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

市委書記陳蘭的辦公室裡。

除了辦公室的主人陳蘭，沙發上還坐著三個人，向天亮，市委副書記餘勝春，北碚區區委書記單可信。

陳蘭表嚴肅，向天亮倒是一如既往，而餘勝春的臉卻很不好看。

至於單可信，臉早已慘白如紙，因爲向天亮的一番話把他給嚇著了。

“天，天亮，餘俏俏，餘俏俏真是象你說的那樣嗎？”

向天亮很是認真，“老單，我這麼跟你說吧，即使餘俏俏與我經辦的案子無關，也是你不得的人，在北碚區投資煤礦的錢，大部分是來路不明，可以說是很不乾淨，傍上你的目的不是爲了真要嫁給你，而是看中了你手中的權力爲大開方便之門。”

單可信的臉由白轉紅，結結地說道：“我，我要檢討，深刻檢討，我，我承認，我確實不瞭解，認識以後，也沒有，也沒有很好地瞭解……”

餘勝春重重地哼了一聲，“我看你是昏了頭了，是你腦袋裡那筋鬆了，我早就警告過你，可你把我的話拋在了腦後。”

向天亮急忙打起了圓場，“老餘，你也不要過於責怪老單，好在現在沒有發生什麼難以挽回的損失，老單與餘俏俏也沒有正式爲夫妻，亡羊補牢，未爲晚也。”

陳蘭微微一笑，“天亮說得對，亡羊補牢，未爲晚也，老單，你千萬不要背上包袱，特別是工作上，你不能給組織掉鏈子。”

單可信鬆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問道：“陳書記，我，我應該怎麼做呢？”

陳蘭指了指向天亮說，“這個麼，你就得問向天亮同志了。”

向天亮道：“老單，你回去跟餘俏俏不要提到我剛纔說過的這個案子，你可以追問投資煤礦的資金來源，以及的社活和要嫁給你的真實目的，與此同時，你可以向提出分手。”

單可信猶豫道：“可是，可是我照你這麼說，還是會懷疑怎麼辦？”

“呵呵，我要的就是的懷疑。”向天亮笑著說道，“老單，你還要記住，如果餘俏俏問你憑什麼懷疑，你就告訴是我說的。”

單可信滿口答應，雖然他還想問個究竟，但陳蘭在擺手，他只好告辭而去。

餘勝春沒走，他也是滿腹狐疑，因爲向天亮只說餘俏俏可能牽涉到一個省公廳督辦的案子，卻沒有說明案，他哪裡能放得下心去，向天亮的另一個份他是知道的，從他裡說出來的案子一定不小，單可信是自己的得力干將，於公於私他都要問個明白。

向天亮也是想告訴餘勝春，不然他也不會給他“旁聽”的機會，但向天亮應付餘勝春，還是固定的套路，越是抻著餘勝春，餘勝春越是會順著竿子爬上來。

果不其然，在市委大院食堂吃午飯的時候，餘勝春把向天亮拽進了小包間裡。

向天亮假客氣，說小包間是領導專用的，他不夠檔次，餘勝春說我批了，你就檔次一回吧。

“老餘，你一定是黃鼠狼給拜年，沒安好心。”向天亮邊吃邊笑。

“好啊，你是的話，那我當只黃鼠狼也不錯。”餘勝春也笑。

向天亮兩眼一翻，“你纔是呢，你前前妻張小雅是，你前妻孔妮是，你兩個寶貝兒餘佳餘娜將來也是，你們全家都是，都是歸我吃的。”

餘勝春苦笑不已，“你這個傢伙，能不能積點口德啊。”

向天亮道：“你我之間，口德可以不用計較吧。”

餘勝春道：“倒也是，在我面前，你向來沒拿自己當過外人。”

向天亮道：“本來就是一家人嘛。”

餘勝春道：“想得，誰跟你是一家人啊。”

向天亮道：“你家的人都變了我家的人，從這個意義上講，咱倆是一家人哦。”

餘勝春道：“我呸，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傢伙，你講點道德好嗎。”

向天亮道：“我呸，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你講點良心好嗎。”

餘勝春道：“什麼忘恩負義，什麼良心？”

向天亮道：“我不收留張小雅，你能娶到孔妮嗎，你不能娶到孔妮，你能有兒子嗎，你沒有兒子，你能傳宗接代你能對得起餘家的列祖列宗嗎？”

餘勝春道：“照你這麼說，我有兒子也是你的功勞嘍？”

向天亮道：“差不多，從某種意義上說，沒有我就沒有你兒子，你的兒子就相當於我幫你生的。”

