別都往我這裡嘩啦，明說了吧，是魏局的人，就你們那兒聖安娜的。”

範一燕一聽就滿肚子不高興：“那兒的呀，我說柴哥，你怎麼什麼人都推薦啊，這才幾天啊，又一個。”

費柴說：“都說了不是我的人了，魏局這次在你們那兒認的乾兒，要怪就怪你們方縣長，誰讓他非要我們去玩兒的，你看這下來事兒了吧。”

範一燕說：“你這人真是的，請你們吃請你們玩還落下不是了。”

費柴說：“哎呀，反正馬馬虎虎，你就讓他報個名吧，我其實也煩這件事的很。”

範一燕當然瞭解費柴的個，知道他沒說假話，反正報名又不算什麼，於是也就一口應允了下來。費柴見答應了，也算是了結了一樁事，心一下子放鬆，破天荒地主和聊了幾句閒話，把說的很開心，在電話裡忍不住咯咯的笑。

掛了範一燕的電話，費柴又給朱亞軍打了個電話扯回銷，說事辦妥了，朱亞軍也很高興說：“對呀，咱們就當照顧老同志了。”

費柴放下電話後，嘀咕道：這照顧的也太好了，連**都要照顧到……

被魏局的事攪了心，費柴一整天心都不是很好，偏偏下午快下班的時候，蔡夢琳突然打來電話問：“費長啊，晚上有時間嗎？這段時間忙，都耽誤上課了。”

大一級死人，費柴只得說有時間，但心裡老大不痛快，原本心就不好，還得去賠笑臉，真真的不爽！太不爽！可不爽歸不爽，該做的還是要做，於是讓章鵬安排車，晚飯後去蔡夢琳家。

蔡夢琳副市長最近一段時間在南泉政壇上十分活躍，風頭都快趕上常務副市長了，大家都以爲自從丈夫家人車禍亡後算是傷了元氣，從此也該一蹶不振，逐漸的會淡出場的，誰知道突然再度崛起，看來一個人的氣神確實是非常重要的。

只要沒有應酬不加班，費柴一般也不在局裡的食堂吃晚飯，晚飯總是要回家陪妻子尤倩吃的，不過最近一段時間尤倩總在晚飯這個點兒上去跳健，回家也是一個人，所以他也拿了一張健俱樂部的課程安排表，好和妻子合拍，而今天恰好尤倩要去跳。費柴就在局裡食堂把飯吃了，又休息了一會兒，就上章鵬開車，慢悠悠的去蔡副市長家。

到了蔡副市長家樓下，照例兩人一起上樓，敲開門，只見蔡副市長穿了一件暗紅棉睡，才燙了的頭，顯得很休閒。章鵬打了個招呼，就藉口下去洗車走了。只留下費柴和蔡夢琳。

屋裡烤著天然氣取暖爐，很溫暖，蔡夢琳就說：“費長來這麼多回了，還是這麼生份，外了吧，出去再穿上，免得冒。”

費柴也確實覺得屋裡很熱，就了外套，掛在帽鉤上說：“如果沒什麼問題，那咱們開始吧，接著上回的講。”

蔡夢琳見他一上來就直奔主題，也沒說什麼，就也找出上回的筆記來，坐到餐桌這邊來聽課。由於這段時間都沒來上課，費柴就在新容前先溫習了一下原來的課程，蔡夢琳表現的不錯，看來也是花了心思的，難怪對外自稱爲學習型幹部呢。

不過費柴今天有點心不在焉，所以也就講了一個來小時就停了下來說：“這次距離上次時間太久了，就講一點，好消化消化。”

蔡夢琳笑道：“那你準備什麼時候給我們這些學生做期末考呢？”

費柴一愣：“什麼期末考？”

蔡夢琳說：“聽說你收了不的弟子，應該夠一個學年班了吧。”

這就是當的好了，想要知道什麼消息，一打聽就能打聽到，本不費什麼事，特別是還著重了‘‘弟子這個詞，讓人覺得有些曖昧的深意。

也是屋裡熱，費柴的臉也有些發熱，但多半是被蔡夢琳說的，這要是一般人說的倒也罷了，可蔡夢琳畢竟是副市長，有些話從裡說出來，分量自然是不一樣的。但是人家發話，也不能不回，只得著頭皮說：“都是酒桌上開玩笑的，其實誰也沒當真。”

蔡夢琳笑著說：“哦？我好像也是酒桌上說的，難道也沒當真？”

費柴忙說：“不是不是，話不是這麼說的。”

蔡夢琳噗嗤一笑，頗有些小人的風韻，說：“行啦，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你當我不知道，雲山的範副縣長，走哪兒都說是你的首席大弟子，自豪著呢。不過確實也值得自豪，你確實是個有本事有魄力的人。”

費柴一聽，覺得慚愧不已，若說本事，他還是有些自信的，但要說魄力，就不敢說了。以前恃才傲，倒也氣的，但是回機關這一年多來，爲了職、利益和家庭，到也學會忍氣吞聲作些違心的事，也說了不違心的話，魄力一說歷來與漢相聯繫，費柴覺得自己不是那種人。

蔡夢琳見費柴語還休的樣子，和他講課時的瀟灑，遇到突發地質事件時的果敢簡直判若兩人，覺得有趣，就又問：“哎，我問你，範一燕是你的首席大弟子，那我排第幾？”

費柴一愣，這話可不好回答，人家怎麼說也是副市長，新聞報道，開會名單上名字都往前排，但他想了下，覺得還是實話實說的好，就出三個手指說：“算起來……”

“啊，老三……”蔡夢琳看上去頗爲失，我還以爲再怎麼也得是老二呢，畢竟範一燕早年就跟你實習過，實在比不了，可誰又排在我前頭了啊。“

費柴說：“是雲山一個趙梅的地理老師。“

蔡夢琳笑道：“你還真是專收弟子啊，怎麼樣？漂亮嗎？”

費柴點頭說：“嗯，其實和漂亮無關，就想林妹妹一樣，有先天心臟病，不能大悲大喜，好像連結婚都不行，只能清心寡慾地活著。”

蔡夢琳嘆道：“紅薄命，真的那麼嚴重？”

費柴點頭說：“是啊，走哪兒都有一個親戚陪著，邊本離不得人。”

“那好吧。”蔡夢琳忽然又笑了“既然那麼可憐，我就讓一讓，屈居第三吧。”

費柴原本就覺得今晚和蔡夢琳的對話有些曖昧，可一直不敢說出來，這會不知怎麼了，一個沒把住門兒，口而出道：“你怎麼說個跟選妃似的……”話一出口就知道說錯了，後頭還有幾個字生生的嚥了回去，而蔡夢琳也沒想到一向看起來老實木納的他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放肆的話來，一時間也愣住了。屋裡頓時安靜的只剩下氣爐的火苗撲撲作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