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樓，陸錚拿出鑰匙，卻進了他家對面302的鑰匙孔，然後，推開門，說：“進來看看。”

衛香秀頗莫名其妙，卻也跟著陸錚進了302。

同陸錚家裡一樣，三室兩廳的格局，紅的地磚，吊了天花板，典雅溫馨，各種家俬都很齊全，甚至，廚房裡還有一臺兩開門的淡綠冰箱。

“怎麼樣？”陸錚笑著問。

衛香秀高挑材，綠警制服下，，英姿颯爽的端莊中散發著難言的。小皮鞋噠噠的在裡面轉了一圈，就輕輕嘆口氣，說：“你又要搬家啊，很漂亮的大房子，你真懂得。”自己也曾經，夢想有這麼一個溫馨的家，只是，要求沒這麼高，彩電、冰箱這些高檔次消費品自己從來沒奢過，也從來沒奢能把房間裝修的這麼漂亮。

可是這個夢，自己已經很多年沒有再做過了。

陸錚卻已經把鑰匙扔給了，衛香秀下意識接住，有些迷的看著陸錚。

“這房子是你的了，就是給你買的。你和公公婆婆都搬過來住吧，那邊，就讓給你小叔子，不然，一家五口，還帶著小叔子過生活，肯定不方便。”

衛香秀驚訝的連連搖頭：“不行，這怎麼行？我不能要。”陸錚簡直是個瘋子，做出的事總人以爲他瘋了。

“你就收下吧，保姆我也幫你選好了，你明天見見，可以的話以後就照顧你公公婆婆，你以後，也就沒那麼累。”

陸錚說著話做個手勢：“就這麼定了，聽我的！”說著就走去廚房，打開冰箱，出兩罐健力寶，扔給了衛香秀一罐，說：“碳酸飲料，夏天喝冰鎮的，過癮！”

衛香秀還是搖頭，說：“這不行的，一來太貴重了，我怎麼都不會收；再一個，我跟別人也沒法說啊，我哪來錢買這麼大的房子？”

陸錚便點點頭，說：“那也行，就先不過戶，反正戶頭也是我姐朋友的，就當租給你吧，租金嘛，市局家屬院那邊兒你多，這邊兒也多。跟別人，你就實話實說，說是租的就行了。”

衛香秀搖頭：“不行。”分配的公家房，市局那邊，房租一個月一塊多錢，陸錚這房子，跟白讓自己住有什麼區別？

陸錚道：“你拿著就拿著，你搬過來，我也好看著你，省得你出軌！”

衛香秀知道陸錚在開玩笑，可也哭笑不得，“什麼出軌不出軌的，你又不是我人。要出也是跟你出……”一句話說完，忙住了，爲了在辦公室生存，很是過過一陣煙視行的日子，現在雖然都已經過去，可在陸錚面前，極爲放鬆，還是出了昔日狐貍尾。

陸錚咳嗽一聲，說：“那就當爲我慶祝吧，我有個開心事，你也該跟著開心。”

衛香秀啊了一聲，說：“聽說你去教委幹副主任了，是不是真的？”

陸錚嗯了一聲：“今天是第五天。”隨即算算日子，說：“我沒跟你說這事兒？那咱們有一個禮拜沒一起吃飯了吧？這時間可有點長了。”

這陣子，他倆倒經常在一起吃個飯泡個吧什麼的，說人吧不像，說不是人，可在一起心裡大概又都有那麼點異樣覺，兩人到底是什麼關係，怕他倆自己也說不清。

“鑰匙你收著，就這麼著了！”陸錚最後一錘定音的時候已經有些不耐煩。

衛香秀便不說話了，知道陸錚的子，最煩人爲一點事磨嘰，雖然最近已經對自己好了很多，但該聽他話的時候就一定要乖乖聽話。

兩人從302出來的時候，卻見301門前，正有個穿得土裡土氣的男人鬼鬼祟祟聽屋裡聲音。

“你誰啊？幹嘛呢？”陸錚皺了皺眉頭，這小區，也有賊了？

聽後面聲音男人回頭，見到陸錚，立時一臉諂笑容：“陸主任，您回來了，是我，還以爲您不在呢？”隨即也注意到了陸錚邊俏麗的警，微微怔了怔。

來人正是青龍縣青坨子片區總校長老賀。

陸錚便知道他幹甚麼來了。

老賀，一直都沒有辭職，這也在意料之中，很多事，都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下面有下面的圈子，有自己的保護傘，除非真的上面有領導下決心拿下他，不然，誰會主辭職？

