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個先爲主的印象,陶玉書強了心中的火氣,儘量用和的語調說:“小吳啊,你是個不錯的小夥子,當然了,誰敢保證自己一輩子不犯錯誤呢?事已經到了這一步,迴避不是辦法。你是軍人,也經歷了槍林彈雨的考驗,我希你在個人生活方面也像個男子漢。”
“個人生活?”吳放歌丈二金剛不著頭腦,眼睛瞪的老大。
陶玉書見了,繼續耐著子說:“臭小子,你要當爸爸了。”
“等等等等。”吳放歌手按住太說。同時心裡暗想:怎麼搞的?難道珍珍懷孕了?他這麼想,也就這麼問了:“您忽然來這兒……常言道:兒行千里母擔憂……我說這話您可別生氣,難道珍珍…………懷孕了?”
陶玉書笑道:“臭小子,還給我裝糊塗,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知道?你們太年輕了,做事不考慮後果。說實在的,我剛聽說的時候,恨不得立刻給你兩個耳,可是現在畢竟時代不同了,未婚先孕雖然不好,可也不是殺頭的罪,只要你能負起這個責任就好了。”
吳放歌忽然冷笑了幾下說:“我明白了。”
陶玉書見吳放歌臉變了,心知況有異,就問:“你明白什麼?”
吳放歌冷冷地說:“陶叔叔,您現在臉上雖然在笑,可是心裡一定在說,讓你小子撿了便宜了。而且很是埋怨我吧。”
陶玉書也重新扳回臉說:“是這麼想的,因爲沒必要瞞,你還年輕,等你做了父母,你就明白了我的心了。”
吳放歌嘆了一口氣,然後繼續用冷冰冰的語氣說:“我雖然沒做父母,但是我有父母,至今我還記得我高考落榜的時候,母親傷心落淚的樣子,所以做父母的心我還是瞭解一些的。珍珍也是個好孩,如果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那也一定不是的錯。不過我不得不憾地對你說:你們找錯人了!幹那件事的人不是我。”
陶玉書一拍桌子站起來說:“吳放歌,別忘了你是個男人。”
吳放歌說:“正因爲我沒忘,所以我纔不能做別人的替罪羊。對不起,雖然您位高權重,不是我的擔子我可不能挑,不奉陪了。”說著就站起來往外走。
“你站住!”陶玉書耐不住子,怒吼道,但吳放歌可不管他,只管走自己的路。
門外劉幹事和陸參謀聽到裡面聲音不對,忙推門進來,陶夫人也跟在後面。
吳放歌對劉幹事說:“繼續把我關起來吧,這話沒法兒談了。”
陸昊勸道:“放歌,有話好好說嘛。”
吳放歌氣憤地說:“有什麼好好說的!平白無故就把人關起來,不就是爲了給我施加力嗎?當有什麼了不起的,當就能隨便欺負人?”
劉幹事斥道:“吳放歌!注意你說話的態度!”
吳放歌一低頭,不再說話了,只管往外走,這時陶夫人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說:“不行,不把話說清楚你就不能走!”說著眼眶兒溼了。
吳放歌其實同陶夫人的,可是現在可不是同別人的時候,自己的麻煩也不小呢。於是輕聲說了句:“對不起,你們真的找錯人了。”然後抹了陶夫人的手,繼續往外走,陶夫人還想追,陶玉書在後面喊道:“玉蟾,你讓他走!”