餘勝春道：“臭小子，你找是不是？”

向天亮道：“還有，你與劉的地下曝，沒有我收留孔妮，你家後院肯定起火，你家要是後院起火，孔妮把你的地下曝，你這個市委副書記還當得下去嗎？”

餘勝春道：“這個麼……話糙理不糙，你說的有幾分道理，多虧了你，我這個市委副書記穩穩當當的。”

向天亮道：“所以麼，老餘你要講良心，你得謝我。”

餘勝春道：“你不要自我覺良好，別忘了咱倆是一繩上的螞蚱，我要是倒黴了，你小子也好不到哪裡去。”

向天亮道：“說得是，說得是，咱倆要團結，，咱倆要好得同穿一條子，同用一個人。”

餘勝春道：“廢話說，言歸正傳，說說吧，到府是怎麼回事。”

向天亮沒有馬上開口，而是臉一凝，沉默了十來秒鐘。

“老餘，你能沉得住氣嗎？”

“我能沉得住氣，你瞭解我的。”

“你能保嗎？”

“我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機關保員，我很懂。”

“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劉和老單。”

“這個當然。”

“好吧，好吧，事是這樣的……”

聽完向天亮的介紹，餘勝春早已目瞪口呆，好一會才緩過勁來。

向天亮放下碗筷，抹了抹，擡眼看著餘勝春。

餘勝春說，“天亮，你實話告訴我，劉現在是不是於危險之中？”

向天亮說，“你可以這樣認爲，只要劉五案被拿出來重炒，作爲劉五的兒，劉肯定要到關注，哪怕姓埋名，也是會有人想起的。”

餘勝春說，“我是問你，劉現在是不是於危險之中？”

向天亮說，“危險，但是我會採取措施消滅這個危險。”

餘勝春說，“天亮，我怎麼覺得，你好象是在拿劉當餌呢？”

向天亮說，“老餘，你一定要這麼理解，我也沒有辦法反對，但我確實已經採取了措施。”

餘勝春說，“你採取了什麼措施？”

向天亮說，“二十多名便特警，分三個組，日夜不停地待在劉周圍。”

餘勝春說，“這，這夠了嗎？”

向天亮說，“杜貴臨親自帶隊，保衛級別勝過省委書記，你還想怎樣？”

餘勝春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向天亮說，“必要的時候，我會轉移劉一家人，所以你沒有必要擔心。”

餘勝春說，“天亮你要知道，如果劉有事，會不可避免地牽連到我。”

向天亮說，“我知道，所以這個案子一直由我親手主導，我有分寸。”

餘勝春說，“可以側面提醒一下劉嗎”

向天亮說，“我說過什麼來著，你的提醒，不過是徒增的恐懼而已，不能提醒，而且這段時間你也要減去劉茶館的次數。”

餘勝春說，“那麼，你預計多久才能結案？”

向天亮說，“快則一週，慢則兩週。”

餘勝春說，“你肯定？”

向天亮說，“老餘，我好歹也是這方面的專家哦。”

餘勝春說，“我還有一個問題，老單呢，單可信那邊怎麼辦？”

向天亮說，“老單那邊麼，我幫不上，你也幫不上，能幫他的只有他自己。”

餘勝春說，“這話怎麼講？”

向天亮說，“案子與老單無關，但十有八、九與餘俏俏有關，老單要作出選擇，抓時間與餘俏俏徹底切割，他就沒事，要是捨不得餘俏俏，那我就說不好了，城門失火還會殃及池魚呢。”

餘勝春說，“可是，可是我還是想提醒他一下，天亮，老單畢竟是我多年的朋友啊。”

向天亮說，“這樣吧，我答應你，必要的時候，我將拉老單一把。”

餘勝春說，“謝謝，這絕的案子你都能告訴我，我絕對相信你。”

向天亮說，“沒辦法，本來我也不想告訴你，但劉和老單都是你很重要的關係人，我不能不告訴你，其實這個案子我已經忙乎近半個月了。”

餘勝春說，“天亮，會槍嗎？”

向天亮沒有馬上說話，而是起自己的角，衝餘勝春呶了呶。

手槍裝在槍套裡，就掛在向天亮的左腋下，金的槍柄閃閃發。

向天亮的聲音忽然變得很冷，“現在的我，恨不得讓自己後腦上也長一雙眼睛，老餘，我奉勸你一句，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裡，下班以後最好待在自己的家裡。”

餘勝春默不作聲了。

向天亮走出機關食堂，上午來市委大院只是例行公事，現在他要回百花樓繼續他的任務。

可是，剛到百花樓門口，向天亮就接到劉其明打來的電話。

于飛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