前陣子，說和的人找過陸錚，大概是人託人吧，市教委一個科長，很是帶了些禮來看陸錚，陸錚那陣子總往教委跑，同那位科長也算絡了，陸錚沒說什麼，又這位科長把禮品拿了回去。

但顯然，老賀沒有半點主請辭的意願。

而現在，陸錚突然調任市教委副主任，了老賀的正管，那況就大大不同了。

老賀賠著笑，心裡比黃花還苦，這怎麼話兒說的？本來還以爲能搪塞過去，畢竟市裡的一個級幹部，能總盯著自己較勁嗎？而且，也不大可能爲了下面農村一個小校長找市裡教委領導鼓搗事兒，那顯得也忒小家子氣，教委領導也未必搭理他。

可現在倒好，這位陸直接就了市裡教育系統的大主管之一，對付自己，要殺要埋，那也只是一句話的事兒。

老賀只覺得自己這一輩子的運數怕是到頭了，不然，能這麼倒黴麼？世上最慘的事，還有比莫名其妙得罪掌握自己生死之人更慘的嗎？

簡直就是無妄之災、飛來橫禍！

“陸主任，我，我就不進屋了，我是來檢查的。”老賀從上口袋，出皺皺一張紙，立時怔住，不知道怎麼的，這份檢查書就皺的了，那悶熱罐頭車一般的公車上的？這也顯得太不尊重領導了，老賀幾乎悲催的，都要老淚縱橫了。

衛香秀聽到這麼大歲數一個小老頭眼的說什麼“檢查”，實在忍不住，撲哧笑出聲，見陸錚好像瞪了一眼，忙收了笑容。

看著老賀，陸錚也未免覺得他有些可憐，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他在自己面前固然好像老鼠見到貓，可在下面，就從他對小梅老師那套作風，就可以知道，這廝不是個善類。

“你這樣，先回去，我那天也是個氣話，你呀，回去好好想想，怎麼做個好校長。”陸錚不聲說。

老賀怔了怔，顯然，今天的陸主任和那天酒桌上的陸有很大的不同，現在的陸主任，打著腔，讓你本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這是要整死人的前奏嗎？老賀心裡比黃連還苦，可沒辦法，不敢再逗留下去，免得惹得領導更心煩，賠著苦瓜臉似的笑容，一步三回頭的下樓。

“這誰啊？”衛香秀好奇的問。

“沒事，別打聽。”陸錚開門進屋。

衛香秀吐吐舌頭，跟了進去。

……

週一陸錚剛剛進了辦公室，就接到張玉功親自打來的電話，他過去一趟。

陸錚，第一次進張玉功的辦公室。

市委辦公樓五樓，很寬闊的房間，窗明幾亮，白沙發、深墨玻璃茶幾，充滿現代氣息。

“錚子啊，坐。”張玉功笑著招呼陸錚和他在沙發上坐下，又有書來，給倒了熱水。

陸錚沒有喝水，拿出包煙，遞給張玉功一顆。

被陸錚的作搞的一愣，畢竟，這就好像有點平等流的意思了，和一般副級幹部在他面前唯唯諾諾截然不同。但張玉功還是笑呵呵接過，又微微低頭，由陸錚給點了火。

“沒想到的，都說你文化程度不高，可德語說的好？！”張玉功笑呵呵打量著陸錚，好像第一次認識陸錚這個人。

陸錚笑笑，說：“瞎貓抓個死耗子，就會那麼幾句。”

張玉功點點頭：“你還謙虛，不過德國人可不這麼看啊，人家施羅德先生說了，以後談判，需要你在場，覺得你專業、在行！”

陸錚微怔，說：“市裡準備同他們談判了？”

張玉功點點頭，“沒錯，調查過了，德國人並不是什麼江湖騙子，真有這麼家大公司有投資意向。已經驚中央了啊！”張玉功手指了指天空，臉上，閃過一抹異樣神采。

“所以，這次的投資，我們一定要拿下，從省上到中央都表了態，會全力支持，政策上，給開開綠燈。”

張玉功說著，就拍了拍陸錚肩膀：“錚子啊，這裡面也有個底線問題啊，你一定要把握好，有什麼事，要向我彙報。”

陸錚一聽這話，便知道市裡主持談判工作的不是張玉功，想來，應該是市委一號人段忠誠書記吧？

“我明白的。”陸錚點了點頭。

張玉功就笑了聲，說：“總之這對你，是個機會，要把握住。”

陸錚默默點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