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過周不一會,就進了楊家坳的地段,汽車行走在鋪了瀝青的路面上,‘吱吱’地響,遠山如黛,隨著車如波似浪地滾滾而來。楊家坳的夏是寧靜的,綠樹蔭,伴有月桂的花香襲來。安茗是第一次來到楊家坳,對楊志遠生長的這片土地,安茗的心裡自然有著莫大的好奇,一直都伏在窗櫺邊,貪婪地看著窗外的景緻,山夏的風,揚起安茗的頭髮,溫、麗而多。
車到古牆烽火臺的豁口,楊家村一下子突顯在安茗的眼前,北山腳下,古橋、流水、人家,楊家湖碧波盪漾,蓮荷起舞,工業園裡天藍、水秀、長亭、碧瓦,棟棟廠房井然排列。
安茗忍不住讚歎,說:“志遠,這就是你居住的楊家坳啊,輕煙繚繞,風無限。”
楊志遠笑,說:“其實楊家坳的春天和秋天纔是最的。春天一到,整個楊家坳奼紫嫣紅、花香四溢,而秋天裡,楊家坳漫山紅遍,叢林盡染,瓜果累累,瓜香四溢,不勝收。相比如此,楊家坳的夏天和冬天就顯得單調了。”
安茗調皮地一笑,說:“這麼說來,我是不是應該住在楊家坳不走了?”
楊志遠了安茗一眼,安茗的笑,淡淡的,似有似無,角微翹,有種深長的意味,楊志遠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纔好。還好楊雨霏機靈,說:“安茗姐,你真要不走了,那就好,我正好有個伴說話聊天。”
楊志遠笑,說:“的你,安茗到楊家坳來陪你聊天啊,就不要上學了。你啊,是個自來,哪裡會聊天的夥伴。”
楊雨霏笑:“那倒也是,安茗姐等你畢了業就到我們楊家坳來住上個一年兩載的。”
安茗角含笑,了楊志遠一眼,說:“好啊,住上一輩子也行。”
楊志遠心如涌,哪敢答話。好在這時車已經到了楊家坳村口的大樟樹下,楊廣唯看到楊志遠的車到了豁口,早就一路小跑到了大樟樹下,等著給自己的妹妹提行李。楊志遠的車一停下,楊廣唯就打開了車門,把楊雨霏和安茗的行李提了下來。
楊廣唯埋怨,說:“雨霏,你怎麼纔回來,爺爺都等急了。”
楊雨霏說:“我等一個朋友,所以晚回來幾天。”
楊廣唯說:“誰啊?”一擡頭,就看見安茗從前排跳了下來。楊廣唯沒有見過安茗,自然不知道是誰。楊雨霏介紹,說:“這是安茗,志遠叔的同學。”
楊廣唯儘管沒見過安茗,但他對楊志遠和安茗的事還是略有耳聞。他看了安茗一眼,然後地朝楊志遠眨眨眼,楊志遠還能不明白楊廣唯的意思,當著安茗的面,他自然不好多說什麼,就說:“廣唯,行李我來提,你把揹包、水壺什麼的提到南山上去。”
楊廣唯一點頭,說:“我知道了。”
楊雨霏不知道楊志遠把公司搬到南山的事,一聽楊志遠說起南山,不免有些奇怪,心想南山就是一荒山,上那地方幹嘛?
楊志遠看出楊雨霏的疑,說:“現在南山的老虎建了五棟別墅,兩棟辦公,三棟作爲酒店住宿。”
楊雨霏打眼向南山的老虎,果然看見幾棟木樓約約地聳立在那。楊雨霏不解說:“既然可以住宿,那爲什麼不讓安茗姐上南山去住?”
楊志遠笑,說:“畢竟南山靠近豁口,離村落有些遠,孩家住那會到害怕。”
楊雨霏不屑一顧,說:“這有什麼啊,豁口從年前建了崗亭起,不是一直都有人值守麼?村子裡晚上也有民兵連的人巡邏,有什麼好怕的,而且我可以和安茗姐住一塊。”
楊志遠知道山村一到夜裡就死寂死寂的,尤其是貓頭鷹野猴一,更讓人滲的慌,楊雨霏自小在山裡長大,自然不會害怕這些,但安茗一直生活在北京,什麼時候在楊家坳這樣的深山老林生活過,即便是有楊雨霏陪著,安茗只怕裡不說,心裡也會到害怕。
楊志遠笑,說:“先讓安茗上你家住去,悉悉山區的環境,南山的別墅你們什麼時候想去住一晚就去住一晚,反正很方便。”
安茗知道楊志遠心思縝,他這麼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就說:“雨霏,這事就聽志遠的,我上你家住去。”
楊家坳的村落裡,古樸的小樓悠悠,家家戶戶門前溪水潺潺,溪水清澈底,間或有潭,有魚兒於水中嬉戲。家家門戶上的春聯依然還在,有些褪的紅底子上,是村裡的老人黑的筆字,龍飛舞、清秀溫婉,一筆一劃都著喜氣,這讓安茗到了一種山村獨有的喜慶氣息。
安茗聞著稻田泥土的芬香,由衷地讚,說:“真好!”