吳放歌昂首地走出審訊室,然後頭也不回地徑直走到教學樓後面的閉室,對著哨兵大聲喊道:“開門!讓我進去。”
進了閉室,發現裡面已經又住了一個人,屋裡黑,吳放歌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覺得形悉,可吳放歌進門時門口有,那人一下站了起來上來和他握手道:“兄弟?咱們又見面了。”
一聽這聲音,吳放歌認出來了,這人就是和他一起分家鄉餡餅的中尉周海。
兩人坐回到破棕墊上,吳放歌問:“你不是被你的團長接回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別提了。”周海說“這次事兒太大,我團長也蓋不住了,我這次弄不好還得敲砂罐兒呢。”他說著,手擺出一個槍型,對著自己的腦袋比劃了一下。
吳放歌驚訝地問:“不會那麼嚴重吧。你幹啥了?”、周海笑著說:“也沒啥,家裡有個村霸打我娘,我沒請假就回去把他們一家人都給教訓了一頓。”
吳放歌又擔心地問:“出人命了?”這個軍率真耿直,要是真的因爲什麼事換個死刑回來,真的很可惜。
“人命倒是沒出。”周海說:“只是他們家十幾口子人,有七八個住了院,應該是骨折了吧。”
周海說的輕描淡寫,好像是在說別人的事,可吳放歌的腦海裡卻勾勒出了一場驚心魄的惡戰。從周海走路的姿勢來看,他可是幾乎沒什麼傷,可和他對戰的那些人卻重傷了七八個,難道周海就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
周海繼續說:“回來的火車上,我對面正好坐了一個律師,我就問他這種事會怎麼樣怎麼樣,他說的,故意傷害致人重傷,節惡劣的,是有可能被判死刑的,我一想啊,我這算是致多人重傷啊,說不定我的命啊,就算到頭了。”
“你千萬別這麼想。”吳放歌勸他說:“我知道你是個不怕死的,可是你死了,你娘咋辦吶?你死了,那幫傢伙不是又要有恃無恐的欺負你娘啊。”
周海嘆了一聲,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說:“我就是這件事放心不下啊……”說完沉默了幾秒鐘,似乎是想轉換一下心,換了種語氣問吳放歌:“對了,你的事咋樣,記得我臨走前和你分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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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放歌說:“別提了,還真讓你猜對了,花花事兒發了,那個兵懷孕了,他父母也來了,都以爲是我乾的。”
周海笑道:“你個沒出息的,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你乾的?”
吳放歌說:“要真是我乾的,我一馬就承認了,他父母可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娶個好媳婦,鬥二十年吶。”
周海推了他一把,勁道足,一下子就把他推到棕墊外面去了,笑著說:“行了吧小子。雖然咱連認識時間不長,可我不覺得你是個市儈的人,攀龍附的事你做不出來的。不過咱們男子漢行得正坐得直,是咱們乾的事,眉都不一下就得認,不是咱做的事,也不能任由別人潑髒水。”
吳放歌點點頭,又爬回到棕墊上,又嘆了一口氣說:“你說的沒錯,我他們今天問我,我也是這麼說的,可就又一樣我還放不下,那個兵,我們都珍珍,其實是個很不錯的孩子,這次不知怎麼的,就出了這樣的事,我想錯肯定不在……”
周海問:“你喜歡?”
吳放歌搖頭說:“說不上喜歡,但確實是個值得人喜歡的孩子。”
周海把手搭在吳放歌肩上說:“兄弟,我說句多餘的話,你就當閒話聽。人的貞潔不在於那塊什麼,關鍵是心。誰敢保證自己不犯錯誤?你看電視劇《義無價》沒有?”
吳放歌點頭說:“看過幾集,連隊放過。”
周海說:“你看過就應該知道什麼纔是好孩,貞潔的孩。你要是喜歡那個珍珍,那個珍珍也喜歡你的話,娶了也沒什麼,你剛纔不是還說了嗎?鬥二十年吶,呵呵。不過如果你真要那麼做,就得把話說清楚,是怎麼回事就是怎麼回事。不是你的責任不要負,到時候了委屈還落個閒話就沒意思了。”
吳放歌點頭說:“周大哥的話,我會銘記於心的。”
周海笑道:“銘記啥啊,我就是一個人,要是不,也就不會給自己惹這麼大一個禍回來了。哈哈。”
通過和周海的兩次接,吳放歌看出來了,周海是個頗古風的人,仗義,任俠,孝順,可惜生錯了時代。在古代,爲雙親復仇,是不負法律責任的。所以雖然自己很倒黴,但是這個周海的麻煩比自己更大。
是夜,兩人在一條棕墊上,各懷心事,難以眠,於是又呱啦呱啦的聊了大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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