對於安茗來說,這個古樸的村落,因爲有了楊志遠的存在而變得更是好,走在楊家坳青石板上,就像一步一步地走過楊志遠的年、年和青年。在用心地楊志遠在這個村落的點點滴滴,曾經有過的快樂和憂傷,曾經的笑和淚。這些都像是電影,一幕一幕地在安茗的腦海裡閃過,清晰如昨。安茗看著邊的楊志遠,角上溢出甜的笑意,楊志遠不會知道,這短短的一段路,安茗完了怎樣的一次心路之旅。安茗一放暑假,就迫不及待地想到楊家坳來,安茗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如此,雖然與楊志遠分別一年,但和楊志遠之間一直都是一種似是而非的關係,還沒到那種非見不可的地步。現在走在楊家坳,安茗總算是明白了,自己來楊家坳的目的,給楊志遠一個驚喜不假,更重要的是自己想親近楊志遠生活過的這片土地,看看這片土地是什麼讓楊志遠割捨不了。安茗想,也許這就是吧,純粹的,就是你的昨天是我的,你的今天是我的,你的明天也會是我的。安茗走在楊志遠的邊,楊志遠,我喜歡你,我不能陪你走過蹉跎歲月,那是因爲在此之前你沒有遇到我,但我一定要陪你走過未知的明天。
楊石沒在家,楊志遠知道楊石閒不住,這個時段肯定是到工業園溜達去了。知道楊雨霏要回來,雨霏的母親早就把楊雨霏的房間收拾好了。楊志遠把安茗和楊雨霏的行李放到房間裡。
安茗說:“志遠,你母親在家嗎?我想去看看老人家。”
放暑假了,楊家坳的孩子們還像楊志遠小時候一樣,上山爬樹掏鳥,下湖游泳,放肆的玩耍。張青沒什麼事,就在家整理家務,看看書。楊志遠知道母親這會在家,就點了點頭。只是楊志遠從來沒有跟張青提過他與安茗之間的事,這會突然有個如花似玉的俏丫頭出現在面前,不知道母親會是一種怎樣的表。
楊雨霏打趣,說:“醜媳婦遲早要見婆婆,遲見不如早見,安茗姐,小叔家就在後面,我帶你去。”
安茗的臉頓時一片緋紅,打了楊雨霏一下,說:“我醜嗎?”
楊雨霏抱住安茗,說:“我說錯了,是一俏媳婦,走,我帶你去,張要是看到你,肯定是滿心歡喜。”
楊雨霏跟安茗打趣,楊志遠裝著沒聽見,這事他只能裝傻。安茗既然到了楊家坳,不去見張青於於理都說不過去,安茗既然急著去見張青,那就去見好了。楊志遠知道任何事,躲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唯有直接去面對。
那邊楊雨霏早就牽著安茗的手朝楊志遠家走去,楊志遠趕忙跟了上去。張青那會正在閣樓上曬被子,楊雨霏在樓下一張,張青就知道是楊雨霏回來了,趕忙從閣樓上走了下來,邊下樓邊說:“是雨霏吧,什麼時候回來的?”
楊雨霏說:“張,我剛到家沒一會,特意過來看看你。”
張青很高興,說:“還是雨霏乖巧,知道想你。我聽你爺爺說,你今天要回來,正想著是時候了,也該回來了,還想上你家看看,看你回來了沒有。”
楊雨霏笑,說:“我就知道張疼我。”
這時張青已經到了客廳,看到楊雨霏和安茗兩個人亭亭玉立地站在客廳之中,更是高興,說:“這麼俏的丫頭,雨霏,是你同學吧?”
楊雨霏笑,說:“張,這是安茗,是小叔的同學,放暑假了,特意從北京來看你的。”
安茗趕忙迎了上去,說:“阿姨您好,我是志遠的同學,學新聞,放暑假了,沒什麼事,聽志遠說楊家坳的風景不錯,就跑到楊家坳來了,準備拍些照片,回去作參考。”
張青一聽安茗與楊志遠有關,而且一個孩家獨自跑到楊家坳來,自然不是同學這麼簡單。張青不由自主地細細地打量起安茗來,安茗長髮、明眉、臉,素白的長把安茗襯得更是青春靚麗。張青只一眼,就喜歡上了,心想難怪志遠這小子每次和他說起方面的事他就支支吾吾,原來有這麼一個漂亮的丫頭藏在北京呢。
張青知道孩家臉面薄,也不點破,說:“來了就好。”
看了站在門外的楊志遠一看,笑罵,說:“知道有同學要來,也不提起告之我一聲,也好讓我準備準備。”
楊志遠是有口難言,他只能站在門邊不說話。安茗知道楊志遠這人孝順,對母親很是敬重,楊志遠在面前一直都是坦然自若的,是第一次現看到楊志遠的狼狽樣,心裡暗暗的樂,上卻替楊志遠解釋,說:“阿姨,您可別怪志遠,我到楊家坳來,他不知道。”
張青笑臉如花,說:“他不知道也好,你今後要到再到楊家坳來,告訴我一聲就是,阿姨我去接你,不理他。”
楊雨霏笑,說:“張,這可不對,有了媳婦忘了崽。”
楊雨霏這話說得太骨,安茗的臉上紅彤彤的一片。張青瞟了楊志遠一眼,見楊志遠一臉的尷尬,張青到底心疼兒子,反而替楊志遠開,說:“雨霏你這丫頭,就知道拿你小叔開心。行了,我給你們泡茶去。”
晚飯是在楊志遠家吃的,自有村裡的名家炒菜。楊志遠把楊石、楊填、白欣旺等族裡的老人請來作陪。安茗這次是有備而來,楊家坳的許多規矩,楊雨霏都告訴了他。把從北京挑細選的禮拿了出來,給張青禮是一套夏裝、楊石是菸斗、楊填和白欣旺他們也各有菸酒等禮,惹得一幫族裡的老人直誇安茗這丫頭懂事。飯菜自然盛,老人們上門都把家裡的野味貢獻了出來,張青知道城裡的孩,另外也上了不的野菜。有些菜,安茗只怕聽都沒聽過,席間上了一道不算菜的菜,餈粑。
張青也不管安茗喜不喜歡,笑意盈盈給安茗夾了兩個放在碗裡。大家全著安茗笑,楊志遠這時的表也是很不自然,安茗一看就知道這餈粑肯定有什麼講究,這個講究楊雨霏沒有跟說,安茗就了楊雨霏一眼,楊雨霏眨眨眼,一臉的壞笑。一桌人都沒筷,等安茗把兩個餈粑吃完,大家又恢復常態,開懷暢飲。
知道楊志遠家來了客人,而且是北京那個大城市裡來的漂亮丫頭,說不定還是楊志遠的媳婦,楊家坳的鄉親都趕來串門子。來了一撥又一撥,楊自有、白宏偉、李丹、還有幾個平時與楊志遠要好,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來了就賴在家裡不走了。楊志遠一看這來的人太多,只怕還會沒完沒了,趕忙向老人們告退,然後招呼楊自有他們一行,說:“走,走,我們上南山玩去。”
楊石笑,說:“志遠,你們去玩你們的,我們這些老哥們還得再喝幾杯。”
安茗笑,說:“爺爺你們慢慢喝,我們先去玩了。”
楊石哈哈一笑,說:“你們年輕人去玩你們的,我們老哥們喝我們的,各找樂趣。”
楊雨霏抱了楊石一下,說:“還是爺爺開明。”
楊石笑,說:“去吧,別拍馬屁。”
張青也說:“就是,去玩吧,上山注意安全就是。”
楊志遠說:“知道的。”
上山的路上,安茗地問楊雨霏剛纔吃餈粑有什麼含義。
楊雨霏笑,說:“這是我們楊家坳歡迎新媳婦的傳統,意思就是祝福兩個人今後在一起甜甜,粘在一起永不分離。”
安茗低低地道:“什麼新媳婦,我和楊志遠還沒到這層關係呢。”
楊雨霏笑:“難道你不想?”
安茗沒說話,楊雨霏笑,說:“你的心思誰都看出來了,要是願意跟志遠叔在一起,我看他這次是跑不了。”
安茗問:“爲什麼?”
楊雨霏笑,說:“安茗姐,你是裝傻還是真傻啊,要知道不是誰都能在楊家坳吃上餈粑的,張夾餈粑給你,就是代表張認可你了。如果張不夾餈粑給你,你反而慘了。”
餈粑的香甜還在,安茗的心裡頓時涌起一陣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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